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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笼雀-第202章

小说: 笼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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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个人来。”

    “王爷今日身子如何了?”韩忠边把伞递给他边问。

    “已退了热,”那内侍边撑着伞陪着韩忠往霜鸣馆大门走,边笑答道,“不过御医今早来看过后说,看症状该是在牢里受了寒,并非受了疫气。”

    “那便好。”韩忠点点头。

    “这大雪天的,总管大人怎么也没带个人在身边伺候,多不方便。”那内侍又笑问道。

    “怎么?你想伺候我?”韩忠笑睨了他一眼。

    “就是不知小人有没有这等福气。”内侍笑出一脸恭顺讨好。

    “只要你这回看顾好了这霜鸣馆,你便就有这福气。”韩忠笑着许诺道。

    “总管大人放心,霜鸣馆就这一个门,每日送进来的东西,小人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断不敢出差错。”内侍的双眼放出了兴奋的光,能跟在韩忠身边,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韩忠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一路走到霜鸣馆的红漆大门檐下驻足。那内侍收了伞,上前替韩忠开了门,待韩忠进去后,他关上门又立刻撑了伞直将韩忠送到了楚玄的寝室外,向里唤了一声,“李长史,韩总管来看王爷了。”

    “韩总管,王爷刚刚醒来□□着你呢。”李德安开了门,见了韩忠便笑。

    “李长史辛苦。”韩忠态度淡淡地笑了一句,就径直绕过李德安进屋。李德安不以为意,反身关上门,留在了门外,对那守门的内侍吩咐道,“你回去守门吧。”

    那内侍将韩忠的伞放于墙根,向李德安行了一礼,回身离开却在想一个在屋里,一个却守在门外,果然还是讨好韩忠有前途多了。

    楚玄的寝室设在西次间,韩忠进了屋中绕过西次间设着的檀木四扇刻梅兰菊竹四君子屏风,便见楚玄穿着一身素白寝衣正靠坐在床上看他,“你来了。”又一指床边一张圆凳道,“坐吧。”

    “王爷这一病可吓死我了。”韩忠在那圆凳上坐下,楚玄昨日突然病倒,高烧不退,他还真以为楚玄也染了瘟疫,这可不在他们计划之内。“我原就劝着皇上将王爷挪到长乐宫那边去,那里头干净。可惜皇上听了御医的话,怕伤及了各位娘娘,不同意。如今既然确诊了不是疫病,我回头再劝劝。想来皇上知道了,定然高兴。”

    “父皇和诸位娘娘如何?”楚玄淡淡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无论他病或不病,皇上怕都是喜忧参半。就如同那日在那牢房之中赐他一杯酒时,他相信皇上一定犹豫再三到底要否在酒中投下鸩毒。他若一死,皇上履行诺言重审苏家旧案那便就是因他受人迫害致死,皇上为父者替人子讨回公道,纵然依旧会受天下人口诛笔伐,但却不必担忧之后他会借着为苏阁老正名,为苏皇后追谥而兴风作浪,动摇皇上的君权。

    但皇上到底是心软了,对自己的子女,皇上终是留有一线,做不到狠绝。这是皇上的弱点,这一点姬渊看得清楚,他看得清楚,楚烈也看得清楚。而皇上这一心软代表着什么也很清楚,一旦为苏皇后追谥,洗清苏家冤屈,便也就正了他中宫嫡子的身份。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如今,他所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剩下的有人会替他做。

    “这几日别宫中疫情严重,皇上和诸位娘娘都是惶惶不安,身怕染病。”韩忠笑了一声道,“原本昨日御医已建议皇上离开,谁知偏巧就——”

    偏巧就有人煽动组织了上万的百姓包围了玉山别宫,也不知这些百姓里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但据守宫门的禁军亲见,这些百姓极有组织纪律,居然还有给养源源不断从山下送来,当真是稀奇事。

    “如今严冬,百姓不事农务前来瞻仰这玉山风光也属正常。”楚玄意味深长地淡淡笑道,“其他各处如何?”

