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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九重薇-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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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秋香色锦衣的夏兰馨眉目稠丽,英气里蕴藏着一丝妩媚,模样像极了夏老太君。此时接了皇太后的荷包,素日大方的夏兰馨脸上不觉也添了一丝红晕,向外头初生的朝霞,笑容格外绚丽。
    不多时,陈氏姐妹联袂而至,再坐片刻,慕容蕙与汤伽儿也双双来到,寿康宫内莺声燕语,霎时热闹起来。
    晚辈绕膝,望着一张张娇憨与明艳的笑脸,皇太后心情愈发舒畅,命白嬷嬷预备中午的酒席,要留这些孩子们一起用膳。
    汤老夫人念着汤伽儿除夕留在宫内,初一来得极早。进到寿康宫时,瞧见的便是这幅皇太后儿孙绕膝的温馨场面,不由眼前一热。
    她因着汤伽儿的缘故,入宫数次渐多,如今走动寿康宫,比去年少了许多拘束,只是满身郑重的的诰命服饰令她极不习惯。行了礼,老夫人便端肃地坐在一旁,全心全意与头上的发饰坐斗争。
    平日绾发只是一根木簪,轻若无物。今日却是沉重的七翟冠,还垂落几缕缀着红宝石的流苏,老夫人直觉便似是顶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她只好偶尔正一正脖子,来换取片刻的舒适,身板却如往常一般挺得笔直。
    汤老夫人虽然也是满头银发,却走动如风,瞧着精神矍铄,皇太后暗自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后腰,心下颇有几分羡慕,有心向她讨教养生之法。
    汤老夫人腼腆笑道:“太后娘娘折煞臣妇了,臣妇在家只晓得栽种那几亩薄园,何曾晓得什么养生之术。不过时常听人说起,饭后百步走到是有益身心健康。以臣妇拙见,待过了大冷天,太后娘娘也该时常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正是这个道理”,除却夏老太君,皇太后难得碰上个年龄相当又肯说真话的人,她和蔼地笑道:“待春暖花开,叫伽儿领着哀家去看看你的园子,哀家琢磨着在寿康宫后殿里头辟出块地,也适当活动一下筋骨,方是长寿之策。”
    就着这样的话题,汤老夫人言谈越发自如,诚心说道:“万事有劳有逸,才算张弛有度。太后娘娘千金之躯,更要适可而止。”
    从前不觉得自己身子不好,近几个月皇太后偶尔腰酸背痛,生怕孩子们担忧,到命白嬷嬷不许提起。今日看着汤老夫人明明年纪比她大,却比自己身康体健,一时兴了这样的念头。
    皇太后向前欠身,极感兴趣地望着汤老夫人:“待寿康宫里辟出园子,你来指点几分,阿蕙素日在哀家耳边念叨那个什么红豆角,哀家也种来尝尝。”
    汤老夫人脸上一红,慌忙起身应承:“太后有命,臣妇自然遵从。只是那个红豆角,在臣妇的家乡是半菜半饭之食,如何敢请太后娘娘品尝。”
    “五谷杂粮,都是安身立命,何来高低贵贱之分”,皇太后含笑摆了摆手。瞅着汤老夫人一脸不自在,有心体恤这位淳朴的老人家,命汤伽儿陪着祖母先行告退。又嘱咐汤伽儿,过了初五早早入宫,随着慕容薇等人打理今年的诗笺会。
    汤伽儿起身领命,祖孙二人辞了皇太后出来,做了府中的马车径直回家。
    先送了祖母回房,命丫鬟替汤老夫人取下翟冠,再脱下身上成套的诰命服饰,换了件家常的古铜色细布棉裙,老夫人这才舒适地叹了口气,盘膝坐在烧得发热的土炕上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
    汤伽儿这才顾得上将除夕夜自己收到的赏赐取出,她小心翼翼从袖间摸出荷包,邀功一般捧到祖母面前,请她老人家细看:“孙女儿再想不到,太后她老人家竟晓得女儿喜欢这些东西。”
    汤老夫人入京已然有段时日,虽然依旧不谙仕途潜规,却有汤阁老时时在身边耳濡目染,也晓得了些帝王的制衡之术。
    今日能隐约猜到几分,皇太后看重汤伽儿,除却小丫头自己聪颖,那里头也有嘉奖汤阁老的意思。毕竟去年工部大放异彩,政绩前所未有的显要。
    她曾听汤阁老提及,单单去年的农田收成这一项,便比从前翻了足足一倍。如今国库充盈,圣上龙心大悦。

第六百三十四章 汤府

