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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无纠-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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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还有些不相信,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吴纠,说:“你真不是女扮男装?那天下男子竟有长得如此俊俏的,当真比姑娘还俊俏呢。”
  吴纠一点儿没觉得这是夸奖,催促着小丫头说正事。
  小丫头说:“是……是我哥哥的事。”
  小丫头和那壮汉现在目前都住在国相府中,因为他们是雍姬的恩公,又是齐侯的恩公,自然祭仲要厚待他们。
  之前壮汉搭救雍姬,雍姬本就感恩在心,那壮汉老实朴素,雍姬对他有些倾心,后来众人进宫,雍姬留下来招待小丫头和壮汉。
  小丫头也和雍姬聊得挺好,自然看出来了,自己哥哥喜欢雍姬,雍姬也喜欢自己哥哥,结果就在祭仲回来之后,竟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雍姬马上要成婚了,嫁给齐国的大司行,那可是大官!
  小丫头就着急了,好不容易要有个嫂嫂,结果嫂嫂变成了别人家的,但是小丫头和壮汉家里清苦,也没办法说这门亲事,所以壮汉只得作罢。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谁让他们生的太清苦,而雍姬却是名门之后,差距实在太大了。
  小丫头也不知找吴纠有没有用,她原本心想着吴纠可是齐国夫人,肯定有用的,结果这样一听,原来吴纠不是齐国夫人,顿时觉得好生失望。
  吴纠见小丫头那失望的脸色,顿时差点被噎死。
  不过吴纠也没有把握能说动这件事情,毕竟是齐侯亲点的公孙隰朋,虽然公孙隰朋看起来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吴纠让子清先把小丫头送回去,不然她这大半夜的偷偷跑过来,实在太危险了。
  吴纠想了想,总不能看着棒打鸳鸯,虽然自己说了可能也没什么用处,但是总要尽尽力才好。
  吴纠正想着,就听到晏娥说:“公子,大司行又来了。”
  吴纠有些诧异,站起来往外看,果然看到公孙隰朋在自己门外徘徊,方才晏娥正准备关窗子,就看到了公孙隰朋,在旁边的树边徘徊着,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总之一脸苦思的样子。
  吴纠走到窗边一看,公孙隰朋也是敏锐,立刻发现了吴纠的目光,第一时间不是打招呼,竟然是要逃跑。
  吴纠立刻说:“大司行,可是找纠有事儿?”
  公孙隰朋刚要逃跑,结果听到了吴纠的声音,硬生生停顿住了,挤出一个干笑,有些满怀心事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深夜打扰,实在失礼,不如……”
  公孙隰朋刚想说,不如明日再说,结果吴纠就笑眯眯的接话说:“不如进来坐坐?”
  公孙隰朋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晏娥赶紧把门打开,请大司行进来,公孙隰朋走进来,很局促的样子,也不好开口。
  吴纠见公孙隰朋不好开口,便对晏娥说:“晏娥,你去弄些温热的水来,泡壶茶给大司行。”
  晏娥立刻应了一声,就跑出去泡茶了,动作还挺麻利的,吴纠笑了笑,看了一眼跑出去的晏娥,说:“大司行若有什么难言的话,可要尽快说,晏娥这丫头干活可麻利了,一会儿就回。”
  公孙隰朋一听,赶忙抬起头来,一抱拳,像模像样还要拜下来,吴纠托住他的胳膊,说:“大司行,你这是做什么?”
  公孙隰朋不好意思的说:“其实,隰朋是有求于公子。”
  吴纠说:“那也不用下拜,大司行有话直说便可。”
  公孙隰朋这才说:“其实……隰朋是想请公子到君上面前说道说道,请君上收回成命,趁着隰朋与国相之女婚事还没有传开的时候,请君上打消这个年头。”
  吴纠一听,公孙隰朋果然不愿意,于是笑眯眯的开玩笑说:“咦,国相之女温柔娴静,莫不是因为大司行嫌弃她是寡妇?”
  公孙隰朋连连摇手说:“不是不是,隰朋怎么敢嫌弃姑娘,只是……”
  吴纠又说:“那定然是大司行心有所属了。”
  他只是开顽笑,没想到他一说完,公孙隰朋竟然脸红了!
  吴纠吓了一跳,看他脸色十分不自然的样子,不由惊讶说:“还真是?”