    “大部分官员自是不希望皇上走的。”韩忠笑着回答,皇上一走,怕是就会带走御医,到时候玉山别宫就成了一座瘟疫隔离区,染病的众人都怕自己得不到最好的治疗,死在这玉山别宫里。所以金陵城送来请皇上回宫的奏疏都被各处悄悄压了下去。他又道,“不过王爷,现在可是连我也出不去了,金陵城里到底如何,当真不知。”

    “等不了多久的,玉山别宫一直未有新的政令送到金陵城,金陵城里迟早会察觉异常。”楚玄笑道,“你且安待,也就只这几日的事情。”

    “可万一——”韩忠忍不住皱眉。

    “没有万一。”楚玄语气淡淡,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然,他的目光中满含一种自信与威严,“自我回金陵城起,你何时见我失败过?”

    韩忠一怔,又缓缓笑了起来,“那我这就先回去了,皇上从昨日起就心情不佳,身边少不了人的。”

    “你去吧。”楚玄点头。

    待韩忠起身离开后,李德安便进来服侍着楚玄躺下,楚玄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看不过去就道,“有什么话就说。”

    “奴才只是觉得王爷虽说对姬班主心存疑虑,可又总是全然将一切押在他身上。”李德安笑道。

    “是么。”楚玄垂眸沉默片刻,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奴才想,也许王爷其实一直是深信着他的吧。”李德安又道。

    楚玄没有说话,只是枕在软枕上闭上了眼。见他如此,李德安也未再多言,只是伸手替他解下帐幔遮住窗上明纸透进来的日光。

    出了霜鸣馆之后,韩忠便就独自一人撑着伞往长乐宫回去,沿途好几处阁馆里皆有疫情,不少用帕子蒙着口鼻的宫人来回进出。韩忠有几分嫌恶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绢素掩着住口鼻疾步前行。

    刚回到长乐宫,却见一位有几分眼熟的小宫女一手提着一个小食盒,一手正往长乐宫守门的内侍手里塞了一个大银锭,然后把食盒交给那内侍就转身跑开了。

    那内侍刚将银锭往怀里揣,就听见一声问,“那是临华宫里的?”

    “总管回来了。”那内侍抬头一见是韩忠,连忙笑着解释,“贵妃娘娘今日亲手为皇上煲了一盅汤,让小人送进去呢。”

    “倒了。”韩忠冷冷道。

    那内侍一楞,“可是——”

    “现在是什么时候,没仔细验过的东西,你也敢送给皇上用?”韩忠冷笑道,“出了岔子,你背还是我背?”

    “小人糊涂。”那内侍满头冷汗地去将东西倒了。

    韩忠拿着收起的油纸伞往长乐宫里走,自从十五那夜出事之后,皇上就未再召见过萧贵妃,也未往临华宫去,唯一传过两次话,便是老宁国公夫人的事。韩忠知道,这并非皇上当真厌恶了萧贵妃,不过一来是对苏皇后的愧疚在作祟,二来是皇上让萧贵妃做的事情对她来说未免过于残忍,于是难免心中复杂。

    自萧贵妃在后宫专宠时起,韩忠就不喜欢她,一则是因为宁国公的手伸得太长,二则比他在皇上面前得脸的人,他都难免要忌惮,比如徐太傅,比如姬渊。况且他和楚玄这一番若成功折腾掉了宁国公府,将来萧贵妃在后宫里势单力孤,万一后悔又怨恨上他们可怎么好。还是趁现在让皇上断了想念才是。

    皇上每日被困在长乐宫里,畏惧瘟疫哪都不敢去,便也只能日日在书房中习字。韩忠方进书房,就见正拿一支紫毫寸楷练字的皇上头也不抬地问道,“那些庶民还在那里?”

    “是。”韩忠连忙赔笑着回答。

    “金陵城还没有消息?”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又问。

    “这——”韩忠只好回答,“还没。”

    “一群废物!”皇上将手中寸楷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地骂道,“朕被一群庶民堵在这里,他们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

    韩忠低下头不敢说话,金陵城的六部五寺的官员若无急务,各个衙门又运转如常自是不会打扰皇上,更何况留在金陵城中的大都是一些五六品的小官,有事也是先写了条陈给顶头上司,哪敢随便越权直达天听。而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基本上被困在这玉山别宫里。

    “成王如何了?”皇上终是平了平气,问道。

    “御医说只是受了寒,并非染了疫气。”韩忠抬头回答,“皇上可以安心了。”

