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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无纠-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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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庶长一笑,说:“好,咱们就等着在盟会上,用楚王和秦伯的血,歃血为盟了!秦伯他老了,不中用了,也是该退位让贤了!”
  那男子说:“这……大庶长,您真的准备推举公子白为新的秦国国君么?公子白不是个残废么?”
  大庶长笑着说:“不过是骗骗奶娃娃的说辞罢了,公子白一个残废,一个废物,如何能与我挣?秦国嘛,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公子白如今是行辕将军,行辕中的秦军他可以随意调配,不受约束,咱们只是暂时利用他罢了,等儿子杀了爹,咱们再抓住公子白,治他一个弑君杀父的罪名,这罪名一出,秦国人肯定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到时候……咱们只能顺应天意,剁了这废物,我也就……迫不得已,掌管秦国朝政了。”
  吴纠一听,心中冷笑,原来大庶长早就想好了,什么和公子白合作,都是假的,其实就是利用公子白乃是行辕将军这个职务之便,准备利用了公子白之后,再将他一脚踹开。
  那男子说:“好好好,大庶长果然足智多谋,这样便好,若是让我们郧国和一个废物合作,别说我们夫人不乐意,我也不乐意,大庶长这么想,我便放心了,这便去回话了。”
  他说着,又对大庶长拱手说:“明日黄昏,我郧国大军将从郧国开出,到时候还请大庶长的人接应了。”
  大庶长也拱手说:“好说好说!”
  大庶长与那郧国人说完,也不敢多停留,两个人前后脚就走了。
  齐侯和吴纠又在树上等了一会儿,吴纠指了指下面,齐侯便背着吴纠从树上下来。
  齐侯冷笑一声,说:“这大庶长,野心挺大。”
  吴纠笑眯眯的说:“有一句话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齐侯说:“二哥,如今怎么办?”
  吴纠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明日黄昏,郧兵将从郧关开出,既然大庶长已经好心提醒咱们了,不来些小手段,恐怕对不住他的好心好意。”
  齐侯挑了挑眉,吴纠招手说:“来,快走。”
  吴纠和齐侯很快回了幕府,吴纠趁着喝酒的空当,将卢戢黎和卢扬窗找过来,说:“寡人有件事情需要两位分头行动。”
  卢扬窗眨了眨眼睛,卢戢黎连忙拱手说:“请我王吩咐。”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准备请卢将军,乔装打扮一番,往郧关去一趟,给寡人抓几只从郧国跑出来的老鼠。”
  卢戢黎虽然没听太懂,但是他知道,只管答应就行,因为楚王自有安排。
  卢戢黎说:“是,但凭我王调遣。”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会让人带着你的队伍,到时候你与这个人接头就好。”
  卢戢黎说:“敢问此人是……?”
  吴纠笑眯眯的抬起头来,越过伶人与舞女的空场,看向对面秦国的席位,笑眯眯的说:“吴刀。”
  因为昨日下了一场雨,公子白没有睡好,今日又喝了酒,他没吃几口菜,便觉得手上提不起劲儿,不停打颤,因此心情更不好,多喝了些酒,很快有些醉。
  吴刀见公子白醉了,说:“公子,卑将给您端醒酒汤来。”
  他说着,走出幕府,准备去膳房端醒酒汤,哪知道吴刀刚走到膳房旁边,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后背有风声,立刻警戒,猛地回头,伸手搭在腰间宝刀之上,但是到还没出鞘,就被人一把按住,力道之大,怎么也拔不出鞘来。
  吴刀手肘立刻一顶,想要攻击那人,但是那人反应更快,一把按住吴刀的手肘,轻轻一点,吴纠被他压住,手臂立刻酸麻,一瞬间失去了力道,那人一把捂住吴刀的嘴,轻声说:“随孤来。”
  吴刀一听,竟然是齐侯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那人立刻放开他,吴刀这才回头看清楚,真的是齐侯。
  吴刀不敢耽误,赶紧随着齐侯一路小跑,没走多远,就看到吴纠笑眯眯的负着手,站在月光之下,月色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看起来分外温柔,却又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吴纠见他们过来,笑眯眯的说:“寡人知道你忠于公子嘉,如今有一件事情准备让你帮个忙,寡人也知道,抬出公子嘉的大名,你定然就不会拒绝了。”
  吴刀脸色一僵,随即拱手说:“请楚王吩咐,有用得着卑将的地方,卑将绝不推辞。”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希望,你能主动请缨,去郧关走一趟。”
  吴刀有些狐疑,吴纠笑了一声,让他附耳过来……
  吴刀很快回了幕府,端着醒酒汤过来,公子白喝了醒酒汤,稍微好了一些,不过因为昨夜没休息好,手还是有些发抖,只好藏在袖子里。
  寿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这才散了,公子白带着吴刀准备回营帐,进了营帐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大庶长施施然的站在公子白的营帐里面,好像参观一样,正东摸一下,西摸一下。
  吴刀眼神一寒,准备抽刀上前,却被公子白伸手拦住。
  大庶长哈哈一笑,转过头来,对公子白说:“还是公子有眼力,不像你的狗,只会咬人。”
  吴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将佩刀收好,又退回了身后。
  公子白说:“大庶长深夜前来,应该不会只是无聊的来奚落白的饲养之道的罢?”
