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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九重薇-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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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兰馨屈膝应诺,请云夫人留步,筷与众人一同登上马车。
    告辞出云府时,云持依旧立在垂花门前深情相送,众人行出老远,从掀起的后窗帘望出去,还能瞧见垂花墙畔,那衣袂飘飞的纤弱身影。
    回到璨薇宫,慕容薇心间也有小小的失落。前世远嫁的悲怆依然是心间梗着的刺,她至今都记得父皇与母后牵挂与不舍的目光。
    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到最后终不过是父母要瞧着子女的背影渐行渐远,而做子女的,明知道关山迢迢,也唯有将亲情深埋在心底,世事总是难以两全。
    前世里不晓得有没有云持这个人,更不晓得她嫁往何方。如今虽然事事蹊跷,慕容薇却又无从分辨。
    黄昏时分,天又开始飘雪。众人在城门口分手,因是雪路难行,罗蒹葭去阮夫人那里买了几样点心,回到罗氏药铺,天已然交了二更。
    想是清早扫出的小径如今又被白雪覆盖,罗氏药铺前头一片洁白,唯有几道车辙辗过的痕迹,清浅而又模糊。
    从挑起的车帘望出去,药铺门口留的几盏灯火温馨,杏黄色的幡旗在雪中摇曳,上头罗氏药铺四个字清晰可辨,似是专等着自己这个晚归的人,罗蒹葭瞧着便是一阵暖意。
    对于自己今后要走的路,罗蒹葭凡里已然大致有了方向。待忙过这一阵,她需要好生思忖,还要求得兄长的同意。
    当初千里寻亲,罗讷言岁月蹉跎,以至于耽搁了自己娶妻生子。如今在京城落了根,罗讷言依旧要传宗接代,支撑起罗家的门楣。
    屈指算来,能与兄长两个人唇齿相依的日子大概会越来越少,罗蒹葭也倍加珍惜留在罗底药铺的日子。
    车子停在门口,罗蒹葭踩着脚踏下来,方才发觉到了这个时辰,药铺门口居然还停了辆陌生的黑漆平顶马车,想来方才的浅浅的车辙便是这辆马车辗出,还未来得及被白雪覆盖。
    瞧着有女眷下车,那黑漆平顶马车上赶车的马夫极守规矩。他低垂着双目,只管眼观鼻,鼻观口,并不打量晚归的罗蒹葭一眼。
    罗蒹葭裹紧了披风入内,挑起那半截的蓝布印花帘子,正逢着兄长披着件黑毛大氅急急忙忙从里头出来,后头还跟着个药童背着药箱,两人都是步履匆匆。
    瞧这个样子,想是要星夜出诊,罗蒹葭忙上前问道:“兄长要去哪里?”
    罗讷言匆忙答道:“新任的户部侍郎吴大人突发绞肠痧,情形十分凶险。因宫门落了匙,无法请动太医,特意要我去看看。你早点安歇,不必替我留门。”
    这大约是要守一夜,直待吴侍郎脱险的意思。罗蒹葭晓得兄长医者仁心,并不劝阻,只殷勤说道:“兄长放心去,家里有我。”
    罗蒹葭抖落披在肩上的雪花,重新折向外头,瞧着兄长与小童匆匆登上那辆马车,这才吩咐伙计将门窗关紧,回到自己房里更衣。
    云持昨日曾说,能嫁得心仪之人,也不枉一生虚掷。这句话深深说在罗蒹葭心坎上,愈是无法得到的东西,便愈加弥足珍贵。
    那几个金尊玉贵的女孩子都有这样的福气,只可惜对罗蒹葭来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期许便成了镜花水月。
    能分享她们的幸福,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罗蒹葭暗自深伤了片刻,才静下心来琢磨想要送给云持的礼物。
    罗氏药铺是由兄妹二人白手起家,自然底子薄弱。若论金银珠宝,罗蒹葭更比不得她们几个,手上的确没有像样的东西添妆。只是,瞧着昨日云持留下每人一幅自画像,罗蒹葭便有了绝好的主意。
    不顾更深露重,罗蒹葭披衣坐起,命小丫头点起蜡烛。
    灯火下,罗蒹葭拿银剪剔亮了烛花,叫小丫头支起绣棚,自己再捧出自己的针线簸箩,就坐在榻上细细分着丝线,将需要采买的东西列个清单,要替云持细心绣一幅桌屏。

第六百零二章 布局

    腊月将近,天一直阴冷,间或飘落几片雪花,如簌簌的梅蕊。
    罗蒹葭日夜不停赶工,终于在腊月初三那日完成。她揉揉连日拈针有些肿涨的右手,换了身淡金色的衣衫,亲自将贺仪送到了夏兰馨府上。