    皇上并未接话,却是在龙案后的椅子坐下有些出神,他到底是安心还是不安心,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十五那夜给楚玄赐酒时,他的确曾起过杀心,那时他想倘若楚玄不在,这世上还有几人会追着他重审苏家旧案?倘若楚玄不在,重审苏家旧案不过就只是他清楚掉某些政治隐患的一个手段,而不会成为他立太子的政治需求。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到给楚烈发福利,但是姨妈来了,肚子太痛,断断续续地写就是写不肥。。。连捉虫都没力气。。。先短小吧。。。。。。

 第191章

    “皇上在想什么?”韩忠看着出神的皇上问。

    “朕在想——”皇上笑了笑,“倘若朕再年轻十岁; 也许就不会妥协。”

    然而他并不年轻了; 先前那一场冗冗长长的一场久病消磨了他的锐气; 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老了。他也无秦皇汉武追求白云乡之心; 迟早是要立太子的。只是他每每想到有那么一个人继承了自己的血肉; 继承了自己的权位; 终有一日将完全替代自己独登九宵,接受天下来朝,万人膜拜; 而他却将化作齑粉尘埃,消弥于世。简直就像是这个人窃取了他的青春,榨干了他的年华,夺走了他的一切,以他的腐朽换得他的风华正茂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极不舒服。

    曾经楚玄还是那个众望所归的太子时,他就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所以那时他那般忌惮过他。所以后来他一直让储位空悬; 捧着楚宣,宠着楚玉,无视着楚烈的野心,大胆重用楚玄,由着他们明争暗斗,冷眼看着他们互相撕咬着手足血肉,兄弟相残。可如今蓦然回首; 才惊觉他留在身边的几个儿子,或流徙或圈禁或下狱待定罪,竟只剩楚玄一人。这个自己曾经深深忌惮过的儿子。

    原来他绕了一大圈,最终却回到了原点。

    他年少意气风发之时曾以为天下间无人君不可主导之事,如今才知天地间果然是有命中注定,而有些事他终究只能顺势而为。

    “皇上不想妥协,那就不要妥协。”韩忠自然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他敛起眸光笑道,“这大魏谁能逼迫得了皇上。”

    “你呀,你呀!没骨头的东西。”皇上指着韩忠笑骂道,“上回你可还说苏阁老死的太冤了。”

    韩忠讪笑不语,皇上却又叹息,“可惜朕不能啊,不能。”

    他这一生都不肯妥协,不肯妥协于受庸碌无能的兄长驱使,不肯妥协于放弃自己深深恋慕的女子,不肯妥协于因临幸了萧书玉而向苏皇后、苏阁老和楚玄低头,不肯妥协于自己的君权受制于相权——

    然而他终究还是要妥协这么一次,终究还是要接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替代的事实。因为他并非全然昏庸无道之君,他只是一直放不下自己的自负与欲望。

    “你替朕研墨吧。”皇上对韩忠道,“朕要拟旨。”

    “皇上要下旨给哪一位官员?”韩忠问。

    “你取七色的来便是。”皇上却是道。

    “是。”韩忠略楞了一楞,立刻取了一卷空白圣旨将之铺展在龙案上,七色绫锦,白玉卷轴,上有仙鹤祥云,两端两条银龙腾飞。一品玉,二品犀,三品贴金,四品五品黑牛角,只有最高品秩才有资格接这玉轴七彩圣旨。

    墨是上好的松烟墨,皇上手持一支紫毫小楷醮饱了雕着刻岁寒三友的石砚中韩忠新砚好的浓墨,淡淡的墨香凝于笔端,他凝视那笔尖浓墨片刻,提笔在圣旨上书:“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宇,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皇四子楚玄,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遵天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开平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授楚玄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韩忠怔怔看着那道册立楚玄为太子的七色圣旨,拼命抑制住自己心头的狂喜不形于色,想不到他们筹谋如此之久的储位竟是突然这般轻易的如愿了。他原还以为,纵然苏家旧案重审,皇上也会再拖上一段时间才立储。

    “朕这些年来懒怠,倒有许多年未亲自写过圣旨了。”皇上看着圣旨上的字迹有几分感慨的笑了笑,苏家一案若是重审,他自然是要追封苏皇后,明确楚玄中宫嫡子的身份。楚玄早年本就极负美名,代他监国那半年里屡有作为,声望日盛,再到北疆大胜,功勋卓著,载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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