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指-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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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大便与刘盛相遇，面对这位天下第二的高手，老大没有退缩，只是默默拔出了剑……可是现实过于残酷，尽管老大不敢也不愿意相信，他败了，而对方只用了一招……”
“刘盛并没有过多关注老大，跨步就要离去，毕竟老大在他的眼里是丝毫不够看的，可这时，老大却一把抱住了刘盛的腿，说道：‘请多给里面的人一点时间吧，里面只剩下了烟兄与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天了，请，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多给这个家，留一点时间！’说到最后，老大淌出了泪水，湿透了刘盛的鞋靴。”
“‘为什么？’刘盛问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值得吗？如果你与那些公公妃子们一样提前逃走不是也可以活下去吗？为什么要这里自寻死路？’”
“老大没有松开刘盛的脚，泪水也没有停住，老大只是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因为我想为他们一家人多争取一点时间，因为，在里面的，是我的守护。’”
“‘守护？’刘盛那么问老大。”
“‘守护，是的，守护，我现在守护的，是兄弟与他最后的幸福，而守护者的名字，是人。’那是老大对刘盛的回答，亦是身为顾和的老大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听完这些后，刘盛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侠骨……”
“‘滴答。’血滴声打破了那一刻的宁静，刘盛的侠骨架在老大的脖子上，却没有砍入，鲜血，是从老大手中流出的，因为老大的双手，紧握着侠骨。不久，刘盛就松开了手，侠骨也就留在了老大的手中，刘盛说，他会帮老大多拖一段时间，但是，他亦说。别忘了，在今天，顾和就已经死了，老大只跪在原地久久不语……”
“从那时起，顾和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了顾和这么一个人，有的，只是查通岭的骨柔情，再不久，烟灭师兴，老大认识了我并于不久后遇上了逃亡中的蓝龙，为了蓝龙，死在了、你的手上。”
痕不直就那样默默的听着，没有言语……
李大胖说：“老大说过，每个山贼，都必须要有着自己的守护，因为守护者的名字，是人，而山贼也是人，是人就应该先守护好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
静，随着李大胖讲话的停止，世界亦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所以，他毁了自己的相貌，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因为，世上已经再也没有顾和了。”这一次，是痕不直开了口，许久，他才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啊，世上已经没有顾和了，有的只是骨柔情，现在，世上连骨柔情也没了，世上还有什么呢？只有一个杨府的痕不直！”
“值得吗？自己从大烟叛变值得吗？”痕不直问着自己，继而，他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大叫起来，“值得，值得，这一切都是值得，我也有自己的守护，我的守护是竹雨！”
终于，痕不直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冲李大胖挥了挥手，神色复杂，说了一句：“你走吧。”
李大胖直愣愣的看着他，不语……
痕不直又道：“不要问为什么，只不过是今晚我想做一下另一个自己，那个一直被我压在心底的自己。”
李大胖道：“不管今晚我能否活着逃出去，可我李大胖记住了，我欠你一条命……当然，一马归一马，你杀了老大的仇，我还是会找你报的！”
“滚！”痕不直大喝一声，一脚就将李大胖与虎头锤一同踹飞，方向是，墙外……
“他么的。”空中，是李大胖夸张的大喊。
“哈哈哈……”地上，是痕不直悲声的狂笑……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晚不管在任何的时候都与黑暗联系在一起，但是也有些地方，不过夜有多长多久，总是灯火通明，似乎看不到任何黑暗。
尽管它们本身就是一种阴暗，比如，品凤楼。
品凤楼说大不大，在这繁华的都城中并不算是什么大型的建筑，比不过任何一个王府官宅，可也说小不小，起码住的开数以百计的人群……
除了正对着城门的正门外，品凤楼还有一扇不起眼的后门，这扇后门被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已经有许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但就在今日，它再一次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终于逃出来了！”刚进品凤楼的后门，张佳媛就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疲劳困倦是她此时的唯一感觉。这张佳媛身边还有着另外两个女子，正是乔如荷和乔如荷背着的王婕。
原来，就在方才，乔如荷与张佳媛虽然带着王婕逃出来杨府，可杨府外也早就是厮杀一片，她们三人都是女子，且都长得眉清目秀，那乔如荷更是重量级的美女，哪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因此，她们很快就陷入了新一轮的混战。虽然张佳媛与乔如荷都有一些不支，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王婕拖累，但好在外面的大多是普通士兵，没有什么武功高手，加上又有前来支援之人的掩护，几人也是拼死从人群中逃了出来。
出来之后，几人观察了一会儿，好像也就品凤楼这里算是比较安定，所以张佳媛便带着乔如荷前来试试运气。
这品凤楼之所以还保持着安静，其实还是梅姨天女散花的功劳。
也亏得梅姨为了方便张佳媛当时将那扇小门的位置告诉过她，现在这种局势，她们三个女子还真就不敢大刺刺地从前门进。
“谢谢你了，季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张佳媛对那个为她们开门的男子道。
为她们开门之人的年龄和痕不直差不多，梅姨当时只告诉了张佳媛此人唤作季叔便好，因此张佳媛也并不清楚这个季叔的身份，但是，她也就很快的发现了不对。
因此此时，季叔和乔如荷，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这是怎么回事？”张佳媛心道，“难不成他们认识吗？可是这乔如荷是前朝的公主，怎么会认识一个在品凤楼里看门的人呢？”
然后，就发生了令张佳媛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季叔颤抖着跪在了乔如荷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口中说道：“罪臣，叩见公主。”
就只剩呆滞与寂静！
乔如荷的嘴唇轻动了一下，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大烟已经灭亡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了，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是真心的在大烟为臣，又何必在乎这些礼节。”
季叔道：“不，即使大烟灭亡了，公主仍然是大烟的公主，这一点罪臣无法否认。”
