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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万鬼万仙-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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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天火神剑也天衣无缝,故而他才信心满满,自诩武功之强,已不逊于第五层的大高手。

    盘蜒笑道:“这功夫威力虽大,但毕竟不如飞升隔世功有自愈自洽之能,你这招‘火焚秋叶’虽效用吓人,可能支持多久?一炷香功夫?一盏茶功夫?你急于求成,如飞升隔世功练到遁天境界,自能令你这招式源源不绝,单凭绝远神功,怕是短了些,缺了些。”

    廖闻声知道盘蜒说到点子上,没准另有拖延心思,心下大急,喊道:“休得胡言,吃我一招!”手中火剑暴长,好似一根燃烧的树木,劈头盖脸,打了过来,急于在刹那间分出胜负,即便将盘蜒一剑宰了,他也全不在意。

    盘蜒手指遥遥朝廖闻声一点,五夜凝思功发出,令廖闻声怒上加怒,火上浇油,廖闻声只觉心头火起,怒气狂涌,他定睛一瞧,只见浑身上下爬满红彤彤的小鬼,廖闻声火气更盛,仿佛热气蔓延至经脉各处,他大叫一声,轰隆轰隆的,身上炸裂开来,摇摇晃晃,扑倒在地。

    盘蜒“啊”地叫出声来,脑中乱成一团,上前将廖闻声扶起,见他身躯支离破碎,已然死了。盘蜒顿觉天旋地转,心下连喊:“我。。。我杀了他?我出手怎地如此没轻没重?”盘蜒生平击毙不少强敌,此刻虽惊,但也不如何悔恨,这比武场上不许杀人,否则便算落败,盘蜒却不在乎,只是他深恨自己糊里糊涂,拿捏失当,他本只打算令这廖闻声吐血晕厥,谁知出手过重,竟令他爆裂而死。

    盘蜒心中乱糟糟的,直想:“我吞了那阎王炼魂,若不加收服,出手便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稍有不慎,后果。。。后果何等惨烈?该死,该死的吞山,死了仍不让我太平。”

    张千峰等人已赶了过来,见廖闻声已死,心中又惊又悲,但见盘蜒愣愣出神,又劝道:“师弟,这并非你的过错。”

    蝉鸣道:“廖闻声强练天火剑法,乱了次序,这才走火入魔,自燃身亡,与盘蜒并无关系。”

    盘蜒结结巴巴的说:“与我。。。。无关?”吞山炼魂又开始肆虐,盘蜒急于收服,变得浑浑噩噩,平素伶牙俐齿竟不翼而飞。

    这飞空层会试非同小可,另一考官也是遁天层高人,苦朝派辛刺大师,他上来查看,说道:“但也不可坏了规矩,此人与盘蜒相斗倒毙,按理盘蜒不可再夺得此次魁首。”

    蝉鸣摇头道:“这并非盘蜒亲手所杀,何罪之有?”盘蜒当年查出黑蛆教真相来,替他门下于步甲、召开元等弟子报仇,蝉鸣老道便似乎对盘蜒极为偏袒,这老道神通旷世,位高权重,这会儿一开口,与宗主发话几无差异,张千峰、辛刺何敢不从?众看客不明所以,也都道并非盘蜒过错,见盘蜒神志不清,显愧疚至极,反而生出同情来。

    盘蜒突然坐起,朝蝉鸣乒乒磕头道:“弟子累得廖闻声师兄惨亡,如何敢得魁首?弟子倒行逆施,手段暴虐,还请祖师爷责罚。”

    蝉鸣大声道:“我说你没错便是没错,你给我闹什么枝节?你便是此次魁首,谁人不服,让他来找我。”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吊坠,说道:“此乃抑扬神玉,极为珍贵,价值连城,其余倒也没什么用处,数千年前凡间曾有君主愿举国求之,如今赏给你了。”

    盘蜒大怒,想要连推带骂的拒绝,总算在危急关头定下神来,颤颤巍巍的接过神玉,随手往脖子上一挂。

    蝉鸣见他如此,脸色缓和,又道:“雨崖子,你好好劝劝你徒儿,喂他服下丹药,再传他飞空层的隔世功。”

    雨崖子恭恭敬敬答应一声,蝉鸣对众人喊道:“比武已毕,诸位还不散去?”众仙听祖宗发话,哪敢逗留看热闹?不一会儿便走了个干净。蝉鸣手一托,廖闻声尸首随他浮起,依照圣阳派规矩,尸首当焚毁,献祭火神,他徐徐飞行,不久便隐没在山巅后。

    陆振英等人赶了过来,雨崖子一瞧见陆振英,神色便有些严厉,陆振英朝她乖巧鞠躬,雨崖子咳嗽一声,将盘蜒扶起,说道:“大伙儿都说你没错,你自己何必胡思乱想?随我来。”

    盘蜒望向陆振英,陆振英朝他调皮一笑,似再说:“让你师父高兴高兴,不必顾及我。”盘蜒宁神静心,随雨崖子等人回了神藏派,来到道观之中,雨崖子清退众人,在蒲团上一坐,看着盘蜒,神色似笑非笑。

    盘蜒道:“师父怎么了?”

