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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无纠-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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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郧姬这次来,是被郧国夫人逼迫的,郧国夫人让长郧姬嫁给吴纠,给了郧国使臣命令,帮助长郧姬嫁过去,因为郧国夫人听说吴纠想要立小子文为太子,而小子文的身世,郧国夫人已经知道了。
  郧国夫人虽然知道小子文是长郧姬和斗伯比的儿子,但是她并没觉得怎么样,反而想让这大女儿趁机嫁给吴纠,这样一来,自己的女儿是国母,小子文也能当太子,郧国就能得到很多好处。
  郧国夫人还对使臣说了,若是吴纠不同意娶长郧姬,就威胁吴纠要曝光小子文的身世,这样一曝光,小子文就不可能是太子了。
  长郧姬听说了这件事情,震惊小子文就是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恐怕使臣会威胁楚王,因此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斗伯比,让斗伯比早做准备,以免楚王被威胁。
  长郧姬本是一片好心,但是哪成想,她约了斗伯比,还没说话,跟着她望风的寺人突然暴起,行刺斗伯比,一剑扎在斗伯比胸口上。
  长郧姬吓傻了,众人盘问她为何见斗伯比,长郧姬当然不肯说,若是说出来,长郧姬毕竟是郧国人,她知道其中利害,郧国要威胁楚王,若这事儿被楚王知道了,两国定然要开战的,不开战也会交恶,因此长郧姬宁肯没有名节,也不敢说出来。
  蒍吕臣见她宁死也不说,叹了口气,说:“长国女不说,吕臣也没有办法,毕竟长国女是客,我楚国需要以礼相待,但是外臣有一句话想告诉长国女,您身边的那个寺人,并非是郧国人,而是流入郧国的濮族人,不知长国女是否知晓。”
  长郧姬一听,顿时大惊,说:“什么?濮族人?这……这姬不知晓……”
  蒍吕臣说:“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牵连到了濮族人,很可能还有旁的事情,长国女是识大体的,若是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可以知会外面的士兵,外臣随叫随到。”
  他说着,举手作礼,就准备离开了,蒍吕臣走到门口,刚要离开,就听到长郧姬说:“楚国卿大夫请留步!”
  蒍吕臣还以为长郧姬要说出来,结果并不是,长郧姬快速走过来,双手托着一只玉佩,呈在面前,说:“楚国卿大夫,姬有一事相求,请……请您将这个,转送给您楚国的小王子,可以么?”
  蒍吕臣可不知长郧姬乃是小子文的亲生母亲,听到这个皱了皱眉,不明缘故,但是长郧姬一脸泫然余地的模样,而且脸色非常惨白,不知是不是情绪焦躁的问题,让她整个人十分憔悴,看起来十分可怜。
  蒍吕臣叹了口气,说:“此事外臣可以代为转交,但是要秉承我王之后,不知可否?”
  长郧姬点了点头,说:“可以可以,谢大夫。”
  蒍吕臣没有再说话,将玉佩接过来,仔细揣入怀中,这便大踏步走出了驿馆。
  蒍吕臣出来之后,又拿了玉佩反复看,不知是怎么回事,打算回去禀明吴纠,然后再将玉佩转送给小王子子文。
  蒍吕臣想要回宫,不过他这一趟没什么发现,长郧姬的嘴巴十分牢固,竟然问不出来,蒍吕臣站在缁车边冥想了一阵,最后登上缁车,说:“不要回宫,先去斗家走一趟。”
  蒍吕臣并没有回宫,而是跑到了斗家,斗家里正忙作一团,因为斗伯比重伤未醒,大家都十分忙碌。
  蒍吕臣突然来访,斗祁听了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往前厅去,准备客套一番,总要有些表面功夫的。
  斗祁来到前厅的时候,蒍吕臣已经坐在席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蒍吕臣一早跑来跑去的缘故,反正脸色没有在宫里见到的好,他坐在席上,高大的身材倒是挺拔,不过脸色略微泛白。
  斗祁走过去,客气的说:“司败大人前来,不知有什么事儿?”
  蒍吕臣与斗祁拱手说:“不瞒莫敖,方才吕臣去了一趟驿馆,想要盘问一下长郧姬,只不过……”
  斗祁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因为他心中明白了,蒍吕臣这次前来,是因为他踢了钢板,碰了一鼻子灰,长郧姬定然什么也没说。
  蒍吕臣见斗祁发笑,连忙惭愧的稍微低头,随即说:“吕臣的确什么也没问出来,吕臣寻思着,这件事情涉及到国老,因此莫敖更有权利去盘问长郧姬,因此……”
  斗祁了然一笑,说:“因此,司败想要斗某去驿馆找郧国国女?”
