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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九重薇-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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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一趟,多拿一成银两打点上下的官员,务必要在八月底前筹齐米粮。”
    童大海沮丧地回道:“不中用,教主这个法子我原也想过,并不过银点打点不到。往年打交道的户部官员说了,这次新王严令,不许与靖唐关扯上半分关系。”
    苏光复恨恨地将一杯热烧酒仰头饮尽,将酒杯重重一摔:“这个高丽新王究竟什么来头,如何做事这般狠绝,莫非他晓得了咱们的来历,不愿与西霞为敌?”
    苏暮寒一直未动筷子,瞧着桌上几碟豆干笋丝委实无从下咽,此刻夹了块豆腐缓缓放入口中咀嚼。任凭这些人焦头烂额,他一袭青衫白袍依旧幽宁沉郁,到恢复了好些往日的清淡舒朗。
    瞧着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苏暮然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拿胳膊肘碰碰他的身子,苏暮然低低说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苏暮寒无所谓地一摇头,淡淡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生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我自然束手无策。”
    他优雅地立起身来,向桌上众人团团一拱手:“各位慢用,今日偶感不适,我先回房去了。”
    一桌人哪个有心饮酒?待苏暮寒离开,每人胡乱吃了两口月饼,便各自散去。苏暮然送了苏光复回房,低低叹道:“暮寒这些日子十分不对,我生怕他想不开。”
    苏光复瘦削的身子包裹在黑色大氅中,越发显得整个人如风中的枯叶,又似是海上无踪的扁舟,他轻拍着苏暮然的手以示安慰:“你放心,他心中尚有牵挂之事,不会舍得撒手人寰。”
    苏暮然无奈地点头,目送苏光复回房,自己也悄然转身离去。
    苏光复并未休息,而是独自踱到了苏暮寒的窗下。透过上头稀疏的青布帘子,能瞧见里面透着隐约的烛光。灯下的苏暮寒神情专注,正拿小刀削着竹片,案几上散乱地搁着些画好的绢纱,还有竹片绑制的风筝骨节。
    似乎是从乌金骑着墨离逃逸的那天起,苏暮寒便疯狂地迷上了扎制风筝,时常彻夜不眠。苏光复望着他墙上挂满的蓝蝶、红蜻蜓、绶带、鱼鹰等物,透着深深的思索,猜不透这寡言的年轻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苏光复可以笃定,苏暮寒并不想死。这一路走来,他从高高在上的安国王爷沦落成谋逆叛乱的贼子,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惯依然未曾改变。倘若他存了与靖唐关共存亡的死志,绝不会允许乌金带着墨离离去。
    唯一的解释,便是苏暮寒依旧在寻找着法子,想与乌金与墨离会合。
    苏光复阴沉的眼神望着依旧全神贯注削制竹节的苏暮寒,想要扣动门扉的手终于没有举起,而是颓然落了下去。
    琼华如霜,苏光复在窗下的身影拉得纤长,苏暮寒眼角的余光瞥过,按下心间那抹复杂的感情,依然专注地制做着手中鱼鹰的翅膀。
    沁凉的月色渐渐被乌云遮掩,苏光复抹得脸上一片冰冷。他抬头望去,竟有碎屑般的雪花自空中零落飘下。远望皑皑雪山,山顶那一髻白花纷外苍苍,倒似是高高耸立的坟冢,上头被人簪了满地白花。
    慕容薇的嫁妆终于预备齐整,在璨薇宫内林林总总堆了满地。
    尚宫局赶制的吉衣一字排开,整齐地搭在熏笼上,鲜红罗衣灿灿如朝霞绮艳,似是承露娇蕊盛绽。
    钦天监择了八月十八的吉日,如今便是慕容薇留在璨薇宫中的最后一天。
    慕容薇无限留恋地抚过昔年崇明帝为她命人打制的玉制荷花,听得那上头流水依然潺潺,从花芯落在盆中,再周而复始。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都是这潺潺的流水伴她到了天明。她将离去,而这流水空明依然会在原地驻足,盼着她的回眸。
    顾晨箫轻挽着慕容薇的手,能读懂她心间的留恋,只有倍加的珍惜与呵护。他仔细瞅着那些几只大大的荷叶状青釉瓷盆,将它们的样子默记在心,想要送给慕容薇另一个惊喜。

第七百四十一章 出阁

午后的阳光煦暖而明媚,璨薇宫内凤尾森森,桐阴委地,有种别样的静谧。
    若说于故国还有什么未了却的心事,便唯有前世刻在澄园古树上的“苏”字。
    “陪我去一处地方…”慕容薇与顾晨箫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了声音。一模一样的七个字从两人口中吐出,带着别样的默契。
    慕容薇偎在顾晨箫的臂弯,脸上有酡红如酒的浅晕烟丝醉软,她沉醉地望着对方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低低嗔道:“远来是客,你先说,要我陪你去哪里?”
