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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九重薇-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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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正式开始。
    侧殿里奏起吉祥的乐曲,一队红衣素裙的伶人飘然起舞,各人手里擎着一只小巧的竹篮,里头装着点了红印的寿桃,载歌载舞,送到每一位宾客的面前。
    一席宴会宾主尽兴,也算君臣同欢。有楚皇后游刃有余,更有各位诰命夫人曲意逢迎,一时觥筹交错,祝颂皇太后富寿安康的话语此起彼伏。
    面上的浮华难掩背后的真意。打从昨日起,在有心人的散布下,皇太后再次抱恙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多数人今日是报着观望的态度入宫,却又意料之中未瞧见皇太后出席,心上总有些凄惶,生怕风烟再起。
    席上的楚皇后虽然如同往常一样,即凤仪高华又平易近人,偶尔几句妙语如珠点缀着宴会的气氛,却总让人觉得虎头蛇尾。
    早就听说,为着今日的盛宴,楚皇后特意带了慕容薇姐妹去皇家寺院上香,祈愿老人家长命百岁,还搭建了小戏台,准备了麻姑献寿和天女散花等吉祥戏文。
    如今,不独皇太后不出席,连戏班子也销声匿迹,只有乐坊里的伶人远远奏着吉祥曲文。酒宴方吃了一半,老太君就搁了筷子,向皇后娘娘告罪,由夏兰馨陪着直接去了寿康宫。
    楚皇后依旧与君妃娘娘谈笑风生,不时冲着台下的命妇们举杯,瞧着端仪自然,下头却早有人暗自腹诽。
    瞧这阵势,只怕方才楚皇后与白嬷嬷本就是合演的一出戏,今日皇太后病势沉沉,这宴会只怕是安定人心。
    心间猜测再多,也没有一个人敢悄悄议论几句,偶有相熟的人目光一对,彼此都从眼中读出几分深意。
    慈安宫的宴席草草结束,酒宴一罢,楚皇后并未留诸位夫人喝茶,而是直接命宫人送客,自己也起驾去了寿康宫。
    崇明帝在福正殿宴客,到没有慈安宫这边一波三折。宾主尽欢之后,崇明帝吩咐玄霜送客,自己邀了夏阁老、陈如峻还有秦恒与顾晨箫,一起去御书房旁边的小花厅落坐。
    君无戏言,既然已经答应秦恒,太后寿辰之后给他答复,崇明帝今日便守着两位阁老,与这二位一同谈三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的大事。
    事已至此,郭尚宫苦苦要流苏打深的消息,不过是早了一日送出,这份情报来得根本没有意义。更何况苏暮寒与苏光复都在千里之外,那右使得了信息,也是无可奈何。
    宫里头瞒不住消息,何况金口玉言,已然是板上钉钉的大事。
    消息传到含章宫,温婉正专心为周若素绣着一幅枕席。
    同款的床幔已然绣好,浅杏色的床幔上是大朵姹紫嫣红的牡丹,金银双线挑了花芯,富丽而又别致。那花朵朵大如银盘,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满室飘香。
    心腹的丫头沉香匆匆跑了进来,带动衣袂飘香,又惊起花圃里几只散步的鸟雀,她偏是顾不得,只管一步紧似一步。
    人还未至,沉香清脆的声音便先隔着帘子传进来:“郡主,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温婉手下针线未停,依旧专注地放在最后一朵色彩斑斓的牡丹上头。
    周若素皇室出身,却一生坎坷。在温婉心底,唯有牡丹真国色,方能配得上生母那份亦柔亦刚、不随落叶舞动秋风的高绝与矜贵。
    眼看生母自由在即,她做女儿的也唯有如此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郡主”,沉香轻轻扯她的衣袖,急得脸色绯红:“您先停了针,是您一辈子的大事。”
    “可是陛下有意将我赐婚给建安太子秦恒?”温婉笑容嫣然,轻轻拂开沉香的手,耐心绣着最后一个花瓣。
    算算时日,宫里也该有动静才对。能叫沉香这般急三火四,大约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郡主一早便晓得,怎么还如此沉得住气。如今圣旨还未下发,郡主赶紧去求安国夫人,兴许还来得及”,沉香满面焦虑,一幅为自家主子发愁的模样,又不敢轻易去夺温婉手中的针,只急得原地打转。
    温婉终于停了针,偏着头仔细端详,再拿银剪将线头剪断。瞧着床幔与枕席上牡丹花一般雍容的天姿国色,露出满意的微笑:“母亲早就知道,你慌张什么。”
