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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亲昵-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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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不吃饭,你自己糙觉得无所谓,但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话还没说完,秦峥猛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眸沉潭一般见不了底,精锐如狼。
  
  “……”余兮兮被他盯得呼吸吃紧,心脏砰砰乱,连手掌心儿都沁出一丝汗,嘴唇嗫嚅了下,说:“你看着我干嘛?开车呢,看路。”
  
  须臾,秦峥收回目光呼出一口气,眉心微拧,隐忍而克制。
  
  她稍稍把脑袋探近几分,小声试探道:“老公,你怎么啦?”
  
  他静了静,终于恢复面无表情,“没事儿。”
  
  “不对,”余兮兮有时候缺心眼儿,好奇心唆使,越不该问的越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刚才表情不对,肯定有事儿。”
  
  “没有。”
  
  她贴更近,目光仔细地打量,丝毫没发觉两团柔软已挨上他硬邦邦的臂肌,声音轻柔透出关切:“说嘛,到底怎么了?”
  
  秦峥忍无可忍,终于咬着后槽牙挤出句话来,“不想车震就给我坐好。你他妈有能耐,一句话就勾得老子想上你。”
  
  “……”
  
  *
  
  何刚家住云城禁毒总队的宿舍区,离办公大院近,地方也好找,秦峥熟路,抄近道过去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小区是近几年新修的,很大,环境也不错,电梯公寓,楼房之间空隙宽敞绿化优美,有好些空置的车位。两人停好车,按照何刚发来的单元号问路,保安是个热心肠的大爷,两句说不清,干脆直接带他们过去。
  
  何刚早已等在单元楼门口。
  
  “何队长,这是你朋友啊?”保安大爷说一口金杭味儿的普通话,笑呵呵的,慈眉善目。
  
  “是我同事跟他媳妇儿。”何刚咬着烟笑,散过去一根烟,“辛苦你了老刘。”
  
  “这有什么?”刘大爷把烟别耳朵上,摆摆手,“你们是人民警。察,我们老百姓给你们服务也光荣。”
  
  “谢了啊,改天我请你喝酒。”何刚拍一把刘大爷的肩,两人道别。
  
  余兮兮这才有机会打招呼,眉眼弯弯的:“何队好。”
  
  “你好。”何刚笑应,然后侧头看向秦峥,眉一挑,揶揄打趣儿的口吻:“稀客稀客,能请动秦少校,我这小庙今儿可算来真佛了。”
  
  秦峥由他侃,嘴角的弧度寡淡而随意,淡淡的,“其它人都来了?”
  
  “可不。”何刚侧身让两人先走,“你嫂子早就把菜摆上桌了,有肉有酒有海鲜,就等你们俩。走走走,十九楼,门号儿是1905。”
  
  三人前后走进电梯。
  
  出来一看,1905室的房门大开,还在过道上便听见里头的笑声说话声。何刚走在最前头,到玄关位置边换鞋边吆喝:“李琴,人都齐了,让大家洗手吃饭。”
  
  “人齐了啊?”里头传出道嗓音,底气足,清亮又悦耳。
  
  余兮兮忍不住抬眼,一抹高挑纤瘦的人影儿映入视野,系围裙,趿拖鞋,三十五上下,容貌算不上漂亮,但鼻梁高挺眉眼间有英气,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
  
  何刚笑着介绍:“这是李琴,我媳妇儿,以前在连海那边儿搞缉毒,现在在云城公安厅干办公室工作。”
  
  秦峥淡淡点了下头,“嫂子。”
  
  余兮兮跟着喊:“嫂子好。”
  
  李琴是警花,性格直率爽利,言行举止半点儿也不扭捏,和那冷峻笔挺的男人开玩笑,说:“哟,这不是老虎团里威名赫赫的秦营长么?好几年不见,您还真是越长越帅了。”说完视线一转,注意到站在秦峥身旁的女人。
  
  那姑娘个头在一六五左右,身段儿窈窕,凹凸有致,五官长得精致娇艳,皮肤白得像雪,几乎能看清浅色脉络。男人宽肩高大,手臂在她腰上轻拢,她双颊微红依偎在侧,柔弱而娇美,再没比这更登对和谐的画面。
  
  李琴勾着嘴角朝她走近,笑说:“这就是弟妹吧?”
  
