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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亲昵-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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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见秦峥低声说:“上次的事,我等够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个准话,嗯?”
  
  余兮兮心口一紧,当然知道他指什么,忖度几秒,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你病了,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养病,我们今天先不说这个……”
  
  她想躲,他却不给这个机会。
  
  “不行。”秦峥低下头,目光极深,拇指肚上的茧无意识搔刮她粉嫩的颊,态度没有一丝松动,“我今天就必须知道。”
  
  她十指轻轻收握,咬唇,声音轻小:“你要知道什么?”
  
  “你什么感觉?”
  
  “……”
  
  他盯着她,嗓音沉缓,一字一顿:“对我。你什么感觉”
  
  余兮兮一滞,脑子里霎时绞成团乱麻,支吾地答:“感觉……感觉你确实在发烧。”
  
  秦峥两臂把她整个儿拢怀里,知道这女人害羞别扭,于是扯了扯唇角,漆黑的双眼隐含玩儿味,轻声斥:“装傻。”
  
  她鼓腮帮,底气不足地还回去:“你才傻。”
  
  “不承认?”
  
  他食指勾了勾她下巴,动作轻佻,黑眸却深不见底,眯眼,“余兮兮,仗着我喜欢你就成天跟我横跟我作,胆子挺大。“
  
  话听完,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哪里横哪里作了?”说着顿了下,眉心拧起一个结来,小声嘀咕:“再说,就算我真的横真的作,那也是我的性格,我本来就这德行,有本事你不要喜欢我呀。”
  
  秦峥好笑,抱着她点头,语气挺淡:“嗯。没那本事。”
  
  “……”余兮兮脸颊更热了,咬紧唇,凶巴巴的:“特种军都跟你一样不正经么?”
  
  他垂眸,盯着她脸蛋儿上的两朵红云,故意逗她:“小姑娘都跟你一样爱脸红么?”
  
  她恼得想跺脚:“你……”
  
  “我什么?”
  
  秦峥贴得更近,直勾勾瞧她,这次,眸中再无半分戏谑狎昵,认真得教她心颤。他沉声说:“兮兮,我把你放我心尖儿上,你呢?”修长粗糙的指顺着她脖颈线条往下滑,停在雪白胸口,带起她一阵颤栗。
  
  余兮兮呼吸都开始吃紧。
  
  面前,那男人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给句实话,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她咬着嘴唇,心脏在悸动中狂跳,半天也没答话。
  
  秦峥却勾了勾唇,挑眉,“不说?那我替你说。”他靠近她耳垂,发着烧的人,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灼灼烧在她耳朵边,“有。”
  
  瞬间,余兮兮眸光惊跳闪烁。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转过她的脸面朝自己,额头和她的相贴,双眼微合。
  
  她皱眉,试着伸手推他:“你头好烫,我去给你找点药……”
  
  秦峥没睁眼,声音比之前更低哑,“我不想吃药。”
  
  余兮兮一滞,脱口而出:“病这么严重还不老实,衣服不穿药也不吃,真觉得自己金刚不坏吗?”
  
  他静数秒,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多大个事儿。”
  
  军中八年,三十不到的年纪配二杠一星,不知道的都说他年少得志,知道的却说他九死一生。
  
  中国特种兵数量不少,但真正吃枪子儿的,海陆空加一块儿也只几千人。他是陆军特种军官里的精英,常年在各地追踪毒贩,参与地区反恐任务,军功赫赫,如今得来的所有,全靠枪林弹雨里的真本事。
  
  在特种部队的练兵营,人只要没死,缺胳膊断腿都得照常训练,感个冒发个烧,谁好意思往上打报告。通常咬牙忍忍,喝点儿水,几天也就自然痊愈。
  
  那头,余兮兮却很不理解,义正言辞地纠正:“你这想法很有问题。发烧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话会把脑子烧坏。”然后更用力推他胸膛,“松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秦峥捏住那小巧下巴,不放她走,“你还没回我话。”
  
  “……”余兮兮齿尖磕下唇,半天才声若蚊蚋地说:“你这人真自恋,谁告诉你我心里有你?”
  
