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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琪花玉树-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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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远之就是四房的脊梁,他要是倒了,四房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尤其她已彻底与二房交恶,顾氏又不是个能撑得起的,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平氏轻叹,打发秋霜回娘家,要是可能,最好派几个可靠的过去探探,不管如何,总要尽份心力。

    另一边,韩适之得了最新,也是最精准的消息,大皇子和韩远之至今渺无音讯。

    说是没有音讯,其实也就等于确定了。

    十来天的时间,上下游几乎是舀着水的打捞。

    这样都没有,八成是喂鱼了。

    韩适之躲在官房里间兴奋的拳掌相击。

    他就知道那就是个背时的,就是大皇子这样的凤子龙孙跟他沾边,也都倒霉。

    屋外,许多同僚都在低声谈论此事。

    韩适之努力定住神,让自己别得意忘形。

    不管家族内部怎么闹,外人面前,韩远之和他都是一家。

    他需得摆出姿态,让大家知道他兄弟情深,等到以后便是有个什么,旁人也不会疑心。

    韩适之扭曲着脸,想要表现出悲痛。

    奈何他心情实在太好,几番努力,还是忍不住翘嘴角。

    无奈,他只能回想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一场慌乱,嫡子早夭,乖巧又能给他刺激的情人被疯妇弄死,剩下个带把的还是认贼作父的古怪哑巴。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还不如由着那疯妇把这小子掐死算了。

    这么一想,他当真苦下脸来,悲痛得大约亲爹死了也就如此。

    某个好事编修在同僚的鼓动下,进来打探消息,正好看到他掩面擦泪的样子。

    这位镇日只跟书本文字打交道的编修同情心大起,不但耐心宽慰,还好心把因为弟弟失踪而黯然垂泪的韩大人送回府邸。

    韩适之眼眶发红的道谢,转过身就问询门房,府里可有派人去寻。

    得知才走,便勃然大怒,命跟前的长随来福去包艘快船,多带人手,务必要将人找到。

    那编修所乘的轿子尚未走远,听到他这番话语,微微点头。

    听涛阁里,小夜从楼上下来,见次间里林琪和韩守奕对坐着发愁,便过来道:“没事的,老爷吉人天相,不是说没消息吗,说不准是在哪儿被救下了。”

    “但愿吧,”林琪叹了口气,振作些精神道:“阿娘怎么样了?”

    “睡下了,”小夜道:“我加重了些药量,奶奶大抵会睡到天亮。”

    “阿娘那边你多盯着些。”

    “我会的,”小夜道:“姑娘你就放心吧。”

    林琪点头,轻声安抚焦急的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韩守奕。

    门外,江嬷嬷疾步进来,林琪忙让小夜搬了小杌子,等她坐下,喝了口水,才问:“怎么样,硒哥哥怎么说?”

    “他让你别急,那边他已经派人过去,若是有消息会尽快报来,”她道:“他还说咱们老爷武艺不凡,便是遇险,也能全身而退。”

    林琪依旧愁容不减,“若只是遐叔一个,我倒也不会太过担心,但他还需要护卫大皇子,那位可是个养尊处优的,要是有个什么,就是遐叔回来,也要落罪。”

    江嬷嬷轻叹。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

    雪姣从外面进来,道:“姑娘,吴小四和孟大叔他们都往那边赶了,府里也派出两拨人,大抵过几天就能有结果。”

    林琪点头。

    总算这府邸还有点人气,没丢开遐叔不管。

    韩守奕也跟着松了口气,他挪到林琪跟前,拉着她紧攥着的手。

    两个潮湿的手掌十指相扣的握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顾氏从楼上下来。

    长睡一觉并没有让她好转,总是明艳的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晦暗。

    林琪本就放心不下,见她这样便说一同去荣禧堂。

    顾氏摇头拒绝,让她早些去道观,或许还能打听到最新消息。

    林琪只好赶去道观,只是等到酉时末,皇帝也没有露面。

    林琪估计今天是不会来了,只得失望回去。

    顾氏和韩守奕一见她进来,忙期盼的望去。

    林琪忙不自然的躲开视线。

    顾氏轻叹了声,道:“罢了,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命该如此,也只能认了。”