  蒍吕臣说:“正是。”
  斗祁似乎挺开心的,端起茶杯来,轻轻呷了一下,说:“这事儿……乃是王上交给司败大人全权管理的,如今司败大人怎么还找上了斗某?斗某公务繁忙,若是不去呢?”
  蒍吕臣完全没生气,拱手说:“吕臣知蒍家与您斗家昔日里有些许的过节,但那都是长辈的事情,吕臣敬重莫敖,更知莫敖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不瞒莫敖,那寺人的身份十分蹊跷,已经涉及到了濮族人,事关重大,若是郧国国女什么也不说,无法洗脱罪名不说,也无法换斗家一个公正,不是么?吕臣相信莫敖的为人,定然不会为难吕臣的。”
  斗祁听蒍吕臣说的头头是道,轻笑了一声,眯眼说:“旁人都说司败大人是个书呆子,斗某看却不然,司败大人说起好听的话儿,也是头头是道的。”
  蒍吕臣说:“吕臣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并未有半分假话。”
  斗祁说:“既然司败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斗某就勉强随司败大人走一趟了。”
  蒍吕臣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这一松口气,顿时觉得胸口憋闷,还伴随着一阵针扎的剧痛。
  “嘶……”
  蒍吕臣突然伸手压住自己胸口,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斗祁狐疑的说:“司败大人,怎么了?”
  蒍吕臣摇了摇头,伸手压着胸口,说:“无事,可能有些劳累……”
  他说着,端起案子上的茶杯,想要喝一口茶,只不过刚喝一口茶,顿时脸色就变了,紧跟着就听到“啪嚓!!!”一声,蒍吕臣突然倒下,将案子碰到了,茶杯茶碗掉了一地,洒了满地都是水。
  与此同时,斗祁就看到蒍吕臣突然吐出一口血来,顿时就昏迷不醒了。
  斗祁吓了一跳,连忙说:“司败!司败大人?!司败大人?”
  斗祁慌忙冲过去,蒍吕臣身材高大,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一下就不省人事了,斗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让人去叫棠巫。
  棠巫还没离开斗家,立刻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吴纠和齐侯还等着蒍吕臣查清楚那寺人的身份呢,结果蒍吕臣没等来,子清匆匆而来,说:“王上!齐公!大事不好了,司败大人突然吐血晕厥了!”
  吴纠一听,惊讶的说:“怎么回事?”
  子清说:“司败大人不知怎的,在斗府上做客,突然就吐血昏厥了,棠巫在那里,正在医治,不过……不过小臣听说,司败大人是中毒了。”
  “中毒?!”
  吴纠吃了一惊,齐侯也甚是吃惊,蒍吕臣早上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下午就中毒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蒍吕臣在斗家中的毒,蒍家与斗家本就交恶,哪想到这么寸,蒍吕臣就昏厥在了斗家,而且口吐鲜血,吴纠已经能想象到卿大夫们的弹劾了,肯定说斗家想要谋害蒍吕臣。
  他正想着,就听寺人说咸尹酆舒求见。
  酆舒是咸尹,管理劝谏弹劾的官员,酆舒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肯定是吴纠想对了。
  吴纠黑着脸把酆舒叫进来,酆舒赶紧拱手说:“王上,大事不好,司败出事儿了。”
  吴纠揉着额角说:“寡人听说了,然后呢?酆卿给寡人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酆舒赶紧呈上文书,说:“方才酆舒这里接到了好几个卿大夫的弹劾书,都在弹劾斗祁,说是斗祁想要谋害司败,因此给司败下毒。”
  吴纠知道,如今斗家正处于最危机的时刻,因为斗伯比重伤未醒,斗家好像倒了一半,如今蒍吕臣突然吐血昏厥在斗家,这样一来,正好给了很多心怀叵测之人一个机会,那就是弹劾斗祁的机会。
  斗伯比和斗祁一倒,斗家没有接班人,整个斗家就会轰然倒塌,大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吴纠让酆舒将文书呈上来,自己看了两眼,随即气怒的说:“岂有此理!”
  他说着,将那些简牍“啪嚓!”一声扔在地上,酆舒低着头说:“请王上息怒。”
  吴纠觉得楚国这帮子朝臣,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浑身不摸鱼,把水搅的越是浑,就越是好从中捞利益,仿佛发国难财一般。
  齐侯见吴纠这般生气,怕他气坏了身子,说:“司败现在何处?”
