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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雒阳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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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可以不是殿下的唯一,但是。”
  话终究只说了一半。但是扶桑却尽数听入了耳中。
  外界说,清河王同王妃伉俪情深,王妃温婉贤淑,清河王虽生性好歌乐,尽数留恋烟柳巷陌,但终归对这个王妃还是极好的。
  但是如今看来,传言果真还是以讹传讹的居多。
  也许,当日她这一曲朝凰曲,还当真是错打错着,刺到了清河王殿下的旧伤口了。邓骘啊邓骘,亏你一幅尽知天下事的模样,却不想这一次,仅有的一次,好像是我对了。
  不管如何,扶桑自知,如今自己是临渊之境,如果不堵这唯一的可能性,兴许自己便是走不出这牢狱了。
  清河王怔了一会,才又回过头来看着扶桑。
  “我只问你一句,你若是胡诌欺我骗我,我必要你受尽折磨而死。”他神色冷淡,几分狠戾,“方才昏厥过去,你迷迷糊糊中喊着姐姐,你口中的姐姐,究竟是何人?”
  扶桑眸光乍起。
  牢狱中昏暗之色。一袭沾满泥泞的长衫破败凄凉笼在纤瘦单薄的她身上。她对面,他的神色狠绝,但是指尖,却禁不住一片冰凉。
  -
  皇宫。西阙台。
  今夜月色朦胧,星影半点也无。唯有夏末秋初的风拂过她的脸,吹起一缕鬓发。
  额前的藜山青碧色泽通透,发髻之上珠琅赤金坠步摇相互间轻轻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深绛色的外衫当作披风散散耷在肩上,衣角随着风轻摆。
  “夫人,夜风凉,还是先回殿内吧。”婢女存双上前想要搀着她,却被她略抬手制止了。
  “风确是比前几日凉了几分,看来,又是一年的入秋之时了。”邓绥看着远方隐约的灯火,微微扬起嘴角,“远远看着的的萤火之光,其实每一盏,都亮堂着整个屋子呢。”
  存双默然。
  “这句话,是陛下告诉我的。烛火之微,辉可明堂。”风吹云翳,月色又乍现,银白朦胧的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侧脸看上去如是飘渺。
  存双听着身后有异,转过身去,却看到陛下身边的一个宫人正气喘吁吁地上着梯阶,好容易走到跟前了,还喘了好几口气愣是没说上话。
  “陛下……陛下召邓夫人往温室殿往偏殿,原来夫人在此处观夜景呢,可是让奴才好找……”
  邓绥回过头来,先是问道:”现下何时辰?”
  “回夫人,约莫亥时三刻。”存双估摸着时间,回话道。
  陛下素日里是亥时一刻便入睡的。怎的如今已是三刻还召她相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赶到温室殿时,却发现别说偏殿,就是正殿,那也是被严密地看守起来。郑众亲自在正点外候着,将邓绥领了进去,却是连身边贴身的陪嫁宫女存双也不得入内。
  邓绥看到床榻上窦南筝的刹那,猛然脸色一变。
  刘肇看着她的神色,不咸不淡地扬起嘴角,看不出在想什么:”看来,你兄长今日的好计谋你却是还并不知道。”
  邓绥细想了一下,立即跪在地上,说到:”家兄必然不是有意摄权,陛下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
  “你先起来。”刘肇叹息一般地说道,“朕并没有怪你。今日诏你来,是有事要交托于你。朕信不过邓骘,所以此事,还望你能独自筹谋。倘若露了什么马脚也无妨,朕会替你担着的。”
  邓绥望了一眼窦南筝,眼光流转一瞬,应承道:”陛下吩咐便是了。”
  “今日起你便对外宣称染疾,携一位御医宿在温室殿,算是替窦副将打个遮掩。待到朕安顿好一些事后,便替朕拿捏个主意,将副将送出雒阳城去吧。”刘肇看上去毫无倦怠之色,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邓绥。
  “陛下,为何要……”话问了一半,却又似不好多问,邓绥默了一下,便只是追问道,“不知可是要遣送至封地?”
