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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无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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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隰朋连忙将小豆包抱起来,给他掸掉身上的浮土,生怕着小豆包会哭一样,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豆包说话不利索,坐在公孙隰朋膝盖上,咬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公孙隰朋,随即大眼睛一张,立刻露出高兴的目光,拍手说:“爹爹!”
  他说着突然蹦起来,从公孙隰朋怀中跑出去,“踏踏踏”冲向站在院门口的男人。
  公孙隰朋抬头一看,就看到院门口匆匆走进一个暗红衣裳的年轻男子,连忙将小豆包接在怀中,说:“公孙将军,对不住,犬儿乱跑,惊扰了将军。”
  公孙隰朋这一下就愣住了,如同五雷轰顶,那小豆包口中的“爹爹”竟然是易牙!
  易牙看起来颇为年轻,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儿子,公孙隰朋也不知为什么,感觉一瞬间失魂落魄的。
  易牙抱起小豆包,小豆包搂着他的脖颈,因为时间有点晚,小豆包抱着他就要睡着了,易牙见公孙隰朋怔愣,说:“将军?”
  公孙隰朋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说:“不不,没什么。”
  易牙轻笑了一声,说:“将军大人大量,谢将军。”
  公孙隰朋摆手说:“真没什么,你……你儿子挺乖巧的。”
  易牙抱着小豆包,笑着说:“将军何故还不休息?”
  公孙隰朋见易牙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中有些欢喜,虽然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儿子,但是仍然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发,说:“说出来当真不好意思,是因为你做的晚膳真是太可口,隰朋一时不知,吃的有些多,想要闲走一会儿再去睡,恐怕坨心。”
  易牙一听,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孙隰朋脸上一红,说:“让你见笑了。”
  易牙连忙说:“巫不是取笑将军,而是觉得将军是真性情之人。”
  公孙隰朋听他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易牙说:“若是将军不嫌弃,巫有准备消食的小饮,将军可来喝几杯?”
  公孙隰朋听易牙竟然邀请自己,顿时喜上眉梢,说:“这……真的?”
  易牙轻笑一声,说:“将军好生奇怪,只是几杯小饮,巫还会诓骗将军么?”
  公孙隰朋立刻点头说:“好、好。”
  易牙抱着小豆包,笑着说:“将军请。”
  公孙隰朋拱手说:“请。”
  召忽弄了些小酒,准备和大牙大战三百回合,别看东郭牙是个文人,但是酒量很惊人,他刚从膳房弄了酒回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这么晚了,竟然是公孙隰朋和易牙。
  召忽探头探脑的,他是剑客,脚步很轻,公孙隰朋和易牙都没有发现,很快的那两个人就走了。
  召忽连忙捧着酒坛子冲进房间,发出“嘭”一声,东郭牙正在铺床,都不需要看,就知道是谁进来了,无奈的叹气说:“中庶子,轻些,小心打扰了公子清净。”
  召忽冲进来,“当!”一声将酒坛子搁在案子上,激动的说:“大牙,你猜我在外面儿看到了谁?”
  东郭牙铺好了床,这才慢慢走过来,坐在案前,说:“谁?”
  召忽说:“公孙隰朋和那个雍巫啊!”
  东郭牙说:“这有什么新鲜?”
  召忽说:“你不知道,公孙隰朋跟着雍巫走了,说是去喝酒!”
  东郭牙将召忽拿来的酒坛掀开,倒在碗中,挑眉说:“喝酒也没什么新鲜,中庶子不是也正与东郭饮酒?”
  召忽说:“不是啊,咱们俩饮酒,又没有什么奇怪,那公孙隰朋就不同了。”
  东郭牙心里一笑,心说中庶子喝酒还不奇怪?每次喝了酒都抱着人不撒手,东郭牙是不堪其扰。
  召忽见他不以为意,说:“我看公孙隰朋肯定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雍巫不是小时候做过巫人么?别真是会巫术的,把大司行给迷的五迷三道儿。”
  吴纠回去就睡了,一夜好眠,直睡到了天色大亮,隐约听见外面有“嗡嗡”的声音,不知是什么人在吵闹,声音此起彼伏的。
  吴纠皱了皱眉,这才醒过来,就看见子清跪在一边守着自己,见自己醒了,连忙说:“公子醒了?今日君上吩咐不启程,让公子好生休息。”
  吴纠点了点头,又躺回了榻上,想要再睡个回笼觉,人生最美妙的事情,恐怕就是醒来之后还能睡个回笼觉了。
  吴纠正美滋滋的躺好,把被子也盖好,结果就听到“嗡嗡”的声音,竟然不是自己做梦,外面似乎真的有人在吵闹,声音从挺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不是很真切,具体一句都听不清楚。
  吴纠说:“外面儿是怎么回事?”
