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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九重薇-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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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送二百万纹银到汇通钱庄,暂时解了甄夫人燃眉之急。
    阿诚俯首领命,无声地点着数,默默盘算着如何雇佣最少的马车,毫不显山露水的将银子运走。
    钱唯真扶着墙壁,就着烛台微弱的火光,随手拿起自己脚下一只鎏金箱子里一串鸡蛋大的羊脂玉珠链,在指尖摩挲着,深情地凝望着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颇有不舍之感。
    预感如此强烈,这民宅秘室早晚也要浮出水面,东西放在这里已然不太安全。他蹙着眉毛仔细盘算,依旧徘徊到四更天时,方重新回去尚书府上。
    却说当日刘本一回到府里,便去正院寻大粘氏,要她火速给粘亦纤修书,密切监视陈欣华的一举一动。
    粘亦纤接了姑姑的秘信,一时想不出登门的理由,便命丫鬟蒸了些藕粉桂花糕做幌子,端去陈欣华的正院,美其名曰给端哥儿尝鲜。
    八月的藕粉糕软糥甜香,那一层糖渍桂花又金黄娇艳。
    陈欣华刚刚打发了外厨房的管事婆子安排了公公今日晚间的宴饮,正有片刻闲暇。瞅着粘亦纤端了藕粉糕进门,嗅着那诱人的香气露出陶醉的笑容。

第四百三十一章 捉肘

    崔氏长房这一对妯娌时常同进同出,在婆母与老夫人面前尽孝,关系好到蜜里调油。看在崔家阖府眼中,到不似兄嫂与弟媳,分明是一对异姓姐妹,处处透着亲近。
    陈欣华命人接了粘亦纤手里的蒸糕,再吩咐人沏一壶兑了牛乳的花果茶来,妯娌两人携了手便往炕上坐去。
    清秋渐凉,陈欣华的正房里早撤下夏季玉簟丝的枕席,换了墨绿织锦绣金菊的团花座褥。秋香色的纱幔以墨绿的丝带松松挽系,与同色的承尘相得益彰。
    窗边一架黄杨木曲腿嵌银花架上错落有致地摆了几盆菊花,金黄、雪白、淡紫与碧绿的花朵大如圆盘,正是争奇斗妍的时候。
    虽然处处透着典雅与大方的气息,粘亦纤瞧惯了自己房里的富丽堂皇,再瞅那菊花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越发觉得堂堂阁老府的姑娘,正房里未免显得简薄。
    心间一直瞧不起陈欣华的简朴与低调,粘亦纤只碍着两位姑姑千叮咛万嘱托,陈如峻在朝中风头正盛,要她不能与陈欣华为敌,粘亦纤才不得不放下身段。
    慕容薇时常有信从扬州郡守府转到陈欣华手上,摆明了要替表姐撑腰。瞧着昔日趾高气昂的郡守夫人在陈欣华面前还要低声下气赔着小心,粘亦纤心上也唯有一个忍字当头。
    当下粘亦纤亲亲热热挽了陈欣华的手,与她笑道:“姑母那里送来新鲜的藕粉,想着端哥儿爱吃这一口,特意做了些送来,还是热乎的。”
    那藕粉糕做得漂亮又精致,很合儿子的口味,陈欣华也不与粘亦纤客气,道了谢便命丫鬟给端哥儿送去一盘子解馋。
    这才将刚泡出颜色的花果茶替粘亦纤斟了一杯,陈欣华掩唇笑道:“正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弟妹若是不来,我正想着午后瞅个时间去你那里坐坐。”
    粘亦纤受姑母之命与陈欣华交好,纵然是虚情假意,也要装出十成亲热的模样,拈了块藕粉糕问道:“嫂嫂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成。”
    花果茶袅袅的热气氤氲上陈欣华丰润的脸颊,她眼里升腾起真切的期待,端正了身子说道:“过两日是历山书院里柳先生的花甲之喜,门下的弟子们都要回去贺寿。我久不见二哥二嫂,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回去走走。”
    粘亦纤听得历山书院几字,眼前频频闪过姑母的嘱托,耳朵更竖起了几分,不肯漏掉一个字眼。她眼神隐晦不明,却又故做不解地问道:“嫂嫂若是想要淮州省亲,禀明了婆母大人便是,何须替位老夫子做寿?”
    历山出院如今也是风头正劲,新近提起的地方官员十成里到有五成有过历山书院的资历,一直是江阴帮们的心头大石,粘亦纤自然在意。
    深觉陈欣华这理由牵强,粘亦纤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越发要刨根究底,两位舅舅面前也好邀功。
    陈欣华拿银制镂空的小勺挖了一块软糯的藕粉糕放进口中,再拿帕子拭拭嘴角,这才不慌不忙拿食指在粘亦纤额上点了一点:“旁人说话,你惯不留心,难道不晓得我方才说的那位柳先生?”