  酆舒说:“据酆舒所知,还在斗家府上。”
  齐侯对吴纠说:“二哥你先别气,咱们去斗府看看情况再说。”
  吴纠点了点头,很快让人备车,准备去斗家看看。
  同时对酆舒说:“酆卿,你去查查这弹劾的来头,寡人觉得这次弹劾来的这么快,恐怕有人从中作梗。”
  酆舒连忙点头,说:“是,酆舒这就去。”
  如今已经天黑了,吴纠的车驾从宫中出来,很快到了斗家,斗家本就已经够乱了,如今突然又多了一个吐血的人,还是和斗家一直交恶的蒍家人。
  如今蒍家人已经过来要人了,差点和斗家打起来,说斗祁谋害他们的新任家主。
  棠巫还在给蒍吕臣施救,外面吵嚷一片,斗祁在一边,急的脸色难看,听到外面的喊声,忍不住皱了皱眉,推门走了出去。
  蒍家的人看到了斗祁,纷纷叫嚣着让斗祁给个说法,斗祁冷笑一声,说:“我斗祁行的端做得正,从未做过如此下作之事。”
  蒍家的人说:“你斗祁没做过,那司败是怎么中的毒?我们都听说了,定然是你们在茶水中下毒,司败饮了茶水,才会中毒!”
  斗祁冷声说:“既然你们不信,大可以将当时的茶水取来验毒,那茶水还没有收拾掉。”
  蒍家的人叫嚣着说:“我们如何能信你们?万一你们偷偷把茶水换掉了呢?!你们斗家的人都厚颜无耻,下作肮脏,谁知会不会又刷什么花样?!”
  斗祁气的脸色涨红,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声冷喝,说:“放肆!”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就见楚王一身黑色的朝袍,大步往面走了进来,众人都没想到楚王会深夜来此,当即都跪下来作礼。
  吴纠冷冷的环视了一下众人,说:“我楚国的子民,一遇到困难,难道就只会相互指责谩骂么?”
  蒍家的人不敢说话,连忙赔不是,吴纠这才说:“司败现在何处?”
  斗祁连忙引着吴纠和齐侯往里走,进了房舍,就看到棠巫在榻边,正在给蒍吕臣解毒,蒍吕臣昏迷还没有醒过来。
  吴纠走过去,说:“怎么样了?”
  棠巫说:“回王上,司败的毒已经控制住了。”
  吴纠这才松了口气,说:“到底怎么回事?”
  斗祁连忙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吴纠皱眉说:“茶水验过了?”
  棠巫说:“小臣已经验过,茶水无毒,司败所中的毒,其实是从手掌中进入的。”
  众人都有些不解,棠巫摊开蒍吕臣的手掌,众人就看到他手掌中有个非常细小的伤口,似乎是不小心被简牍的毛刺刮伤的,这个年代用简牍,难免会被刺伤,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
  而蒍吕臣手中的伤口稍微有些红肿,棠巫说毒素是从伤口中进入的,很可能是蒍吕臣摸了什么东西,因此而中毒的,所以和斗祁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斗祁命不好,蒍吕臣正好晕倒在他家里,招惹了这么多大臣来弹劾斗家。
  他们正说话,躺在榻上的蒍吕臣突然开始咳嗽,发出剧烈的“咳咳”声,众人连忙抢过去看,蒍吕臣伸手压住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咳嗽着,猛地翻身而起,趴在榻边,突出一口血来。
  棠巫连忙安抚众人,说:“淤血吐出来便好了,已经没事儿了,很快会清醒。”
  蒍吕臣咳嗽之后,意识有些模糊,这个时候,因为刚才咳嗽的动作很大,有样东西从蒍吕臣的怀中一下划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齐侯低头一看,惊讶的说:“玉佩?”
  因为玉佩掉在了血水旁边,因此众人一时都没有捡,怕沾染上了毒血。
  斗祁看到那玉佩,却非常吃惊,说:“这玉佩……”
  吴纠狐疑的说:“怎么?斗卿认识这玉佩?”
  斗祁点头说:“认识,认识,自然认识,这玉佩乃是我大哥经常佩戴的,早些年一直戴在身上,据说是一块宝玉,后来……”
  斗祁这么说,有点迟疑,吴纠说:“斗卿但说无妨。”
  斗祁咳嗽了一声,这才说:“后来,大哥将这枚玉佩转赠给了郧国长国女。”
  “长郧姬?”
  吴纠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玉佩是斗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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