  子清说:“子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一早就在吵闹,也不知是哪里的声音,反正不是院子里,方才子清去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吴纠点了点头,他睡得轻,这么吵着也睡不着了,果然自己是个劳碌的命,只好起身让子清给自己穿好衣裳。
  他穿好了衣裳,子清就说:“公子,子清去给您端早膳过来。”
  吴纠点了点头,说:“顺便再看看,到底是谁在闹腾,这么长时间还在闹。”
  子清应了一声,怕吴纠等着,于是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吴纠一个人在房间坐了一会儿,想要出去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站起身来,推门走出去。
  吴纠走出去,一出门那吵闹的声音就更清晰了,吴纠实在好奇,就顺着声音往院子外面走,刚走到院门附近,就听到“嘭!!”一声。
  吴纠根本没防备,看到一个黑影窜过来,已然晚了,被撞了个瓷瓷实实。
  吴纠连惊呼都没有,直接跌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撞裂了一般,一点儿也不夸张,那黑影异常结实,而且人高马大的。
  吴纠倒在地上,那黑影连忙喊了一声:“公子,您没事罢?!”
  吴纠一抬头,这才看清楚了那突然窜出来的黑影——竟然是公孙隰朋。
  一向稳重老实的公孙隰朋,竟然露出一脸惊慌的表情,而且公孙隰朋不只是行色匆匆,而且面色很难看,手里也奇怪的厉害,一手抱着自己的外袍,一手抓着自己的腰带,头冠也没有梳好,有些松散。
  整体看起来就是……
  衣冠不整。
  吴纠吃了一惊,顿时觉得被撞得都不疼了,满眼惊讶的盯着公孙隰朋,说:“大司行你这是……?”
  公孙隰朋脸上“咚”的一下就红了,就差头顶上冒烟儿,赶紧抓着自己的腰带外袍,手忙脚乱的将吴纠扶起来,岔开话题说:“对不住对不住,隰朋没看见公子,摔坏没有,隰朋这就去找医官。”
  他说着调头又要走,吴纠赶忙拉住他,有些尴尬的说:“大司行,你还是……还是穿上衣裳罢,不用叫医官,纠无事。”
  公孙隰朋脸上更红,赶忙将手中的外袍匆忙套在身上,说:“隰朋失态,隰朋失态……”
  公孙隰朋套上外袍的时候,吴纠还发现他的颈侧有个红色的痕迹,好像肿起来了一些,惊讶的说:“大司行,你脖子上好像被虫子叮了,肿了一块。”
  公孙隰朋一惊,连忙伸手按着,匆忙说:“真……真是对不住,隰朋有急事,先行一步……”
  吴纠不知道公孙隰朋是怎么了,匆忙就跑了,子清正好回来,就看到吴纠“调戏”公孙隰朋的一幕,毕竟公子纠以前可是游走花丛的一把好手,子清觉得公子肯定知道吻痕是什么东西,定然是故意“调戏”大司行的。
  其实子清真的误会吴纠了,吴纠虽然知道吻痕是什么,但是那咬的那么重,肿起一块,明天恨不得都紫了,吴纠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怎么知道亲个吻会如此激烈凶残……
  公孙隰朋逃命似的,“嘭!”一声冲进自己的房间,赶紧把门掩上,这才靠着门板“呼呼”的喘了两口粗气,感觉险些吓死了。
  公孙隰朋这般匆忙张惶,其实是因着他昨天晚上做了亏心事儿……
  昨天公孙隰朋筵席上吃得多了,在院子里散步,就遇到了易牙的儿子,还碰到了易牙,公孙隰朋知易牙有了儿子之后,心中本是失落的,但是易牙请他做客,还请他饮酒,公孙隰朋自然拒绝不了,就答应了。
  易牙带着公孙隰朋进了自己的院子,易牙先将儿子带回房中,放在榻上安睡,这才出来款待公孙隰朋。
  易牙拿出一些自己做的小菜,还有小酒,这酒酸甜可口,喝起来的确觉得消食,但是配合着小菜,公孙隰朋感觉自己又要撑着了。
  易牙说话温和,虽然不是很健谈,但是和别人聊得很来,两个人也不会冷场。
  公孙隰朋从易牙的口中得知,其实易牙根本不是什么被相士看重,送去做巫人的,那是他大母说的一种冠冕堂皇的瞎话罢了。
  易牙说,他母亲是个做小的,没什么地位,说白了易牙是个庶子,他也不是本家的孩子,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受人欺负,几岁的时候,易牙的大母就把他赶出了家门,送到很偏远的旁支去养,美名其曰是要苦养,不能惯着。
