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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笼雀-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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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要问过云飞的意思才好。”墨紫幽淡笑道。

    “他啊——”姬渊的笑容更深了,“他说一切都听你的。”

    墨紫幽好笑地白了姬渊一眼,感情他已经搞定了墨云飞才来询问她的意思。

    “那就搬吧。”墨紫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过得等伯母出殡之后。”

    “怎么还叹着气。”姬渊问。

    “墨家的确是个麻烦,老太太拿着我母亲的身世作把柄要挟我呢。”墨紫幽微微皱眉道,“沈家毕竟是隐太子一党,我自身也就罢了,倒是不在意那些虚名富贵,但总担心将来影响了云飞的将来。”

    毕竟墨云飞如今是记在墨越川与段氏名下,将来皇上若真降罪,他必被牵连在内。若是他此生只欲平平凡凡一生也就罢了,可封夫人遗愿是希望他入仕,就怕这件事会影响他将来的科举仕途。

    不得不说墨老夫人真是好毒的心思,她从一开始就捏着段氏身世的秘密算计着,墨云飞留在墨家长房是死路一条,可过继到了二房,若是她将段氏的身世宣扬出去,他也无法好过。

    姬渊沉默许久,自沈敏死后,皇上便不再照拂沈家人,到姬渊长成之时,那些被发配边疆的沈家男丁和没籍为奴的沈家女眷早已被残害得死绝,故而他从未考虑过沈家之事。

    “你是否怨过你母亲?”墨紫幽仔细观察姬渊眼中神色,他那双凤眼中雾色褪尽,只剩一片沉郁,“怨她一生下你就弃你而去,才因此惹得皇上盛怒之下将你弃在六济山上,后来又无视了你数年。”

    “说不怨,自是假的。”姬渊叹息道,“纵然我心知她有无数苦衷,我也还是怨的。”

    这也是他无论前世今生从未想过寻找沈家人的原因,却想不到冥冥之中,他还是遇见了墨紫幽。

    “这件事,你无需挂心,我有法子。”姬渊的目光温柔似水,他看着墨紫幽道,“我不会让你过得提心吊胆的。”

    墨紫幽缓缓微笑起来。

    “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让人给你准备早膳。”姬渊又把墨紫幽按回枕头上道。

    墨紫幽依言乖乖的躺下,姬渊却没马上离开,他依旧将手撑在她的身侧,半个身子支撑在她上空俯视着她。她抬眼,与他视线相对。他被烛光映照出的的影子覆在她脸上,她那张憔悴却清丽的脸庞顿时显出一种朦胧来,可她那双眼睛却是明亮得如同寒夜星辰。

    他沉默而温柔地俯视了她许久,忽然唤她的名字,“墨紫幽。”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睛凝视着他同样明亮如寒星的双眼。她以为他想要说些什么,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起身离去。

    墨紫幽躺在床上怔愣片刻,失笑着闭上眼——

    ***

    墨紫幽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屋子里的烛火都已熄灭。迷迷糊糊间,她看见自己床前逆着门窗透进的晨光跪着一人,却是侍剑。

    “你这是做什么?”墨紫幽瞬间清醒过来,皱着眉头坐起身。

    “小姐好意收留奴婢,奴婢却以小人之心猜度小姐,一直提防和欺瞒小姐,请小姐责罚。”侍剑向着墨紫幽拜了下去。

    “你欺瞒了我什么?”墨紫幽问。

    “奴婢的身世。”侍剑直起身回答。

    墨紫幽静默片刻,又幽幽叹息,“你从前不想说,现在也可不必说。我并未想逼你。”

    “可奴婢的身世干系非同小可,稍有泄露甚至可置小姐满门于死地。”侍剑正色道,“从前奴婢不肯说,只因奴婢认为小姐对奴婢抱着利用之心,纵然奴婢身世可置小姐于万劫不复,奴婢也未感愧疚。然而,一年前在那山谷中,那姬渊要杀小姐,小姐明明可逃,却仍是返身相救奴婢。奴婢才知,奴婢虽于小姐无忠义之心,小姐却于奴婢有爱护之意。奴婢一直因此心中存愧。”

    语罢,她又俯身再拜,而后仰起脸看着墨紫幽,道,“奴婢现在问小姐,小姐是要听一听奴婢的身世,还是直接赶奴婢走?”

    侍剑既说她的身世非同小可,甚至可牵扯墨紫幽满门,倘若墨紫幽不问直接赶她走,那便算是不知情不为罪,倘若她问了——

    “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遇见你时是在苏家旧宅,你认为我会没想过你的来历非同小可?我敢留你便不怕你会惹来祸事。”墨紫幽冷冷笑道,“你与苏家有何关系?”

