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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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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站在一边,齐侯深吸了两口气,掂了掂手中的佩剑,笑着说:“二哥稍微歇息一会儿。”
  他说着,握着手中佩剑,转身又走到其他树边,“嘭!”一声砍下去。
  吴纠听着齐侯用佩剑狠狠砍树的声音,心中想着,其实齐侯定然将那树当做了曹刿的脖子,因为齐侯满脸的狠相,那模样好像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实在可怖,脸上和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吴纠真怕他的青筋会瞬间崩裂。
  齐侯一口气砍了三棵树,其中一颗还非常粗,饶是他体魄健壮,也开始“呼呼”的喘粗气,因着是泄愤,所以额头上的汗水涔涔的滚下来,束发的玉冠也“啪嚓”一声就掉了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吴纠低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摔成粉碎的玉冠,挑了挑眉,心里大约知道齐侯有多生气了,若是再看到曹刿,吴纠敢保证,齐侯绝对会一剑捅了他。
  齐侯呼呼的喘着气,抬起黑色的袖袍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累的已经不行,但是仍然在发狂的砍着那些树木,吴纠怕齐侯气到极点会拿自己出气,于是咳嗽了一声,说:“君上,喝口水歇息一会儿罢。”
  齐侯又是“砰砰砰!”砍了好几下,长剑猛地脱手而出,这才停了下来,伸手拨开自己散乱的黑发,“呼——”的叹出一口气来,点了点头。
  吴纠赶紧把水袋拿过去,齐侯也不需要杯子,直接托起水袋,“咕咚咕咚”就喝了好几大口,晶莹的水珠顺着齐侯的嘴角、下巴、脖颈汩汩留下来,滑进他黑色的衣领里,将黑色的袍子染得更加深沉,蚕丝的袍子一湿透,更贴着齐侯流畅的胸肌,衬托着齐侯高大健硕的身材。
  吴纠偷偷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说实在的,齐侯的身材真是很好,吴纠其实挺羡慕,若是日后有多余的时间,吴纠也想锻炼锻炼,免得走几步就喘不过气来。
  齐侯喝够了水,此时也不拘小节了,用袖子蹭了一把脖子上的水迹,将水袋抛给吴纠,吴纠正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一瞬间差点被水袋砸了脑袋。
  “嘭!”一下赶紧接住,齐侯一愣,没想到他在发呆,看到吴纠狼狈的接着水袋,一瞬间竟然笑了出来,毕竟如此狼狈的吴纠可当真不多见。
  齐侯这一笑,心里那丝阴霾经过刚才的狠戾发泄,倒是好了不少,齐侯将佩剑插回腰间的鞘中,走过去两步,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吴纠脸颊旁边散下来的鬓发上,笑着把他的鬓发撩起来,别在耳后。
  吴纠怎么知道上一刻齐侯还在对着大树发狠,下一刻突然又开始发疯起来,齐侯的手指蹭着吴纠的脸颊,吴纠感觉脸颊烧烫,一股鸡皮疙瘩涌上来,让吴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嗓子有点滚动,一瞬间脸色也不知道是红了,还是白了,总之非常不适。
  吴纠想要拍开齐侯的手,但是又不太敢,就在这个时候,吴纠猛地一愣,随即“啪”一声快速拨开齐侯戏弄一般的手。
  随着“啪”一声,齐侯顿时都愣住了,老话说,事不过三,有一有二绝不能有三,但是如今已经是第三次,齐侯被吴纠狠狠的打了手。
  齐侯脸色慢慢难看,但是吴纠根本没有任何“悔改”之色,甚至都没看他,一脸惊讶的快速从齐侯身边走过去,简直是无事了齐侯。
  齐侯眼睛一眯,特别想要发难,转头看着吴纠,就见吴纠快速的往前走,一脸惊讶,走到自己砍倒的树边,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即惊讶的“嗬——”抽了一口气。
  齐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惊讶什么,但是被吴纠那种专注又惊讶的神采吸引了,那种全神贯注的神采实在不对劲儿,于是也狐疑的走过去。
  齐侯走过去,说:“二哥,怎……”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齐侯顺着吴纠的目光往前一看,面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眯着眼睛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冷笑,还是愉快的笑声,只是说:“这曹刿……”
  原来方才曹刿突然消失,就留下齐侯和吴纠砍树,大家也无法破解这奇门遁甲,只好依照曹刿的说法全都退下山去。
  齐侯一连砍断三棵树之后,哪想到,奇门遁甲竟然就给破解了!