  易牙被送走之后,没过多久,连过日子都过不起了,易牙笑了笑,说:“旁支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还要养活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孩子,那更是不好过,再加上那些年十分动乱,边疆不稳,巫还碰上了一些狄人。”
  公孙隰朋一听,明明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心头竟然莫名发紧,紧张的说:“狄人?那些野蛮的夷人,那后来怎么样了?你定然受苦了。”
  易牙笑了笑,很淡然的表情,不过看向公孙隰朋,目光中竟然是无限的温柔,和说不出来的情绪,笑着说:“巫就知将军不记得了。”
  公孙隰朋被易牙一看,顿时心脏猛跳,不知为何,觉得这小酒酸甜可口,却异常上头,竟然有些发晕了,易牙的声音也变成了双声儿的,叠在一起。
  易牙笑着说:“将军贵人多忘事,也不记得巫这种无名小辈,当年巫所在的旁支被狄人席卷,可谓是家破人亡,巫也被狄人所掳,本已无有生还机会,但是没想到却遇到了公孙将军您。”
  公孙隰朋一怔,说:“我?”
  易牙点点头,说:“若不然说公孙将军不记得了,定然都没什么印象,当年是公孙将军救了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他说着,快速跪了下来,垂着头,恭敬的一拜。
  公孙隰朋真的不记得这么回事,他的确早年去打过一次狄人,白狄人。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公孙隰朋还是初生牛犊,少年意气风发,随着齐军冲锋陷阵,将白狄人一直驱赶到了秦晋附近,可谓是大功一件。
  当然,那时候的确救了不少人,毕竟白狄人性情彪悍,嗜杀成性,虏获了不少各国俘虏,这些被救的百姓全数都给放走了,让他们归家去了。
  这么一说,公孙隰朋的确有印象打过白狄,但是对易牙这么一个人物,完全没印象,也兴许是易牙当时太年少了,毕竟公孙隰朋和易牙可差着小十岁的年纪呢。
  易牙拜在公孙隰朋脚边,态度非常恭敬,而公孙隰朋的眼中,却只看到了易牙暗红色的衣裳,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态度谦恭温顺,后脊梁却挺得笔直,衬托着宽袍下的细腰。
  公孙隰朋觉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也可能是中了什么魔障,很热,燥气上涌,冲到了头顶,然后公孙隰朋弯下腰,一把攥住了易牙纤细的腕子。
  易牙吃惊的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眸子里面满是惊讶的盯着公孙隰朋。
  那一刻公孙隰朋感觉自己的表情,可能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或是想要掠夺边疆的白狄人,他动作粗鲁的拽起易牙。
  易牙被拽的踉跄了一下,一头扎进公孙隰朋怀中,公孙隰朋瞬间将人锁住,猛地一翻,牢牢按在地上。
  易牙一身红衣似火,发冠也给撞开了,“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黑色的青云铺散在地上,领口也被拽松了一些,惊讶的看着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粗喘着气,慢慢低下头来,易牙只是露出惊讶之色,但是根本没有反抗,在公孙隰朋的吻落下之际,易牙不止慢慢闭上了眼睛,而且伸手搂住了公诉隰朋的脖颈,这个动作几乎引炸了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觉得自己喝高了,不然他不会对已然有儿子的易牙出手,而且相当粗暴,易牙红衣似火,但是意外的柔顺,牢牢抱住公孙隰朋,只是疼的时候咬牙轻呼着:“将军……”
  稳重老实的公孙隰朋仿佛是一头野兽,令他自己也惊讶了,但是公孙隰朋无法按捺自己,一夜过去,房间一片狼藉,早上有些吵闹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公孙隰朋这才从美梦中惊醒出来。
  这么一醒,公孙隰朋赫然发现,这并不是美梦,因着这根本不是一场梦,易牙脸色憔悴的躺在自己身边儿,嘴唇有些出血结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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