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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琪花玉树-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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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老鼠

    晚些时候,迟三郎送来云阳子的回信。

    云阳子倒是没说其他,只在上面写了句“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林琪将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又透着灯光看了会儿,也没看出别的暗示,只能细细琢磨这八个字。

    这是经文里的一句,意思是说事情是有两面性,善恶都在一念之间转换。

    林琪下意识曲起指节,轻扣桌几。

    云阳子这话指的定是陛下。

    依着之前没有直接处置遐叔的做派,应该是不想治他的罪。

    可过了一天之后,又突然将他下狱,朝堂的压力太大,他的心思也开始转变,偏了的心又重新回到中立。

    云阳子是说,这一局是福是祸,很难预料吧。

    想到这儿,林琪一惊,猛地跳下长榻,边汲着鞋,边扬声喊人。

    丹霞一直候在厅边,闻言忙进来。

    林琪道:“去找正琨哥和李甲,让他们找人也好,自己想也罢,明早之前一定要编出个脍炙人口的童谣,里面要暗含焦吕两家偷卖官粮一事,不管用多少钱,都要让童谣在朝会结束前唱遍京都。”

    丹霞点头,去耳房叫了雪姣去正房听差,又拿了披风和灯笼,带着止儿急匆匆出门。

    下午时,才刚落下初雪,这会儿踩上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声音,白天听着不大,可在寂静的夜里就听得格外清楚。

    林琪坐在榻边,眼神明暗不定的落在不断跳跃着火苗的炭盆上。

    忽的她叫来雪姣,道:“这会儿外面是不是很冷?”

    雪姣过来时没披厚褙子,这会儿被屋里的热气一激,正连连打寒战。

    林琪看她这样,也就不用她回答。

    “明天早上,让人出去巡街,要是遇见冻坏了的,就送到京都最大的医馆去。”

    “记住,”她道,“一定要挑最大,人流最多的医馆,尽可能的让人知道,这些人是又冷又饿,因为没有吃的,身上耐不得寒,才会初一落雪便冻成这样。尤其是宫门南边的报慈寺街和浚仪桥,要做到人尽皆知。”

    雪姣点头,又看了眼外面,道:“姑娘,那要是冻死的可怎么办?”

    林琪默了默,声音低了些。

    “那就送去义庄,再去买块地方,把这些人都葬了。”

    她道:“你记着,这事做得要隐秘,不能让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听了这话,雪姣有些为难。

    但很快的,她就想到办法。

    既是不想让人知道,那就不露脸不就行了。

    她叫了紫霜盯着,自己颠颠跑去顾氏那边,求芸心和彩桥连夜赶制风帽。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

    准备奔赴朝会的大臣们骑着马,坐着车子,在四更天时赶去内城。

    邻近御街边上的朱雀门外,和靠近皇宫大内西廊往南的报慈寺街头,摊贩们已经摆开摊子。

    候在宫门外的车马蜿蜒着排起长龙,一直排到浚仪桥外。

    浓烈喷香的味道在黑沉的夜空中漂浮,有长随疾奔着跑去惯常来买的摊子跟前,买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或配酥脆油香的肉饼,或买雅致非常的梅花包子,而后颠颠的送到自家主子跟前。

    此时,在距离这些人不远的下一条街上,几个头戴风兜的行人,缓缓走着。

    当看到有人瘫卧在地,他们便会上前,将人搀扶起,喂上一口热汤。

    要是缓过来,便递上块薄毡,若是冻得不轻,便会抬去就医。

    太阳越爬越高,官员们的缓慢长队终于全都入了皇城。

    这会儿,靠近浚仪桥边的曹家药铺和荀家医官等最为有名的药铺俱都人满为患。

    就连专治小儿的柏家,以及主医妇女病症的任家,也都塞满了人。

    今天的朝堂照例又是两方在打嘴仗,话题的中心,自然就是韩远之的罪责和税粮的去处,偶然有人提及骤然降温,担心有人受冻,但因人单力薄,才一出声,就被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声音压下去了。

    皇帝冷着脸听两方御史争得撸胳膊挽袖子,等到差不多时辰,他淡定起身,一挥袖子,走了。

    随着内侍们呼啦啦的跟上,本来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个御史都不约而同的停住话头。

    两方不甘示弱的瞪着对方,待到程徐两位仆射出了门口,方愤怒的一甩袖子,跟着出门。

    两位仆射和其他官员俱都各安其职的去了自己的官房。

    走在末尾的一个御史,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便轻轻拉拉身边的同伴,低叫了声“张兄。”

    张御史微微点头,出了宫门,便会意的往南边一转,来到一间十分雅致的茶楼。

    入了厢房,年纪略轻些,张着容长脸的御史便道:“再这么下去,韩三郎怕是要定罪了,大皇子那边,该交代?”

