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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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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忽在外面朗声说:“公子,你可睡下了?召忽给你端醒酒汤来了。”
  吴纠一听,召忽可谓是救星,连忙扬声说:“还未睡下。”
  他说着,一把将密姬拽起来,轻声说:“召忽在入朝之前是剑客,耳力很好,你快从后门出去,明日再来寻我,我自然给你一个妙法,引荐你与齐侯。”
  密姬刚才还在温存之中,哪知道一转眼,吴纠竟然把自己从榻上拽下来,推开后门,一把就将光溜溜的自己给推了出去,然后“嘭”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密姬一瞬间就傻眼了,哪一个男人看到她的胴体不心神摇荡的?密国的国君也是,莒子兹丕复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的与她欢好,而这个公子纠呢,竟然把自己给扔了出来?
  密姬气得不行,但是听他说明日再来找他,有办法引荐自己,心里又有些欢心,这一个大枣,一个甜枣的,让密姬转瞬有些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哪里又说不出来,只好走了。
  吴纠将密姬推出去,这才松了口气,竟不知道这个原主儿给自己埋了这么大一个地雷,幸好自己并不是见色眼开的人,若是如此,当真给齐侯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以后可还了得,别说活下去了,就是怎么死,估计都无法挑选了……
  吴纠松了口气,将门打开,召忽端着醒酒汤站在外面,说:“公子?你怎么了?”
  吴纠摇头说:“无事,多谢召师傅,放进来罢。”
  召忽走进来,把醒酒汤放在案上,就这一瞬间的时间,召忽突然从吴纠身上闻到一股脂粉味儿,召忽对这个气味特别敏感,闻了一下立刻“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连又打了两个喷嚏,打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才好一些。
  吴纠见召忽几乎是涕泪同流,赶紧找了一方干净的帕子与他,召忽当时没反应过来,拿着帕子捂着口鼻打喷嚏,结果打完喷嚏,顿时后悔了,这可是吴纠的帕子,自己竟然给毁了。
  召忽有些不好意思,吴纠笑了笑,说:“召师傅怎么了?”
  召忽这才想起来,皱眉说:“公子房中怎么有……”
  有女人的味道……
  吴纠一听,原来召忽不只是政治思想比较敏感,鼻子也比较敏感,吴纠并没有掩藏的意思,把刚才密姬来过的事情说了一次,但是当然掩藏住自己是假公子的事情。
  结果召忽一听,立刻差点跳起来,睁大眼睛说:“公子怎么和密姬还有来往?”
  吴纠一听,这下好了,原来召忽也知道密姬,吴纠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没有给齐侯戴过绿帽子,于是向召忽多方打听了一下,当然打听的很隐晦。
  不过召忽就会错了意,召忽听他打听密姬,还以为吴纠对密姬余情未了,密姬的确是个冰雪聪明,又美艳动人的女子,在齐僖公还当政的时候,密国的使臣来过齐国,当时其实也是想把年方二六年纪,也就是十二岁的密姬献给齐僖公,不过出了点差错,密姬没有嫁出去。
  当时公子纠就见过密姬了,吴纠心里一阵发凉,那时候密姬才十二岁?这个公子纠也太禽兽了。
  不过召忽说,密姬当时看不上公子纠,而且很快密国使臣就走了,好像只是公子纠单相思,一直念念不忘。
  听到这里,吴纠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想的话,密姬突然说自己不是公子纠,其实也多半是诈自己,并不足为惧。
  召忽见吴纠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又加深了一层误会,连忙说:“公子,这密姬不是什么好人,她贪心不足,公子早该清楚,况且从多年之前,这密姬就着实可恨,万般轻贱公子,着实可恨,如今她从密国远道而来,定然有所图谋,公子不可被女色蒙了心智,不可不防啊!”