    她收留侍剑时,便知自己是在冒险,她敢如此为之,自也有冒险的底气。

    “奴婢原姓张,奴婢祖父姓张名政,在先帝朝曾任吏部尚书,官加太子太师,兼东宫侍讲。”侍剑满脸严肃地看着墨紫幽,道,“苏家满门皆因张家而死。”

    墨紫幽微微眯起眼凝视侍剑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还当真是非同小可。”

    收留张家余孽,可远比她是沈家罪奴之后严重的多,一旦此事泄露,满门抄斩是逃不过的。

    只是莫非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有隐太子妻族沈氏血源,路上捡个丫环居然还是隐□□张家的余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写一半睡着了。。。。OTZ。。。欠的那更今天一定补。。。。话说我觉得我家男女主的感情应该是“一切尽在不言中”那种。。。无需言语上表示,全在行动上体现,水到渠成的感觉。。。。。他俩要是抱在一起对着说“你爱我”“我爱你”。。。我会觉得我写崩了。。。。。

 第159章

    “小姐不害怕?”侍剑惊讶地看着一脸镇定的墨紫幽,她原以为墨紫幽知道她的来历后; 纵然不赶她出去; 怕也会受惊不轻。

    “那么; 你为何要杀秦王?”墨紫幽不答却是沉声问道; “据我所知; 张家一案当年秦王并未插手; 反倒是由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我伯父一手查办,为何你不找我伯父却盯上了他?”

    “因为奴婢一家的下落多半是他泄露出去的——”侍剑冷声道。

    墨紫幽的神情慎重起来,问; “怎么说?”

    “自隐太子死后,因新帝不容,奴婢一家便从金陵城出逃,一直在两江一带隐姓埋名隐居。直到十一年前,两江水患,瘟疫横行,奴婢祖母出身杏林世家,与奴婢祖父都怀有悲天悯人之心; 便让奴婢同辈这些对朝廷来说是生面孔的小辈出外救治灾民。”侍剑冰冷着一张脸道,“当时一起外出的,有奴婢几位堂兄堂姐,还有奴婢同胞姐姐,他们一身医术都深得奴婢祖母真传,皆可独挡一面。而奴婢那时不过十一岁之龄,从小不爱习医; 却喜习武与研读兵书。祖母认为女子研习兵法之物根本毫无用处,便让他们将奴婢也带上,想让奴婢出去见一见何为救死扶伤,何为医者仁心。”

    “你曾说过,你在那时曾见过成王,”墨紫幽顿了顿道,“你们就是在那时被秦王察觉了身份?”

    当年身为太子的楚玄亲赴两江治理水患时,楚烈也曾陪同前往。只是那时的楚玄光芒万丈,太过出色,完全掩盖了楚烈的光辉,故而天下间只听闻赞颂“白泽君子”之声,却无人记得楚烈也曾在治理水患中出过一份力。

    “不,那时并没有。”侍剑摇头道,“只是那时,我们几人得知成王为救百姓也染上了瘟疫,他虽是新君之子,但他的品德却为我们所钦佩,于是几位兄长便自荐为他治病。就在那时我们曾与秦王打过照面,可我们也知自己身份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有所透露。在治好成王之后,我们便悄悄离开了。”

    墨紫幽微攒眉心,听着侍剑继续说下去,“那场瘟疫过后,我们便回了家中,奴婢虽亲睹过病者惨痛,可依旧对学医提不起兴趣,祖母便不在勉强,自此奴婢便未再离开家中。但奴婢姐姐却是自那之后的三年间常常独自出门四处远游,行医救人——”

    “姐姐遇上了秦王?”墨紫幽叹息着问,她已经猜到了。

    “奴婢原也不知这事,直到那日官兵突然闯入奴婢家中拿人,混乱之中奴婢护着姐姐逃走,她却带着奴婢来了金陵城欲去投靠秦王。奴婢那时才知,姐姐在远□□医时再遇秦王,并与其相恋——”侍剑脸上隐隐露出痛苦之色,接着道,“她对秦王深信不疑,奴婢却是不信,故不肯去。姐姐坚持要去,奴婢无法只能不许她提及奴婢。她便给奴婢留了一样信物,说是奴婢改变心意可拿着那信物去秦王、府找她。可她进了秦王、府的当夜,她的尸体就从秦王、府里被抬了出来,扔去了乱葬岗。那时奴婢便知道,一定是他!”

