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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血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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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入云峰上的峰主是圣,可圣,终归也属于人的范畴,人便有放不下的东西……师父很平静,没有说话,默默走了出去。”
  “那天,中秋,现在的中秋,冒死再一次出峰,他找到了我,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是,他了解师父的性格,知道师父不顾一切也不会把我交出,所以……他求我,不要连累到师父,若恨,便恨他一个人好了。”
  “恨?我为何要恨,尽管这听上去很残忍,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啊,我本来便是一个外人,为何还要打扰别人的平静。是的,中秋很自私,自私到为了爱人可以放弃另一个人的生命……可人谁又不是这样呢?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可是,我怎能对一个待我如此之好的师父自私!”
  “我默默送走了中秋,回身收拾了一下衣容,便向山下走去,走的不甘,却走的洒脱,我没有带三秋菊,我打算把它们作为留给师父的礼物,毕竟那已是我能留给师父的唯一的东西。”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师父早已料想到我会私自下山,竟已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等我。”
  “师父站在淡淡的月光下,问我,‘痴儿,夜已深,你是要到哪里去?’”
  “我哆嗦着不敢回答,在师父面前,我永远像个孩子,‘我……我睡不着,便来看一下是否有事可做,小径是否需要打扫。秋天,叶落得多。’”
  “‘胡说!’师父大喝,‘怕是要到山下去吧!’”
  “我也忍不住大起声来,‘是的,师父,徒儿要到山下去,徒儿不能连累师父,徒儿一人做事愿一人承担!’”
  “‘跪下!’师父命令的可怕,‘私自出山可是重罪,你可知错!’”
  “我竟咬牙没用动,许久才咬定了决心,双手紧握,怕力气泄了出去,同样大喊,‘我从来就不是入云峰弟子,收徒也只是你一厢情愿,是我自保的手段而已,论年纪,我比你大了十几,你凭什么命令我!’”
  “只听得‘啪’的一声!”
  “‘放肆!’那一记耳光挨得响亮,可还没待我出声,师父便把我揽入了怀中,‘痴儿,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意,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怎可让你这样离去。’”
  “‘可是……可是师父,你所代表,是整个入云峰啊!入云峰岂可因我一人受此灾难。’”
  “‘你从来不属于入云峰……这是实话,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徒弟,入云峰,不会因此事受到任何牵连。’师父道。”
  “‘师父,你!’我仿佛猜到了什么,可答案却令我窒息。”
  “‘他们并不认识你,你也是刚回的北土,他们认得的,只有那一身衣服而已……’”
  “‘师父,不要!不值得的!’我惊呼,‘这怎么可以!’”
  “‘不,值得。’师父的笑容似乎能汇入海流,不断隐约我的视线,‘你是我的弟子,这便值得……这,便是我此生所传递的意志。’”
  “‘什么道理!都是错的!唯有活下去才是好的,师父你还年轻,你不能死啊,你还是入云峰的凡峰主,还没有做过新娘……还……师父,真的不值得啊,徒儿本就是一个将朽之人,有无所牵挂,怎能……’”
  “师父把她的手指摁上了我的双唇,示意我停下来,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皎洁,她说,‘你权当师父犯了一个错好了……有很多东西本就是错误,可这些被世人认为错误的东西,应有人用一生去论证……即使明知是一场悲剧,可我们仍要为了我们的执念走下去……人生哪有错误,坚持了便为正确又何曾来的正确,我们所谓的正确在他人眼里又何尝不是一种错误,归根结底,只是我们所传承的意志,不同罢了!你怎能说你是无所牵挂的,你明明还有一个师父,你明明还传承有一种意志。’”
  “我似乎猛然间惊醒,也终于明白了生的意义:人活着,便是为了延续一种意志,只是我们所传承的意志,不同罢了……这些意志,正是一个人活着的理由,所以,这些意志,也值得我们用一生去守护。”
  “师父不知何时束住了我的行动,她将我扶起,坐在一块平滑的石上,叫我向山下望去,‘怎样,清楚吗?’”