  吴纠听召忽说的铮铮有声,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说:“轻声些。”
  召忽吓了一跳,两个人挨得如此之近,若不是因为吴纠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道,那就更好了。
  召忽哪里还敢说话,心脏当当当的跳,仿佛敲钟一样,脸颊瞬间就红了,召忽的肤色偏白,这一红看的很明显,吴纠以为自己捂得太狠,连忙松手,说:“召师傅轻声,仔细被人听见了。”
  召忽这才点了点头,刚才也是他太激动了,这个密姬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公子纠以前还对密姬情有独钟,召忽怕公子因为一个不安好心的女子误事儿。
  吴纠轻声说:“还真让你说着了,她的确没安好心。”
  召忽听了吴纠说的,顿时更加生气,说:“这个密姬,当真可恨!她若想魅惑齐侯,自去便是,非要搭上公子,万一事发,肯定第一个将公子推出去,公子,您断不可被她魅惑啊。”
  吴纠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说:“我又不是见到女色走不动路的人。”
  他这么一说,召忽顿时眼皮一抽,露出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吴纠心里顿时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原身当真如此不堪,看来日后想做一个纨绔,倒是好做。
  吴纠看到召忽眼皮直跳,连忙制止这个话题,说:“密姬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你只需要帮我准备两样东西就可。”
  召忽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是何?公子请吩咐。”
  吴纠笑了笑,举起一根手指,说:“其一,劳烦召师傅帮我叫子清弄些热汤来,我想沐浴,洗一洗这香氛味道。”
  召忽一愣,沐浴?
  他们不是在说对付密姬的事情吗?
  吴纠又狡黠的一笑,说:“这其二么……”
  他这么一笑,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明亮夺目,吴纠还没说完,召忽突然脸上一红,说:“我……我去打热汤了!”
  他说着夺门就走了,弄得吴纠愣在原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召忽冲出来,“咚!”一声,撞到了什么,因着没防备,险些撞了一个屁墩儿,一只大手猛地拉了召忽一把,才免得他摔在地上。
  召忽抬头一看,惊讶的说:“大牙?你怎么在这儿?”
  东郭牙看着召忽,无奈的摇摇头,说:“我方才见你出房去了,又见你往大行人房间去,所以……”
  所以不太放心。
  召忽瞪了东郭牙一眼,说:“所以什么?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
  东郭牙笑了一声,说:“所以不太放心,你若是非礼公子,我好叫人。”
  召忽听得面上一烧,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撸起胳膊说:“你找打架么?”
  东郭牙见他怒了,连忙说:“开顽笑,中庶子见笑。”
  吴纠沐浴更衣之后,累的已经不行了,躺在榻上,感觉那股酒劲儿又席卷了回来,拽了被子草草盖上自己,蜷缩起来就睡了。
  其实吴纠睡觉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只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方才一下经历了那么多,吴纠下意识里更是没有安全感,几乎蜷缩成了一团,沉沉睡去……
  驿馆的偏房中,有一处特别寂静,几乎没人走动,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趋步向那出寂静走过去,然后站在门前,轻轻“叩叩”敲了两声。
  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说:“进来。”
  那少年将门轻轻推开,一个黑衣男子端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摆着一坛酒,正自斟自饮,酒水成淡淡的琥珀色,又有点隐约发红,清亮漂亮。
  那黑衣男子已经换下了主书的衣服,套上了一件黑色蚕丝的贴身长袍,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半卧半坐着,手中晃着一只酒杯,看似惬意异样。
  这黑衣男子,正是齐侯。
  齐侯见有人推门进来,只是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投向手中的乌梅酒上。
  那少年走进来,快速把门关上,然后垂手恭敬的站在门边。
