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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万鬼万仙-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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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人双掌上下虚合,真气飞扬,身前内劲笼罩,嗡嗡几声,抵挡两人攻势。阳问天、白铠卯足全力,又齐声大喊,终于将他内劲击散,掌风兵刃,再度前冲。丁大人左手前推,黏住阳问天手掌,右手双指一夹,又夹住白铠长枪,三人一时僵持。

    阳问天、白铠心中惊讶,直是非同小可,不曾想这苦练多年的功夫,竟被此人轻易化解,又感到丁大人内劲浑浑无极,暗藏内华,极为充沛,眼下正蓄势待发,若真猛攻过来,真不知该如何抵挡。

    秋羊道:“都不动了?轮到本姑娘动手杀人啦!”转了回来,从腰间取出两根峨眉刺,身形一晃,刺向阳问天。

    此时阳问天、白铠与丁大人比拼内力,数尺之内,罡气狂涌,秋羊这一刺纵然凶狠,可被内劲一碰,竟弹了回来,幸好她功力也强,不然已受重伤。她尖叫一声,目露凶光,凝神屏气,双刺再度一寸寸向阳问天递去。

    阳问天心下惊骇,内力扰动,白铠那厢也见凌乱,丁大人似是自高身份,气定神闲,仍旧不紧不慢,并不追袭,两人这才守住阵脚,不至落败。阳问天心道:“此人功夫之强,绝不在明神、红香两位师尊之下。他若稍加压迫,我与贤弟已然败了。”

    道儿瞧不过去,使一招“旌旗蔽日”,加入战局。秋羊“咦”了一声,回身一掌,内力激荡,两人各自一震。道儿已悟得体内阿道的不少本领,全力以赴,武功更比阳问天稍胜半筹,她袖袍一拂,内力如大旗飘扬,翻翻滚滚,纷纷扬扬,秋羊瞧出厉害,以羊角一顶,这才接下道儿攻势。

    秋羊忙道:“丁大哥,丁爷爷,这婆娘本领不比小白脸差,你再不出真本事,我回去向灵王大人告你状了!”

    道儿知情势危急,即便“吴奇”赶来,他年事已高,又断了一臂,武功锐减,只怕反需旁人照料,而小默雪替卜罕、博忽疗毒,照看吉雅,也是分身乏术,当务之急,非及早击败这秋羊,随后三人合力,对付那厉害至极的丁大人。

    她心怀此念,将一身功夫施展的淋漓尽致,攻势无绝,秋羊先前消耗气力,状态已不如初,立时大为不利,接连中掌,娇声呼喊起来。

    这时,那丁大人轻叹一声,内力有如山崩,瞬间激发出来,阳问天、白铠胸口剧痛,同时被他震退。丁大人再点出一指,道儿大惊,身法如水,流动闪躲,地上乒地一声,碎开一洞。秋羊体力不支,忙不迭躲到丁大人身后。

    阳问天、白铠、道儿站在一处,面对此人,只觉他武功难测,不由得提心吊胆。

    秋羊笑道:“大人,我累得不行啦,这三人你对付得了,我就偷偷懒成么?”

    丁大人点了点头,冷冷面向三人,一动不动,周身竟全无破绽。

    阳问天抢先一动,双掌打向丁大人胸前,正是鸿源江河掌的“鸿蒙初创”,此招威力巨大,刚柔并济,叫敌人躲无可躲。丁大人忽然双手回缩,蓦然探来,与阳问天对掌,阳问天大惊失色,耳中“轰”地一声,气血翻涌,又被击退,霎时说不出话来。

    白铠、道儿齐声惊呼道:“你怎地也会‘鸿蒙初创’?”

    丁大人站立不动,倏然一指点出,击向白铠,白铠横枪阻隔,咚地声响,宛如撞钟,长枪险些脱手。博忽、卜罕见多识广,在旁喊道:“少林的金刚指法!”

    道儿欺近,双掌翻飞,掌力如雨般落下,丁大人以快打快,双掌或劈或推,或捉或放,或拂或振,令道儿无功,反而手忙脚乱,幸亏阳问天、白铠赶来相助,这才未受重伤。

    博忽嚷道:“这是全真教的‘河花掌法”!这人到底是哪一门派的?”