  “嘴硬。”他嗤,刮她鼻头,“发个烧,有人快担心哭了。”
  
  她呆住,下意识揉揉眼睛,舌头打结:“乱、乱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谁说是你了。”
  
  “……”一不留神儿,又钻他套里去了。
  
  余兮兮羞怒交加,气得一脚给他蹬过去:“坏蛋!”
  
  秦峥侧身躲过,单手捏住那只纤细脚踝往上折,她不甘心,咬咬牙,又拿另一只腿踹他。他眯眼,眉峰一挑,这回竟直接托着那小臀把人抱起来,关了火,踅身就往卧室走。
  
  她唬住了,拍他背,慌慌忙忙地呼喊:“秦峥?喂!你快把我放下来!”
  
  他不理她,几步就从厨房到了卧室。
  
  余兮兮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入目是大片冷色调,过分简单,就一张床和俩柜子,地板上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摆着个玻璃烟灰缸,堆积烟头无数。
  
  正走神,人已经到了秦峥床上。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往后退,右手无意识地攥住自己领口,脸刷白一片:“你干什么?”
  
  秦峥舔了下腮肉,嘴角一勾,满脸痞味儿:“这屋里除了你,我他妈还能干什么?”
  
  “……”她面红耳赤,肺都要炸了:“你禽兽!”
  
  “才知道老子禽兽?”
  
  他由她骂,单膝跪上床,长臂一勾把那身子捞过来,埋头,唇吮吻她耳后,低声说:“口是心非的东西。”
  
  这姿势,两人倒床上,他手臂横过她腰,她整个儿在他怀里,赤条火热的胸膛紧贴她脊背。中间隔着一层睡裙同开衫,根本无法抵御渗过来的热量。
  
  余兮兮被他勒得喘气儿都困难,嘴里骂咧:“谁口是心非了,撒手,不然咬死你!”
  
  软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扭,纤腰翘臀曲线曼妙,加上她出了汗,稍微一动就有淡淡体香飘出来。秦峥眸色一深,起了反应,更用力把她箍紧,沉声威胁:“别动。”
  
  她故意反着来,扭腰扭腿动得更厉害,“我就要动!”
  
  他抿唇,猛地翻身把她摁底下,盯着她,眸光泛红不善:“再动马上干别的,信不?”
  
  “……”掌下的娇软身子一僵,果然消停,只敢怒不敢言地瞪他。
  
  脑子里那阵钝痛再次袭来,秦峥拧了下眉,躺回去,修长四肢束缚怀里女人的手脚,高大身体把她压进床铺,闭上双眼。
  
  余兮兮试着动身,“你……”
  
  额头抵着一副坚硬下颔,那人沉声命令:“睡觉。”
  
  她嘴角抽了抽,皱眉,“你还没吃药,”推推他,“还是吃了药再睡吧。”
  
  “不吃了。”
  
  “可是……”她声音小了些,带着可怜巴巴的味道:“你要睡也先放开我啊……”她又不是他的抱枕,重得像头熊,真等他睡着了她还怎么脱身?
  
  那人没理。
  
  “嗯?”软软的指头戳他一下,打商量的口吻,“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秦峥闭着眼,眉心紧拧成个川字。
  
  他现在头痛欲裂,只想抱着她睡一觉,可怀里的人不安分,喋喋不休,小蜜蜂似的念叨不停,执意不愿跟他躺一块儿。他鬼火冒,凑她耳边凶狠说了句“真他妈想办了你”,手脚却轻柔松开。
  
  重获自由,余兮兮霎时如蒙大赦,跳下床,趿拉拖鞋,一溜烟儿跑卧室外头去了。
  
  一副躲恶鬼的样子。
  
  “……”秦峥好笑,无声勾了勾唇,闭眼睡去。
  
  十分钟后。
  
  脚步声去而复返,停在床边上。
  
  余兮兮一手拿热水杯,一手拿药片儿,试探性地喊道:“秦峥?秦峥?”
  