    她命人摆饭,盯着食不下咽的韩守奕多吃些。

    林琪见她几乎什么也没吃,便等撤桌后,让黄嬷嬷做好克化的甜粥,晚些时候送去楼上。

 第五百二十四章 几方动

    一连三天,皇帝都没有来道观。

    只有来喜来了一次,还是问云阳子可有早前的药丸,得知尚未成丹,失望而返。

    皇帝接连派了几波人前往湖北路,但路途太远,消息传递太慢,便是心急如焚,也只能等待。

    芳菲阁里,贵妃扯着帕子,低泣着。

    皇帝在旁不住宽慰,也没有多少效果。

    眼见她明眸肿如核桃,几天功夫人憔悴得好似枯萎的花儿,再想爽朗直率,他报以极大希望的大儿,皇帝心里一窒,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官家,”烟翠惊叫着来扶。

    皇帝一手扶几,一手按胸,表情难看。

    “你怎么了,”贵妃也顾不得哭了,急忙探身来问。

    皇帝勉强挤出点笑,正要说话,却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贵妃惊叫着扑过去,叠声让人请太医。

    十一月初五,冬至。

    依照惯例,家家户户都要换上新衣,摆桌祭祖,府衙也会组织人手,将京都城装点一番,还开放关扑,为这一日增添气氛。

    可是今年,大皇子至今生死不知,官家焦心之下病卧不起。

    群雄无首,昔日辩驳起来振振有词的文官武将都慌了神。

    一时间,朝堂内外暗涌不断。

    早前选择倒向大皇子一脉的,随着大皇子迟迟没有消息而惴惴,而暗中投向三皇子的则心中暗喜。

    余下的有选择按兵不动的,也有悄悄活动,想要向三皇子示好的。

    某日,左右仆射主持朝会,因着淮南东西两路钱粮问题,引发争辩。

    某位谏议大夫上前谏言,不如请某位皇子代为主持。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官家膝下的三位皇子里,仅有一个成年。

    这某位指得是谁不言而喻。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事。

    同意此人言论,那就等于加入三皇子阵营,在场的不排除大半都有此念头,但此时皇帝病歪,可也没有立马驾崩的意思。

    三皇子是他骨肉,待他龙体康健之后,了不起斥责一番也就是,可这些跳出来的,摆明车马投靠的,就肯定没好果子吃。

    程徐两位仆射极有默契对视一眼,都垂眉不语。

    身后三位参知政事表情各异。

    其中路参政表现最为明显。

    路家与定国公家有亲,便是不用站队,也会被划入大皇子党派。

    “周大人是早上起来没睡醒吧。我们在说钱粮,你却拐到旁处,莫非你是觉得我等百余号被官家信任都处理不好此事,还要另选贤能?”

    路参政这话直接把所有人划拨在内,在场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表现出不悦。

    周大人再怎么敢有胆量,也不敢得罪所有朝官,只能翕翕嘴角,不敢说话。

    贾参政淡淡瞟了一眼,挑了户部一个官员问起粮船之事。

    其余官员也都加入其中,没多会便讨论的人活朝天。

    刘简全场沉默,待到下朝,他直奔渺阁。

    三皇子一早就在此等候,见他过来忙道:“事情怎么样?”

    “不太顺,”刘简皱着眉头道。

    三皇子喜悦的表情没等绽开,便夭折。

    “好在也探些端倪,”刘简道:“如今大家心思都开始活动,贾参政或许有些心思,如今就看湖北那边的情况了。”

    三皇子道:“我也派了些人过去查探,而今还没结果。”

    刘简看了眼三皇子,道:“我知道殿下宅心仁厚,但储位之争容不得半点仁慈,殿下可要拿捏清楚啊。”

    刘简是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三皇子身上,眼见成功在望,他可不希望出意外。

    三皇子笑了笑,道:“我省得。”

    没有具体答案。

    刘简摇摇头,拱手告辞,琢磨自己也赶紧派人过去,必须在殿下找到人之前,把事办完。

    三皇子望着他背影,嘴角微微抿起。

    里间的竹帘被两个春葱样的指尖挑起,一枝嵌宝发簪率先探出。

    身段窈窕的刘月娇婀娜走到他身边,顺他视线看了片刻,才道:“殿下,看来刘大人很担心啊?”