  大庶长笑了笑,说:“老臣自然没有这么无聊,是来与公子共谋大计的。”
  公子白一甩袖子,说:“那便直说罢。”
  大庶长笑眯眯的说:“明日黄昏,郧国的队伍就准备开出郧关,进入上庸,老臣知道,君上让公子您在上庸周围部下了重兵,一来防止庸国叛贼兵变,二来防止其他国家偷袭,就有劳公子派人走一趟,去接引郧国的兵马了。”
  公子白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站在身后的吴刀眼神稍微晃了一下,立刻拱手说:“公子,卑将可以效劳。”
  大庶长一听,哈哈笑起来,说:“果然是一条好狗,老臣都想养这么一条狗了。”
  公子白看了一眼吴刀,吴刀没有再说话,只是拱着手听候公子白的差遣。
  公子白考虑了一下,大庶长说:“此事事关重大,就靠郧国军队与我们里应外合,若是不成,根本无法与楚国抗衡,因此公子务必要找个信得过的人,你这条狗不是刚好么?犹豫什么?”
  公子白也想知道自己犹豫什么,只不过他仍然犹豫,因为自从吴刀跟着自己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几乎是寸步不离。
  而且公子白此时是个废人,他的手连筷箸都握不住,更别说握刀握剑了,有吴刀在身边保护,是最为安全的,若是没有吴刀在身边,公子白觉得并不是很安心,尤其是在这举大计的当口。
  公子白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打心里不想让吴刀离开,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大庶长都不耐烦了,公子白这个时候才说:“可以。”
  “是,公子。”
  大庶长这才放心下来,说:“明日黄昏郧兵就会开出,明日天亮之前,就让你的狗出发,以免被人发现。”
  公子白点了点头,大庶长这才笑了一声,说:“那老臣就告辞了,公子好生歇息罢。”
  大庶长说着,便走出了营帐,只留下“哗啦!”一声,落下帐帘子的声音。
  大庶长走出去,公子白立刻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吴刀,吴刀心头一跳,轻声说:“公子……”
  公子白冷声说:“谁让你自己请命的?没有我的吩咐,你竟然有自己的主见了?”
  吴刀赶忙低下头,说:“卑将知错了。”
  公子白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说:“你知道该做什么。”
  吴刀吃了一惊,连忙说:“可是……公子,天亮之前,卑将还要出发……”
  公子白却打断他的话,说:“我不管你出不出发,现在就来服侍我,否则便滚。”
  吴刀喉头一阵滚动,低下头来,不过仍然顺从的走过去,替公子白解开衣带。
  公子白冷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说:“怎么,还不愿意了?”