  “‘嗯。’我点了点头。山下,相府的火把练成一片,绞伴着月光,从山上往下看宛如白昼。”
  “‘你是不是曾未见过师父跳舞?’师父道,‘今夜,便要你好好欣赏一番,也是许久没跳了呢,再不跳也怕忘了。’”
  “我无法言语,我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拼命用目光去留住师父,可目光真的能留住一个人吗?更何况,人的眼睛在很多时候根本就无法分明开来。”
  “师父穿的,是我的衣服,衣服还没洗,胸口上还有血渍,如一朵雪莲花的模样……明明生长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至圣的红雪莲为何要长成血一般的红色,那是它高傲与挑战吗?亦或许那是它前一世艳烈的证明,只有生前像雪莲花一样的人,死后才可以催发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吧!否则,雪莲花又怎会和那些人一个颜色!”
  “师父轻轻拈走那三枚三秋菊,缓缓走下山去……”
  “我看不清啊,师父!我知道,你一定有世上最美的舞姿,可我这双眼睛,真的容不了如此艳烈的美,玉骨雪心,那鲜血淋漓的倾城一舞,我此生也悟不完啊!”
  “萧声响了,原来他一直在,他从未离开,他知道,无论他如何阻拦,师父都一定会去,可是,他答应过师父,他要为师父吹一首箫曲,他要让师父在他的萧声下起舞。”
  “只是,师父,这隔绝千代万世的魂音你可以听清吗?”
  “只是,师父,这隔绝千秋百代的情意你可以触到吗?”
  “我不知道,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师父,只是从老圣峰主那里接过了三朵带血的三秋菊,那花瓣已经分散,说明它已被用过,我这才恍然悟起,师父临走之际跳的舞,我们四大名妃也是会的,她跳的,是武舞一体的天女散花!”
  “师父如此纯洁的身躯,怎容他人触碰,她是用一式天女,完美的保全她最后的高洁!”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那天,徽羽九日亲自登门拜谢,前峰主只回了一个字,‘滚!’那天,入云峰只有极少几人知道,凡峰峰主已经换人,不再是许洛,而是一个菊霜的女子……因为考虑到人心的问题,许洛没有被埋在入云峰上,而是被送往了山下,不起眼的下葬了,丧礼不敢风光,因为世人不会理解为何要善待一个罪人,更不会想到一个堂堂入云峰峰主会为了一个罪人以命相换。所以,丧礼很简单,可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个丧礼,入云峰所有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去了。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向那个他们或许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灵魂致敬。”
  “是啊,那个灵魂,真的是一生也难以企及呢,谁都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自己的信仰与意志付出怎样的鲜血,可到头来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圣魂使接过了菊霜的话,菊霜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已经不适合继续说下去,毕竟,再说的话,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那一次老峰主没有责怪中秋,反而给予了他魂使之位,而或许是许洛的死撼动了他心中的缺口,他的武功猛地增长起来,直至他成功的成为了现在的圣峰主,中秋,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人。”
  对这一切,中秋置若罔闻,若真是许洛的死才刺激了他产生了如此大的进步,那他宁可不要这些进步,成为峰主又如何,圣又如何,心中依旧依旧有一段无法割舍的往事,依旧需要沉浸在毒萧中来使自己不必心痛,依旧无法再为她奏一支箫曲。
  当晚他吹得不是这一支,而是另一支,那一支没有这么多哀怨,那一支充斥着纯白与清明,那时他还不曾留恋于毒萧,那时他只想把心中最适合她的箫曲献给她。
  可老天为什么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那晚他发挥失常了呀,眼泪影响了他的水平了呀,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可以吹得更好,他肯定,那支乐曲配得起那支舞蹈!
