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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停云出岫-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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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翾道:“我不管你们有多少纠葛,卫翊的身体,必须还给他。”
  广岫道:“这是自然,可是你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能硬碰硬。”
  卫翾眼神不留痕迹的打量他:“他方才说,都听你的。”
  广岫心里咯噔一下,卫翾转身而去,留下一句生硬不容忤逆的话:“给你十天。”
  尘世寂静,天阙高远,点点星芒缀在墨色的夜空中,令人生出些寂寥深远的感概。广岫不敢回房,只好在客栈庭院看星星看月亮喝闷酒,伤怀感叹。
  这客栈是镇上最好的客栈,本是为嬛妃回乡省亲所建,仿造园林改建颇有雅趣,本还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天妃阁,后为避嫌改为天香楼,怎么听怎么像家青楼。
  肖长离为云钰找这家客栈下榻养伤,也不知是为了安慰他还是刺激他了。
  看到云钰独立窗前的身影直至亥时未去后,广岫能确定这个刺激一定不小。
  “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他声音不大,恰好能让那边的人听到。
  肖长离走出树影,月光照出他清俊面庞,依旧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广岫冲他举起酒杯。有房不能回有床不能睡,若还只能一个人喝酒,也未免太惨了些。
  肖长离走过来坐在对面,拿起酒杯就喝。广岫感叹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便闷头喝酒,最后还是肖长离先开口:“当年之事……”
  广岫眉头一挑:“怎么,想赔礼道歉?”
  肖长离摇头,一板一眼道:“依律而言,虽是事出有因,你偷盗却不假,我无需道歉。”
  广岫翻翻白眼:“那你就闭嘴。”
  肖长离道:“依情而言,我确实于你有愧。”
  广岫斜他一眼:“所以?”
  肖长离倒了杯酒递给他:“以此酒赔罪。”
  广岫简直想把酒泼他脸上:“你肖大人就是靠这么一张堪比城墙的脸皮破案的?”
  肖长离放下酒杯:“当年之事并无人将你定罪,你一未辩解二未申冤,事发不久便悄然离去,又有谁能言明对错?”
  广岫轻叹一声:“对错?若世间之事用这二字便能说得清,还要你这种人来查什么案?你枉称清廉,先把你家那团乱麻理清了再说吧。我虽在殿下面前为你说了几句话,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日后诛九族里,有你一份。”
  肖长离微皱眉心,喝完一杯便走了。广岫换了心境,再喝酒时酒已全变了味。
  是啊,无人定罪亦未有责骂,可来自那人的那样轻慢小觑的眼神,却比刀子刮在心上更痛更苦。也就是那样的眼神让他彻底明白,即使是以一个伴读书童的身份,那样的地方,他也永远呆不下去。
  他以往从不爱读那些愁诗酸句,此时也悟到了几分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滋味。
  忽然喝了一半的酒杯被夺去,逍半坐在石桌上,闻闻嗅嗅,一口饮尽,品味了一会,伸手在广岫唇上一抹,笑道:“甜的。”
  这一抹如同羽毛拂过轻柔绵软,看着少年月下白净如玉明眸浅笑的脸,广岫心不受控制得抖了一抖。
  一定是喝了酒的关系。他心想。
  看着逍因酒而微泛红晕的脸,广岫忽然有了个主意。
  酒易乱神酒后会乱性,若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忽然喝醉了酒,他的防备和防御力必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可不是任人为所欲为?
  说不定卫翾的十日期限眼下就能完成。
  广岫暗暗得意,当即殷勤得为逍倒酒。逍接过来一口喝下,仰起的脖颈淌下酒水,在月色下泛着莹白。
  广岫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乖巧清和的卫翊的模样,喝起酒来会这般撩人,简直是想诱人扑上去的节奏。
  不对!这不是卫翊!
  他提醒自己。
  一定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目光闪躲倒了一杯接一杯,逍仿佛也喝上瘾般来者不拒,只是越喝越显得兴奋精神,眼看一壶酒快喝完了,他仍没有丝毫醉酒无力的样子。
  广岫放弃了计划,最后一杯不想便宜了他,逍却一把抢过喝进口中,随即扯过广岫的衣襟将他拉近,堵在他唇上,将一杯酒分了一半送入他的口中。
  “真甜。”逍笑意盈盈,又在广岫唇上舔了舔。
  广岫落荒而逃。
  幽暗的角落,浅淡的白影融在暗影之中,缥缥缈缈如行将消散的烟丝,纤弱无力无法触及。
  这柔弱微渺的存在本该是无声无息的,广岫却感觉到了,停下慌乱的脚步,不知所措得看着。那白影片刻便散去了,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广岫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往身旁一棵树上狠狠撞了一下。
  看着额头上那个突兀的大包,云钰问道:“真人这是怎么了?”