    日近正午,冬日煦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棱,浅浅移上汤伽儿璀璨的双眸,那般的墨画秋波、清美灵动。
    抚摸着皇太后赏赐的那几粒豆荚、金瓜,汤老夫人只觉得沉甸甸,她仔细将它们装进荷包内,再搁回到汤伽儿手上。
    老夫人慎重告诫小孙女道:“祖母虽不晓得宫里头究竟要如何行事,可是你如今常伴在二公主左右,更要处处小心。除夕夜里你随口便唤太子殿下的小名,若传到外头去,坏了的便是你自己的名声,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流言是把软刀子,汤老夫人深知其可杀人于无形,才要汤伽儿处处小心。
    微风簌簌吹过,投下些斑驳的阴影。不知何时,方才的灿灿暖阳被一片乌云掩过,有细如碎屑的雪花轻轻飘舞。汤伽儿心上便是一惊,羞愧地低下头去。
    宫中住了这段时日,她已然不是去岁随着祖母初入宫闱时那般的不谙世事。
    除夕的夜宴上,也说不明白是什么心思,她故意唤了句阿芃,存心要坐在自己一旁的母亲与嫡姐听听清楚。瞅见了母亲眼中强加掩饰的波涛汹涌,还有嫡姐狠狠揉在手心里的帕子,汤伽儿有片刻的快意,随之而来是更深的怅惘。
    岁月已然在母女之间划上深深的隔阂,纵然不会叫这两个有着深厚血缘关系的人同在屋檐下却形同陌路,却也只能各自相安,暂且走不到一处。
    汤伽儿了然地明白,无论自己有心亦或无意的报复,其实都没有多少意义。纵然岁月的转轮再回到从前,母女二人依然是一样的选择。
    沧州的年少岁月,是汤伽儿一生宝贵的财富。那些年赤脚走过的阡陌、淌过的小河,已然深深烙在了骨子里,才让她始终觉得,自己与这样的深宅大院格格不入。
    汤伽儿面上阴晴不定,汤老夫人慈爱地拉过她的手,拍拍她的脊背:“你祖父素日常说,家和万事兴。你是个通透孩子,便学学祖母这般心无城府,万事不争长道短。莫要去钻牛角尖,落了旁人闲话。”
    伴随着汤阁老圣宠优渥,汤家早晚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汤老夫人旁得不懂,却也知晓一定要给汤阁老一个宁静的后宅。
    汤伽儿默默咀嚼着祖母的话,面上虽未应允,却牢牢在心里盘旋了一回。想着还未去父母房中请安,便先向老夫人粲然一笑,露出两只甜甜的酒窝:“伽儿都懂,祖母无须担心。孙儿先去给父亲母亲拜年,晚些时过来陪着祖母用膳。”
    老夫人慈爱地拍拍孙女的小手,先将枕头底下单为她留着的荷包取了出来。
    汤伽儿是钗钏金命,一对小金裸子打成她的属相,两只憨态可掬的小金猪安静地躺在汤伽儿的手心,那样光彩夺目。
    祖母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对金猪裸子显然是托了旁人为自己打就。再想起祖母劝解自己的那些话,汤伽儿眼前一热,忍不住向只小金猪一般往祖母怀里拱了拱。
    “快去给你父亲、母亲拜年,祖母等你回来用膳。”汤老夫人含笑将汤伽儿往外一推,瞅着孙女的背影渐渐走远,露出些酸楚的笑容。
    隔代虽亲,却总比不得她的父母。若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添了她们父女、母女之间的隔阂,也并非老夫人所愿。
    老夫人下了决心,纵然自己受些委屈,也要促成这孩子与父母冰释前嫌。
    父母都在正院,汤伽儿素日少来,瞧着院中新换了一架五福捧寿的大玻璃插屏,还有那株亭亭入云的香樟树上悬挂的彩灯,到有几分客人的感觉。
    年少时不曾生活在父母身边,回京时又不受父母待见,她曾对父母有几分怨恨。尤其是瞧着母亲对祖母不咸不淡,她总觉得祖母可怜,极少开口与母亲说话。
    后来随着慕容蕙学功课,汤伽儿也晓得自己有些偏激。天下间无不是的父母,纵然千错万错,自己也该春风化雨,而不是雪上加霜。
    除夕夜宴上自己确实有些张狂,竟学会了拿慕容芃来做文章。汤伽儿自我解嘲地一笑,吩咐门口的丫头通报。
    里头得了信儿,早打起了帘子,汤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朱儿亲自出来相迎,将汤伽儿往里让。
    一股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隐约夹杂着姐妹们的欢笑,汤伽儿在插屏外头立住了脚,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带着些橙皮的焦香,还有松枝的清冽,与今日寿康宫内笼的银丝霜碳炉气息何其相似。今日寿康宫内子孙绕膝,祖母房中却冷冷清清,也不晓得老人家此刻是怎样的心境。