    三人围着丁大人,走马灯般厮杀,这丁大人招式变幻,全无定数,以强对强,以巧对巧,层次分明,毫不慌乱。而他从容不迫,信手拈来的风范,更令三人凛然心惊,暗生绝望。

    忽然间,丁大人双足连踢,一招少林派的鸳鸯连环腿,踹中白铠腹部,白铠一声不吭,当场晕厥。

    阳问天喊道:“义弟!”双掌加紧,接过丁大人招式,可丁大人忽使鸿源江河掌的“八荒六合”,掌力分八方袭来,击向道儿六处要害,道儿尖叫一声,口中吐血,倒地不起。

    到此关头,阳问天见同伴接连倒地,孤军奋战,胜机全无,可他在悲愤之余,脑中一片空白,体内真气几欲沸腾,他想也不想,双掌一合一分,正是逐阳神掌壁画中最后一招。

    此招他以往只是暗中苦练,却从未在比武时使出,只因此招牵动浑身经脉真气,一旦施展,自身恐难以承受。不过他眼下身陷绝境,哪怕豁出性命来,也要击退此人,保住朋友生机。

    丁大人终于目光慌乱,左掌一转,使湖南金鳞派的“化骨手”,数道真气一圈,先缓了一缓,右手嗤嗤,指力交错,与阳问天硬碰硬对招,两人齐声大吼,阳问天站立不动,丁大人跌跌撞撞的退出丈许,呼吸急促,面罩湿润,显然已受伤喷血。

    阳问天一招得手,浑身剧痛,好似落入火坑一般,双膝发软,跪倒在地,随后呜地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丁大人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他,走向吉雅,吉雅全无惧色,忍住伤痛,一跃而起,慢慢后退,长剑对准此人胸口。

    秋羊在一旁笑道:“这小丫头,连我都敌不过,还敢与大人作对?好生没轻没重。。。。”

    猛然间,丁大人喊道:“不好!”朝后一躲,地面轰隆一声,火光升起,硝烟弥漫,竟似被炮弹轰击。

    秋羊、轩德仍不明所以,头顶又有竹筒抛掷下来,那竹筒落地既爆,威力极大,笼罩颇远,落点却精准异常,不伤阳问天等人。顷刻间,轩德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再也活不过来了。

    若丁大人并未受伤,原也不惧这炸药,但眼下身法不便,又不知敌人底细,哪敢逗留?形影一动,陡然已在数十丈外。秋羊吓破了胆,也施展轻功,紧追那丁大人而去。


九 长江滚滚向东流

    阳问天心知是盘蜒赶到,逐走强敌,心头一宽,脑袋沉沉,当即晕去。

    吉雅兀自惊愕,生平从未见过这等厉害兵器,只听马蹄声响,见那“吴奇”驾马车而来,马车极大,需四匹骏马拉扯,也不知他从何处寻得。

    小默雪惊喜喊道:“吴奇叔叔!你总算来了。”她运功替卜罕、博忽疗伤,自个儿也险些支持不住,又担心道儿、白铠、阳问天等人,真是备受煎熬。

    盘蜒翻身下马,将众人全数推入车内,道:“元兵高手不少,这三人不过打个头阵。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顺江河而走。”

    吉雅急道:“我师兄仍在元人手上,住处还有不少侍卫。”

    盘蜒摇头道:“我去探过,全数被元兵捉了。殿下,这海山对你可看重得很哪。”

    吉雅急火攻心,一口气沉积胸腔,蓦然也人事不知。盘蜒再跃上马,连声催促,马儿扬蹄奔走,朝渡口疾行。

    不久到了渡口,小默雪、盘蜒合力,扶一众伤员下了马车,吉雅、阳问天醒来,见不少江边船夫前来帮忙,有一艘大船停靠岸边,吉雅问道:“你。。。。你怎能。。。。”

    盘蜒道:“老夫残疾之人,打斗时未必能助,但这狡兔三窟、避难逃险的本事,倒也派的上用场。”说着取出一袋金子,交给船老大,道:“此乃余金。”

    那船老大也是江湖人士,一生经营险恶勾当,只为求财,见此金银,登时大喜,道:“好爽快,我老余说话算话,哪怕你们是朝廷要犯,我也。。。。”

    盘蜒一挥手,掌力飞出,喀嚓一声,一旁大树轰然倒地。众船夫目瞪口呆,那船老大也冷汗直流,当即住口,连打手势,将众人抬上大船后,趁着夜风,扬帆起航。

    如此随波航行,约莫一个时辰后,江水渐渐平缓,吉雅稍稍放心,正想说话,盘蜒对船老大说道:“各位表现英勇,在下甚是满意,另有奖赏。你让里里外外的兄弟都过来吧。”

    船老大满眼放光,不虞有他,咧嘴大笑道:“先生好生阔绰,老余多谢,多谢。”走出舱外,大声吆喝,不久船上十多人全数聚在舱内。

    盘蜒点点头,忽然五指连点,五人当即气绝,随后又点出数招,再杀数人,他出手全无征兆,又准又狠,指力无影无形,众船夫哪里抗拒得了?