  公孙隰朋实在不好意思,但是只能实话实说:“公子猜的不错,的确是隰朋心有所属,所以不能耽误国相之女。”
  吴纠一听,那正好,正好雍姬也不喜欢隰朋,隰朋也不喜欢雍姬,这么一来自己的说服力就更大了。
  不过吴纠还是好奇,公孙隰朋虽然在公事上毫不含糊,是个铁血硬汉的模样,但是他在感情事儿上,其实很木讷,真不知道公孙隰朋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吴纠想了想,越想越好奇,便笑着说:“我去替大司行说也可以,毕竟这事儿不方面当事人出面儿,但是大司行可不厚道,遇到了什么好姑娘,怎么还藏着掖着?”
  公孙隰朋听他打趣自己,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下,吴纠没看出他的尴尬,又问:“是谁家姑娘,何时成婚?纠何时能讨个喜酒喝?”
  他这么一说,公孙隰朋本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渐渐凝固下来,变得有一丝苦涩,苦笑了一声,说:“恐怕……恐怕隰朋是无法请公子喝喜酒了。”
  吴纠更奇怪了,难不成公孙隰朋有些重口味,喜欢上了有夫之妇?
  公孙隰朋见吴纠看自己,心口中似乎有些苦涩难当,又苦笑了一声,干脆说:“公子爷识得,并不是谁家姑娘,而是……雍巫。”
  吴纠吓了一跳,吓得直瞠目,反应了半天,易牙的确长得漂亮,而且有一种妩媚之姿,就算是女子也没有他容貌娟丽,但是如果有男人喜欢易牙,吴纠脑补的也是齐侯啊……
  怎么突然变成了老实人的公孙隰朋?
  吴纠脑子一时间有点乱,公孙隰朋当他是吓着了,说:“让公子见笑了。”
  吴纠脑补了一下易牙的身份,又是男子,怪不得公孙隰朋觉得成婚是无望的,不过吴纠又想,谁知易牙以后会不会位极人臣,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膳夫,但是保不齐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也就和公孙隰朋门当户对了。
  而且虽然很多古代的政治家把易牙烹子的事情写的头头是道,但是其实很多政治都是带有敌对和抨击性的,易牙只有一个儿子,而且是养子荻儿,若说易牙真的烹子,那荻儿又怎么可能成长成以后五杰之一的国相宾胥无?再者说,无论是哪个年代,都不可能有人尝过人肉的味道,易牙擅于调味,吴纠觉得,当时易牙很可能是用自己的才智做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巧记,可谓是一石二鸟,既讨好了齐侯表达忠心,又保住了荻儿,毫无损失,反而权权得益。
  吴纠猜测易牙瞒天过海,其实也不无依据,毕竟易牙在古代甚至是如今的现代,尤其是沿海地区,一直被供为神明,很多厨师会祭拜易牙。如果易牙当真是一个连儿子都能烹的人,恐怕他做饭再好吃,也没人会给易牙的神像叩头跪拜罢?
  在历史之中像易牙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其实并不少,最有代表性的抹黑人物就是帝辛,古书中写帝辛是个暴君,酒池肉林无恶不作,周王讨伐帝辛的罪状,称其为纣王,可以用“荒淫无道”四个字来概括,但是事实证明,帝辛并非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相反他才智过人,而且很有军事才华,将中国的疆域第一次扩大到江淮一带,就连繁荣的齐国鲁国莒国谭国,如果没有帝辛的开拓,如今还是一片荒芜的蛮夷之地,历史考证到现代,有很多史学家站出来给帝辛平反,而并非狭隘意义上的洗白。
  吴纠见公孙隰朋对他和易牙的事情那么悲观,就出声安慰说:“大司行也不必自贬。”
  只是吴纠知道其一,可他并非知道其二,而公孙隰朋的苦笑则是在笑这中间的其二,是吴纠并不知道的,之前在郑宫中,齐侯带着公孙隰朋去审问了那寺人,的确问出了不少来路,公孙隰朋回来之后,脸色一直很阴沉,就是因为这件事儿,而且齐侯之所以赐婚给公孙隰朋,也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
  很快晏娥便回来了,公孙隰朋也不便久留,很快就走了。
  吴纠想着公孙隰朋那落寞的背影,还以为是因为公孙隰朋喜欢极了易牙,所以心中落寞,虽然吴纠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但是对于已经什么都看透的吴纠来说,这种感情似乎也没什么。
  吴纠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进了膳房,做了个齐侯最喜欢的大煎饼,专门做的异常美观,里面还卷了一些肉糜,味道更是鲜美。
  吴纠让子清端着煎饼,这才去找齐侯了,准备先投喂一个,再和齐侯谈谈公孙隰朋雍姬的婚事。
  齐侯已经早起,刚刚洗漱完,正坐在案前,因为他身边的寺人是个细作,已经被齐侯给处理掉了,所以齐侯身边现在并没有什么新人,洗漱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
  齐侯坐在案边,正打算叫个寺人来梳头,就听说吴纠来了,而且齐侯闻到了一股煎饼的香味儿,飘悠悠的异常浓烈,他们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几日,忽然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儿,齐侯一下食指大动,笑着说:“请公子进来。”
  吴纠很快走了进来,齐侯正拿着一把黑木的小栉子梳头,齐侯的头发全都散开了,从上垂下,又密又长,而且颜色很黑,密实的铺在他挺拔的背上,那把黑色的小栉子雕刻精美,握在齐侯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相得益彰。
  齐侯梳了两下,似乎自己也梳不好,就摆弄了一下小栉子,丢在案上,回头看了一眼吴纠,笑着说:“二哥这么早就过来了?”