    雨崖子道:“你与那陆振英入门不到十年,纷纷登入第四层境界,这世道变化好快。我当年也足足花了三十年功夫,才升至飞空,更花了百年才至遁天。”

    盘蜒叹道:“弟子也。。。。也不知,当是师父教导有方。”

    雨崖子道:“这其中自然有为师的功劳,我不让你与那陆振英。。。。圆房,保住你一身阳气,否则哪有如今成就?你当年还对我埋怨,你当我不知么?”

    盘蜒忙道:“弟子万万不敢。”


三 佳人红妆醉而媚

    雨崖子怨声道:“我记得你初来的时候,与师父不知多亲,不说整天在一块儿,朝夕相处,相依相伴,总是有的。但这几年你找着伴侣,与师父便着实生分了。我便要传你功夫,也得如逮贼般追着你。”

    盘蜒默然片刻,说道:“徒儿不孝,累师父伤心了。”

    雨崖子幽幽叹气,说道:“这几年来,你自个儿琢磨飞升隔世功,居然连过玄关。我万仙中多少人在渡舟层混迹数百年,不得其法,郁郁而终,你只一会儿功夫便办到了。你已然如此了得,自无需师父陪伴。”

    盘蜒这些年确刻意避开雨崖子,一者防旁人之口,二则令陆振英放心,三来不敢真招惹这位他敬爱有加的恩师,哪怕她当真有一丝一毫情意,盘蜒非得避嫌,只盼她能修为深湛,能自行绝此念头。

    此时他听雨崖子抱怨,回想数年举止,心下愧疚,说道:“师父,徒儿实在太不像话,不顾着师父心思。也是徒儿天生性子孤僻”

    雨崖子笑了一声,说道:“孤僻?你与那陆振英如此要好,怎能算作孤僻?你只是嫌师父讨厌,躲着师父罢了。”

    盘蜒急道:“徒儿罪该万死,惹师父心生不满,还请师父重重责罚。”

    雨崖子道:“你这话说的今个儿是你踏入飞空之日,若在凡间,你已可开宗立派、自创门户了。今日实是大喜,为师却抱怨连篇,委实不该。”

    盘蜒松了口气,说道:“这全是师父教导之恩。”

    雨崖子道:“你暂且等一会儿。”离了屋子,盘蜒左等右等,脑中又乱了起来。过了许久,雨崖子返身出来,手端小桌,桌上有酒有菜,她已换了身秀美袍子,化了淡妆,更衬得身姿千娇百媚,容貌超凡脱俗。

    盘蜒奇道:“师父,你这”

    雨崖子道:“你自然忘了,我却还记得清楚。当年今日,你我同去神刃山庄,你用解谷的招式杀了疫魔渊北辰。那之后,你我情同情同姐弟,游山玩水,俯瞰风景,那是何等逍遥自在的日子?”

    盘蜒自也感怀,说道:“师父赠我笛子,我一直珍藏在家中,哪里曾忘了?”

    雨崖子脸上如同火烧般通红,神色娇羞,身子竟微微发颤,便是对付万鬼强敌,怕也不如此刻惊魂。她捏着嗓子,以极柔腻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还记得你我曾相拥一吻么?”她素来生性端庄高洁,乃是出世高人,此时娇滴滴的说话,实则已大违本性,极为勉强,但她忍耐许久,实在压抑不住,只得勉力一试,学凡间深情女子的言行。便是这一句话,已是她苦练多日的成果。

    盘蜒也涨红了脸,说道:“师父难忘解谷前辈,情意忠贞,好生令人钦佩。”

    雨崖子心头一紧,脱口说道:“我当时吻的是你,可不是解谷。解谷已逝,你却活生生在我面前。”说出此言,已羞得站立不定,心脏狂跳。

    盘蜒呼吸一停,愣愣望着雨崖子,吞山炼魂横冲直撞,四处捣乱,盘蜒竭力管束,此时被雨崖子一扰,脑中乱绪纷纷,诸般情感都冒了出来,一会儿是解谷遗留之情,一会儿是仙殇离别之恨,洋洋洒洒,虚虚实实,如梦如幻,心乱如麻。