    夏兰馨打开看时,罗蒹葭送的是一幅双面绣的四扇桌屏。紫檀木的底座玲珑剔透,上头四幅烟波画卷的屏风,绣的不是风景山水或者花卉吉纹,而是各依春夏秋冬四时之境,绘着四位女子闲云溪月的芳姿。
    春日迟迟、碧荷映日、轻罗流萤、踏雪寻梅,正是慕容薇、温婉、夏兰馨与陈芝华四美联袂,或立或坐的风姿倩影。
    当日的画像全是正面,罗蒹葭如今巧夺天工,只选了四人的背影,一针一线精心刺绣,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随同屏风一同送去的,还有罗蒹葭绣好的一幅白绫团纱扇面,扇子中的她亦是一抹淡淡的背影,却不是素日的长裙短襦装束,而是着了件窄袖对襟长衫,发髻高高挽起,立在罗氏药铺整整齐齐的药柜前面。
    罗蒹葭了然地明白,自己那一段不堪的过往,早已将一生伤尽。虽被慕容薇等人联手瞒下,依然是梗在自己心间无法拔除的刺。
    她出身贫贱,又遭逢大难,与那几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愁为何物的姑娘从本质上就不一样。无论如何努力,她也走不回当年父母还健在时,罗氏药铺里那个年少无知、无忧无虑的罗蒹葭。
    她们一个一个佳期将至,对于自己的今后,罗蒹葭亦有新的打算。
    从夏府里告辞出来,罗蒹葭深吸一口气,想起来前些时候北大桥下客栈里于婆婆身体欠佳,便吩咐丫头买些点心果品,叫车夫往北大桥驶去。
    屈指算来,安国夫人离京将近一月。晓得雪路难行,温婉日夜牵挂,每日早晚在小佛堂上香,也将周夫人预备和离的事情渐渐提上议事日程。
    温婉与辛太妃两人撑起安国王府的门楣,每日只是深居简出,其间下帖子请夏兰馨与罗蒹葭来了两回,其余时候便是安心绣着自己的嫁衣。
    江阴巨变,苏氏老宅被焚,族人们避居山腹之内。一道一道消息传来,每一道都令栖身安国王府的红芙与扶桑两个尤如五雷轰顶,一时心神忐忑。
    外头的花红柳绿虽好,家中却有寡母挂怀。两人离家时,再想不到苏家竟有这般沧海桑田的巨变。扶桑泪水涟涟,央温婉代为打探自己寡母的下落。
    夏钰之腿脚不便,温婉便寻了肖洛辰打探消息。闻得苏氏族长与一众族中老人守着山腹中的祖宗牌位,存了不再下山、要与列祖列宗共存亡之意,也是一阵唏嘘,扶桑更是寝食难安。
    再过些时日,听得崇明帝一道恩旨,并不追究其余苏氏族人的罪名,还令地方官好生安置,温婉将消息转告诉扶桑,两个姑娘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自此安心随着辛太妃,帮温婉准备待嫁的行装。
    前些时周夫人被老伯夫人打伤,温婉辗转接到娘亲递出的消息,又听得周夫人的断腕之举,直痛得肝肠寸断,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慕容薇出宫不便,她只能约了夏兰馨与罗蒹葭两个细细商议对策。
    周夫人前些时所受的磋磨,温婉曾与慕容薇几个略略提及,并未详细述说。今日既是商讨对策,温婉自然和盘托出。
    待听到周夫人被人暗下阴损之物伤及根本时,夏兰馨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立时便替周夫人讨回公道。闻得周夫人有意和离,两个姑娘拍案叫绝。
    罗蒹葭细细思忖道:“药行有药行的规矩,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轻易不出手,若有买家执意需要,必定会询问他们做什么使。再谨慎些的,还会悄悄留下购买人的信息。你们暂且稍安勿躁,我命药铺的管家在京城里找一找,究竟是哪家药铺流出了这样的东西。”
    几经辗转,罗氏药铺的管家果真寻得那家不起眼的小药铺。
    几句言语威吓,那药铺掌柜深恨自己当日贪图蝇头小利而不小心卷入大家族的纠纷。他自知理亏,两边都不敢得罪,再加上药铺本就周全不灵,便起了卷铺盖走人的心思。
    他收了罗氏药铺的银子,将当日襄远伯府带来的抓药方子、并来私下采买药的那名婆子的样貌,还有她收取药物的凭证都一一交给罗氏药铺,次日晚间便将药铺一关,星夜启程赶回原籍。
    择得良辰,夏兰馨约了罗蒹葭两个一同出面,借着向周夫人讨教养植兰草的法子,给襄远伯府提前递了帖子。
    周若素自打那一日受辱,一直称病不起,如今头上的伤疤还没有好尽,依旧糊着漆黑的药膏,显得十分憔悴,老伯夫人如何敢让她这个样子去见外人。
    近日,也偶有公候之家的贵妇下帖子饮酒赏梅,周若素那一份都被老伯夫人留中,何曾敢再徒增襄远伯府的是非。