  “不能回封地。地方么,容朕再细想。你先想着如何避开皇后那边的耳目。”刘肇的眸光有几分出神,过了一会儿,望着邓绥。
  “陛下这般看着臣妾,却是为何?”邓绥轻轻一笑。
  “你是否想要劝谏朕,以窦南筝来制衡粟邑侯。”刘肇看到邓绥略点头,叹息着勾了勾嘴角,“的确是如此呢。耿家就是一只太过机敏的狐狸,窦南筝一出城,便是更加没有忌惮了。”
  话说完,细细盯着邓绥清明的眼:”你觉得,你的兄长可还能信?”
  这句话里的意思,让邓绥不得不心惊,她眼眸里乍现惊异的光,再一次服了一礼,说道:”如今邓家已经是水深火热,自顾尤且不暇,并无担此重兵之能……”
  “朕只是问,你觉得你兄长可还能信?”刘肇淡淡地重复。
  邓绥语噎,她一时间,竟是不明白他究竟在问什么。
  “你们邓家,可否以宗庙之誉同天子起誓,对朕并无半分欺瞒?”刘肇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眸色却几分复杂。
  “陛下若是有疑心,大可不必断去窦南筝这条线。”邓绥静静地回应道,“我和哥哥的忠君之心,这数千个日日夜夜里陛下难道还看不清楚?无论是当年窦家盛权之期,还是如今分权结党之势,我们邓家,永远只效君统,唯为陛下之利而谋。”
  她望着刘肇的眸光,嘴角的的笑未变,倒是眉却微沉,眼神也黯了些许:”……无论陛下,是为什么而作出的选择。”
  邓绥的心中,清如明镜。
  如果善以布局,窦南筝是多么好的棋子。日后指不定某一步落定,就能改变整个棋局走势。但是,陛下却偏偏要将她剔出这棋局。
  “只是,如若陛下还为那事而耿耿于怀,只要放任窦南筝不管,她必然会为窦家当年的旧恨而翻捣,就让她做些什么来告慰窦家的祖灵便可,又何必如此苦心孤诣……”
  刘肇默了一会。
  “朕没有为什么而耿耿于怀。”
  邓绥看着他的背影,玄色龙袍盖身,袖上金绣龙腾之图恢宏栩栩,觉得他从始至终,都是那般遥远。
  即使,现在她似乎是离他最近的人。
  是这样吗。比起为窦家报仇雪恨。
  让窦南筝永远离开雒阳城,你会选的,是不是这个。
  “以己之履,行彼之路。恰好,她想走的路,朕,全都看得清楚。”
  “只是……这样罢了。”
  -
  “姑娘,可是好了?”
  门外客气的敲门声,让扶桑回过神来。她望着镜中,一剪远山黛,双目静如湖,朱唇香粉饰之,玉钿金钗挽起如瀑青丝。
  静心许久,她却愈加没了牢狱里的胆魄,手心里的冷汗涔涔。
  她很清楚,她走了一步险棋。
  如若在牢狱中咬紧口什么也不说,兴许受点苦楚,一时半会,不见得会要了她的性命。但事到如今,倘若再被揭穿……
  她在邓府里时,虽极少出府门,但雒阳城里风吹草动 ,尽数可知。邓骘将暗线埋得犹如蜘蛛的细网,然而这张网里,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那便是清河王府。
  

  ☆、第一百零九章。重伤受刑

  “姑娘,可是好了?”
  门外客气的敲门声,让扶桑回过神来。她望着镜中,一剪远山黛,双目静如湖,朱唇香粉饰之,玉钿金钗挽起如瀑青丝。
  静心许久,她却愈加没了牢狱里的胆魄,手心里的冷汗涔涔。
  她很清楚,她走了一步险棋。
  如若在牢狱中咬紧口什么也不说,兴许受点苦楚,一时半会,不见得会要了她的性命。但事到如今,倘若再被揭穿……
  她在邓府里时,虽极少出府门,但雒阳城里风吹草动 ,尽数可知。邓骘将暗线埋得犹如蜘蛛的细网,然而这张网里,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那便是清河王府。
  她抬眸,镜中的自己,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然。
  在这雒阳城里,讯息是最为紧要的。被看穿最多的,便越易被摆布。而知道越多的,越是能够在这漫漫洪流中稳妥求存。
  邓骘知道的东西,的确很多。但是,还不够多。
  况且,如今只要能让清河王对邓家那边松懈一二,将气力都放到她身上,就越是可以拖延姐姐离开。
  邓骘,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让姐姐平安出城。
  她身后的婢女为她发髻上别上最后一朵浅色紫薇花,便对着她轻声说:”姑娘,簪好了花,已经可以了。”
  幸而她之前想要走书娆这个路子,故而对于西绒,她还有有些许听闻的。回想着画中那惊鸿的容貌,眉眼里望去如置身七月流火,炽热又透着寒凉。发髻高高挽起,鬓角是雪白的木兰花,额上的美人髻又几分温婉动人。
  她的手腕处缠着一层纱带,敷着药草不得乱动,所以一应事务,竟都是要别人伺候着。
  但是如今的情形里,她的心惴然,就是一个人在她身边都让她焦躁不安。
  所谓的一鼓作气,她如今已经是三竭之势。
  然而,还是得出去的。
  她打开门,门外的人高高举过镶着穗子的长竹笛,她瞥了一眼那竹笛,伸手接过,望着不远处的凉亭上,清河王侧立的背影。
  她往他的方向走去,却听到不远处婢女的惊呼:”世子,这假山爬不得呀!”