    顾晨箫眼中倒映着一弯聘聘婷婷的身影,似是被轻风吹皱的一片月影。他轻轻笑出声来,满溢的柔情如粼粼波光,一波一波荡漾在慕容薇心上。
    两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向了澄园的方向。
    顾晨箫的记忆里,那是他们今生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澄园古树间见证了他们那一日的偶遇,也自当见证他们今世的相许。
    慕容薇的感怀里,那是她前世镌刻过苏暮寒姓氏的地方,过去的一页重新翻过,她要与顾晨箫在那里结下同心锁,向前世郁郁寡欢的自己挥手道别。
    没有传銮驾,也没有要人跟随,只有慕容薇与顾晨箫两人着了常服出宫,一辆朱缨黑漆的马车朴素而低调,缓缓在澄园门口停下。
    沿着竹间的小道,嗅着幽竹特有的清洌,两人缓缓行至那株老榕树前头。
    顾晨箫依然记得当日少女那仓皇离去的脚步,还有那一瞬间苍白了的面容。依旧有酸楚从心底涌起,却慢慢被甜蜜代替。他撩起衣衫,解下从不离身的荷包,从里头取出那缕昔日挂在澄园枯竹上的裙裾,邀功一般递到慕容薇手上。
    青绿色的荷包绣工卓绝,分明是慕容薇失落在青莲台的那一只,里头淡紫的丝缕上勾着银色的蔷薇花枝,又分明是她裙裾缺失的一角。
    “坏人,怪道自打青莲台与你相别,我的荷包便消失不见,原来是落入了你的手中。快说,是如何得来?”慕容薇亦嗔亦怒,神色格外动人。
    澄净的暖阳从树梢间筛落,两人脸上都跳动着金子般的色泽。顾晨箫忍不住,再一次攫取了眼前这一抹动人的馨香,他温润的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嗅到那一缕特有的蔷薇芬芳。
    将背抵在古榕树宽大的虬干上,顾晨箫清浅而笑,熟悉的杜若香气在慕容薇鼻端萦绕。他将澄园那一日如何捡得她勾落的裙裾残缕,以及青莲台送别之时如何做了一回梁上君子,都一一道来。
    “阿薇,那一日在这里初见你,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心底锐锐的疼痛”,顾晨箫将慕容薇的手抚在自己心口上,露出醉心的笑容:“如今这里却是满满的甜蜜,再无一丝一毫的感伤。”
    纵然走过黄泉路、饮过孟婆汤,顾晨箫的内心深处从未将慕容薇完全忘记。即使他没有挟裹着前世的记忆,依然不妨碍这一世遵从自己的内心。
    慕容薇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圈住他的腰迹,将自己投入这个两世无比温暖的怀抱,由衷地感激上苍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风过处叶吟切切,澄园古树依旧苍翠繁茂。那一汪碧水环绕,映着晴空万里,正有一只飞鹤冲天而起。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顾晨箫缓缓取下腰间玉笛,手指轻轻一抹,清冽的笛音便缓缓飘散在风中,依然是那曲他与慕容薇异常熟悉的《凤凰于飞》。
    摩挲着古榕树粗糙的树干,慕容薇仔仔细细寻找自己上一世留下过的印记。
    许是时光的蹉跎,许是岁月的翻云覆雨手始然,古榕树的树干上,那个早该斑驳的“苏”字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是遗憾、亦或释然,在这一刻都随了远去的秋风,无影无踪。
    不知何时,顾晨箫的笛音渐渐停驻,他从身后缓缓拥住了她,手上变戏法一般握着一把赤金打就的鸳鸯锁,深情地说道:“阿薇,咱们一起把锁锁上。”
    吧嗒一声,是金锁落匙清脆的声响。两人缓缓蹲下身来,将那把锁连同钥匙一并沉入澄园湖中。湖水荡起浅浅的涟漪,不一会儿又平静如初。
    那一抹灿灿的金色锁片渐渐融入澄澈的湖中,又渐渐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
    慕容薇拔下发间长簪,在古榕树上一笔一划刻着顾晨箫的名字。顾晨箫亦取出腰间匕首,在自己名字的一旁,认真刻下慕容薇三个字。
    从湖中汲了水替慕容薇擦拭着沾了灰尘的素手,顾晨箫认真说道:“阿薇,一世相逢,缘份太浅。唯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与你永做夫妻。”