    “邢兄,”张御史给邢御史倒了杯茶,吵了大半天,真是嗓子眼都冒火。

    “这事你我接手时便知道不易,大皇子今天也在朝堂,应该知道你我已经尽力,便是不成,也无可奈何。”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未必会这么想啊,”邢御史叹了口气。

    张御史默了默。

    的确,下朝时,大皇子沉着脸,可没半点理解万岁的意思。

    清晨的茶室没有邻近正午时的热闹,小小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烧红的碳块炙烤茶瓶发出的咕噜声。

    忽然,一阵小童欢叫由远而近。

    张御史和邢御史怀着心思,沉默的喝茶。

    童谣声声,传入耳中,初一听只觉得朗朗上口,再一琢磨,邢御史和张御史俱都一惊。

    这不正是映射如今的税粮一事吗?

    那个守在粮仓里,监守自盗的大小老鼠,应该就是焦吕两人了。

    小童的声音才一起,便有其他人附和,高高低低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看来童谣流传的时间已经不短。

    邢御史和张御史极有默契的搁了茶杯,出了茶楼。

    这会儿的街市已经车水马龙,宽敞的大路两旁摆着一个又一个摊位,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是擦肩接踵,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到底谁在唱童谣。

    但既然已经街知巷闻,那就可以用上一用。

    两人一对眼神,几乎是同时道:“联名。”

    邢御史与张御史两人回了官房,就躲在里面,直到天色擦黑,才满意出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来接人

    与张御史作别之后,邢御史捋着不长的小胡子,命长随赶车去张三分茶,将准备明日朝会时,断言直谏一事讲了。

    其实对于倒卖税粮一事,邢御史一早就怎么回事。

    焦大做这事虽然谨慎,但只要影楼想,就没有什么查不到的。

    就他知道的,这件事里除了吕英辉之外,还有主管度支的严计相也插了一脚。

    但这都是小虾米。

    韩远之认为这事定与三皇子脱不开干系。

    只要把三皇子贪墨税粮一事曝出,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就会尽毁,官家可以顺理成章的册立大皇子为太子,韩远之也可以给顾氏和林琪一个交代。

    所以他宁可入狱,也为大家拖延时间,目的就是找到三皇子与严计相之间的牵扯。

    但是如今情势有了变化。

    官家这边似乎开始摇摆了,他们不能冒险。

    而今有这个童谣做契机,他们可以将此作为切入点,先把严计相等人拉下马,至于其他,只能另找机会了。

    张掌柜听他分析,觉得万事以保全性命为重,便点头赞同,又把昨晚街市上好些人都冻坏了,如今京都的药铺、医馆全都人满为患的事讲了。

    并道:“大人若将这些加上,定会引起重视。”

    邢御史眼睛一亮。

    每年京都都在温度骤降之时,拨下钱粮,赈济流民。

    今年因为税粮一事,京都粮仓的存粮没有往年充足,加上大家因为这事纷争不休,一时也就没顾上。

    而今就出事,如果死伤太多,朝官们固然有责任,但最终只会被众人合力推到私扣税粮的人的头上。

    这种动摇京都治安的大事,不要说左右仆射和枢密大人,就是官家也会严惩。

    他们手里已经有充分证据,可以指正焦大和吕英辉私下卖粮,只要曝出,不论是焦大,还是吕家,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严计相那边,就是有人帮着使力,这个官位也是保不住的。

    三司里,盐铁是只忠与官家的铁杆,户部的左大人整天团圆着脸,笑呵呵的,但其实最是滑不留手,是坚定的中立。

    如果严吕下台,就等于断了三皇子一个有力臂膀。

    邢御史越想越觉得兴奋,他一手虚握,叩着另一个手掌,道:“如此,我要好好斟酌一番。”