  她说,“嫂子叫我兮兮就行。”
  
  “长得真是招人疼。”李琴点头,笑意越来越浓,“兮兮,走,跟嫂子进屋里,咱们吃着饭聊。”说完就大喇喇去拉她的手。
  
  余兮兮支吾了下,“我还没换鞋……”
  
  李琴随意摆手:“不用换,反正都被那帮臭小子踩脏了,没事儿,你们直接进就行。”
  
  话音刚落地,饭厅方向便嚎来一嗓子,委屈得很:“琴姐,明明是你先让我们不换鞋的,现在地板脏了,怎么又怪我们头上了?”
  
  李琴笑骂:“魏枭你还敢说!就你这小子鞋底最脏,下河摸鱼去了你?”
  
  笑闹一阵儿,余兮兮洗了手走进饭厅,抬眼看,大圆桌围得满满当当,全是些熟面孔。她嘴角上扬左右看看,觉得所有人都脸熟,但却叫不出名儿。
  
  可她不认识其他人,其他人却都认得她。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圆脸队员招招手,冲她笑:“峥嫂你看什么呢,过来啊,坐峥哥和海燕中间。”说完夹了一筷子凉拌白肉到嘴里,起身腾位子。
  
  “谢谢你啊……”余兮兮笑着坐过去,顿了下,有点尴尬地补充,“同志。”
  
  “不谢。”圆脸队员坐何刚旁边去了。
  
  桌上菜肴丰盛,除了寻常的鸡肉鱼肉外还有好几样海鲜,剖开拿蒜蓉蒸,清香味儿飘得满屋都是。李琴随手解了围裙扔一边儿,笑说:“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这些龙虾生蚝都是我从连海空运过来的,新鲜得很,先说好,今天不吃光,谁都不许走。”
  
  大家落座,何刚在桌上扫了一圈儿,目光落在余兮兮身上,笑着说,“弟妹,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筷子点了点之前给她让位的圆脸汉子,说,“这小伙子叫赵虎,队里,大家都管他叫虎子。”
  
  起了头,后面一桌子人便纷纷自我介绍。
  
  “我谭同。特好记,就比历史名人谭嗣同少个嗣字儿。”
  
  “我叫靳建飞,有点儿绕口,峥嫂就跟大家一起喊我大飞吧。”
  
  “我叫刘奇。”
  
  “你好,我是涂安远。”
  
  “嫂子,我们之前在陆军医院见过的。”魏枭端着酒杯,伸手把头发往后头一抹,故作镇定道:“我叫魏枭。相信峥嫂也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整个儿云城禁毒大队的颜值担当。”
  
  其他人捂着心口恶:“呕!”
  
  魏枭黑了脸,作势挥拳要揍人。
  
  余兮兮给他们逗笑,“噗”一声,然后又用力清了清嗓子,喝水掩饰。

  然后是她身边的高个儿美女,“兮兮你好,我叫江海燕。”
  
  虎子支起身,不怕死地接话:“嫂子,海燕你知道吧?就、就高尔基那个……”故意扯出一副朗诵腔,抑扬顿挫:“在……苍茫的……大海上……”
  
  江海燕照着他的脑门儿就是一巴掌。
  
  “我去!”虎子吃痛,龇牙咧嘴说:“你一姑娘家手劲儿怎么这么大!懂不懂‘温柔’俩字儿怎么写!”
  
  “这算轻的,再取笑我一个字,看我不把你嘴撕烂。”
  
  谭同拿手肘撞魏枭,压低嗓子:“海燕这么凶,你这身板儿估计扛不住她几拳头……要不,咱考虑换个对象?”
  
  江海燕白皙的脸颊瞬间泛红,气急败坏:“喂,谭嗣同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他对象!”
  
  一桌子欢声笑语闹闹哄哄,别提多乐。
  
  何刚笑着斥:“行了行了,都给我消停点儿。”边说边举起酒杯,道,“咱们平时工作忙,任务重,难得抽空聚一回。今天这顿饭,一,庆祝咱们队首战告捷;二,秦少校借调过来好些天了,咱们也没正式给他整个欢迎宴,补上;三……三就先不说了,干杯!”
  
  “干杯!”
  
  *
  
  一顿饭整完五瓶白的,等下桌,几个年轻队员都有些晕,瘫沙发的瘫沙发,抱马桶的抱马桶,闹腾得洋相百出。江海燕收拾魏枭去了,李琴从冰箱里拿出满满一袋车厘子,去厨房里洗。
  
  余兮兮起身跟上去,“我帮你吧琴姐。”说完便把袖子挽胳膊上,拧开水龙头。
  
  车厘子个大饱满,色泽鲜红,两个女人边洗边聊天,很快篮子里便堆起一座小山丘。李琴扭头看她,道,“想不到你还挺勤快的。平时在家,你和秦峥都谁做家务?”
  