    不独是楚朝晖,那一日在外祖家里,温婉向周若素敞开心扉,痛快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周若素果然是至柔至刚之人,片刻的不舍之后,便把离情抛开,真切地与温婉说道:“阿婉,娘亲最对不起你的地方,便是给了你那么不堪的童年。如今你已然羽翼丰满,自然该飞去你想去的地方。”

第五百六十八章 圣旨

    周若素与温婉这对母女平日不常见面,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愈加弥坚。
    打从温婉入了宫,两人一直聚少离多,彼此只能远远守望,更选择了以这样淡漠的方式来捍卫亲情。其间默契,外人难以知晓。
    童年的苦难里头,周夫人与她打理的花花草草是温婉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也是因此,在那个飞雪簌簌的寒冬,即将痛失娘亲的恐惧那样锥心刺骨,才刚刚五岁的温婉大着胆子溜进襄远伯府的花厅,直接跪在了楚朝晖面前。
    温婉将头倚在周夫人怀中,轻轻揽住娘亲瘦弱纤细的腰身,汲取着娘亲身上带有淡淡花香气息的温暖:“娘亲对阿婉的好,阿婉一直记在心里。小时候被伯爷与伯夫人责罚,都是您替阿婉挡在前头。”
    该当唤一声父亲的人,十几年间带给这对母女的只有诉不尽的屈辱与磨难,从未给过温婉一丝一毫的呵护。
    小时候,伯夫人嫌她是丫头生的孽种,不许她唤伯爷做父亲。如今大了,她却再唤不出那两个字,偶尔与周夫人提及,只以一句伯爷带过。
    周若素睫毛上挂着晶莹珠泪滴,如蝴蝶的羽翼轻轻闪动:“护犊之情,人皆有之,娘亲但凡有一口气在,又怎能任由你受她欺凌。奈何人微言轻,让婉婉受了那么多苦。”
    回想往事,母女二人不胜唏嘘,周老夫人也陪着落泪。
    还是温婉拿手帕替周若素拭净睫毛上的泪珠,又忙着抚慰外祖母,暖暖笑道:“与娘亲好不容易见面,何苦提从前的伤心事,还须好生打算以后才是。”
    朱雀大街的地契,连同温婉积攒的一些银钱,如今都交由外祖母周老夫人保管。温婉的意思,既然与苏氏族人恩断意绝,更不必东躲西藏的生活。
    将朱雀大街的宅子略加修缮,赶在春节前入住,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个团圆年。
    老夫人打开温婉呈上的锦盒,瞧着里头满满当当的东西,眼圈蓦然一红。
    当年沦落到卖女求生,是这对老夫妻最大的错误。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周老爷子也怀了一颗平常心,安顺守礼地做着西霞的子民。
    儿子周庭在贡院读书,凭着他的满腹锦绣,自然会有崭新的道路可走。
    周老夫人听着女儿与外孙女商议着周若素的和离,眸中全是坚定之色,毅然决然站在了女儿这边。她沉声说道:“母亲不管什么《女德》、《女戒》,更不畏什么世俗的眼光,当年既是误入虎狼窝,就该及早退步抽身。”
    漫说如今有温婉所赠的财物傍身,便是没有这些东西,周老夫人听听这些年女儿所受的苦难,又如何忍心叫周若素久居淤泥之地。
    周老爷子在一旁默默听着,怅然没有出声。若放在从前,他早出声反驳,训诫女儿要晓得三从四德,如今却是挺了挺腰板,无言支持着女儿的决定。
    周若素握着温婉的手,神情坚定而又果敢:“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你熟读《战国策》,当该记得那篇《触龙说赵太后》。娘亲不才,愿效法赵太后教女,我的婉婉也不逊于她的燕后。”
    娘亲外柔内刚的性子,在这一刻表露无疑。温婉再恬淡柔婉的一个人,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冲娘亲深深一拜,感谢她的成全。
    周若素笑容轻盈,如一弯新月浅浅的弧度,她轻轻抚上温婉的脸颊,柔声说道:“此一去山高水长,咱们各自相安,横竖可以再见。娘亲从今往后每逢佳节祝颂,也定当求祖宗保佑,祝我的婉婉‘必勿使返。’”
    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从外头传来,原来是温婉的舅舅周庭刚从贡院回来,晓得周若素与温婉在此,特意赶来相见。
    听见周若素一番铿锵之言,周庭不由得击节赞叹。
    那一日外祖家中,亲人们间彼此达共识,都对温婉赠予深深的祝福,让她的心间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向往。
    有着两位母亲的首肯,尤其是周若素坚若匪石的支持,温婉何惧之有?