  广岫苦笑:“没什么,撞树上了。”
  逍在一旁看着他直笑,伸手想帮他揉揉,被他避瘟神般飞快躲过。
  感觉到后背冷冰冰的视线,广岫如坐针毡,起身道:“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五殿下好好休养,不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转而瞅了肖长离一眼,“别老杵着,照顾好人家,就当给你老子积德了。”
  肖长离没做声,云钰想要起身送行,扯动伤口十分勉强,肖长离也没有要去扶一扶的意思。广岫心下暗叹,还是自己去扶了一把,忽然想起什么:“殿下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不?咱们还有老远的路要赶,没点盘缠不成啊。”俨然将他当成钱袋子了。
  云钰虽从宫里出来,也不是穿金戴银一身宝贝,面露为难道:“抱歉,本还有些行囊,在追杀之中……”
  “得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广岫给了肖长离一个眼刀,“还不来扶好了。”
  不等肖长离有所反应,云钰已经冷冷道:“不必。”
  辞别出来,广岫有些乐呵。
  肖长离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不把人放在眼里,这下遇到了对头。只可惜云钰不是骄横跋扈的性子,否则往死里整整他就更解恨了。
  眼望前路,一想起距离苍梧山还有百里之遥,他那点乐呵劲瞬间又没了。逍见他一时展颜傻笑一时愁眉叹息,表情鲜活又透着几分傻劲,心中柔柔软软的,又靠过去一些。
  感觉到他的靠近,广岫往边上挪一点:“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我有正经事去办,没功夫搭理你。”
  逍道:“谁说我跟着你了,我也有正经事去办。”
  “你能有什么事?”
  逍面上露出几分愁容:“苍梧山,我爹也在那里。”
  广岫一怔,正要说他扯谎,卫翾一把抽出了他背上的行云,挽了个剑花投在地上。行云剑微做龙吟剑芒四溢,缓缓变大。
  卫翾踏上行云:“上来。”
  广岫目瞪口呆,自打那次御剑被摔得很惨后他就再没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件宝贝在身,要知道御剑赶路可是要比鸟飞快上许多的。
  踏上行云,平平稳稳无丝毫摇晃,震惊之下他连那双抱住自己腰尽情揩油的手也顾不上了,呼道:“凭什么我的剑你使得这么顺手!”
  可惜他的话被迎面而来的疾风又给刮回了肚子里,若不是逍拽住他只怕得一跟头栽下去。卫翾没有丝毫理他的意思,加紧御剑,凌空而去。
  浮云流卷之间人世虚渺,天地苍茫,仿佛世俗之物都在脚下湮没为尘,眼前唯有碧空高远,仿佛伸手可入太虚。
  广岫虽在停云观呆了多年,还是头一次得见这般景象,渐被吸引心神。逍挨在他身边看着浮云转瞬,缓缓靠在他肩上,心中一片宁静。
  广岫问他喜欢自己哪一点,其实他也说不清,只是不知不觉间想就这么在他身边,一直呆下去。
  见他许久没有推开自己,逍还有些不习惯,一看,原来人已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个孩子。
  广岫一宿没睡,此时在行云上一颠一摇晃晃悠悠,困意袭来,没忍住就睡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逍轻扶他躺在自己腿上,看着他的脸眸中柔得似可滴出水来,丝毫没有理睬身边那道冰冷的目光。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卫翊?”卫翾道。
  逍笑了笑:“你这人真奇怪,分明是我救了他啊。”
  卫翾冷冷盯着他:“以你的修为根本不必借他人之躯,为何非他不可?”
  逍眸光一黯,轻拂广岫的发,似在呓语又似在哀叹:“因为只有这个身体才能牵动他的心神。其实你们完全可以接受我的,在你们看来,这个人就是卫翊,一个更加聪明强大的卫翊,有什么不好呢?”
