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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九重薇-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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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为了方便钱庄周转,甄夫人推出一项政策,若有人将银子存在钱庄,她不仅不收费用,反而提供二分的花红。
    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甄夫人敛来的财放给官府使用,收取四分的费用,日后再从朝廷下拨的款项里扣除,没有一丝风险,反而从中净赚那二分的花红。
    汇通钱庄靠着这一项,这些年也翻出几百万的银子,还在平民百姓里头赚了好名声。却不想前些时候,几位当地颇有势力的乡绅富户同时要收回此前放在钱庄的银子,都说手头有着急用,持的全是大额的文书。
    甄夫人粗粗一算,这些人手中文书加起来,约有五六百两之多。
    她平日忙着洗钱,真金白银大多在康南置办了产业,手里现余的不过百余万两现银,留待平日周转,哪抵得过每户手中动辄一二百万两的银票。
    打理了钱庄这么多年,能为钱唯真看重的人才,手底下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甄夫人一面收拢现银维持着钱庄的日常运营,一面赶紧托了扬州郡守担保,要那三位富户等些时日,她派人飞马从康南那边的钱庄往回调银。
    往常也遇到过类似这种情况,由外地往回调银。路途虽然遥远,快马加鞭的行动,不过十余日的路程。
    今次偏偏行不通,甄夫人洠龅娜擞肟的瞎锎笳乒駴}来的人在中途相遇,甄夫人始知康南的汇通钱庄因涉嫌一起京中要案,连掌柜带伙计都被押入了牢中。掌柜拼命使钱,才暂时脱离了大牢,赶紧使人给甄夫人送信。
    眼瞅着兑银的日期临近,甄夫人无法可想,这才赶紧写信,要钱唯真帮忙调度,火速送些现银到扬州救急。
    类似的挤提事件,十余年内到也遇上两回,甄夫人的处置本来并无错误,只是与康南往返之间,耽搁了那十几天的功夫。
    甄夫人在信中反复提及,深觉这扬州的次挤提与康南那边出事来得太巧,她细查那几个想要兑银的大户,却没有发现问题。
    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甄夫人生怕是有人从中作祟,请钱唯真一面调度银两救急,一面从朝中查查是什么人在暗中下手。
    一处挤提到不令钱唯真畏惧,也不足以令甄夫人启用寒鸦图与秘密的约定。两人都嗅觉十分灵敏,生怕背后还有更大的波澜。
    事情牵涉到康南国中,看似与朝中对户部的清算扯不上关系,却不晓得究竟有没有联系。钱唯真虽不相信崇明帝的手能伸出国境,却越发从中嗅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瞧着甄夫人分析的也还在理,钱唯真想着这女人不过是扬州瘦马出身,应变到也果断机智,这封信也来得及时。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三秋

    汇通钱庄是钱唯真敛财的利器,也是他暗中最大的资本。
    若想日后与苏光复谈条件,也离不开汇通钱庄这棵摇钱树的支持,当务之急自然要一力维持它的运营。
    钱唯真闭目思忖了片刻,便冲着外头喊人,命小厮去请幕僚候先生进来说话。
    五六百万两的银子,若是排成马车要一大长溜。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去解扬州的燃眉之急,钱唯真不做那招摇无度的傻事。
    待候先生进来,钱唯真匆匆将扬州的形势与他说了几句,刷刷写了几张字据,上面落了自己的私印,要候先生贴身收藏。
    钱唯真命候先生带着字据赶紧一路往扬州行进,沿途从无锡梁家、江阴粘家等富户手里调些银子,暂解汇通钱庄的燃眉之急。
    侯先生为人最是缜密,曾替钱唯真处理过多次棘手的难题,算是钱唯真手下第一堪用之人。
    扬州那边事情紧急,候先生多余的话不说,郑重接过钱唯真的字据,小心揣进怀里的小衣,当夜便领命出发。
    城门早已关闭,钱唯真洠思该朗堪缱魉娲樱米抛约旱拿娇敲牛蛳壬宦坊に统隽嘶食恰
    因嫌官船速度太慢,候先生并不走官府的码头,而是向漕帮借道,用了他们一叶迅疾的轻舟,抄近路地直奔无锡,想先寻梁家调些银子。
    送走了候先生,钱唯真暂时喘了口气。想着候先生一到扬州,自然可解汇通钱庄的难题。他修书一封,依旧用着与甄夫人约定的暗语:“卿稍安勿躁,且多等待两天。我深知三秋农忙,已托帮手前往。”
    料理了扬州的事体,想想候先生抄近路,去程不过几日,耽误不了大事,钱唯真暂时放下了心,将思绪重新转回到户部的帐册上头。
    正想得头疼欲裂,隔着外书房楠木妆花的门扉,轻微的敲门声温柔又迟缓,惊动了依旧枯坐在案前的钱唯真。
    瞅瞅墙角里那尊西洋落地自鸣钟,指针已近了亥时。他不悦地抬头,问了一句:“是谁?”