    汤老夫人打从被汤阁老一接回府中,便免了晚辈们的晨昏定省,府中的规矩却不曾改,早晚三刻,姐妹们一定聚在汤伽儿父母的正院,向汤夫人行礼问安。
    她绕过插屏,恭敬地垂着双眸,往父母面前一跪,清清浅浅地说道:“女儿刚送了祖母回房,特意来给父亲、母亲大人拜年。恭祝父亲、母亲大人年年如意、岁岁吉祥。”
    立起身来,几个平辈的姐妹笑脸相迎,各自说了几句吉祥话。汤伽儿也团团一福,算是大家彼此见了礼。
    少了从前的剑拔弩张,也不见得有几份姐妹和睦。听得父母赐坐,汤伽儿便端正地走了几步,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汤夫人瞅着女儿眉眼娴适恬淡,恭敬里带着疏离,心上隐隐一痛。早便懊悔女儿随着老夫人初来时,自己一味瞧不得她的土渣气,想要将她重新塑造成大家闺秀,那时行事的确有些偏激,以至女儿对自己相敬如冰。
    汤夫人咽下涌上心头的无声一叹,取出了早就备下的红封,笑吟吟递到汤伽儿手上,柔声说道:“这是父亲母亲的一点心意,给伽儿添岁。”
    汤伽儿从容接过,再向母亲道了万福,规规矩矩再次落坐,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说一言,与她在汤老夫人面前、亦或在慕容蕙面前活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第六百三十五章 偶遇

    昨夜汤大人与夫人何氏都未曾阖眼。汤伽儿那一句“阿芃”像一记重锤砸在汤夫人心上,震得她眼前金星乱冒。
    待天交子时,夫妻二人一同回到房中,何氏不及待便说与汤大人知晓。一方面是担心汤伽儿的清誉,一方面又惶恐皇恩的浩荡。
    寿康宫里格外疼爱汤伽儿,汤大人素有耳闻,他只做是皇太后的制衡之术,以此表明崇明帝对汤阁老的看重。
    莫非是帝后还有别样的心思,才特意选了自己的女儿入宫,做为慕容蕙的伴读?汤大人喜忧参半,一时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飘渺。
    只是清水里投入了石子,总有片片涟漪随风荡起。汤大人沉吟片刻,方对夫人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小心谨慎便是。母亲那里…她老人家虽免了大家的晨昏定省,你却不可以推诿。”
    伴随着汤阁老的政绩卓越,汤家子弟也会有更多的机会一展抱负。攘外必先安内,若有人拿妻子与母亲不睦来做文章,再被有心人参上一本,汤阁老便免不了家宅不宁的指责,难为底下人表率。
    何氏面上一红,呢诺道:“妾身不是有意怠慢,每次去母亲房中,她老人家瞧着浑身不自在,我也是坐立难安。寻不着话题开口,两个人彼此难堪。”
    两个生活在不同环境下的两个人,彼此间多年不见,素日的疏远便被深深放大。偏这两个人都不善于沟通,即使心无恶意,瞧着却是冰冷如霜。
    何氏轻轻咬了咬下唇,将心一横说道:“不过是为着府中的几亩菜园惹得母亲不快,妾身再不提这事,打从明日起,领着她们小姐妹去向母亲问安。”
    夫妻二人意见一致,原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都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各自想要退后一步,换得府中的康宁。
    今日何氏今日再瞧女儿,虽然面容清浅,却少了许多往日的桀骜之气,许是因为红衣的映衬,连眉眼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那一袭茜素红的窄袖小袄极其合身,配着玉簪白的挑线长裙,鬓上压一枝海棠花的玉簪,耳垂上缀着两粒水滴状的碧玺。着装即简单大方,也不失满身明艳的气息,越发令何氏心生怜惜。
    何氏含笑问道:“你祖母…她老人家这趟入宫可还习惯?你们是在寿康宫遇到的么?”
    颇有些无话找话的意味,汤伽儿亦是微笑地接口:“正是,太子与萱亲王陪着陛下与皇后娘娘接见群臣,两位公主与禧英郡主她们都在寿康宫里玩耍,本是赐了午宴,太后娘娘体谅祖母年纪大了,便要我陪着她老人家先回来。”
    瞧着母亲实在无话,汤伽儿的嫡姐倩儿轻咳一声,端着明媚的笑脸问道:“伽儿这趟回来,总要过了上元佳节才会入宫吧?咱们姐妹聚少离多,正该趁着大年节下好生乐一乐,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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