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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无纠-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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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完全无法搬家的人,反正出去也是死,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如落叶归根。
  因此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拿出钱来买姓审的抬高价格的粮食,这样一来,姓审的赚不到钱,就开始天天出来碰瓷儿,只要有人从他的粮食前面走过去,他就会说那个人偷他的粮食,如果不去他家里做苦工,就要暴打一顿,直接打死都是有的。
  今日这几个难民正好路过,最近边邑来了不少外乡人,都是来寻亲的,想要去重灾区将自己亲人的尸体找回来,很多难民便吃这口饭,当个苦力去挖尸体,然后换口饱腹的粮食。
  他们这些人刚想去重灾区,结果就碰到了姓审的管家碰瓷儿。
  吴纠一听,不由冷笑了一声,碰瓷儿还有比他还厉害的,这岂能容忍得了?
  老人家哀声说:“几位好人,心肠善,帮了我们,可……可那姓审的乃是这里一霸,我们是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还是要被他们抓住,他们怀恨在心,不知明日我们是何光景了!”
  吴纠越听越是生气,齐侯何尝不生气,没想到在齐国境内,竟然还有如此不讲理的事情,齐侯一向自封将齐国治理的蒸蒸日上,甚至比自己的祖父齐庄公治理的还要好,可是在这犄角旮旯之中,竟然还藏着如此肮脏的事情,怎么能让齐侯不生气?
  齐侯想着,就将自己腰上的玉饰一拽,立刻给拽了下来,交到那老者手中,说:“老人家,这个你拿着,足够你们去换钱的,今日便离开这里,那些恶霸也不能找你们麻烦。”
  那老者根本没见过值钱的东西,看着手中的玉饰有些茫然,吴纠说:“是好东西,到个大点的邑,足够换钱,换块地的。”
  那老者一听,顿时满脸惊讶,随即立刻就要跪下来,吴纠赶紧拦住,说:“别跪了,快走罢。”
  老者真是千恩万谢,拉着那孩子,使劲对他们作揖,那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子也用沙哑的嗓音说:“多谢。”
  吴纠说:“不用谢了。”
  那些人拿了玉饰,就准备走了,方才那男子因为被打破了头,流了满脸都是血,还有很多泥混合着,因此看不清楚脸,不过男子用棠巫的帕子好歹擦了擦之后,稍微露出了一些真容。
  吴纠有些惊讶,竟然是一个长相英俊又斯文的年轻男子,年纪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面容深刻,又透露着文人的气息,嘴唇薄薄的,抿在一起。
  吴纠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再注意,等那些难民走了,吴纠就想要趁着不下雨,赶紧去重灾区看看。
  结果吴纠一回头,却看到棠巫一脸“呆滞”,望着那些难民走远的背影,竟然在发呆。
  棠巫发呆可不多见,总是习惯性眯起来的双眼,终于露出一股少年的青涩感觉,眼神中满满都是惊讶,眼睛长得老大,仿佛是小兔子的眼睛一般。
  吴纠吃惊的看了看棠巫,又看了看那些难民离开的背影,不知棠巫在看什么。
  吴纠好奇的挥了挥手,说:“棠儿?”
  棠巫这才如梦初醒,猛的回了神,说:“啊?大司徒有什么吩咐?”
  吴纠说:“没什么吩咐,只是不知你在看什么?那些难民都走远了。”
  棠巫垂下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往日里的冷漠淡然,嘴里淡淡的说:“没什么。”
  出了一个小叉子,齐侯和吴纠还是赶紧赶到了城外,去看看重灾区。
  众人到了重灾区,一眼望过去,一派苍凉,他们根本不用走过去,就看到了好多官兵,一看便知是临淄城调来的精兵,正在救险,将河床填补起来,以免河水继续泛滥,还有许多难民在帮忙。
  只是这么一看,便有一种极度的悲凉沧桑,一片灰败,说不出来的难受,吴纠又往前走了走,仔细观察了一番,就在这个时候,倾盆暴雨突然而降,没有一点儿兆头,天色更是昏沉下来。
  虽然齐侯的衣裳也是湿的,但是还是赶紧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披在吴纠身上,冒着大雨说:“二哥,快回去罢,雨太大了,你的身子要受不了的。”
  吴纠清楚自己的身子,这雨太大了,想要治理灾祸,首先要保全自己的身体。
  吴纠便没有推辞,连忙和齐侯棠巫一起往回赶去。
  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快速的往回走,这地方其实没有驿馆,说好的驿馆其实就是邑官的府邸,三个人来到府邸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走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凶神恶煞的,身后跟着十来个打手,那仗势实在是大,可谓是威风凛凛!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刚刚教训过的管家。
  管家一看到齐侯和吴纠,怎么能不认识他们,立刻瞪大了眼睛,冷笑一声,说:“好哇!正要找你们呢!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到底是爷爷我厉害,还是你厉害!不把你打得喊爷爷,我今天都学狗叫!”