  顾首,恰好望见一双稚嫩的手攀爬扣住假山上一块石头,似是一使劲,那孩子的脑袋便露了出来。
  那是……刘祜?
  又猛然听见了扇巴掌的声音。
  “混账东西,看顾不好世子,要你何用,还不快去把世子扶下来!”听起来,像是一个嬷嬷的样子。
  “打人做什么,赶紧把人扶下来就是了。”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听语气平淡,却透着凉意,“祜儿矫健,自当出不了什么事。只是,他终归是金贵的清河王世子,万一要是蹭破了哪儿,你们的脑袋,也就跟着挂不住了。”
  扶桑心中冷笑。
  瞧这腔调拿捏得。
  这耿氏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果真是骄纵得很。过往只觉得耿家对清河王如何能够忠心到这个地步,简直匪夷所思,但如今看来,都是一物换一物,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也是,左右这耿家生的也是自己的骨血,说到底这笔买卖,对清河王来说是只赚不赔的。
  走到凉亭里,她对清河王行了一礼。他回过头,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她知道她和西绒长得是一点也不像的。
  “我以为,你会像杀了我姐姐那样杀了我。”她冷眼看着他。
  “你说你是西绒的亲妹妹,“清河王自斟了一杯酒,利落地一饮而尽,略勾起嘴角,“本王并不信。”
  “你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本王现在还不想杀你,而你,“他缓慢地抬眸,眼中一片犀利,望着她,“是走不出这清河王府的。”
  “她不是西绒,她只是左小娥。你也不是我姐夫,我姐姐告诉过我,她要嫁的,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那个人,姓宋。”
  啪——
  扶桑一惊,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又抬起头望着清河王震怒的面容。
  想不到,书娆那一夜一五一十说的东西,竟然在今日得以保她一命。清河王色厉内荏的模样,倒是让她的心略镇定了些许。
  “西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敢……”
  “她如果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最后你不要她!”扶桑怒然反问,踩过碎瓷片,朝着他走近,“你可知何谓嫁娶吗?那是百年相守永不背叛的约定,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他怔忪了半刻,望着那壶酒,默默然又拿了个新酒杯,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那是烧心的烈酒,一连几杯喝下来,他神志却依旧清明。
  但是,眉宇里却多了几分散不开的愁色。
  过了一会,那愁色又消散得没有丝毫痕迹,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笑意松散:”你想要知道是吗。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本王便告诉你什么。”
  “本王和西绒之间,不爱对方的那个,是她。”
  “虽说本王与她相识在先,但之后与她盟誓嫁娶之约却是本王的表兄,宋萧。宋家随着我母妃之死倾颓败落,宋萧受父命保护我,辅佐我,而西绒也是因为他,才会留在我的府中。”
  “你说你是她妹妹,那你应该知道,你们本是罪奴流放之徒,这身份是多么大的隐患。当真,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吗?此事被告发,本王为了暂时压下此事,才与她结为名义上的夫妻,再后来,宋萧战死沙场,而西绒,也就跟着去了。”
  这一番话,几分真假,她细细推敲着。
  清河王望着她:”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不如,一并问了本王。”
  这话问得有些诡异,她不敢再多做试探,见好就收地摇摇头。
  “若是没什么要问的,便吹个曲儿来听听。”清河王又喝下一杯烈酒。
  她侧过身去,面对着湖心,悠然地吹起曲子来。
  他眼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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