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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九重薇-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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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吃不得点心,炕桌上有新剥的莲子与菱角,粉嫩里透着清新。慕容薇便懒懒倚在榻上,捡了一粒莲子,漫不经心挑去中间的莲心,含了一料在口中。
    随手翻着炕桌上的闲书,里头是流苏以琼花制成的书签,一串琼花压得规矩平整,穿着细巧的丝带,打成繁复的同心结,在扉页间散发着干花的气息。
    慕容薇把玩着书签,再瞅着坐在绣墩上的流苏,将一块淡绿凉绸箍在绣架上,纤巧的十指上下翻飞,正以双面绣的手法绣一朵花开富贵的牡丹。
    这一双巧手的主人真真是个能人。篦得头发、绣得针线、折得信笺,也能毫不迟疑地往宫外传递消息,可算是大胆心细。
    若她安分守己,慕容薇也不见得非要将上一世的罪过安在今世的她头上。偏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一味剑走偏锋,不往正途上使劲。
    流苏兀自不觉慕容薇的打量,她一双手上下翻飞,不耽误与慕容薇的闲聊。
    “白嬷嬷瞧了我今日带去的清梨檀,守着太后娘娘好生称赞公主的手艺,直夸公主在制香上头有着天赋。喜得太后娘娘还拿了这香去细看,懊恼自己如今薰不得香,不然立时便要将咱们制的这香点上。”
    慕容薇抿唇而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故做赞赏地望了流苏一眼。
    六月里暑热难当,各宫里都摆了冰。除去墙角的冰盆,璨薇宫里那几只荷叶状青釉瓷盆内,潺潺的流水声与滴落的叮咚声交替回想,岁月空灵而静好。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微醺

    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人人静享安宁,该是多少人最简单的期许。
    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这般的太平日子不知珍惜,总要贪心不足,惑乱天下才肯甘心。
    灯光下,慕容薇一双美眸闪着璨璨春光,将盛莲子的碟子一推,悄声唤着流苏:“那帕子又不急着用,且放下针线,过来这边,告诉你件好事情。”
    许久不见公主有这样的醉颜,两颊似被桃花汁染过,醇红如酒一般。那眼里透出丝丝娇羞的神情,引得流苏芳心大悸。她拿针的手一滞,缓缓停了下来,将那绣架搁起。
    绣了一半的牡丹花芯里掺杂了金线,透出点点碎金般的光芒,愈加闪烁迷离。流苏垂落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自己朦胧的视线。她步子轻盈,端着恬柔的笑意,纤巧地往慕容薇身边走去。
    “青莲台住了那几日,可还喜欢?”慕容薇眉眼里透着春光,丹唇皓齿映着炕桌上并蒂莲花的银灯清辉,分外夺目。
    “景色自然是好,亭台楼阁典雅别致不说,那一脉温泉尤其令人喜欢”,流苏斟酌着字眼,顺着慕容向的话往下说。
    “天街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深宫冷寂,若是有一星半点的法子,有谁愿意做个白头宫女,老死宫内。
    费着心思为将来打算,流苏不认为自己有错,内心深处反而有些嗔怪慕容薇。打小服侍她的情谊,宁肯抬举温婉与那个不相关的罗蒹葭,也不肯赏她些体面,
    “悄悄说与你,我才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如今已然问父皇讨了实封,过几日生辰时父皇便会赐下。以后玉屏山和青莲台,咱们想住几日就住几日,离得苏家老宅又如此近便,总算有个照应。”
    慕容薇的声音婉转柔媚,似空谷黄鹂娇啼,又带了些漫不经心的得意。吹在流苏耳边,宛如夏夜里依旧熏然的夜风,处处透着旖旎。
    流苏将手按在胸口,一颗心呯呯直跳,连话也问得迟疑:“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大老远的,何苦讨要玉屏山的封邑?”