  他说着,立刻挥手说:“来人啊!!给我打他们!照死里打!”
  齐侯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当回事儿,就在这个时候,石速竟然听到了声音,从里面走出来,冷声说:“谁在那里喧哗?”
  他说着,便是一愣,那管家知道石速是临淄城里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公子,来头可是大着呢,他们这些乡下人根本没办法比,所以立刻装着孙子样儿,说:“公子,打扰您清静了,真是对不住,小人就是教训几只不长眼的狗而已……”
  他的话还没说完,结果就听到石速说:“君上,大司徒。”
  他说着,还拱了一下手。
  这一瞬间,可把那管家给吓傻了。
  君上……
  大司徒……
  那管家似乎都听不懂人话了,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五个字而已,他竟然怔愣了半天,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齐侯冷冷一笑,说:“二哥你说,孤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中听了,方才竟然听到有人那么大胆子,敢在孤面前自称爷爷?还说什么不长眼的狗?”
  吴纠淡淡一笑,说:“君上年轻有为,正是当年,怎么可能年纪大了?的确是有人方才自称是君上您的爷爷。”
  齐侯和吴纠这一唱一和的,那管家吓得顿时一张脸就跟褪色了一样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愣在当地。
  齐侯随即脸色一冷,断喝一声:“放肆!”
  他这一声低沉的断喝,瞬间吓死了管家,管家“噗通!”一声,干脆利索的就跪在了地上,哀求说:“君……君上!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小人不知是君上和大司徒……无意……无意冒犯……”
  齐侯只是冷笑一声,说:“无意冒犯?今儿孤就跟你理论理论,什么狗啊,熊心豹子胆啊,还有谁是谁的爷爷!”
  他说着,对石速说:“速儿,去给孤将邑官叫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导家仆的。”
  石速立刻拱手说:“是。”
  他说着,立刻转身走了,齐侯则是转头对吴纠说:“二哥衣裳湿了,赶紧换一身,千万别着了凉。”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便带着吴纠往里走去,那管家跪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没有办法,赶紧爬起来,追着跑过去,想要求请,但是齐侯根本不理他,带着吴纠就进了房舍。
  那边邑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齐侯叫他过去,而且君上非常震怒,好像是因为管家得罪了齐侯。
  邑官就纳闷了,自己的管家怎么能得罪齐侯,根本不着边儿的事情。
  邑官火急火燎,烧了屁股一样赶紧跑过去,在半路就遇到了管家,听管家诉苦一说,顿时脸色也青了,管家平时蛮横惯了,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也没人去管,如今竟然碰了壁。
  邑官也没想到,说好了今天迎接的队伍里面有齐侯和大司徒呢?怎么一转眼,管家就在外面儿碰到了齐侯和大司徒,而且没看出他们的身份,还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如何能担待的起?
