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8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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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一座耸天峭壁奇峰之上,忽腾起一声长啸,清澈高亢,随风播送天际,袅袅不绝。这声长啸引来无数黑衣劲装人影,霜刃寒光闪烁中群雄奔向那耸天奇峭山峰而去。只见绝顶边缘负手立着一个人,身长八尺,体瘦如竹,穿着一袭紫色长衫,花白长发梳笼高髻,小耳陷鼻阔嘴,左目已眇,颔下疏髭如绯,独自中射出浓厉慑人寒芒,显得奇丑阴沉。片刻之间,啸声引来数十名劲装高手,肃立此人身后。
这人缓缓转过面去,沉声道:「老朽受总瓢把子付托重任,原欲将天下群雄在卿云谷中一网打尽,不想武林大小二十九门派掌门人除少数不重要外一个均未赴约,更为陆曼玲这贱婢忤命误却大事,连海天钓叟陆骥一并救去,听幸森罗宫禁制重重,除刘文杰等群邪外无人敢犯险一逞,但悉被其遁去,总瓢把子回来,有何面目相见┅┅」语音冰冷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这怪人语声略顿,又道:「救去陆骥之人,老夫已有耳闻,就是新近嵋起江南武林的摘星手,逃匿在九同谷中,故此人不除,卿云谷难以安宁,但这片烈火不知如何被扑灭,显系人为,并非天助,你等可曾发现其人麽?」
一个黑衣老叟道:「属下等并无发现,但张堂主为人暗袭殒命,苏坛主料想不错,必是摘星手所为,此人不除,我等将无葬身之地。」
怪人阴恻恻冷笑一声道:「老夫就不信泰山压顶之下犹有完卵,他遁留九回谷中,必是想使陆骥恢复神智及严刑迫供袁堂主,老夫岂能坐失良机,尔等速叠次猛攻谷中,老夫现转返森罗宫,驱使上官相等赶援。」说着用手一挥。匪党闻命纷纷掠下崖去,扑向九回谷内。
长身怪人负手凝立峰巅,衣袂飘飞,独目仰视苍穹,沉思须臾,面色泛起一丝狞恶阴险笑容,突然拨空凌霄,张背疾如鹰隼泻落峰下,身形电疾,眨眼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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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党犹未扑近即遇上挫折,前锋三人并肩一缕轻烟似地掠至一处岗陵之下,突闻─声断罚溃骸刚咀 !怪患惶跎碛凹灿馔严抑蟀阌筛诓嗌淅矗踝∪松砬埃岬蹲苛ⅲ嫔兀巧竦犊焓峙嵩蟆�
三个黑衣劲装汉子一见来人不由愕然怔住,其中一人抱拳微笑道:「原来是裴老师,奉劝不要涉身是非中,免遭杀身之祸。」
裴泽望了那人,淡淡─笑道:「凭你胡老二,尚无能取裴某项上人头。」
那人闻言不禁怒火上涌,大喝道:「胡某今日要见识┅┅」
话尚未了,裴泽冷笑道:「好。」飕的一刀出手。出手端的极快,只见寒光─闪,那胡姓汉子避招不及,一刀由^
左肩斜劈而下,生生被切成两半,五脏六腑溢了满地,鲜血殷红,惨不忍睹。
其馀二人双双大喝道:「姓裴的,你好狠毒,咱们血债血还。」两股兵刃是时递到,迅厉辛辣。
裴泽不愧神刀快手之名,晃身让开左侧一人刀招,斜侧踏步欺近,七星宝刀贴着另一人刀背,喳的一声飞切而下。只听一声嗥叫仰面倒地,血光进现中一截右臂鲜血泉涌离肩坠地。裴泽刀招迅疾无伦,拧腕变招,刀背顿时磕在一个黑衣汉子后脑。
那汉子如受千斤重击,只觉眼冒金星,立时天晕地眩,声却未出即告气绝身死。这不过是弹指间的事,裴泽知匪徒大举进攻九回谷,立时挥刀扑上。匪徒甚众,涌攻九回谷,江南武林群雄纷纷截击,凶搏猛烈,喝叱震荡山谷。但匪徒仗着地形极熟,穿隙扑近洞门,抬面望去,只见严三畏梅六并肩护守在洞口,神威凛凛,似哼哈二将一般,令人生畏。
匪徒中不少认出梅六,原梅六亦在森罗宫,身份极高,不禁猛凛,顿时刹住脚步,有人出声惊噫道:「那不是梅堂主麽?」
梅六耳聪目敏,冷笑道:「森罗旧友,别来无恙?」
只见一个赭黄色黑衣老叟跨出一步。目中神光炯然,冷笑道:「梅老师,速弃剑就缚,看在昔年相交,葛某一力担待,总瓢把子或可不究既往叛逆之罪。」