    “傻子,公主出嫁都有定例,我不过早两年要了一块封地而已”,明明透着掩不住的得意,慕容薇便就欲盖弥彰,十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跟父皇说,就是喜欢玉屏山的青山绿水,还喜欢青莲台的温泉,一定要那块地方。”
    “公主是说,苏家老宅离着菊园不远的那片地?公主这一番心意,莫非不单单为着玉屏山,而是为着暮寒少爷?”流苏将信将疑,趁着眼前再无旁人,越发想要刨根问底。
    “明知故问的丫头,偏要叫人家亲口说出来你才肯罢休。”慕容薇的帕子不轻不重甩在流苏肩上,一张脸上有微醺的暖意,似是染了宿醉。
    银灯的光辉渲染了慕容薇水样的的眸子,醇红的小脸越发丰神妩媚,带着颐气指使的神情里更添了些羞涩的成份:“不过是早了两年,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有旁人向你打探,你只说咱们这次玩得有趣,我偏就喜欢那里的温泉,可别提什么苏家什么老宅的字眼,凭白落了别人口舌,赔上我的名声”。
    慕容薇说得一本正经,流苏刻意收敛着神情,却止不住心里的雀跃与欢喜。暮寒少爷几番揣测公主的性情,自己始终窥不得真意,不敢轻易说话。今时今日,公主终于吐露了心际。
    慕容薇倚着大红团花的迎枕,青绸般的长发潋滟无比,依旧笑得甜蜜:“早两年算不得大事,横竖会有人非议,我也顾不得那许多,谁叫我舍不得抛开那里。”
    半遮半掩,听慕容薇几次三番,提起横竖是早了那么两年。不用掐指去算,流苏也能将这时间理得仔细明白。
    安国王爷年前离世,走在崇明七年,依年头来算,满打满算,到崇明九年就算是满了三年。
    暮寒少爷满了十八,公主已然及笄。两个人是时候谈婚论嫁,公主这是在计算她自己的嫁期。
    一味的嘴硬,又闹着脾气,到头来终归是这么回事。只要苏暮寒一日不尚公主,西霞境内又有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去打慕容薇的主意?
    说到头公主除去与苏暮寒亲上做亲,又哪里能再择到这么好的良缘?
    流苏听着听着,渐渐绽开笑容,更贴心地符合着慕容薇的说辞。她心间一块大石落定,话语娓娓动听:“公主金枝玉叶,总会遭小人嫉恨,管那些闲言碎语做什么,万事有陛下与娘娘替公主做主。”
    说什么喜欢玉屏山的地,不过是借着这里与苏暮寒示好。流苏自以为探到了慕容薇的真意,眉梢轻轻扬起,压抑不住脸上扑面的春风,并未留意慕容薇长睫如翼,将眸中的冰冷霜色掩饰得分毫不露。
    流苏眼前有如画的美境慢慢铺陈,甚至现在就开始打那座行宫的主意。
    忍得两年公主下嫁,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公主每年去玉屏山住些时日。等到离了京城,山高皇帝远,自己与苏暮寒双宿双栖,凭什么金枝玉叶,这般的不谙世事,早晚叫自己踩在脚底。
    生怕慕容薇还会反悔,流苏替她剥着莲子,露出更真切的笑意:“奴婢读书虽少,却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疼爱公主,早两年划一块封地算得什么,若有人敢乱嚼舌根,便叫夏大人替公主出气。”
    一趟苍南之行,流苏看得明白。公主行事宁愿瞒着苏暮寒,也不肯去瞒夏钰之兄妹。这几个人交情匪浅,尤其是夏钰之更得慕容薇信任,在她心中的地位无人撼动。
    狂喜之下口无遮拦,流苏无意间竟搬出夏钰之说事,深怕自己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慕容薇冷眸闪烁,瞥了一眼欣喜若狂的流苏,决定要做就将戏做足,便再给她吃颗定心丸。
    “嚼不嚼舌根,都由得他们去吧,横竖过几日父皇的圣旨就会颁下。便是言官们的折子飞上了天,也是君无戏言,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三百章 借力

    流苏纤巧的十指剥着莲子,恭敬地递到慕容薇手边。一双美眸轻颤,眼里的光华流转遮也遮不住,暗自欣喜那消息来得不早不晚。
    暮寒少爷一直在打听公主是否改变心意,几次三番暗示着自己去探公主的口气。偏偏公主如今沉默得很,迷上了弹琴与弈棋,偶尔的闲暇里宁肯自己窝在榻上看书,也很少如从前那般与自己说些悄悄话。
    流苏不愿欺骗苏暮寒,又不敢妄自揣测慕容薇的心意,便迟迟不敢回音。
    玉屏山的封地,以圣旨的形式尘埃落定,这便是绝好的证据,公主依然时时将暮寒少爷放在心里。既然已经说动陛下应承,自然金口玉言再无转圜。
    掐指一算,离公主的生辰不过三四天功夫,流苏盘算着明日一早便传递消息。
    务必赶在圣旨下发之前将消息传到苏暮寒手中,好生向他邀一次功,也显得自己在慕容薇心里依旧分量极重。
    流苏心驰神往,手底下越发殷勤,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剥了小半碟莲子,粉嫩嫩脆生生搁在慕容薇手边。
    莲子都挑了苦心,嚼在口中只有清甜,慕容薇舒心地捡了一粒,犹似不放心地叮嘱流苏:“切记,圣旨还未出,罗嬷嬷与璎珞那边,都不许提起。”
    独守慕容薇这样的秘密,流苏不是一回两回,早已驾轻就熟。她乖巧地应着,没有丝毫犹豫:“奴婢省得,事关公主的名声,奴婢怎能说与旁人。”
    撒谎成了习惯,眉头都不带皱上一皱。流苏空有容颜似雪,格外晶莹剔透,谁晓得背地里竟是包藏祸心的小人。
    今次,偏要借力打力,拿流苏这如簧的巧舌唱一出戏,叫她将消息递到苏暮寒手上,令苏暮寒对自己、对玉屏山的地再多些肖想,莫与顾晨箫寻矿的人遇上。
    慕容薇暗自鄙夷,她咬住下唇,微微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此时讨要实封,虽然有李唐时寿阳公主的先例,毕竟于礼不合。若是嬷嬷知道,必然又拿着规矩说事。好歹忍些时日,待明年过了及笄礼,便不必受这些闲气。”
    “嬷嬷是老人家,公主面上敬着她,不须与她一般见识”,流苏想起罗嬷嬷几次与自己做对,貌似劝解,实则忍不住添油加醋。
    “仗着自己是太后娘娘指下来的人,说好听些是老成,奴婢瞧着到一日比一日古板。以后将她留在公主府,咱们住进玉屏山消夏,她的手再长,还能伸进苏家老宅不成?”