  齐侯举起酒杯,慢慢饮尽,眯了眯眼睛,喉结随着酒水轻轻滚动,划出一个优雅又性感的弧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仿佛在感叹这酒的甘甜美味。
  齐侯“哒”一声将酒杯放下,蚕丝的黑袍勾勒出他手臂上张弛有力的肌肉线条,散发出一种野性又威严的力度美感。
  随着酒杯放下的声音,齐侯这才见个目光投向走进来的少年,笑着说:“何事?子清。”
  垂手站在门边上的少年,只有十几岁的模样,看起来还非常青涩,他身材瘦削,面色也柔和单薄,竟然是伺候在公子纠身边的子清。
  子清虽然面容没有改变,但是眉目竟然透露出几分灵力之色,声音也冷清干练,说:“小臣拜见君上。”
  齐侯挥手说:“不必多礼了。”
  齐侯重生之时在时水之战,按理来说,他应该无法在吴纠身边安插内应,然而这一步棋,其实早在上辈子,已经步下了,就算没有重生,子清也是他的棋子。
  子清和东郭牙差不多,都是宫中的苦力,齐侯还在当公子的时候遇到了子清,当时子清还很小,非常小。
  那时候齐侯年纪也不是很大,还没有如今这么稳当,当时子清得罪了宫中的寺人,也就是宫里的太监。
  那些寺人虽然没什么大权,但是子清年纪小,而且是个奴隶,弄死一个小孩子来说,不过碾死一只蝼蚁,也不知子清怎么惹急了他们,那些寺人拿了膳房里的刀子,要活活阉割了子清。
  齐侯正好听到了惨叫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子清,齐侯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是没有母亲的人,在宫中也没有后台,还不如公孙无知得到君父的宠爱,但凡有些势力的人,都对他十分鄙夷。
  他知道不该管闲事,但是子清的惨叫声让他有些不能忘怀,当时还年轻的齐侯出手管了这辈子第一次闲事儿,他将子清救了下来。
  在那之后,齐侯也没有再见到子清,后来再见到,子清已经做了公子纠的侍奉小童。
  那时候齐侯就在想,果然好人是有好报的,子清因为感恩,变成了齐侯的一个内应,在公孙无知为祸齐国的时候,齐侯和公子纠一同逃出齐国,子清就跟在公子纠身边,一直在偷偷送信给齐侯。
  管夷吾半路截杀齐侯,一箭射中带勾,难道真是齐侯命不该绝?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没有一个不世枭雄是巧合成就而来的,其实那时候齐侯早已收到子清的密报,让他当心管夷吾。
  子清这步棋,很早就埋下了,以至于齐侯重生而来,还能继续沿用这步棋子。
  齐侯深知,如今的吴纠正在明哲保身,他很聪明,聪慧的剔透内明,突然学会了识时务,说话好听,办事得体,虽然在齐侯面前,吴纠事事小心,但是他终于还是没发现身边的子清就是内应。
  吴纠的一切早就暴露在齐侯面前,按理来说,留下这么一个聪明的人,简直是养虎为患,但是齐侯竟然不忍心杀了这个名义上的二哥,因为他太聪明了了,聪明到齐侯还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吴纠根本不是齐国的血脉,就算吴纠哪一天真的想翻出天去,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民心。
  齐侯眯眼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子清从地上作礼起身,说:“君上,小臣方才听见公子纠房中有声音,似乎是个女子的声音。”
  齐侯笑眯眯的脸色慢慢就凝固了,甚至嘴角还捉着笑意,但是脸色却阴霾起来,慢慢坐起身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说:“女子?”
  子清低头说:“小臣没有看到是谁,但的确是女子的声音,小臣恐怕公子纠发现,所以不敢离得太近,但是那女子……自称密姬。”
  “密姬。”
  齐侯这么一听,握着酒杯的手都一顿,把刚倒满的酒杯又重新放回了桌案上。
  密姬……
  如果齐侯还没有经历一切,那么他肯定不在乎这么一个人,然而他经历过,他很清楚,密姬是谁。
  密国的宗室公主,冰雪聪明,美艳过人,在齐侯的六位妾夫人中,密姬可谓是最明艳动人的一个,她的美艳如火,十分懂的勾起男人的兴趣,上辈子的齐侯非常喜欢美艳的女人,对密姬宠爱有加,以至于也宠爱密姬所生的公子商人。
  公子商人的性格阴霾,有些暴虐,这些齐侯都是知道的,齐侯以前还在纳闷,密姬这么一个单纯如火的女人,怎么会生下一个暴虐心机的儿子。
  不过现在齐侯有些明白了,上辈子的密姬单纯可爱,脾气火爆,估计都是装出来的,如今在莒国,他遇到了密姬,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更让齐侯想不到的是,齐侯当时在莒宫的接风宴上没有注意,只是注意举止轻佻的莒子了,完全没有看到给莒子喂酒的那个官妓女酒,若是他注意了,定然更是大吃一惊。
  因为那个官妓就是密姬!
  齐侯竟然不知,自己这个好二哥和密姬还有些来往?
  齐侯的脸色十分阴霾,淡淡的说:“孤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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