梅六淡淡一笑道:「葛骅,你死在目前尚敢狂吠麽。」伸手拨剑出鞘,一道寒光离肩而起。葛骅神色大变,如遇蛇蝎,身形疾飘,往后退了开去。
严三畏哈哈大笑道:「无胆鼠辈,也敢大言不惭,还不纳命来。」话才出口,身形陡地拨起,疾变神龙出云,双掌下击。罡风怒啸,排山倒海而下,势如电霆万均。
葛骅神色大变,喝道:「速退。」鬼见愁严三畏当代武林名宿,怎能让人逃出摧山掌下,手腕一振,罡风狂卷。只听数声嗥叫腾起,群邪为如山罡力压成一团肉泥,馀势仍未衰竭,卷起风沙四溢弥漫蔽空,断枝残弃如两溅飞进射,威势骇人。
梅六笑道:「严兄功力已臻化境,梅某不胜钦佩。」
严三畏道:「梅兄谬赞,杀鸡焉用牛刀。」
蓦地,天际遥远处忽送来一缕箫声,先是悲鸣低沉,继而高亢激越,声似笳角金鼓振动,万马奔蹄,突变为孤魂呜咽,荡气回肠令人侧然凄悯。箫声瞬息万变,严梅两人神智不由被吸引住,双双神色微变。
梅六冷笑道:「这是玉箫贼道,我俩装着不支昏迷,待贼道寻来,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擒住。」
严三畏稍一沉吟,颔首道:「也好,这样能将小贼羽翼翦除,使之形单影支,不能兴风作浪,*他走投无路,自入罗网。」
两人斜倚着崖壁,眼帘微启一线,身形慢慢沿着继壁颓滑了下去。他们装得极像,不似作伪。那知过了一盏茶时分,箫声已沉寂,却不见玉箫真人前来,不禁惊疑异诧。这是为什麽?是否其中有变?欲云蛇无头下行,森罗宫正合了这句老话。彼此不能同衷相济,相互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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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眇目长身怪人疾返森罗宫,与宫内群邪急争谋议,欲驱使刘文杰上官相等人赶往九回谷中。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却未料到有人独持异议,只见玉箫真人冷笑道:「苏坛主,你有何法驱使他们?」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一愕道:「老朽效法总瓢把子逆转经脉手法,使之神智一失立为我用,这有何不可。」
玉箫真人冷冷一笑道:「事非经过不知难,苏坛主说得如此轻易,逆转经脉手法乃总瓢把子独门武功,深奥绝伦,下手分寸轻重更须恰到好处,难学难精,如无过人禀赋怎能叁悟玄奥。」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激得面如巽血,怒芒*射,厉声道:「道长太将老朽看轻了。」
玉箫真人微笑道:「如苏坛主已是总瓢把子衣钵传人,则恕非贫道所知了。」
眇目怪人更是激怒得心肺欲炸,大喝道:「道长莫非有离叛之心。」
玉箫真人纵声大笑道:「苏坛主莫非你自认为是森罗宫主人。」
两人唇枪舌剑,大有出手相拼之意,幸得群邪转圜,笑道:「强敌窥伺右侧,岂能白己人伤了和气,总瓢把子倘然返回谁也不能担承。」
眇目怪人冷笑道:「老朽并非⌒─己之欲,总瓢把子何能斥责老朽。」
玉箫真人淡淡一笑道:「贫道也是善意,你令森罗宫半数精英赶往九回谷内送死,其罪已大,再倒行逆施,更难免赐死,贫道决非危言耸听,你若不信,何妨在死囚牢中拖了一人,施展你那无师自通的逆转经脉手法,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言,神智一失,驱迫由之。」
眇目怪人闻言心内是更气怒交集,但觉玉箫真人之话不无有理,嘿嘿冷笑一声,目光转注廊下的带刀武士,沉喝道:「你去死囚牢提出一人前来。」带刀武士应了一声,急急转身走去。
片刻,带刀武士领着一个乱发垢面,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走入大殿。那死囚也是昔年在江湖中名望甚高人物,如今英气已全摧折殆尽,黯淡目光中略泛怒意,但不敢发作。真是在人檐前过,那能不低头,他眼皮低垂,神色异常萧索,立在眇目怪人之前,不作一声。
眇目怪人端详了那死囚一眼,低喝道:「你回过身去。」
