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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万鬼万仙-第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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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得悉,他们还是全都英勇战死,可朝中全不念他们功劳,史官更不费半点笔墨。

    饮马前锋军,国之精锐,其中有我师友几人。他们征战一生,老来退下,浑身伤痕,落下不治残疾,问你讨要抚恤,你分文不予,更怀疑他们有心造反,全数收押,令其死于牢狱之中。我探望他们时,他们饱受酷刑,已说不出话来,只死死的盯着我瞧,仿佛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般。

    我瞧皇城之内,歌舞升平,辉煌灿烂,灯火连天,好一派繁荣景象。然则远荒战士,受你所骗,背井离乡,孤苦凄凉,又有几人能还?我由此明白你那真面目。你号称北地开拓疆域,统一诸国,千古一帝,功盖春秋,实则不过一不折不扣、自私自利的无能昏君。

    自那时起,我便决心已定,哪怕堕入地狱,走上魔道,也要取而代之。若非如此,百姓必苦,观国必亡,千千万万死去的将士冤魂,也永远不得安宁。”

    廊释天听廊邪义正辞严,滔滔不绝的说出这番话,足见他已在心中积郁太久,此刻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纵然此子已成残疾,然则大义凛然,仍令廊释天心生怯意。

    但这退缩之意转瞬即逝,廊释天振作气势,喝道:“我乃天下共主,百国臣服的皇帝,除我之外,又有谁能震慑天下?我功夫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如今起意反叛,阴谋败露,纵然伶牙俐齿,又有何用?”

    廊邪耸耸肩,陡然站直身子,道:“口舌之争,自然无用,若无把握杀你,我怎会追到这儿来?”

    廊释天怀疑此人神智错乱,刹那间真气散于左右,小心提防另有同谋。

    廊邪身子一动,倏然一拳打向廊释天丹田。廊释天见他这一拳飞驰电掣,气力雄浑,心头大震,一掌竖劈,将廊邪拦下,砰地一声,廊释天浑身巨震,手腕酸麻。

    廊邪再出三招,廊释天全力化解,显得手忙脚乱,到第四招上,廊邪一足踢出,足尖上竟有无形利刃,哗地一声,廊释天胸口上裂开一道口子,霎时鲜血飞洒。

    如此一来,非但廊释天惊怒交加,廊邪也大感意外。前者万不料廊邪武功尽复,一身神通更胜往昔,而廊邪自忖虽有进展,可最多不过与廊释天平分秋色,谁知此人似有隐疾,在第四招便受了轻伤。

    他自然不知廊释天与楚小陵同眠,仅余八成功力,调度起来,极为不顺,加上错估形势,心慌意乱,方才漏洞百出。但廊邪由死到生,经历劫难,心智坚韧,不为所动,既然占了上风,不依不饶,旋即猛烈追击,右拳打出,拳力中裹着无色利刃,涌向廊释天。廊释天不敢招架,转身便走,身后根根立柱被这一拳尽数摧毁,长廊陆续倒塌。

    廊释天调顺心态,全速飞奔,往密道逃去。廊邪手一拂,数道无形剑从天而降,廊释天袖袍一转,内劲上扬,将剑刃挡开。廊邪赶上,手一抓,已拿住廊释天手腕。

    廊释天心想:“此人对我轻功熟悉至极,且便是针对我逃离,不知密道之外,还有什么陷阱,若一味存心逃走,败象更不可逆。”

    想的明白,一招“塞入飞狐”,掌力由下至上,又由上转下,轰向廊邪,廊邪一挡,也是一晃。

    廊释天朗声道:“逆子,你在我饭食中下毒,害我丧失功力,可我乃万鬼鬼首之躯,区区毒素,又能奈我何?”

    廊邪道:“我何曾下毒害你?”说话间又击出数十招,但廊释天已镇定如初,将廊邪拳脚暗刃悉数挡下,又使出匪夷所思,从未传授的招式,反击廊邪,逐渐扳回局势。他以往虽对廊邪器重,可仍不免对他万般防备,许多绝学,皆半点不教,以求将来制他。

    两人缠斗,你来我往,性命相搏,好生激烈,约莫一个时辰内,这大林园中土地寸寸翻飞,四处颠倒。廊邪功力稍胜廊释天一筹,但廊释天招法更为神妙,远非廊邪初学的残剑功夫可比,时候一久,廊释天已然占据上风。

    廊释天喊道:“你明明已成残废,这功夫又是如何而来?”他火候老道,故意说话,惹廊邪分心,料定廊邪必有破绽。

    廊邪说道:“这残剑功夫,唯有经脉残缺,才可使出,你难道瞧不出来?”