    “父亲,是我,可曾打扰了您的公务?”,钱瑰的声音泠泠动听,隔着门扇依旧悦耳。如枝上一丛新开的藤萝带露绽放,滴滴打湿在钱唯真耳中,带起他一片对儿女宠溺的牵绊,本是紧抿的嘴角也不自觉放得柔缓。
    钱唯真将案上摊开的册子一阖,随手归拢到里头的夹层,亲切地笑道:“原来是瑰儿,快些进来坐”。
    钱瑰披着件大红羽缎月白里子夹纱披风,手上是一只小巧的提篮,柔婉地走到钱唯真面前,向他曲膝行礼,再将手中的篮子搁在炕桌上。
    打开看时,里头是一粥一饭,外带两样佐餐小菜。
    肉糜青菜粥上头洒了几粒芝麻,散发着腾腾热气;千层椒盐薄饼烙得酥嫩鲜香,还有一碟糟鸭信、一碟果仁苦瓜,清淡而又芳香。
    “女儿问了您手底下的阿诚,父亲大人自回了府中,便一直坐在外书房里处理公务,连晚膳都没有用。秋夜渐凉,您用碗热粥驱驱胃里的寒气也好。”瞧着小丫鬟摆饭,钱瑰顺手解了身上的披风,向钱唯真体贴地说道。
    钱唯真的书房里用了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做灯,光晕明亮而又柔和。
    珠光映照之下的钱瑰脸色恬柔而又淡然,身上着了件玫瑰紫绣洒金牡丹的锦衣,衣裳浓郁的色泽越发衬得肤若凝脂,凭添了几分娇媚与绮艳。
    钱唯真欣慰地拍拍女儿的手背,眼里全是欣慰:“瑰儿有心,父亲方才想了些公务,倒把晚膳耽搁了,平白惹得你们担心。”
    腹中咕噜有声,嗅着肉糜粥的香气,钱唯真到真感到腹中饥饿。就着女儿亲手做的肉糜粥,钱唯真吃了两块椒盐薄饼,又夹了几根鸭信,满足地轻叹了一声。
    腹中有了暖意,思绪渐渐灵活,心上也松乏下来。钱唯真示意丫头再给自己盛半碗粥,捡了几片苦瓜下饭。
    钱瑰初时听说父亲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外书房内,生怕又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她一个闺阁女儿无法过问,却体谅父亲如今不易,亲手下厨熬了粥替父亲送来。
    瞅着父亲胃口不错,钱瑰便也暗暗放心,待丫鬟将碗碟收去,钱瑰不想打扰父亲做事,便欲起身告辞。
    连日的思虑过度,钱唯真额上的川字纹更深了几分,钱瑰又习疼又担忧,轻轻咬了咬下唇,劝道:“父亲国事繁忙,也须保重身体。俗话说久思伤身,父亲不若趁着二哥还在府中,与他下几盘棋,或者与可儿怀儿这几个孙辈玩笑一回。待二哥回了京州,又不知几时再见。”
    两个儿子早已成家立业,也有子女绕膝,各自有了自己一方天地,如今到不令钱唯真牵挂。思来想去,唯有面前的小女令他放心不下。
    女儿早就满了十七,尚且待字闺中,在皇城贵女中已然算是大龄。
    并非无人提亲,前些时官媒们的绣花鞋早将钱府的门楣磨平。只是女儿不吐口,钱唯真依旧不舍得拿父母之命下压,贸然替女儿订下一桩她不喜欢的婚姻。
    打从女儿情窦初开,心里大约只属意一个苏暮寒,钱唯真并不是不知道钱瑰的心事,更不是如钱瑰猜测的那般,瞧不上安国王府孤儿寡母的身份。
    他是碍着自己在崇明帝与苏光复之间摇摆不定。依眼前的局面,苏暮寒起兵只是早晚,崇明帝却依旧蒙在鼓里。
    日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究竟鹿死谁手还说不准。
    钱唯真生怕押错了宝,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性命。自己一条老命到无所谓,却可惜了后辈子孙们大好的前程。
    因此,钱唯真举棋不定,迟迟不敢定下女儿的婚姻。
    时光却不等人,他这里犹豫不决,女儿却是青春易逝,眼瞅着便往十八上头数。若说自己不急,恐怕是骗人的鬼话。
    想起女儿昔日曾劝说自己激流勇退,话里果然有几分真知卓见,钱唯真真是悔不当初。如今却觉得骑虎难下,想到退步抽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第四百二十八章 清查

    前些日子钱唯真在朝中受挫,钱瑰跟着添了不少委屈。
    私底下也曾落了两回眼泪,又慨叹韶华匆匆,钱瑰守着父母却从来不说,如今见了父亲依旧满面关切,如此这般,更令钱唯真心里更闪过重重的歉疚。
    他指指下首铺着大红团花锦垫的太师椅,向女儿笑道:“瑰儿若是无事,可否陪父亲聊上几句?”