那人不禁一怔,激起他那残存的豪气,冷笑道:「要杀要剐,恶听尊便,却不能任人喝叱驱使。」
眇目怪人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倒倔强得很。」五指鬼爪缓缓伸出,在那人「百汇」穴一按,顺指滑下,在「强间」、「脑户」、「风门」、「哑门」、「大椎」五处穴道上各点了一指。
那知点穴拿脉手法分寸之间,看似容易,其实难极,毫发之差,不啻霄壤之别。只见那人陡地一个战颤,面色大变,眼耳口鼻内黑血冒出,怪叫了一声,栽倒在地,身躯扭曲萎缩成一具侏儒。玉箫真人见状冷笑一声道:「无师自通之学,果然高明之极。」
眇目怪人至此狂傲之气立时全消,强自抑压着一腔激怒,佯装微笑道:「在下已计拙力穷,请问道长有何高明之见,当洗耳恭听。」
玉箫真人道:「好说,武林群雄已视卿云谷为畏途,更有森罗宫诸般厉害的禁制,无论如何他们不敢涉入雷池一步,至少群雄已知总瓢把子不在森罗宫内,避免无谓牺牲┅┅」
眇目怪人道:「这样说来,卿云谷可暂获宁静,但在下不信武林群雄就此甘心离去。」
「不错。」玉箫真人道:「贫道意料武林群雄必在北雁荡山逡巡窥伺,但又有何用,总瓢把子武林隽才,习成白阳图解当纵横天下,遍无敌手,我等何妨在此养精蓄锐,守候总瓢把子返来。」
眇目怪人冷笑道:「武林群雄岂能坐视不理,无异束手待毙,道长忒小看了武林群雄。」
玉箫真人微笑道:「苏坛主计将安出。」
眇目怪人稍一沉吟道:「在下之意不如双管齐下。」
「何谓双管齐下。」眇目怪人道:「总瓢把子在各门派均布有卧底之人,在下急欲传下一道密令,施展慢形剧毒,将各大门派中精英逐渐毒毙,但须不留下任何痕迹┅┅」话落一顿,又道:「久闻道长精擅箫音摄魂奇学,当可将九回谷内摘星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玉箫真人笑笑道:「贫道自应竭力施为,但苏坛主千万不可轻视了摘星手,万一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犬。」
眇目怪人听出玉箫真人话中涵意,胜不居功,败亦无责,不禁大笑道:「苏某追随总瓢把子多年,这点小事还可作得了主。」玉箫真人只微微一笑,也不再说,立即飘然出宫而去。吵目怪人匆匆与文豹堂主说了几句,立即率领八名能手退下。
只见玉箫真人身形拨腾九回谷相对一座孤峰之巅,盘膝坐下,从肩上解下一支玉箫,提吸了一口真气吹奏出凄悲箫音。距离既近,诡变异常的箫声令眇目怪人等心神飞荡,忙掩耳强制不使声侵入。
一柱香时分过去,玉真人箫笑道:「贫道已遵命施为,苏坛主可否前往查视究竟。」
眇目怪人鼻中低哼了声,率领八名能手泻下崖顶,扑向九回谷中。但一扑近九回谷,一眼望去不由呆住,地面上躺着甚多躯体,均是森罗宫武功高强的好手,无一是摘星手的属下,他却未料到奚凤啸返洞之前,在此谷设一星躔奇门禁制。
他不愧为黑道中名宿,仔细审视之下,让他看出了一丝蹊跷,不由脸色一变,道:「此处不可闯入,免受不测之祸,南峰之下有一片广阔湖荡,由此处潜入可保无虞。」眇目怪人不愿在玉箫真人面前示弱,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率着八名森罗宫能手疾如流星似,绕着南面湖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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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烟波,已入眼帘,突见湖畔芦荻丛中摇出一条渔舟,舟中端坐着一个皓发银须的老叟,垂钓湖中,目光深注湖中,一手摇橹歌道:「老渔翁,独垂钓,晨出暮归,与世无争,那管你朱楼高,那管你美女娇,须知弹指岁月,转眼英雄老去,争名夺利却是空,不如我流放在江胡上,捉几条鱼儿,夏入饔梨花香,醉傲烟霞,付与东风一笑。」歌声悠亮,寓意警惕。
眇目怪人眉头皱了一皱,回面低声道:「此人是否亦是武林人物?」
一名武士道:「此人是一孤独老人,居在湖畔数十年,并不会武功?」
眇目怪人闻言立时心中一宽,道:「我等提聚真气,使展登渡水武功至崖下,再揉上崖顶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