    粘亦纤饮着花果茶,咕嘟着嘴做了个顽皮的微笑:“什么杨先生柳先生,就是个教书的老夫子,如何能劳动阁老千金的大驾?嫂嫂快说实话,莫不是淮州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小妮子书上戏文读多了,无事也要生非。”粘亦纤掩示得再好也盖不过眼中闪烁的神情,陈欣华哪里不晓得她的意思。
    她半真半假,瞥了一眼粘亦纤,拿帕子轻轻抚在她的臂上:“柳先生是我娘家大嫂的亲伯父,先帝三年的状元郎。致仕以后闭门不出,昔年父亲好歹才将人留在历山书院。如今他的整寿,我做晚辈的岂有不到之理?”
    粘家千好万好,就是没出几个读书之人,粘亦纤也没有两个姑姑那般的聪慧,能将历代朝臣与名家大儒都记在心间,哪里晓得那四大耕读世家的典故。
    先帝三年科举重开,第一届科举的状元郎身份自然非同小可,又有着姻亲的情谊,难怪陈欣华以堂堂阁老府长女的身份,甘愿执晚辈礼亲去祝寿。
    粘亦纤面上一红,强自掩饰道:“叫嫂嫂见笑了,一时忘了陈少夫人的姓氏。”
    陈欣华到不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只是面上添了些红霞,语气也变得扭捏:“所以说,有件事想请弟妹帮忙,却请弟妹在府里代为遮掩,只有我们两个知情。”
    粘亦纤的心智与样貌不成比例,空有着沉鱼落雁的倾世之姿,却是一幅绣花枕头的草包心肠。她黑漆漆的眼珠转来转去,偏是将陈欣华的帮忙与柳先生的整寿无论如何联系不起来。
    生怕再闹笑话,粘亦纤也不再问,只装做吃茶,焦急地等着陈欣华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却见陈欣华有些无可奈何地一笑,捧过一只锦匣,吧嗒一声开了锁,从里头取出一纸文书,递到粘亦纤面前。
    陈欣华幽幽一叹,将文书往前推了推:“若不是时机赶得不巧,我也不用厚着一张脸皮向弟妹开口。”
    就着陈欣华递过来的文书,粘亦纤识得那是一纸汇通钱庄的收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白银三百六十两,每年二分的利息,一年四时兑付。
    越发觉得脑子不够用,粘亦纤嗔道:“嫂嫂有话直说,又是生辰又是文书,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到绕得我头疼。”
    陈欣华将文书依旧小心锁好,这才正色道:“不瞒妹妹,柳先生这样的大儒当世难求,连我父亲都听过他的教诲。如今老人家花甲之寿,我是一定要送份厚礼。也怪我不该贪那汇通钱庄的几许利钱,弄得如今越发捉肘见底。”
    说到这里,陈欣华又是面上一红,与往日的举止从容大相径庭,话也说得含含糊糊。
    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这个粘亦纤到听得清楚,顺着陈欣华的话,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大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四百三十二章 讥讽

    原来,昨日陈欣华命人去汇通钱庄兑银子,想要替柳先生置办生辰礼物,却听说汇通钱庄如今正闹挤提。
    她想着已从甄夫人手中取过两次利钱,而且随着郡守夫人出入达官贵人府中,也与甄夫人有过几面之缘,相交也算投契,断然不愿做落井下石之事,又将文书拿了回来。
    三百余两体己银子,是陈欣华全部的积蓄。
    陈如峻昔年为官清廉,给女儿的妆奁并不丰厚。这笔银子是陈欣华攒了几年,外加慕容薇来扬州时给她留下的二百两银票,一共凑了三百六十两的整数。
    晓得汇通钱庄利钱丰厚,她将私房钱全都存到了甄夫人那里。
    陈欣华有些无奈地望着粘亦纤道:“本想着花上二百两银子,替柳先生置一尊羊脂玉寿星贺寿,奈何手无余钱。这本是我娘家的事,又不好问婆婆开口,丢了我父亲的脸。只能求弟妹借笔银子使使,待甄夫人那里过了难关,我连本带利一同还上。”
    粘亦纤晓得陈欣华囊中羞涩,她虽然打理崔府中馈,却没有多少油水可沾,不过每月五两银子的分例。
    陈欣华从前又硬气,断然不肯拿娘家的接济,比不得粘亦纤手里握着几个陪嫁的铺子,每年钱生钱便翻出不少进帐。
    粘亦纤掩唇轻笑,又要显摆自己的阔气,当下说道:“我当什么事,不过二百两银子,便难倒了嫂嫂。什么还不还的,我送给嫂嫂便是。若说羊脂玉的寿星,我的陪嫁里倒有几尊,待晚间找出来,一并请嫂嫂过目。若是合了眼缘,一文钱的银子也不必花。”