    廊释天笑了一声,足尖一蹬,身法如电,一招“飞龙入关”,一拳打出,内劲散漫,如巨蟒缠身,将廊邪锁住。

    廊邪吃了一惊,体内残痛外出,细小尖刺遍布体表,将那缠身内劲斩裂,但廊释天大喊,飞起一脚,踢中廊邪,廊邪唇边流血,跌了出去。

    廊释天瞧出廊邪体质不凡,也有快速自愈之能,到此关头,当求速胜,决不能留力,一招“龙游杏冥”,掌力化作无数重压,涌出掌心,笼罩廊邪,顷刻间场中巨震,地面烟尘飞起而上,洞顶石屑倾泻而下。

    廊释天畅快而笑,拳力如连珠炮弹,如恶兽夺食,无止境的往地面砸落,他精力锐减,战后必需长久调养,但此刻已顾不得这许多了。

    蓦然间,他右臂抬起时,一阵刺痛涌上,似有刀刃切肤,他忍不住痛呼起来,凝神去瞧,登时魂飞魄散。

    他见到一天之前,那死于他掌下的那怪人关九,手持尖刀,狠狠扎入他手肘关节。关九面露狞笑,有难以言喻的痛快。

    一晃眼,关九消失不见。廊释天右臂暂废,又抬左臂出招,但同时左臂也如刀割,那关九不知从何处冒出,再一剑残忍刺入肌肤。

    廊释天凄惨大吼,左足一扫,但左足同时又被刺伤。他惊恐无比,喊:“你明明死了,有鬼!有鬼!”

    喊到一半,他背后挨了重重一掌,同时细小剑刃透体而过,伤他脉络,廊释天鲜血狂喷,一头栽倒,恍惚间,他见到关九站在一旁,刀刃比划,对准他咽喉。

    廊邪道:“若一人心怀恨意,死而不绝,这剑意在他死后,便化作阴魂不散的残剑。若那仇人真气薄弱,无法护体时,幽灵现身,就可取仇人性命。”

    廊释天颤声道:“那关九。。。。是故意。。。。死在我手上的。”

    廊邪凝视关九,眼中现出敬意,说道:“死去之人,永不再死,这正是残剑剑诀的最高境界‘残念杀术’,一旦施展出来,实已天下无敌。”

    当一个人饱受痛苦,满怀恨意,死后仍执着于复仇,因此魂魄不灭,化作恶灵,那恶灵弥留世上,时时刻刻都会消失,他只求极珍贵的区区几招,以期手刃仇敌,故而这几招凌厉绝伦,追魂夺魄。

    用性命为代价、一招既出,自己必死,这样可怖的招式,世上谁又能挡?

    廊邪自己,却也相差不远。

    他被那神机妙算之人说服,甘愿为黑蛇教捉走,经历无可想象的折磨,五脏六腑皆被剧毒腐蚀,但凭借对廊释天的恨意,他活了过来,更散去一生信念,只存死志。当龙玄无极功与灵圣幽冥功被廊释天废去的刹那,他实已获得了神功,练成了这无上的残剑心诀。

    廊释天抽搐几下,想要挣扎,但关九慢慢割裂他的喉咙,廊释天咕咕几声,看着自己鲜血惊惶错乱的流淌。

    他想:“烟影呢?烟影。。。快来救我。。他神功盖世,定能救得了我。”

    但那以往无处不在的烟影,此次并未到来。

    鲜血尚未流尽,这威风一世、震慑群妖的一代皇帝,已然断气而死。

    关九幽灵转了几圈,心满意足的去了。

    廊邪叹了口气,走入宫殿,在池水中洗去血污,换了身袍子,待走出来时,外表上已瞧不出恶斗痕迹。

    他挖开廊释天丹田,取出一枚绿莹莹的丹药,走出这逃生的密室。

    泰远栖与东采英早已等候在外,廊邪将那丹药交给泰远栖,道:“如你所料,他体内果有此物。”

    泰远栖道:“你不服下尝尝?”

    廊邪看他一眼,道:“我若服下,只怕下场不妙,你事事都能料到,岂能想不到此节?”

    泰远栖笑道:“没准是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呢?”

    廊邪叹道:“你既然叫我取来给你,自已将所有可能想的清楚,我唯有听话,难道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泰远栖点了点头,转手将那内丹交给东采英,东采英神情黯淡,欲言又止,却想也不想,张口吞落,旋即盘膝而坐,炼化丹药中真气。

    泰远栖道:“皇帝一死,那暴虐阎王不久就要到来,将军,殿下,接下来还需仰仗你二人联手迎敌了。”

    那两人听闻阎王之名,脸上变色,但泰远栖脸上依旧不为所动,似乎那阎王在他眼中,不过是下一个陷入网中的猎物罢了。




七十四 李代桃僵尸还魂

    廊邪又问道:“为何廊释天一死,即刻阎王降临?”