    她瞧着沉香惶急的模样,纤细的指甲轻轻点上沉香额间,认真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等这道旨意已然等了许久。”
    不顾沉香目瞪口呆的表情,温婉吩咐她将方才绣好的床幔与枕席好生叠起,准备再绣好两只枕套,过些日子一并送给周若素。
    为着显得两人寡淡,免得碍了那不晓事的伯夫人的眼,温婉平日连块帕子也不替周若素绣。如今自己好事将近,她打算替娘亲绣整套的床幔与被褥,送去朱雀大街购置的宅子那边。
    女儿帖心,当如娘亲身上一件御寒的小袄,奈何山高水长,日后相见不易。温婉便想将自己的缕缕真心化做针脚,一针一线都缝进对娘亲的牵挂里。
    第二日一大早,两道赐婚的圣旨同时从御书房捧出,西霞即允诺了秦恒的求娶,也答应了康南的国书。
    端仪郡主温婉即将嫁入建安,入主太子东宫;大公主慕容薇则与康南联姻,下嫁顾晨箫为宁王正妃。
    秦恒心愿达成,一向自持有度的他也禁不住喜不自胜。当场便向崇明帝表态回去请期,立即预备仪程,赶在年前将温婉的聘礼送到。
    崇明帝的圣旨和楚皇后的懿旨同时传到含章宫,两道旨意经由玄霜和肖得海这两位炙手可热的大总管之手,再慎重递到温婉手上,足见帝后对她的重视。
    两世的夙愿得以实现,建安太子东宫内那穹庐高高的殿宇数次相会于梦中,如今终于可以重见,温婉激动得热泪雨下,簌簌打湿了衣衫。
    楚皇后旧事重提,允诺温婉嫁时许以公主之礼,给了温婉极大的体面。
    秦恒回国前夕,两人再次私下见面,秦恒更是深情款款,与温婉执手相约,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亲自前来迎娶佳人回国。
    前后不过四五个月的功夫,晓得嫁期临近,温婉终于决定离开居住了十年之久的宫廷,随楚朝晖回安国王府住段日子,更好生谋划周若素的和离。

第五百六十九章 逼迫

    襄远伯府中得了温婉即将远嫁为太子妃的消息,又听说楚皇后还许以公主之礼,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艳羡与嫉妒兼而有之。
    温婳自然是疯狂的嫉妒里头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快意,还特意跑到周若素面前叫嚣。周若素懒得与她理论,她却将周若素花案上摆的两盆兰草摔了个粉碎。
    老伯夫人适时出面,不仅狠狠训诫了温婳,还罚她跪进祠堂里抄写《女戒》。
    这种欲盖弥彰的表面文章,周若素早就不放在心上。
    昔年自己与温婉被伯夫人欺凌到只余半口气,也不见老伯夫人替自己出头。今日这一番苦肉计,不过又是想着从温婉身上算计最大的利益。
    果不其然,周若素与温婉即将骨肉分离,老伯夫人没有一丝怜悯,心里想得全是借此求个什么恩典,也算府里没有白养温婉一回。
    晓得如今温婉极得圣心,老伯夫人不敢公然为难这对母女。
    她传了襄远伯到自己房中,晓谕他说道:“郡主乃是远嫁,圣上必会体恤。你好生哄哄周氏,叫她在郡主面前美言几句,求得圣上恩典。若能允咱们府上再多袭一世,哥儿便总算有了出路。”
    襄远伯愣愣怔怔听着,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他昨日宿醉未醒,多年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两只眼睛肿得灯笼一般。
    除了拿着祖宗余荫留下的银子宿花眠柳,这本是个没有主意、烂泥扶不上墙头的人,整日叫母亲牵着鼻子走。
    瞧着儿子一脸懵懂的神情,老伯夫人恨铁不成钢。只气得拿拐棍咚咚敲着地面,却舍不得招呼到自己儿子身上,只催促道:“速去,速去。”
    襄远伯依言出来,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想想母亲的嘱托确有几分道理,便舔着脸便往周若素院里去。
    周若素正在摆弄架上的山茶花,拿银剪修着杂生的旺条。
    几株洁白的山茶芬芳荼蘼,雪夜琼华一般,层层神采叠锦。
    见襄远伯来到,她搁了手中银剪,浅浅行了一礼,命小丫头斟茶。
    襄远伯先赞了几句茶花开得好看,才遮遮掩掩将来意说了一便,说到底还是想为那个不成气的长孙早早捐下功名。
    一身酒气杂着不知从哪里带来的胭脂香,熏得周若素紧紧笼着双眉。她借着添茶,起身往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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