    陈欣华眼间闪过欣喜,却是不肯白受,再三再四与粘亦纤推辞。
    两人推让了多时,粘亦纤赌气道:“便随嫂嫂,若是那汇通钱庄自此倒了,我便等着嫂嫂慢慢积攒月例银子还债。”
    陈欣华脸上挂着笃定的笑意,悄声说道:“实话告诉你,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如何敢把整个身家都放在汇通钱庄?甄夫人财大气粗,朝里有人。”
    说到此处,陈欣华似是查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面色有些紧张,赶紧往窗外一望,唯有柳枝扶疏,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欣华倒了一杯花果茶一口饮尽,似是平复自己冒失的心情,这才拿帕子往粘亦纤身上轻轻一抽:“都是你引出我这番话来。不与你多说,晚间去你那里取银票,顺便立张字据。”
    粘亦纤却是陡然听到紧要之处,心上突突乱跳,不管那字据不字据的问题,只缠着陈欣华问道:“不瞒嫂嫂,妹妹也有几两银子存在那里,如今却是忐忑得紧,生怕成了竹篮打水。都说汇通钱庄背后有靠山,嫂嫂莫非知道是谁不成?”
    头几日回娘家,粘亦纤听得祖母与几位伯父皱着眉头在议这件事,说是户部尚书钱大人想从自己家里调银子,偏偏那亲笔字据丢失,粘家到可搪塞几日。
    粘府不敢与钱唯真做对,又吃不准这汇通钱庄究竟有多少底气,不敢一味将宝压在汇通身上,只象征性地抽取了很少的银子江湖救急。
    粘老夫人神色郁郁地说道:“粘家最怕站错了队,若是钱大人大难不死,咱们府上今日的行径必然会被他重重记上一笔。若是倾囊相助,又怕几十年的经营都打了水漂。为今之计,还是一面拖延,一面去京里寻姑爷打探打探才好。”
    粘老夫人口中的姑爷便是都察院御史刘本,往日消息最是灵通,粘家从他那里得利不少。奈何如今刘本空有一双慧眼,瞧不准形势,迟迟给不了准话。
    粘家一筹莫展,粘亦纤听得陈欣华口中却有些意思,顾不上陈欣华的推诿,赶着一问再问。
    陈欣华被她缠的无法,才悄悄覆在她耳边说道:“西霞最大的财神爷是谁,难得你不晓得?非要叫我明说。老实告诉你,皇城里多少个达官贵人都在汇通有着股份,她便是想倒也由不得她。”
    要粘亦纤发誓绝不外传,陈欣华这才放下心来,向粘亦纤笑道:“明日我置办了寿礼,再向婆母与老夫人禀明,午后便启程。这一来二去怎么也要三五日的行程,府里的中馈便拜托弟妹多多照应。”
    简直是喜上加喜,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不说,听陈欣华话里话外,她竟有意放开府里的中馈。粘亦纤一张俏颜顿时笑成盛绽的花朵,深觉这二百两银子花得舒服。她心甘情愿地向陈欣华福了一福,这才匆匆告辞出来。
    赶在晚膳前,粘亦纤便遣心腹丫头回了一趟娘家,借着索要今秋新上的绯色月华锦制衣,将陈欣华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粘家往昔也曾觉得钱唯真与汇通钱庄交往过密,怀疑钱庄真正的背后主使便是这位户部尚书本人,老夫人仔细听过丫头的话,沉思了半晌,与几个儿子目光对视,当下便拍了板。
    粘老夫人眼中精光四射,透出与年龄不符的犀利。她嗓音沉沉地说道:“一不作二不休,粘家发家时便不是什么清白人家,身上不知担过多少风险,如今唯有再赌一把。”
    粘亦纤的父亲附和道:“母亲大人明断,那陈阁老女儿的讯息总有几分道理。钱大人毕竟是两朝的元老,多少大风大浪没有经过,岂能阴沟里轻易翻船。为今之计,我赞成母亲的意思,粘家全力出手相助。”
    府里几位爷们纷纷表态,都持了相同意见,同意花大力气帮助汇通钱庄。
    第二日粘家便以迅雷之势调取了二百万两的银子,由后门悄悄运往汇通钱庄,暂时堵住了一片沸沸扬扬的挤提声。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欣华已然坐在赶往淮州的马车上。听得心腹丫头在耳边窃窃私语,汇通钱庄暂时稳住,她手里捧着一尊贺寿用的羊脂玉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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