  须臾无回应,她弯腰,目光细细在他身上打量:男人四肢修长体格高大,一米八宽的床,他趴上头,竟没留什么多余空间;他背肌修劲鼓起,肩胛骨位置有两处明显的子弹枪伤,往下是长长一道利器形成的旧疤,蜈蚣似的,狰狞蜿蜒,骇人却性。感。
  
  她看向他的脸。
  
  他薄唇干燥紧抿,睡梦中也拧着眉,额头有冷汗,显然不大好受。
  
  “……”余兮兮伸手,拍了他一下,轻声说:“秦峥?药拿过来了,退烧的。吃了药再睡吧。”
  
  听见声音,秦峥用力皱了下眉,掀起眼皮:周围一切都是花的,迷蒙虚幻,唯有一张白生生的脸近在咫尺,清晰而真实。
  
  秦峥盯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余兮兮说:“吃药啊。”
  
  “没力气。”他淡道。
  
  “……”
  
  “你喂我。”
  
  “……”
  
  余兮兮默,几秒之后坐到床边,用力扶起他,然后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张嘴。”
  
  秦峥低头够那些药片,舌尖一卷,有意无意舔了下她白嫩的手掌心。
  
  余兮兮惊了惊,那触感温热湿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随即缩回手,脸大红,全身的温度都从掌心开始往上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水在床边儿,你自己喝,走了,再见。”然后就一头往外冲。
  
  秦峥叫住她,“诶。”
  
  她回身,快要抓狂:“又做什么?”
  
  他黑眸含笑,一弯唇,痞里痞气扔过来几个字儿:“亲一个再走。”
  
  去“……”余兮兮羞怒,抄起一个枕头就扔他脸上,“你讨厌!”

☆、第24章 Chapter 24

  Chapter 24
  
  特种军的身体素质常人没法儿比; 服药拉通睡一宿,次日,秦峥便完全恢复。
  
  六月份,空气里的燥气更重,宿舍院儿里; 蝉鸣一阵接一阵,日头火辣辣的; 温度接近三十一。
  
  他光着膀子躺床上,须臾; 点了根烟; 面无表情; 左手无意识地把玩那个浮雕打火机。
  
  盖帽儿甩开,扣上; 扣上; 甩开,往复循环; 脆响叮叮。
  
  不知过了多久,秦峥仰头; 浓白烟雾从鼻腔里呼出; 弥散在眼前。视野模糊了; 所有景物都似隔了层轻薄白纱; 他目光冷静,穿透浓烟落在未知的远处。
  
  这个火机是别人送他的,算生日礼物。
  
  Zippo挺简单的一款; 不贵,也没什么特色。可一晃多年,他几乎从没离过身。
  
  良久,烟盒空了,烟灰缸满了,秦峥的神思彻底清明,翻身坐起,随手套上件军用背心下了床。
  
  中午光景,有人家开始捣腾午饭,饭菜香味飘得满院儿都是。他走到客厅,余光扫见饭桌上摆着的东西,眯了眯眼,缓慢踱过去。
  
  两个煎鸡蛋,一份三明治。
  
  秦峥在原地站片刻,手背贴了下碗沿,温度冰凉,显然,准备这些的人早已离开许久。侧目,又注意到装鸡蛋的碟子底下还压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写着:粥在锅里,我熬的,早说不是难事儿了吧。
  
  窗外风在吹,饭菜的香味儿送进来,愈发浓,夹杂锅铲翻炒的隐约声响。
  
  这些配桌上的早餐,很居家平常的一幕,于秦峥而言却陌生。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的日子对分作两半,一半儿在山沟里练兵,一半儿在各地出任务,营地,战地,食堂,宿舍,严谨规律,单调充实。而在自家吃饭的机会,细想来,竟几近于无。
  
  秦峥垂眸,指肚刮过纸面上的那行娟秀小字,眉峰斜挑。
  
  隔着纸他都能想象那女人得意洋洋的模样儿。
  
  小东西。
  
  须臾,他拿起那块儿冷透的三明治,刚送到嘴边儿,大门被人从外敲响,“砰砰砰”。
  
  秦峥动作稍顿,“谁?”
  
  门外响起一道嗓音,轻声的,柔和的,属于一个女人:“是我。”
  
  他拧眉,咬了口三明治,过去开门。
  
  门开了。
  
  秦峥没什么语气:“有事?”
  
  屋外,军装笔挺的女军官端然站立,白瘦高挑,气质极佳。军营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从军的人,无论男女都自带气场,可她却刻意收敛了几分英气,温婉担忧,“峥哥,你好些了么?”
  
  秦峥极其疏离,“没事儿了。”
  
  陈梳扬起嘴角,“你没事儿就好,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呢……”说着顿住,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给你的药你收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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