  吴纠走进去,就看着齐侯丢下小栉子,回头看自己,黑色的长发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颊,将他的棱角都收了起来,整个人柔和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一种高大刚毅的俊美,吴纠心头猛地一跳,这感觉十分奇怪。
  齐侯见他进来就愣神,便笑了一声,说:“二哥?”
  吴纠这才醒过来,当下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纠知君上路途劳累,一路上也索然无味,今日特意早起,给君上做了早膳,请君上享用。”
  这叫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吴纠不做些好吃的,让齐侯高兴高兴,怎么能让一国之君收回成命呢?
  齐侯果然笑了一声,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黑发,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后面儿去,这一下便露出了齐侯刚毅的脸部轮廓,还有他右脸上一道伤疤,伤疤比之前好了一些,已经结痂,但是这并非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
  齐侯眯起眼,玩味的笑着说:“二哥突然变得如此体贴,倒让孤有些不适应了。”
  吴纠被他撅了一下,心想自己殷勤的样子真的这么明显?
  齐侯笑着说:“二哥请坐。”
  吴纠连忙坐下来,齐侯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席子,说:“二哥,这边坐。”
  吴纠有些傻眼,那不是齐侯的席子吗,两个人坐在一张席子,又都是大男人,未免坐的太紧,太腻呼了,就仿佛是小情侣去外面吃饭,两人台有空的椅子不坐,非要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般。
  齐侯继续说:“替孤梳头。”
  吴纠一听,终于明白来,但是他不怎么会梳头,毕竟吴纠以前可不留长发,自从有长发之后,也是子清晏娥给他梳头,吴纠从没自己动手捯饬过。
  不过吴纠看了不少遍,心里也大约知道怎么个梳头法子,于是吴纠就坐过去,坐在齐侯身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抓起案上的小栉子。
  小栉子是专门给男子梳头用的,简约大方,而且梳子的齿儿比较松,比较粗,不怎么容易刮掉头发,也不会像细齿那样拽头发。
  但是吴纠完全是个生手儿,他上手第一下,齐侯就感觉吴纠肯定是在恶意报复自己,没防备“嘶”了一声,吴纠吓了一跳,因为他听到“叮”一声脆响,应该是一连拽掉好几根头发的声音,听着脆生生的。
  吴纠听着感觉就疼,赶紧下意识的给齐侯呼噜了呼噜,就跟呼噜大型犬的毛皮似的,语气挺诚恳的说:“对不住,对不住。”
  子清看的心惊胆战,因为他总觉得齐侯在“哆嗦”,一根一根的黑发,因为齐侯的头发又粗又黑,所以看的很明显,从小栉子上刮落下来,一根一根的落在席上,简直跟拔毛儿似的。
  也亏得齐侯只是“嘶”了第一声,后面竟然没吭声儿。
  吴纠“手脚麻利”,给齐侯束上玉冠,然后一瞧,看着自己的完美杰作,一瞬间觉得……齐侯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
  因为吴纠觉得齐侯被自己梳了个头,怎么这发型,又慵懒又松散,还垂下来好多鬓发,有点骚气?而且还是明骚……
  齐侯脸色有点黑,但是谁让他自己主动调侃的吴纠,所以忍着也得忍下来。
  吴纠梳好头,齐侯连忙松了口气,说:“二哥请坐。”
  这回吴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子清赶紧把煎饼端过去,放在齐侯面前的案上。
  齐侯笑着说:“不知二哥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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