  吴纠惊讶的就是这个,那三棵树被砍断,前面突然开朗起来,原来那三棵树本是障眼法,只是迷惑眼睛用的,被齐侯这样一砍断,前面的路就显露出来,原来别有洞天。
  而就在他们面前,最多二十米的地方,树林消失了,一座小木屋立在山中,曹刿正光着膀子,站在树屋前看劈柴,嘴里哼着那调子。
  怪不得人走了声音却很清晰,原来他们距离竟然这么短!
  吴纠一震惊讶,心中真是又惊讶又佩服,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穿过树林,齐侯也跟着穿过树林,两个人走出去,曹刿仍然在劈柴,都没有抬头。
  只是笑着说:“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这一切都是曹刿算计好的,齐侯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自己刚才因为受辱,一时气愤就甩袖离开,那么自己永远也不知道,距离这么近的地方,曹刿正嘲笑着自己。
  齐侯心里又是气愤,又是佩服,真是酸涩的难以言会,生气又倒不出来,怕旁人觉得小气,只能凉飕飕的看着曹刿。
  曹刿“啪!”一声劈开一根柴,丢开斧子,又是那副环胸抱臂,下巴微微扬起的姿态,看着齐侯。
  吴纠心里想和,原来考验还没结束……
  果然就听曹刿笑着说:“你来替我劈柴。”
  齐侯一听,剑眉一蹙,冷笑说:“还没顽够?”
  曹刿摇摇头,很直爽的说:“自然没有,我这人就是好顽,只有在你一剑斩下我的脑袋,或者我跟你下山之时,我便是顽够了。”
  吴纠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越来越是佩服这个曹刿了,齐侯拿他没办法,听到耳边有轻笑声,回头看了一眼吴纠,吴纠连忙将自己的笑容收敛起来,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齐侯抬手擦了一下自己额上滚下来的汗珠,认命的走过去,提起地上的斧子,一脸狠相,曹刿却又发话了,说:“等等,别用我的斧子,这是宝物,你这蛮人蛮劲儿,勿给我用坏了。”
  齐侯一时气愤的只得喘着粗气,虎目冷冷的盯着曹刿,不过他还是只得拿出自己的佩剑来劈柴。
  曹刿又一次戏耍了齐侯,但是仍然没算完,转头对吴纠说:“我方才劈柴有些累了,你过来,我最喜美人,美人替我揉揉膀子。”
  吴纠一愣,没想到曹刿还真是一视同仁,刁难完齐侯,又开始想着法子的刁难自己。
  吴纠还没生气,齐侯已经一脸怒容的盯着曹刿,曹刿傲慢的看着他,说:“怎么?又不是你家的美人?”
  吴纠反而很淡然的轻笑了一声,说:“曹师傅苦心布置奇门遁甲,想必的确累了,纠不才,愿为曹师傅分忧。”
  曹刿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吴纠,说:“你这人,倒有趣得紧。”
  曹刿说着,就在木屋外面随便躺下,一面看着齐侯劈柴,一面招手说:“美人快来。”
  齐侯气的又喘了一声粗气,虽然心里知道曹刿是故意刁难自己,但是他秉性便如此,再加上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君,心眼儿也是越来越小,定然不似吴纠那么豁达淡然。
  看着曹刿鄙陋的露着袒露着膀子,十分没有规矩,还让吴纠给他捏肩膀,齐侯莫名就来气,“啪!!!!”一声一剑劈下去,不只是柴火,垫着的木墩字竟然就给劈穿了。
  曹刿不耐烦的说:“你这蛮人,劈坏了我的墩子,是要赔的。”
  齐侯险些就气不过了,喘了好几口气,低下头来不去看曹刿和吴纠,这才“啪啪啪”的狠命砍柴。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就算小时候不招人待见,但也是公子,大了逃亡诸国之间,那也没有人要他砍柴,齐侯今日才领教了。
  齐侯狠命砍着柴,他以为这就叫领教了,其实不然……
  齐侯把柴劈了个精光,虽然柴火很多,但是齐侯身材高大,体力惊人,身为公子和国君的时候都没有娇生惯养,很快就做完了。
  曹刿则是笑眯眯的享受着吴纠的按摩,笑着说:“柴劈好了?那便歇歇罢。”
  齐侯眯眼说:“曹师傅什么时候才和我们下山?”
  曹刿说:“今夜子时之后。”
  齐侯眯眼说:“曹师傅是何意?”