    望着阁老府递上来的帖子,老夫人有心依旧不应,上头的罗列的两个人名,她却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更不敢将帖子驳回。
    少不得重重叹口气,拉下一张老脸,老伯夫人由身边的婆子搀扶,亲自到周若素房里探望。言谈间再三暗未,请她届时在两位贵客面前噤言,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嗑到了头上。
    周若素言词浅浅,向老伯夫人柔顺地笑道:“如此不堪的事情,若郡主与县主不提起,妾身又有什么颜面挂在口边,您老人家多虑了。”
    得了周若素允诺,老伯夫人依旧不放心,待到夏兰馨与罗蒹葭上门,特意命伯夫人还有温婳一起,陪着自己殷勤待客,半是监视、半是阻止周若素吐露真相。
    夏兰馨与罗蒹葭两人都是谦和有礼,见了周夫人十分亲近,还行了晚辈礼。
    便是对着老伯夫人她们三位,夏兰馨也是圆转自如的性子,还向温婳点头示意,与她闲话了两句,给足了襄远伯府的面子。

第六百零三章 切脉

    随同夏兰馨来襄远伯府的是纤尘与紫陌两个。
    郡主身边的丫头也是伯府的上宾,早被伯夫人手底下的婆子领到茶房休息,还特意端上了几碟子府里的精细点心,泡了一壶上好的红茶。
    纤尘就着点心饮了两杯茶,推说要起身小解,塞了个荷包给一旁候夫人的心腹赵婆子,笑道:“妈妈瞧着面善,便请您陪我跑一趟。”
    便是没有这枚荷包,赵婆子也不敢怠慢府中贵客。何况那荷包拿在手里一掂,沉甸甸地足有一两重,抵得过她半月的工钱。
    赵婆子当下眉开眼笑立起身来,向纤尘弯了弯腰:“姑娘客气了,此是老奴份内的事,哪里敢收姑娘赏赐。”
    “无功不受禄,妈妈收着吧”,纤尘似笑非笑,随着赵婆子往院子外头假山石后面的小径上走去。
    簌簌的寒风一起,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径上再无旁人。赵婆子殷勤回身招呼纤尘时,却瞧见她眼中似银似水的冷洌。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知何时握在纤尘手中,她一步一步往赵婆子面前逼去,与方才茶房里的言笑晏晏判若两人。
    眼瞅着匕首就要落在自己胸膛上,赵婆子吓得忘了呼喊。她脚间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路旁废弃的花坛间,身上沾满了泥水。
    两人这一来一回,耽搁了约摸有一柱香的功夫。
    再回到茶房,纤尘笑意盈然,赵婆子却换了身衣裳。眼瞅着众人探寻的目光,赵婆子尴尬笑道:“山子石上路滑,跌了一跤,好巧不巧便扑在了那口废弃的花坛里。方才候着纤尘姑娘的时候,找小丫头去替我寻了件衣裳。”
    纤尘穿着雪白的杭绸小袄,水绿色的裙子,外头罩着件银红色的焦布比甲,两只双丫髻上簪着一对珍珠发箍,一开口便是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恬柔。
    她向赵婆子说道:“方才对不住,累得妈妈跌了一跤,可有伤到哪里?”
    赵婆子慌忙摆手,脸上一丝惧意一闪而逝,忙乱答道:“没有没有,多谢姑娘关心,并不曾受伤。”
    紫陌与纤尘同样装扮,只不过那焦布比甲的颜色换做浅紫,她盈盈笑道:“话虽如此,妈妈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回去歇歇的好。”
    赵婆子又忙起身道谢,衣袖却不小心抚过案上的杯盏。待她扶起杯盏,身子却又撞上一旁纱制的隔断,摇晃着打了个趔趄。
    到似是混不守舍,一方的郑妈妈瞧得不像,生怕被人看轻了伯府,到忙着命小丫头将赵婆子送回去歇息。
    紫陌与纤尘也不瞧她,施施然立起身来,向诸位仆妇告辞,寻了个小丫头带路,自向周若素院里去寻夏兰馨。
    夏兰馨与罗蒹葭果真向周若素细细讨教了些种植兰草的法子,三人相谈甚欢,温婳几次抢着插嘴,却无人接她的话茬,脸上十分挂不住。
    老伯夫人有心殷勤留客,瞅着众人喝茶的间隙,向夏兰馨道:“郡主与县主两位贵步踏贱地,寒舍蓬荜生辉。今日便请赏光,留在府里吃顿便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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