    钱瑰懂事地点头,挥手将丫鬟斥退,款款落了坐,想要聆听父亲的教诲。
    钱唯真想亲口问问,世间好儿郎无数,女儿难道真就除却巫山不是云?来提亲的人只要不是苏暮寒,她便不肯开口。
    终究怕女儿家脸皮薄嫩,那句话徘徊在嘴边多时也问不出口。
    父亲有着难言之隐,钱瑰了然在心。能叫父亲对着自己这般为难,唯有为着自己的姻缘。
    世家女子的婚姻从来不能自主,背后不晓得牵连着多少个大家族的兴衰荣辱。自己一味苦等,如今红颜将老,总归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白白令父亲为难。
    钱瑰静静地握着手中的茶盏,向父亲恬静地一笑:“父亲有什么话便请直说,阿瑰虽不晓事,总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浅薄女子。”
    钱唯真心间重重一叹,选择了开诚布公:“瑰儿已然满了十七,说起来,是父亲耽误了你的姻缘,你心里大约一直在生父亲的气。”
    钱瑰起身行礼,并未因提到自己的婚事便满面羞涩,而是一片淡然:“婚姻大事自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瑰从未怪过父亲,反而要感谢父亲从未逼迫女儿做出违心的决定。”
    那般朝露明珠的美艳与春风扶槛的芳华,钱瑰亦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不然早些时也不会一枝独秀,独领皇城之中贵女的风骚。
    她安静地垂落着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晨间的轻雾,笼住一片空濛下波光万顷的心湖,低低说道:“女儿有女儿的心思,父亲却有父亲的道理。女儿实心实意说句话,做父母的总是万般替儿女打算,父亲不应,必然是有不应的道理。”
    莫非女儿苦等无果,便不想再留希望?若是能够就此放下自然不错,怕的是女儿心如死灰,再也不起波澜。
    钱唯真想要从女儿面上寻求更多的答案,却发觉女儿那浓密的睫毛便如同厚厚的纱扇掩住了一切情绪,目光虽然清澈,却幽若深潭。
    女儿愈是如此,钱唯真心上歉疚便愈发浓重。
    这些他一力在建安与康南境内置办自己的产业,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西霞境内战火四起,他与妻儿总有另外的栖身之所,可以逍遥事外。
    眼见局面不受他控制,崇明帝的西霞与苏光复那镜花水月的大周两个地方,他总要择一根木而栖。
    总不能将自己脚踩两只船的打算公布在妻儿面前,钱唯真强压着心里的疼惜,望着女儿认真地承诺:“瑰儿,难得你体谅父亲一片爱女之情。你且放心,父亲拼尽余力,必定好生为你往后的日子打算。”
    钱唯真眼望爱女,话语里不自觉多了些凄然,到似是英雄末路。钱瑰敏感地捕捉到父亲话里的颓废,触动前些日子父亲在朝中受排挤的事实,有许多话想问又不敢问,平添了许多担心。
    瞅着钱唯真再无吩咐,钱瑰再行一礼,自己这才缓缓告退。
    钱唯真这里依旧枯坐,吩咐底下人替自己换了壶浓浓的铁观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案几,心上那个天平依旧在苏光复与崇明帝之间摇摆不定。
    一时想着是否该为了子孙的前程和女儿的幸福,放手再搏最后一回?一时又想着还是就依女儿所说,早日急流勇退,连头上这顶乌纱帽一并辞去。
    手中握住权利的时日太久,到似是成了钱唯真身体的一部分,若要他从此割舍,便如同要了他的命一般。
    钱唯真一时无言,到有些思念起远在扬州的甄夫人。
    那惊才绝艳的倾世红颜,可惜身世堪怜,从小便被卖进了教坊。苏光复慧眼识珠,将她昔心调教打磨,千禧教里几年下来,铮铮傲骨也化做了绕指柔肠。
    想起甄夫人从当初入府的寻死觅活,到后来的死心塌地,在自己身下也曾柔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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