    说着,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差不多时候,天牢边,李甲满脸堆笑,笑吟吟的与狱卒说着什么。

    那狱卒先是板着脸,可没多会儿,他的脸色便缓和下来。

    待到晚些时候,李甲与换了班的他相携离去,第二天时,他与那位狱卒称兄道弟。

    自然的,也如愿的看到住在一间宽敞干净的牢房里的韩远之。

    瞧见李甲,韩远之先是愣了下,而后浅笑着点头:“辛苦你了。”

    李甲笑嘻嘻的放下食盒,道:“不辛苦,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真正辛苦的是姑娘。”

    韩远之轻皱了下眉头,道:“你回去跟她们说,不必烦心,时候到了我自会出去。”

    李甲点了下脑袋,也不问怎么回事,直接把吃食推到栏杆里边,示意韩远之接过去,等他吃完,又收了碗碟。

    过了会儿,他带着几床絮着厚厚棉花的被褥过来,等送进去之后,他与那狱卒亲热一抱,一个荷包顺利滑入狱卒袖中。

    狱卒脸色微变,“李兄,你这就跟我见外了,你进去也不过举手之劳,何必这么破费。”

    李甲笑道:“是兄弟就拿着,你与我的交情自不用这样,但你上面有牢头,轮班的有弟兄,该打点的不能省,我不能让你帮我背着。”

    狱卒捏着荷包,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甲略微用力的拍了下他肩膀,道:“过两天,我请你吃酒,倒是你可要带着嫂子糟得鹅掌来呦。”

    狱卒笑道:“一定一定。”

    李甲笑着与他挥手,回小院跟林琪回禀。

    正说着话,就听丹霞从外面急忙忙过来,道:“姑娘,伯府来人了,太太正跟她在说话。”

    林琪略一挑眉,问:“来的人是谁?”

    丹霞道:“那人自报是四太太跟前的管事嬷嬷。”

    林琪抿了抿嘴。

    她们过来这里的行踪,并没有遮掩,只要肯下力气打听,想知道在哪儿还是很容易的。

    林琪道:“就她一个过来的?”

    丹霞点头。

    林琪冷哼一声,理了理衣摆,道:“走,咱们去会会她。”

    雪姣忙扯了紫貂毛的披风,给林琪围好。

    李甲拱了手,要往出退。

    林琪看他一眼,道:“你在外面也转悠好些天了,等遐叔的事情了了,你赶紧回江宁。”

    丹霞扶着林琪,出了门。

    李甲被林琪的晴天霹雳打得顿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雪姣急忙上,临走时,她瞪了眼李甲,半威胁的低语,“你敢走。”

    李甲苦笑摇头。

    女人啊,不论多大年纪都是这么难搞。

    一个赶他,一个留他。

    到底是要闹哪样。

    林琪一路疾行着来到上房。

    才要进门,就听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透过毡帘传了出来。

    “太太一早就吩咐下去,是那婆子贪酒误事,怠慢了三奶奶。太太听闻这事,立时发作了她,又怕奶奶带着姐儿和哥儿在外受了委屈,急忙派人来寻。”

    “只是到底是晚了些时辰,打听起来极费功夫。这不才一知道奶奶的落脚处,就打发老奴过来,还再三嘱咐多备碳盆,免得冻坏了奶奶和姐儿、哥儿。”

    林琪抿侧头问丹霞,“她们带车来了?”

    丹霞点头,道:“来了架骡车。”

    林琪哼了声。

    她们三人,加上跟前伺候的,起码也得三架骡车,外加细软箱笼,怎么也要带上几个太平车过来才是。

    四太太只派个嬷嬷和车夫接人。

    这是把她们当做来秋风的穷亲戚吗?

    林琪道:“去让正琨哥去最好的车行雇最贵的车子,再加三十个太平车,还有押车的伙计过来。”

    “若要有人问,不必遮掩,直接说是诚意伯府里三奶奶雇的。”

    雪姣欢快的应了声,不等丹霞说话,就一路欢脱的跑了出去。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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