  卫翾冷哼:“不可能。”
  逍停下抚摸的手,目光在卫翾身上转了几转:“那如果……他彻底消失呢?”话中已带寒意,卫翾盯紧他,同时全身戒备。
  “我真是后悔,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把他完全吞掉的。”逍叹息着扫了卫翾一眼。
  卫翾虽有戒备,那股力量却来得太过迅猛,他全力抵挡,还是被逼至边缘。逍看上去清淡随意,其实周身环绕着庞大的灵力,一点点朝他逼近:“你这副皮囊这般精致,理当配得上我,可惜他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你安心去吧,这个身体我会好好照顾的。”
  卫翾此时需耗费心神御剑,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几招便已落败,被打下了行云。行云猛然放出夺目光华,剧烈震颤起来。广岫被颠得难受,迷糊醒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甩了出去,懵了一会后大呼起来,胡乱扑腾着。忽有一双手揽住他肩膀,转头看去,逍气定神闲,还一脸娇俏冲他眨眨眼。
  二人足下腾起一道光幕,将他们拖住,往脚下的千里雪原落去。
  总算挨着了实地,广岫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被冷得一个激灵。举目四望,所在之地冰天雪地满目晶莹,数座冰山高耸而立,犹如无言的巨人正冷冷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广岫被冷得够呛,跳着脚搓搓胳膊:“行云怎么突然翻了?卫翾呢?”
  逍一脸轻松:“他不老实,被我打下去了。”
  “什么?!”广岫大惊,“打哪儿去了?”
  焚仙炉可还在他身上啊!
  逍耸耸肩:“我不知道,那么高掉下来,恐怕已经摔成肉泥了。”
  广岫简直有一拳砸他脸上的冲动,极目远望,四处茫茫,哪知道卫翾掉在了哪里?
  “别管他了,我们还是办正事吧。”逍勾住他胳膊蹭蹭,“你冷么?我给你暖暖……”
  “一边去!”广岫冷静下来,想起行云不在身侧,大抵是随卫翾一道掉落,当即运起灵识找寻,却不想灵力施展受阻,似乎这个地方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牵制着。
  难怪云钰在此他怎么也查寻不到,身处此地亦有桎梏,更别提千里之外了。
  圣灵之地龙脉之源,果真是非同凡响。
    
    ☆、第六十九章

  
  看着这茫茫雪原,广岫有些迷茫。
  此处犹如被天地遗忘一般严寒彻骨寸草不生,除了冰雪霜寒外别无他物,那传闻中的南岳圣花红云莲也只有翻过这片冰原后才能得见。
  人生地不熟,他那点半瓶子的修为也被压制,十成只剩了三成,在这里根本就如盲人骑瞎马,只能乱碰乱撞。好在逍比他好些,一身修为还剩半成,大致感应后,指指看着很近其实老远的一座雪峰道:“在那。”
  广岫眼睛一亮:“谁?”
  “我爹。”
  我对你爹没兴趣好吧!
  他不理睬逍自行找寻卫翾下落,越走越冷直打哆嗦,忽然脚下一滑跌坐在地,别提多丢脸。正要起身,忽见眼前一个白影闪过,片刻不见。
  他愣了愣,看看四周,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不容易拔出嵌入冰面的行云,卫翾摸了摸怀中的焚仙炉,松了口气。
  方才被逍打落,幸有行云接住了他,在坠落时插入冰层缓冲了下坠之势,他才没被摔成肉泥。行云原本稚弱,经此消耗元气大伤,弱弱闪着莹光。
  云竹在剑内道:“这个地方好奇怪……有一股力量总是压着我,好难受……”
  卫翾道:“相传此处沉睡着护脉龙神,它不喜欢有人打搅。你好好休息,方才多谢。”
  “不客气……你可以做我的主人吗?”声音听起来很期待。
  卫翾沉默了一会:“你的主人不该是我。”
  剑内传来一声呜咽,便不做声了。
  卫翾调整内息感觉无大碍后,拿起行云起身,忽见莹润冰面上倒映着一个影子正缓缓走来,不由停下脚步凝眉而视。
  “二公子,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却并非想见的人,卫翾皱了皱眉。
  柳风屏见到他倒是很高兴,见他脸色因寒冷而泛白,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递过来:“这是御寒丹,食之可通经络御严寒,公子也吃一粒吧。”
  卫翾没有去拿:“你怎会在此?”
  “这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柳风屏看了看南面的一座雪峰,道,“既然公子来了,可愿随我去看看?”
  卫翾道:“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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