  曹刿站起身来,笑了笑,说:“柴劈好,能温暖房子,也可以造饭果腹,人求生的欲望满足之后,就开始寻求肉体或者精神的欲望了……”
  齐侯眼睛一眯,握紧了手中佩剑,曹刿见他发狠,脸色阴霾,笑了一声,说:“你这龌龊之人,勿把旁人也归为一丘。”
  齐侯还没说话,就又被奚落了一番,额上青筋直蹦,就听曹刿继续说:“这山上的最高峰,有一株野花,每年盛夏的子时才开花,花香芬芳,颜色异常……凡君子,定佩芳草,我请二位今夜摘这朵花与我来。”
  齐侯听罢了,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生气了,只是凉凉的看着曹刿,吴纠倒是不生气,知道曹刿仍然在考验他们,心态非常平和。
  曹刿说完,施施然的走进了木屋,“乓!”一声关上门,也不让他们进屋歇息,齐侯瞪着房门瞪了一会儿,若是再瞪一会儿,恐怕要拆了曹刿的房子。
  吴纠只好拿出干粮来,说:“君上歇息一会儿,垫垫肚子。”
  他们劈了好些柴火,吴纠就用柴把火升起来,两个人围坐在火边,吴纠将干粮拿出来,穿起来在火边炙烤了一番,因为带来的佐料实在有限,只能在上面撒了一些不怎么起眼的佐料,凑合吃吃。
  经过篝火的炙烤,普通的饼子也冒出了香味,夹杂着香料的味道,弥漫在小山头上,一时间竟然让人饥肠辘辘,尤其是已经劳作了半日的齐侯,肚子险些叫起来。
  吴纠将烤好的饼子垫上帕子,递给齐侯说:“君……”
  他还没说完,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曹刿从里面走出来,深深的嗅了一口,笑着说:“呦,你不只颜色生的美,造饭的手艺也当真好。”
  他说着,竟然一低头,挤在吴纠和齐侯中间,就着吴纠的手,直接咬了一口饼子,一边咬还一边吸气,说:“嗯……好烫,当真好烫……”
  齐侯一瞬间额头上的青筋差点爆了,吴纠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曹师傅慢些吃,刚烤出来烫口。”
  曹刿也不拿饼子,嫌烫手,就让吴纠举着,他直接咬,齐侯坐在一边看的眼里差点冒火,气的站起来走远了一些。
  曹刿一边咬着饼子,一边摇头,叹气说:“小心眼子。”
  齐侯还没走远,曹刿声音又不小,全都听见了,但是事已至此,若是直接砍了曹刿,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奇门遁甲,万一下不得山岂不惨了,再者这曹刿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只是考验他们,所以难免刻薄了些。
  齐侯知道这个理儿,却免不得生气……
  曹刿吃了三个饼子,这才觉得有些饱意,夸奖了一番吴纠的手艺,天色已然黑下来,曹刿饭饱之后有些困了,又是“乓!”一声,撞门进了木屋,睡觉去了。
  齐侯瞪了一眼关上的木屋门,感觉眼不见心不烦,匆匆吃了一饼子,看了看时间,抬头又看了看山顶,他们在小山包上,若是想要摘花,需要从这座小山包爬到邻座的大山峰上,还需要一些时间,若是不启程就来不及子时摘花了。
  齐侯安慰了自己半天,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不过是一朵花,砍柴都砍过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带上一些水,就把火灭了,准备出发。
  吴纠发现,木屋的周围有一些奇门遁甲,但是并非特别高深,齐侯看了一眼就一一破解了,吴纠不懂这些,当真还有些佩服起齐侯来。
  不过齐侯没注意那佩服的眼神。
  两个人从山包下山,然后再上到旁边的山峰上,过了曹刿住着的山包,吴纠发现,这边的山上就没有任何奇门遁甲了,似乎已经走出曹刿的控制范围一般。
  两个人缓缓上山,方才下山还好,因着可以借力也不是太累,一道上山就不行了,齐侯体魄很强,砍了半日柴,被曹刿奚落了半天,体力依然出色,走起路来只是微微出汗,粗喘都未曾有一声。
  而吴纠就不太行了,爬到半山感觉已经要死过去,抬头看了看山峰,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走。
  吴纠喘着粗气,汗水仿佛下雨一般涌下来,湿透了衣裳,眼睛都被热汗给迷住了,刺辣辣的做疼。
  吴纠脚下一滑,“哎”了一声,险些从山道儿上滚下去,齐侯走在前面,听到吴纠的呼声,连忙回身,一把捞住吴纠的腰,将人猛地一带,这才没让吴纠摔下去。
  吴纠已经满头大汗,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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