  吴刀低声说:“不,卑将愿意,卑将伺候公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公子白眯眼说:“既然知道,就别磨磨蹭蹭的。”
  吴刀低声顺从的说:“是。”
  寿宴结束之后,寺人和宫女收拾幕府,秦国的士大夫们,还有楚国的宾客们就都歇息下来,很快行辕陷入了寂静。
  吴纠将卢戢黎和卢扬窗招来,详细说明了一下部署,卢戢黎很快领命,天亮之前,他也需要离开,然后去和吴刀的兵马汇合。
  吴纠说:“卢将军安心去便是,行辕中的事情,便交给扬窗罢。”
  卢戢黎似乎有些不放心,看了一眼卢扬窗,吴纠笑着说:“卢将军放心,扬窗年纪不大,但是稳重干练,是大将之风。”
  卢戢黎点了点头,拱手说:“是,我王,齐公,事不宜迟,戢黎这就出发了。”
  吴纠和齐侯点了点头,说:“卢将军格外小心。”
  卢戢黎拱着手,很快就退出了营帐,趁着天黑,四下无人,连忙调遣了一队若敖军队。
  “爹。”
  卢戢黎正在悄无声息的调遣军队,就听到后背有人,卢扬窗也从营帐中出来,声音很低,似乎不敢声张。
  卢戢黎回过头来,正好有些不放心,想要嘱咐他,说:“扬窗,你负责我王和齐公安全,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知道么?”
  卢扬窗赶紧点头,说:“爹也是,千万注意安全。”
  卢戢黎笑了笑,揉了揉卢扬窗的头发,说:“放心好了,爹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来接应你们。”
  卢扬窗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说:“对了,爹,请您附耳过来。”
  卢戢黎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低声说,便弯下腰附耳过去,结果卢扬窗轻笑了一声,竟然在卢戢黎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卢戢黎一怔,卢扬窗已经跳开几步,偷了腥就逃跑了,卢戢黎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卢扬窗跑入营帐的背影,不由的老脸有些发红,感觉自己这一把年纪了,竟然突然感觉到丢人了……
  卢戢黎不敢耽误,赶紧收敛了心神,带领着若傲军队,悄无声息的扑出了行辕,往北面进发,朝着郧关绝尘而去。
  天亮之前,吴刀也拖着酸痛的身躯,赶紧起身,披上衣裳,仓皇的准备出发。
  公子白似乎没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却开口说话了。
  公子白的声音很低沉,说:“注意安全。”
  吴刀吃了一惊,回头去看公子白,惊讶的说:“公子?”
  公子白又说:“大庶长老奸巨猾,你引郧兵进关,小心被他们反咬一口,我公子白的人,绝不能吃这个亏。”
  吴刀听了,拱手说:“是,公子,卑将知道了,定然小心。”
  公子白点了点头,说:“去罢。”
  吴刀拜了一下,就大踏步走出营帐,帐帘子很快就阻隔了吴刀的视线,公子白还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
  公子白听着帐帘子晃动的声音,听着吴刀渐去渐远的脚步声,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突然低声叹了口气,他慢慢举起自己的手掌,迎着灰蒙蒙的光线,翻动着自己的手掌,看着腕子上那一道深深的伤疤。
  公子白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面色有些狰狞,嗓子里发出沉沉的响声,好像在拉锯一般,喃喃的低声说:“你当我是废物,那是时候……看看废物的决定了。”
  寿宴之后没多久,便是会盟大典了,这也是这次上庸之行,最重要的事情,在会盟大典上,秦国与楚国将会讨论庸国的划分问题。
  之前在宴席上,酆舒提出一人一半的计划已经受到了阻碍,秦伯贪婪,又有大庶长的挑唆,两个国家本是盟友关系,但是已经产生了分析,因此这样一来,这场会盟,定然不会轻松。
  会盟这天早上,众人早早便起了,酆舒十分紧张,后半夜就醒了,几乎没睡,大夏天的,愣是手脚冰凉,赵嘉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得笑着说:“做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酆舒说:“我一会儿要去谈判,你是不谈判,你自然不紧张。”
  赵嘉捂住他的手,将酆舒的手握在掌心里,说:“没什么好紧张的,毕竟……一切都在王上的掌控之中,不是么?再说了,有我陪你。”
  酆舒一瞬间差点以为赵嘉在说甜言蜜语,结果突然醒悟,赵嘉就是头大灰狼,不,野狗,除非他发疯,不然根本不知甜言蜜语是什么。
  相对比酆舒的紧张,吴纠这个楚王,大早上还没有起床,夏日天亮的早,明亮的日光透进营帐,吴纠就用被子将头也盖住,裹在里面装死。
  吴纠有起床气,还低血糖,因此自然就喜欢懒床,让他早起就跟让他不沐浴一样难。
  吴纠裹在被子里就是不出来,齐侯无奈的要命,好生哄着,温柔的说:“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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