  可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便是没有,消逝便是消逝,它不会因你的付出而有所改变,否则,世上这么多的人的心伤与泪水,将会使历史的车轮回碾多少!所以,他还能怎样,只能醉心于一支毒萧,毕竟,只有在毒萧的声音响起之时,他才看得到那一记身影。
  这是他此生的难以忘怀与割舍。
  萧声响的很玄妙,似乎夹杂着种种难以明喻,听得令许多人想逃,可无论怎么逃,都无法逃得出它所含括的范围。
  叶晨生没有言语,直接向山下走去,在走到菊霜的身边时他顿了一下,许久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聪明如这几人,又怎会不明白叶晨生所代表的意思,中秋依旧在吹着那支红如血虞的毒萧,圣魂使也依旧在伫立倾听,毕竟,在中秋的萧声中,他也有机会瞥一眼那宛如惊鸿而过的身影,只有菊霜跟了下去,或者说舞怪七夕。
  每个人,都是一种意志的传承者,人活着,便是为了传承一种意志……那些被称为错误的意志,便让那些同样错误以至于偏执的人去论证吧……无论是守护还是拥有,亦或是简单的一段感情,宛如玄英姐妹,其中沉淀着的,都是种种截然不同的意志……所以我们无权去评论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们无权否定任何一种意志,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将自己的意志坚守下去,等待着它的下一个传承者……
  她是红的,如一朵盛放的雪莲,他却是白的,更像是红雪莲的陪衬,尽管他为她染上了红衣,可依旧不与她在同一个世界,他更像一朵血虞花。血虞花与红雪莲都是红色,可却生长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明明都是花,可为何是一味致死的剧毒,令一味却是救人的良药……
  只因为活在不同的世界吗?或说它们也有着自己所传承的意志?因为所传承的意志不同,所以花也完全不同?
  那又为何生得同一样的红色!
  山下的湿气比山上低一些,却比山腰略高,叶晨生捻了一下草叶上的露珠,对菊霜道:“问吧,我只当你有想问的东西。”
  菊霜却慢慢摇了摇头:“我早就忘了问出那些问题的方式,我该问什么呢?”
  叶晨生道:“是啊,毕竟,你想问的,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入云峰作为北土最有名的势力之一,情报机构又怎会弱给别人多少……你的姐妹的一切,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仍想听一个可以真正依靠的人亲口说出来,似乎那样才可以欺骗自己,才可以强迫自己完全的去相信。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性,可总有理由仍欺骗着自己不去接受。”
  “仙与圣,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人们总把那些自己做不到而别人做到了的事找一个理由……似乎理由便是人们欺骗自己的最好方式,于是,有些人便被神化成了仙和圣,可仙和圣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人世间那些所谓的错误吗?”叶晨生道,江湖似乎已经将他磨练出了哲学,其实这又哪里是哲学,分明是一些世人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等待吧,希望你不会等到一个让你觉得可以依靠的人,那样,你还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凡如何,圣又如何,只要你传承了你该传承的意志。”
  微微笑了一下,叶晨生道:“正如你做出了和许洛相似的选择,要收玄英姐妹为徒,不是吗?”
  “是啊,不过,我却被拒绝了呐。”菊霜自嘲的一笑。
  “不,有一个人,你再问,她会做你的徒弟的。”叶晨生道,“如今,可以放下一切了的玄英露心,也该将一种意志传承下去了吧。”
  “是啊,但愿如此。”菊霜看了一眼叶晨生,“你知道吗,其实师父当晚还留了别的话,可我一直没说。”
  “什么?”叶晨生问。
  “她说,告诉那个躲在后面的人,她与他本就毫无可能,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个人,那个人,曾将自己的意志传承给她。”菊霜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中秋呢?”叶晨生问了一句,可他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菊霜没有回答,只说:“听,那萧声,即使是在这里,也可以听得到呢。”
  叶晨生轻轻闭合双眼,手却不自觉摸上了腰间,那里同样有一支毒萧,只是这支毒萧,又会在何时响起呢?
  萧声,真的可以听到呢,否则,花儿怎会轻轻舞动,露水怎会悄悄落下,明明没有风的。
  至少,叶晨生听到了,否则,他又怎会沉沉睡去……
  

  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叶晨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魂王锐正在桌边小心地擦拭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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