    流苏言语越发刻薄,全然的忘恩负义。不去想自己初进宫时,罗嬷嬷曾怎样照料她们这些年纪幼小的宫人。
    只为着罗嬷嬷厌恶流苏私底下替苏暮寒与自己传递消息,两下早已结怨,扬州驿站的罚俸三月不过是根导火索。对罗嬷嬷这块绊脚石,苏暮寒大约早起了搬除之意,重生一世,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发生,慕容薇越发留心流苏的一言一行。
    不管流苏如何说,慕容薇一味频频点头,随手将妆台上一只南红手镯推到流苏面前。
    “你罚过的俸禄,我时刻放在心上。因罗嬷嬷帐册上登得仔细,便没赏这些东西给你。这只镯子昨日内务府刚送进来,我已然吩咐了不叫登记,只为给你留着,放心拿去戴吧。”
    川料南红,火焰一般的成色,通体没有瑕疵。流苏自然识得好坏,眼中光华更盛。谢过慕容薇的赏赐,流苏直接褪下腕上三只一套金绞银的唐草纹细镯,轻轻一抹便将南红手镯戴在了自己腕上。
    红镯如火,光华流转间更映得流苏皓腕如玉一般,令她爱不释手。
    委实不愿意瞧着流苏这张画皮一般虚假的脸,还要与她虚与委蛇,慕容薇该说的话说完,再没有敷衍的兴趣。只抬眸一瞥,低低赞了句:“很衬你的肤色”,便以帕掩口,微微打了个哈欠,想要就寝的样子。
    侍候着慕容薇梳洗,流苏越发殷勤地替她脱去绣鞋与锦袜,换了身葱绿对襟的蜀丝寝衣,再熄了外头的灯烛,将拔步床上里外三层的郁金色瑞云纹纱帐掩得结实
    如瀑的青丝散在夕阳红金线绣海棠花的枕席上,似一泓流动的清波。慕容薇慵懒的声音隔着纱帐传出来:“夜深了,你也早歇了吧。”
    流苏垂眸谢恩,掌着一盏素灯蹑手蹑脚来到外间,躺进铺着锦褥的碧纱橱里,再横搭上一床红绫薄被,安静地阖上双目。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夏夜扰人。耳听着大瓷盆里莲叶花芯间经久不息的叮咚声,无论是慕容薇还是流苏,各有各的心事,都久久不能入睡。
    得了赏赐,又得了慕容薇真实的想法,完成了苏暮寒的嘱托,流苏卸下心头重负。怕惊动里间的慕容薇,她不敢翻身,就那样甜蜜又幸福地躺着,思忖着苏暮寒晓得了慕容薇的心意该如何愉悦。
    两人之间好似不是从前的深情相许,暮寒少爷却依旧对慕容薇志在必得。流苏说不上哪里出了岔子,只决定爱屋及乌,尽力相助暮寒少爷达成心愿。
    黑夜里,只要一想起苏暮寒深情款款的笑颜,还有那温热的手指曾轻轻捻动自己的耳垂,流苏全身便似有团火在燃烧。她脸上的光芒便似是盖过月华,如晕了上好的胭脂,比慕容薇方才更加娇艳。
    连着几次接到流苏的传书,对于慕容薇与温婉及夏兰馨等人隔三差五的相聚,苏暮寒十分慎重,并没有掉以轻心。
    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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