    “若你派去的人得力,如今也就不需担心了,”三皇子淡淡丢下一句,坐回位子。

    刘月娇背脊一僵,半晌无语。

    “那边怎么样,还没信?”

    三皇子倒了杯清茶,微抿了口。

    刘月勾了嘴角,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坐到适才刘简做过的位子,道:“没有,这大半个月他们就一直守在那边,可到现在也没有准信,哪怕是死了也该有个尸首才是。”

    “那就是没死,”三皇子表情阴阴的,“再派些人下去,游侠、闲汉、武馆子弟,只要重金,他们连命都能豁出去。”

    刘月娇微微蹙了下眉,柔柔应声。

    三皇子望着窗外已然凋落半数的树木,声线飘忽:“若此番成事,也不枉我多年筹谋。”

    刘月娇同样望着窗外,心里苦恼的要命。

    这半年来,雅兰坊业绩节节败退,最为赚钱的几个铺子都仅能保持收支平衡,前几天盘账,竟只有从前打酱油的车马行赚了些钱,但也不多。

    扣除为殿下置办礼物的花费,在完成这次交代的事情,大抵也就不剩什么了。

    但这次的事情是她派去的人出了纰漏,她自然不能推脱。

    三皇之凝神许久,又道:“娇娇,这两天备好三万交子的纸钞,要官房票号的。”

    “殿下,”刘月娇听了数目,忍不住花容变色。

    “怎么了?”

    三皇子诧异问道。

    刘月娇翕翕嘴角,为难的迟疑着。

    三皇子表情微冷,从来都是柔情似水的眼眸转淡,“有难处?”

    “没,没有,”刘月娇很清楚,此时是三皇子能否登上那个位子的关键,她要是拖了后腿,那之前的大把投资就都打了水漂。

    三皇子露出一丝浅笑,温柔依旧,“若是难办,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就是。”

    “没事,”刘月娇勉强笑了笑,“这两天铺子在拢账,你要不急,我过两天给你拿来。”

    看来要把之前留下来的玉石盆景和珊瑚树变卖了。

    “不急,”三皇子笑着点头,道:“你忙完了,就去景灵南街,那里有个笔墨铺子,里面掌柜收藏幅千鸟图,你把它买回来,想办法送去贾参政府上。”

    “好,”刘月娇心里大叫,什么画值三万,有那钱干什么不好,面上还要保持端庄高雅和对书画一掷千金的淡然和豪爽。

    “娇娇,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有你这般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三皇子笑着轻抚她脸颊,道:“你放心,待我破云而出,必赋你荣光。”

    刘月娇肉疼得滴血,就是听了情话也打了折扣。

 第五百二十五章 狼与兔

    韩府里,顾氏从荣禧堂出来。

    十天不到的时间,她已消瘦如纸片般单薄,瞧着别有一番楚楚风情。

    伍氏走出院子,盯了会儿她的背影,恨恨磨牙。

    贱人就是矫情,男人都生死不知了,还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没准她就是个丧门星,专门克自己的官人。

    江嬷嬷扶着顾氏从花障转去竹林小路。

    顾氏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吃饭,才走不远便有些气喘。

    江嬷嬷扶着她在瘦石雕琢而成的石椅上坐下,帮她抚背。

    竹林深处,有一身着靛青长袍的男子信步而出。

    “二老爷,”江嬷嬷望见来人,忙行礼。

    韩适之点头,转眼打量顾氏,眼底难掩惊艳。

    顾氏很讨厌他这种眼神,搭着江嬷嬷的手就要走。

    “弟妹且慢,”韩适之身形一动,挡住她正要走的方向,低柔的声音几乎打着旋的往顾氏耳里钻。

    “二伯自重,”顾氏后退一步,眉头微蹙,脸上带出一抹薄怒。

    顾氏这些天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这般气怒,倒生出淡淡晕红。

    这真是美人微嗔,美眸生晕,端是让人目眩神迷。

    韩适之几乎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江嬷嬷不齿的上前两步,将顾氏挡在身后。

    “不知二爷打算去往何处,可要老奴喊人来帮忙?”

    韩适之表情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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