    小默雪花容失色,喊道:“叔叔,你这是做什么?”阳问天想要劝阻,可胸腹太痛,大声咳嗽,无力多言。唯独吉雅满眼钦佩之色,微微点头,嘴角露出赞许笑容。

    船老大脸色惨白,大喊道:“你这。。。。这恶鬼,好狠辣的手段!”

    盘蜒森然说道:“余大江,你这水鬼帮的一群江洋大盗,各个儿手上都有无辜鲜血,你昔日为财而杀,如今为财而亡,也不算枉死了。”

    余大江与众匪见盘蜒手指一挥,当者立毙,真如妖法一般,早吓破了胆,齐声惨叫,夺路而逃。盘蜒袖袍一拂,一道柔和内劲扫过众人脚踝,全数撂倒,又点出数道内劲,尽数杀死。

    阳问天咬牙忍耐,道:“叔叔,他们。。。。他们救咱们性命,且已无抗拒之力,你有言在先,为何违诺。。。非杀他们不可?”

    盘蜒道:“这水鬼帮的盗匪,出了名的见钱眼开,不择手段,其中更有奸邪好色之人,我断了一臂,大伙儿困顿,几位姑娘相貌出众,留在他们船上,稍有不慎,便着了他们路数。况且吉雅为朝廷要犯,必有重金悬赏,到此关头,掩盖行踪要紧,故而死人比活人牢靠。”

    阳问天道:“你。。。。你不久还对我说侠义之道来着,你所杀之人,家中难道没有亲人老小么?”

    盘蜒朝他苦笑,并不多言,心中却暗生敬佩。吉雅却哈哈大笑,鼓掌道:“吴奇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未卜先知,当机立断的能耐,即便我汗国中最出名的智者,怕也及不上你。”

    她这几句话说的发自肺腑,由衷崇敬,也是她见盘蜒这顷刻间的决断处置,无一不是当时最佳之选,大合她脾胃,尤其是那预料危机,提早布置的心计,直是匪夷所思,有如神仙一般,至于击毙海盗的武功,与他智谋相比,反倒无足轻重了。

    阳问天道:“叔叔历来扭转局面,救咱们脱险,已不知多少次了。”顿了顿,又惨然道:“可。。。。可那些船夫。。。。”

    吉雅望向阳问天,眼神愈发惊奇,道:“你真是九和姑姑的儿子?就你这般任性小孩儿心思,武功再高,莫说在朝廷中寸步难行,就算在江湖上,怕也要吃尽苦头。”

    阳问天恼道:“我。。。。我吃得苦还不多么?”

    吉雅眼神欢喜,并无责怪轻视之意,倒像是看见稀罕的宝贝,笑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呀你,偏偏越变越傻啦。”

    阳问天想起兀勒,又想起这些船夫,心烦意乱,内伤发作,不敢多想,当即运功疗伤。

    盘蜒扯住尸体,一个个儿抛下河去,又对小默雪道:“默雪,你能治他们的毒么?”

    默雪点头道:“能,能,我记得构地文书中有疗毒之法,我真笨,放着妙法不用,偏用内力苦撑,真是缘木求鱼了。”

    盘蜒微笑道:“不走弯路,哪分得清好坏曲直?”

    小默雪一怔,心想:“叔叔的意思,莫非劝我莫将这是非善恶看得太重么?”她见盘蜒违约杀人之举,心底也暗暗不喜,此时思索盘蜒话中深意,若有所悟,怨气渐渐消散。

    盘蜒走到外头,扬起风帆,掌舵转向,不久前方河流分岔,盘蜒向北行去,之后再有分支,接连数次,元兵不知他目的,已万难追赶。

    到了一大湖上,盘蜒见风息浪静,降下船帆,缓缓浮游。他走入船舱,探望众人。

    小默雪已替博忽抹去身上毒血,敷上伤药,料来并无大碍。卜罕得她构地文书相助,已祛除那轩德剑上奇毒,兀自昏睡未醒。道儿、白铠、阳问天、吉雅服了药物,形势也安定下来。

    吉雅恨恨道:“这海山真是老狐狸,咱们尚来不及布局,反已被他逼入险境了。”

    阳问天心下黯然,只想她狠狠责骂自己,于是道:“若非我害兀勒大哥被捉,殿下绝不会落入这般局面。千错万错,都是我这蠢货的不是。”

    吉雅摇头道:“不,是咱们金帐汗国中有奸细,这海山知道我行程,才于此堵我。即便兀勒平安无事,他爪牙也迟早寻上门来。”

    盘蜒道:“殿下为何非杀海山不可?海山又因何与金帐汗国结怨?”

    吉雅道:“这海山昔日在漠北称王,带兵与咱们汗国打仗,杀了咱们很多士兵。可他的几个儿子,也死在咱们汗国勇士手中。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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