  “……他在家的话一般就不准我做家务。”余兮兮双颊微热,柔声道,“而且我会做的家务本来也不多。”
  
  李琴点头,“看得出来。”
  
  “……什么?”
  
  “看得出来秦峥那小子疼你。”
  
  余兮兮干巴巴地笑,“呵,是吗。”
  
  “你不信?真看得出来。”李琴微挑眉,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刚才吃饭的时候,秦峥可一直盯着你,眼睛都不带眨的。”
  
  余兮兮咬唇瓣儿,直接从脸红到耳朵根。
  
  李琴侧头在她脸上端详,半刻,笑着感慨:“你们小两口感情还真好。”
  
  “嫂子跟何队感情也好呀。”
  
  “我跟他?”李琴喷笑,“得了吧。老夫老妻,儿子都几岁了。”
  
  余兮兮:“在上幼儿园?”
  
  “九月开学就一年级了。”李琴笑了下,眼底柔和,“我到时候还得抽空回连海,答应了要送他进学校的。”
  
  余兮兮眉头微皱,“他没和你们待一块儿?”
  
  “我和他爸爸工作太忙,怕照顾不好,所以就给送外公外婆那儿去了……”李琴低叹,“干我们这行,注定得牺牲很多东西。没办法。”
  
  她静默,心情忽然就沉重了几分。
  
  接着又听见李琴声音微低,“见不了儿子其实都算好的,我就怕哪天,儿子回家之后也看不见他爸……算了算了,今天是好日子,不说这些。”她抬手随便抹了把脸,语气松快不少,“对了兮兮,听说你和秦峥还没办婚礼?”
  
  余兮兮弯嘴角,“嗯。他爸妈后天回来,到时候应该就能把婚期给定下。”
  
  “那敢情好。就冲咱们和秦峥的交情,你俩结婚,我肯定得送份儿大礼。”
  
  “先谢谢嫂子了。”她笑,转身又从袋子里捞出一把车厘子,放水龙头底下,边洗边说,“琴姐,你跟何队认识秦峥很久了吧?”
  
  李琴想了想,道:“其实也不算长,三年多吧。那时候我跟何刚在金三角查一个跨国贩毒案,秦峥又刚好在金三角剿毒,就那么认识的。”
  
  余兮兮眸光微闪,“三年前……他什么样儿?”
  
  “就那样儿。”李琴耸肩,“和现在没多大差别,又高又帅,不爱说话不爱笑,对谁都挺冷。打架格斗是个好手……哦,那时候他有个挺要好的兄弟。”
  
  “好兄弟?”
  
  “嗯,也是个特种兵。那孩子年龄更小,好像才二十出头,人活泼,成天都乐呵呵的,还养着一只昆明犬,特威武。”李琴回忆着,仿佛就看见了那张年轻鲜活的脸,随后目光暗下去,“只是后来……”
  
  “……后来,他们跟毒贩交火,那个孩子牺牲了?”
  
  “对。”李琴的笑容泛起一丝极淡的悲凉,“是最后一个窝点。所有人出发的时候都兴高采烈,因为等任务完成,他们当晚就可以回国,回家……那场战役太惨烈了,好些人都没能回来,秦峥是行动组的组长,他很自责。”
  
  余兮兮抬起眸子看窗外,静默,没有多问。
  
  年轻的特种兵是陈安国,昆明犬是山狼,这番话寥寥数字,却已经概括完三年前的全部。
  
  而这些年来秦峥一直没能放下。
  
  又怎么放得下呢?
  
  这是金三角欠中国军人的债,必须还。
  
  *
  
  今晚酒喝太多,秦峥微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冷风抽烟。夜色消寂,没有月亮也没有半颗星。
  
  身后,年轻队员们还在客厅里嬉笑玩闹,他脸色平淡,有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第三根抽完,何刚也出来了,问他:“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凉快。”
  
  “……你小子,走哪儿都合不了群。”何刚说着,自觉从他的烟盒里摸出一根,塞嘴里点火,“过些天去金三角的事儿,跟你家小姑娘说没?”
  
  秦峥没吭声,舌尖在腮肉上滚了一圈儿。
  
  何刚:“不打算告诉她?”
  
  秦峥:“她也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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