    泰远栖叹道:“皇帝者,亿民敬仰者也,这廊释天虽不得民心,但跟从者亦有数千万计,齐聚信仰,即便武勇不敌阎王,阎王也不敢亲临加害。如今他一死,阎王如脱缰野马,出笼猛虎,必长驱而来。”

    廊邪道:“你是说此处会有魔猎?”

    泰远栖摇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暴虐阎王降世已久,乃是阎王中的异类。月余前,黑蛇教大军击溃边防重镇,潜入北地平原处,之后再无消息,只怕早已临近,正是冲着这武林盟会,有意将咱们全数逮住,化作阎王奴仆。”

    廊邪眼神痛恨,道:“就像他们对我所做一样。”

    泰远栖笑道:“当时我早料到郭玄奥会去相救,即便他不去,我亦有法救你脱困。”

    廊邪想了想,又道:“那遗俗仙人实则受你掌控,这武林盟会,也是你布局召开。你并非针对廊释天,真正图谋的,乃是这阎王。”

    泰远栖也不隐瞒,笑道:“阎王祸害人间,我有意除去,即便以众人为饵,有何不对?”

    廊邪道:“阎王与黑蛇教勾结,你也与黑蛇教同谋,三方尔虞我诈,互相利用,但你总是我方之人,是么?”

    泰远栖道:“殿下多虑了,在下岂会与这两大祸害同流合污?”

    廊邪捉摸不透此人,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可走。

    他道:“我与狮心王联手,足以胜得过阎王?此事古今罕有,你怎有胜算?”

    泰远栖伸手拍廊邪肩膀,意为鼓励,道:“殿下身兼灵圣功、残剑心诀、龙玄神功三大绝学,此刻武功,绝不在廊释天、郭玄奥之下;郭剑圣虽藏身养伤,但阎王抵达时,他必已尽数复原,阎王临城,他不会坐视不理;我家大人吞服廊释天内丹,以炼化挪移化之,融于体内,功力又有增长。你三人联手应战,佐以我布下神妙阵法,即便阎王,又如何能逃脱得掉?此千古罕有之功也,若能成事,你三人必可光耀后世。”

    廊邪瞪视泰远栖,心中敬畏叹服,又道:“事成之后,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与狮心王修好,永结兄弟之约。”

    泰远栖道:“我家大人一言九鼎,岂会失言?”

    廊邪断然说道:“阁下是否也一诺千金,永不反悔?”

    泰远栖又微微一笑,目光如责备幼童幼稚可笑一般,笑道:“我何时言而无信过?”

    廊邪道:“我杀廊释天,他死于藏身密园处,极为蹊跷,而我又功力复原,更是可疑,祖庙神寺的那些老儿,还有那侍卫烟影,以及剑圣师父,廊骏、廊宝诸王子,未尝不会起疑。。。。”

    泰远栖仰天悲叹:“黑蛇教手段厉害,竟无孔不入,不知用何邪法,闯入这密道之内,埋伏杀害先帝。那时,唯有殿下陪伴在侧,先帝神勇,击退刺客,但已深受荼毒,必死无疑。他临终之际,将皇位与自身内丹,尽数托付给殿下你,殿下含泪服其内丹,神功乃成,这观国天下,顺理成章为殿下所有。”

    廊邪松了口气,但仍笑道:“这故事倒也不错,但未免太过离奇。”

    泰远栖道:“廊释天废你武功,满朝皆深知不疑,而你如今功力远胜过往,除此之外,更还有何解释?即便那郭玄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所练乃是残剑心诀。而咱们只需找一替罪之人,指责那人与黑蛇教里应外合,加上你击退阎王的大功劳,与我家将军联盟之威,纵有疑者,谁敢喧哗不服?”

    廊邪哈哈笑道:“佩服,佩服。那替罪之人,想必你也早想好了?”

    泰远栖摊开手掌,道:“昨日盟会已毕,匆匆离城者,唯有三家,其中只一家实力深湛难测,足以惹人猜忌。”

    廊邪奇道:“那人是谁?”

    泰远栖道:“涉末城主。”

    廊邪皱眉道:“但此人手下高手繁多,极为难惹。”

    泰远栖笑道:“他人在远处,咱们自然难以落实其罪,不过散布疑云,乱人耳目罢了。不过若他返回,倒不妨先将他擒拿关押。”

    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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