    楚烈若想讨一个女子的欢心便可将她捧上九宵,昏昏然交付一切。但他一旦狠下心来,炮烙虿盆不足以表他之狠绝。这一点,墨紫幽前世已深有体会。

    “那苏家呢?”墨紫幽皱眉问,“苏暮言与你祖父的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奴婢并不知那些信是如何来的,也不知祖父是否果真与苏家有所往来。”侍剑语气微冷,道,“但奴婢仔细打听过苏家之事,听闻那些信件中对奴婢祖父的称谓用的是‘纯仁公’,‘纯仁’是奴婢祖父之字,但奴婢祖父既已隐姓埋名,如何会用旧称与他人通信。故而那些信必然是假。”

    墨紫幽的眉心陷得更深,这一点的确是一处极大的漏洞。只是,她原以为八年前是宁国公发现张政一家隐匿之所,并联手墨越青借此诬陷苏家,却不想竟是楚烈。

    他们都太小看楚烈了,她还以为是楚玄和苏家的倒台让楚烈看见了机会,继而生出了这诸般野心与欲望。却不想竟是他不知如何窥得宁国公欲对苏阁老下手,便向宁国公泄露了张政一家行踪借刀杀人,借着宁国公之手除掉了苏家和苏皇后,扳倒了当时是太子的楚玄。

    倘若众望所归的太子楚玄不倒,后来无论是楚烈,又或者是七皇子楚宣都不会有机会接近那张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宝座。

    原来这一盘自八年前开始布局的棋局,执棋者一直都是楚烈。心思之深,用计之毒,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苏皇后十几年养育之恩,楚玄与他十几年兄弟情谊,苏家满门上百口无辜的性命,还有几为大魏开创盛世的苏阁老。他竟可为了自己的私欲,全然葬送。

    他就是那咬死农夫的毒蛇,不知感恩,只知满足自己本能之欲。

    倘若楚玄知道这真相——

    “若是我没收留你,你会去找谁助你接近秦王?”墨紫幽微微凝眸看着侍剑,问道,“成王?”

    前世,侍剑能够混入皇宫刺杀楚烈,必有人在身后襄助。如今想来,大约是她后来在金陵城中求助无门,便远赴梁国向身在梁国为质的楚玄寻求帮助,才得以潜入皇宫行刺。

    侍剑点点头,除了楚玄,她的确再想不到其他人,但是现在——

    “请小姐助奴婢报仇!”她突然就向着墨紫幽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墨紫幽静静看她片刻,才道,“你想怎么报仇?刺杀秦王?相信我,若是这一点这么容易做到,他早就死在别人手中,何须等你动手。”

    侍剑沉默了一下,又道,“那,那就请小姐带奴婢进宫,奴婢可以去皇上面前揭发他!”

    “皇上凭何信你?”墨紫幽淡淡问。

    “奴婢有信物在手!”侍剑回答。

    “是何信物?”墨紫幽问。

    “一块羊脂白玉佩。”侍剑回答。

    墨紫幽一怔,迅速问道,“那块玉佩是不是四周雕蟒,中间雕着秦王名讳?”

    “小姐怎知?”侍剑吃惊道。

    “你可知这块玉佩来历?”墨紫幽皱眉道,“这玉佩由内廷御用监亲造,皇上膝下每一位皇子都有一块,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以秦王之精明,既对你姐姐居心叵测,怎会将这等重要之物交给她?”

    先前在那猎户小屋中姬渊说起,所有皇子皆有这样一块四周雕蟒,中间刻名的羊脂白玉佩时,她还奇怪怎她前世从未曾在楚烈身边看到过此物,原来东西一直在侍剑手中。

    “奴婢看这东西价值不斐也曾问过,姐姐却答得吞吞吐吐,含糊不清——”侍剑犹豫了一下,道,“奴婢猜测,多半是她与秦王来往时自己想留个想念,所以悄悄拿了的。”

    “那么,你去见皇上又能揭发秦王何罪?”墨紫幽淡淡道,“揭发他发现你们一家身份而向官府泄密?那样皇上不仅不会惩治他,还会赞他做的好。”

    “那,那……”侍剑脸色微白,张了半天嘴,却是不知还能如何,终是咬着牙道,“难道奴婢一家大仇,真的就没有雪恨的一日?”

    “怎会。”墨紫幽却是笑起来,“那玉佩,你藏在何处?”

    “先前藏在墨家,我们搬来时,奴婢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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