  邑官赶紧跑过去,他到了房舍门口的时候,齐侯和吴纠还没换完衣裳,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儿等着。
  齐侯和吴纠进了房舍,赶紧让棠巫去烧些热水,热水倒是很快就准备好了,而且邑官为了迎接齐侯和大司徒,那是用尽了心思,别看外面闹灾荒,一派萧条,可这府邸里仿佛是温柔乡,和外面的反差极大,吃穿用度一样不少,一样不含糊。
  吴纠冷的要死,赶紧将衣裳三两下脱干净,然后迈进浴桶中,一瞬间热水暖的吴纠喟叹了一声,当真是万分舒服。
  齐侯也脱了衣裳,听到吴纠的喟叹声,回头一看,当真是风光无限好,不过齐侯和吴纠还没有发展到更深的地步,齐侯也知道不能强求,要步步为营,因此并没有太突兀,如今看到这番光景,险些流鼻血,却站着没动,似乎要等吴纠洗完了再洗。
  吴纠见齐侯已经把湿衣裳除掉,外面当真很冷,齐侯却站着不过来,心中似乎也有些明了,便轻咳了一声,说:“外面儿太冷,若是君上不嫌弃,与纠一起沐浴也可。”
  齐侯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啊,一个字都没说,付诸于行动,赶紧就迈开大长腿,跨了进来。
  就听到“哗啦”一声,热水溢了出来,那声音一瞬间也吓到了吴纠,毕竟齐侯身材高大,突然迈过来,难免有些磕碰,吴纠一抖,往后缩了缩,又轻声咳嗽了一声。
  齐侯见吴纠往后,低着头,也看不出脸色来,不过吴纠面皮薄,耳根子竟然有些发红,齐侯一见,顿时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吴纠的耳朵,吓得吴纠险些反应过度。
  就听齐侯“呵呵”一笑,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二哥耳朵都红了。”
  吴纠赶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不理齐侯的调侃,默默背过身去,齐侯当即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因为吴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不懂男人的心思,吴纠一背过去,后背那风光真是无限好,一览无余。
  热汤非常清澈,因为齐侯要沐浴,因此府上特意准备了一些花瓣儿,这地方闹灾祸,花瓣都是大老远运过来的,能洒在热汤里,绝对是奢侈品,而且还是大价钱的奢侈品。
  如此一来,就给热汤增加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感觉,再加上吴纠那身段儿,一背过去,齐侯没吐血也要流鼻血了。
  而且还忍不住热汤下面看,透过层层的热气,袅袅的热烟,往水下面看去,咳嗽了一声,说:“二哥,你……你还是转过来罢。”
  吴纠起初没反应过来,结果一转头,这天干物燥的,齐侯真的流鼻血了,吴纠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忙说:“君上,您……”
  齐侯也感觉鼻子痒痒的,连忙一摸,顿时脸皮都给烧焦了,这叫一个丢人,连忙伸手捂着,擦了擦,说:“谁让二哥邀请孤一起沐浴的?都是二哥的不是。”
  吴纠一阵无奈,齐侯眼看自己流鼻血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被发现了,其实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笑眯眯的欠身过去,说:“好二哥,亲亲孤,可以么?你看,都是二哥,害的孤流鼻血不说……”
  齐侯说着,吴纠就感觉到了,十分不对劲儿,顿时头皮发麻,吴纠本只是怕齐侯在外面冻着,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结果齐侯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齐侯见吴纠睁大了眼睛,一脸怔愣的样子,忍不住探头亲了一下吴纠的嘴唇呢,笑眯眯的说:“二哥,孤……”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还以为是棠巫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过来了,结果就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小人邑官审为拜见君上。”
  齐侯一听,顿时被打扰了好事儿,吴纠连忙说:“纠洗好了,君上请便罢。”
  他说着,赶紧就迈出去,连忙擦干净,然后套上衣裳。
  齐侯一见,顿时气得不行,都怪外面那个不长眼的邑官破坏好事,这样的鸳鸯浴容易么?竟然被那邑官一句话就给破坏了。
  齐侯没好气的冷声说:“等着!”
  外面的邑官吓了一大跳,赶紧说:“是是是,小人恭候君上。”
  齐侯也没办法,赶紧迈出来,也擦了水,套上干净的衣裳,对吴纠说:“这邑官的管事儿都这般仗势欺人,恐怕这邑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纠觉得的确这样,邑官管教无方,也算是纵容管家欺人了。
  两个人慢条条的整理了一番,毕竟他们可不着急,让那邑官好生等着,过了很长时间,这才吩咐棠巫先进来。
  邑官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姑娘,毕竟棠巫长相十分精致漂亮,尤其是气质,平时没有任何表情,露出一脸平和又无欲无求的模样,让那邑官一见,顿时眼珠子差点直了,毕竟邑官在这小地方,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仗着家里有亲戚在临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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