    慕容薇亦轻轻举起右手:“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慕容薇情愿生生世世与顾晨箫永结同心,生死相依。”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柔情几许。夕阳渐渐西下,清湖流水、淡烟暮霭,一对璧人深情相拥的剪影绢绢如画。
    第二日一大早,便是慕容薇行将启程的时刻。不到五更天,慕容薇便被罗嬷嬷唤醒,依着品阶为她上妆,与顾晨箫一同叩拜了太后娘娘,崇明帝及楚皇后,然后再折返璨薇宫重新换装。
    大红联珠纹的龙凤呈祥五彩洒金牡丹吉衣裙裾繁复,慕容薇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是华美矜贵的琉璃凤冠。中间的五彩凤凰口衔一粒桂圆大小的夜明珠,又垂落两串红宝石流苏。华烛葳蕤下,慕容薇笑靥浅淡,却比一树繁花更绚丽秾艳。
    远远的笙歌不绝,璨薇宫从里到外已经处处堆金砌玉,明黄的琉璃瓦映着新漆过的朱红色宫门,上头一色金灿灿的铜钉熠熠生辉,无不显示着天家的尊贵。
    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处处悬挂着大红的绫缎,红绫挽做的同心结随风拂动。
    顾晨箫候在宫外等着吉时,目光偶尔飘过那丛依然繁茂的紫藤萝花架,想起两人几次在这里会面,唇角的笑意便轻轻荡漾开来,面颊如被酒气熏红。。。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启程

世上繁花无数,唯有一朵为爱怒放,顾晨箫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
    就在大红吉服的顾晨箫踏上红毡的一瞬,数名粉衣白裙的宫女鬓上簪着大红的洒金牡丹,向他撒落无数芳香袭人的花瓣。
    纷纷扬扬的花雨之中,丝竹之声悄然散去,唯有一绺袅袅琴音淙淙流淌,一洗方才的繁华,似是空山新雨荡尽凡尘,更似竹下清溪,泠泠淙淙。
    便在此时,盛妆的慕容薇鲜红罗衣如火,以衣袖遮面慢慢走到大殿正中。她满头青丝高高挽起,一朵大红的绡纱牡丹娇媚胭红,堪比朝霞绮艳,只以一个静默的侧影就惊艳了多少人的目光。
    琴音再起,铮铮有声,如雏凤轻鸣。慕容薇的衣袖徐徐展开,露出她美轮美奂的笑容。温习了多少遍的《凤凰于飞》便完美呈现,真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以绝美的华彩乐章自如地在云端徜徉。
    顾晨箫立在大殿的另一端,此时才记起慕容薇曾经过说,她会跳这支《凤凰于飞》给他看,中秋节那日却不是时候。
    原来她将最美的时刻留在这一瞬,缤纷地为自己绽放。
    顾晨箫目光中有深深的沉醉,他缓缓横起玉笛,一曲清音再起。恍若那年望月小筑的河畔,她起舞、他吹笛;又似是那夜佳人芳辰,他吹笛、她起舞,笛声与舞姿互相牵引,两人目光遥遥相融,彼此都读出了如许深情。
    望着慕容薇俏丽的姿容,崇明帝与楚皇后目光中都满含了深深的惜别之意,踏着洒满了花朵的红毡,崇明帝牵着慕容薇的手,静静地走向顾晨箫眼前:“朕的女儿从此交给你,愿你们百首相依,不离不弃。”
    顾晨箫抚身冲着帝后深拜,崇明帝郑重地将慕容薇的手放入顾晨箫手心,楚皇后凤目中泪光点点,却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伤感:“乖女儿,此去一定要孝敬翁姑、辅佐夫君,还要保重自己,不必以父母双亲为念。”
    帝后二人的身旁,是沈氏夫人与夏兰馨、慕容泠带着陈家姐妹等素日至亲好友,都赶来相送,彼此依依惜别。
    数日不见,陈芝华的身子更显臃肿。因是保养极为得当,颇有些面若桃花。她一手扶着后腰,另只手搭在巧珍腕上,殷殷嘱托着慕容薇为人妻子之道,依依之情令人侧目。
    慕容泠瞧着一身嫁衣的慕容薇,心内感激良多。幼时那飞扬跋扈的女孩与眼前这矜贵华美的新娘不时交替,到颇有些叹息造化弄人。她怜惜地抚着慕容向鬓间的丝发,忍不住将她揽向自己怀中。
    夏兰馨全没有旁人的离别萧瑟,她上前走了几步,含笑望着慕容薇,脆生生说道:“阿薇,我信顾晨箫必能护你周全,所以矫情的话一句不说,只提醒你记着太后娘娘七十大寿的华诞之约,我在西霞等你、等婉姐姐与子持一同归来。”
    睫毛上沾着幸福的泪花,慕容薇的视线略略模糊,她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冲着夏兰馨重重点头:“山高水长,相见有期,阿薇拜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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