    雨崖子一急,泪水夺眶而出,又道:“我我这些话在心里憋了许久,我也为今日准备了许久。徒儿,你舍了我,去找那陆振英,我不怪你,但你望你怜惜为师一番情意,莫要莫要疏远我,不要我,避开我,嫌弃我。今个儿我求你陪我,别去找她,解谷,崖儿我我只有这小小心愿。”她本来预备了长篇大论,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这徒儿重新夺回,谁知事到临头,方寸大乱,连称呼都已前后不一。

    盘蜒见她楚楚可怜,不胜羞急的媚态,当真又是感激,又是慌乱,心中有千奇百怪的声音喊话,有豹足,有嘉麒,有解谷,有庐芒,有蛟蝮,有仙殇,有渊北辰,有吞山,有天相,有无数死在盘蜒手上之人。盘蜒心防决堤,瞬间意识涣散。

    等他清醒过来,雨崖子已躺在他怀里,两人嘴唇贴在一块儿,雨崖子身上散发淡淡花香,令人沉醉,令人着魔。她退开半寸,流泪道:“盘郎,盘郎,我早该对你说你也不会被陆振英师侄夺走了。”旋即又吻了上来。

    盘蜒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稍有迟疑,雨崖子立时知觉,羞愧无地,说道:“我哭得模样很丑么?我我这就回去补妆。”

    盘蜒抱紧了她,说道:“崖儿很好,美貌得很。”

    雨崖子心头一喜,说道:“只是比不上你那振英妹妹,对么?”

    盘蜒道:“不,师父与她一般美貌。只是徒儿配不上你。徒儿绝非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人。既然有了”

    有人在他耳边厉声道:“你忘了罗芳林么?你还有脸说这话?”那人似是血云,又似是旁人。

    雨崖子道:“你肯亲我抱我,便是心里有我。我也不强求,不多要,咱俩咱俩可瞒着旁人,你自管去陪振英师侄,只盼你拨些时光给我,在这短短时刻之中,只只陪着我,想着我,恋着我,亲着我。你有别的姑娘,我却唯有你一人。”

    她说着说着,身子在盘蜒怀中扭动,她袍子宽大,稍一厮磨,已露出肩膀至胸口的大片肌肤,光泽如玉,美貌惊人。她将自个儿送了过来,盘蜒唯有托住,碰着她发烫的身子,似乎用力稍大,便会弄伤了她。

    忽然间,盘蜒心中一阵冰凉,一股寒冷彻骨,夺人魂魄的恶念侵入心神,那恶念似魔鬼、似妖神,冷冰冰、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似乎想在等待两人交合的刹那,将两人一齐杀了。它本极为隐秘小心,不想被盘蜒发觉,但盘蜒终究察觉到了它。

    盘蜒猛地记起这恶念,他曾在天剑派半春城皇宫中遇见过它,它便是那逼疯无数剑客的剑灵,那蛮横奸诈的鬼怪。

    它怎会在此?它盯上我了?它想要做什么?

    盘蜒答不上来,但顿时清醒过来,情欲立消。他摸了摸雨崖子灵台穴,将她缓缓扶离,雨崖子嘤咛一声,羞得几乎晕去,咬着嘴唇,艰难苦涩的说:“你你可要了我,我知道你长这么大,只怕没碰过女人,我我也没碰过男人。”

    盘蜒脑中急转,顷刻间已有托辞,说道:“崖儿,你我做个约定如何?”

    雨崖子道:“约定?”

    盘蜒道:“你曾要我发誓在不入遁天层之前,不与女子雨崖子记得清楚,嗔道:“我说的是‘不与振英师侄欢好。’你可记错了。”说罢嘻嘻一笑,神色颇为狡狯。

    盘蜒在她鼻尖一吻,雨崖子心头甜蜜,依偎在盘蜒怀里,盘蜒道:“你这小滑头,你早就算好今日了?”

    雨崖子道:“我呀,可比不上你一成,但对付你这小坏蛋,也不能不耍心眼儿。”说罢娇笑起来,身子震颤,盘蜒只得抱紧了她。

    盘蜒道:“崖儿,你毕竟毕竟是我师父,我虽是个混账,但并非滥情浪子。等我升入遁天之后,你我再行再行夫妻之事,你说怎样?”

    雨崖子抓起他胳膊,牙齿轻轻一咬,说道:“那可得等到什么时候?我花了数十年苦修,这才抵达如今境界,你呢?你纵然聪明”

    盘蜒道:“五年。”

    雨崖子低呼道:“你你开什么玩笑?”

    盘蜒道:“张千峰由飞空升至遁天,也不过花费相近年月,万仙之中,可谓前所未有。故而被称作千古进境第一快。师父等我五年,五年之内,千万莫破云飞升。”

    雨崖子红唇抿紧,眸中清波如水,爱怜无限,沉吟片刻,说道:“我心中有了你,怎能怎能静下心来练功?莫说五年,有你相伴,便是五百年,我也成不了那六个老家伙。好吧,五年便五年。你说话可不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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