乔如荷神色复杂的看了季叔一眼，道：“哦？不敢吗？那你当年叛变的勇气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吗？季路大人，或者应该叫你，路不曲。”
轰！张佳媛只觉得自己脑子仿佛被什么炸开，一团浆糊，她已经理不清谁是谁谁该是谁了，那些看上去很普通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大堆的身份，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季叔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的叛变是事实，他改名成为路不曲帮助了明王也是事实，他的确是有愧于大烟。
“好了，你们先进来吧，都受了伤，还是先进来处理一下。”不知何时，梅姨出现在了距离几人不远的地方。梅姨这一句话是对着她们所有人说的，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乔如荷一个人身上。
是啊，她就是当年大烟的四大名妃之首，梅雪。
“对对对，我们先进去说，进去说……”张佳媛觉得此事的气氛异常到令人感觉不舒服，便赶紧打着圆场说道。
见几人还是没有反应，她便直接抱起了王婕向楼内走出，乔如荷不言，只是跟着张佳媛。后门和品凤楼内部只隔了一片还算是空旷的后院，几步便到。
梅雪轻叹一口气，亦转身向着楼内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也进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进我这品凤楼了吗？”
说罢，梅雪再次向前走去。
季叔，或者说季路，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弥漫着血色，也并不完整……
品凤楼内的一个房间中，乔如荷、梅姨、季路和张佳媛四个人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仍然和在后院时一样的压抑沉闷。
王婕因为还在昏迷之中便被移动了另外的一个房间里休息去了，张佳媛坐在一张大木椅上，乔如荷就坐在她的旁边，而梅姨则看着窗户以背倚墙，双手别在背后，不知在想着什么。季路自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终于，还是张佳媛先忍受不了了这种气氛，开口道：“梅姨，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用问了，”梅姨答道，“今晚，我会将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说罢，她侧头看了一眼季路，然后缓缓关上了窗户，说道：“我叫梅雪，是大烟朝最后一位皇帝烟作的妃子，你所知道的这位季叔，他的名字叫做季路，他是……我的爱人。”
季路仍然低着头不语一言。
叹了一口气，梅雪才继续道：“梅兰菊竹，雪冰霜雨，我们四姐妹来自北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我是一个孤儿，他们是为了凑齐梅兰竹菊才给我起了梅雪这个名字，我们四姐妹的身份各不相同，可从小便被给与了同样的使命，那便是长达后嫁给烟作用来联盟使大烟暂时不会对北土有什么想法……我们是一种工具，用来保护徽羽政变后还不稳固的北土的工具。”
“按说，我们四个人都是不应该爱上一个人的，可是，我却在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他，他便是季路，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是一个最有希望封侯拜将的人。”
听到这里，季路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不曾说。
梅雪也是先停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也不知道自己是爱上了他什么，或许是简单的因为他的相貌，或许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少年有志，亦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把我们四个人当做完完整整真真正正的女人来看待，而不是作为一种工具。”
“总之，我爱了，这是一种畸形的爱，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拥有这种爱更不配拥有这种爱，可是啊，爱了就是爱了，我还是会刻意的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向他展示一个女子特有的柔美，那是让后来的我最后悔的事情，我竟然真的让他爱上了我……再之后，或许就是我此生记忆最深刻亦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尽管我们的爱深埋于地下不能被世人所知，尽管它不会被许可与祝福！”
季路颤抖不语，梅雪则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继续说道：“但是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终于有一天我被告知了自己即将被嫁往中原的消息，嫁给那个大烟的皇帝，我丝毫没有高兴，我没有什么理由高兴，我也没有伤心，因为这一天的到来早就在意料之中，我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的……可到头来，我发现，我放不下，我还是放不下那个自己至爱的人。”
“出嫁的那天，看上去风光一片，可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出嫁，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以后，我将是大烟的皇妃，意味着我与他的结束。”
“可是，我最希望也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来了，只有一个人，那天的他骑着高头大马，独自拦下车队，就像一个盖世英雄，他没有劫我而去，忠心的他选择了请求，求那个北土的主，那个自己都说了不算的人……北土的实权是在徽羽的手中，求了帝主又能如何，她给不了任何答复，而徽羽府又怎肯让他胡搅蛮缠，不仅当场否定了他，而且还……”
“为了断绝他的决心，你们知道徽羽做了什么吗？他们让我的爱人永远失去了去爱一个女人的条件，他们……将他就在那里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我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记得那时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一丝的温柔，就只剩下了冰冷与仇恨，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痛苦还有绝望，还记得他的那种不甘，记得他离开时候那萧索而凄凉的背影，记得他说，哪怕是到了中原，他仍会来寻我！”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我什么都不做至少他还可以活下去，我若做了什么举动徽羽就可能杀了他……”说着，梅雪的双眼看向了季路，而季路则在握紧双拳忍耐着什么。
梅雪眨了眨眼睛，将将要溢出的泪水在收回眼里，继而平静地说道：“我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故事的结束，以为我和他就这样再也不会相见了，我开始安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作为一个大烟皇帝妃子的生活。我同时开始学习武功，烟作其实待我们很好，他为我们四人专门请了师傅，他不知学习武功是我自己的想法，他只觉得我们梅兰菊竹四姐妹应该是相同的意识，毕竟我们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