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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花间浪子-第8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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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返至大龙湫发觉娄铁寒诸人亦告失踪,奚凤啸知为黑衣人掳去,不禁暗叹一声,草草葬埋了大森头陀尸体后,奚凤啸即在行囊内取出一袭长衫及短衣褂裤道:「姑娘如此装束怎好行路,请穿上免得惊世骇俗。」

    鲁丽嫦盈盈一笑,接过道:「贱妾遵命。」

    奚凤啸缓缓转过身去凝视龙湫飞瀑壮观奇景,只觉雄伟浩荡,令人胸襟一开。突然,奚凤啸微微惊噫一声,身形迈向卞南泰原坐身调息之处。原来草中为疾风舒扬,露出一块拳大山石,石下镇着二截衣角,显然是卞南泰所留下。

    奚凤啸心细如发,察觉有异,伸手取起,一块周长不过尺许衣幅上用墨英书下密密麻麻字迹的。只见上面所书:「丽嫦贤妹:余知此贼必不杀你,是以留书待贤妹有所恳嘱,余被此贼重伤后,气运周天即发觉体内有异常变化,知不免於死,白阳图解藏处余亦不知之甚详,但悉龙湫飞瀑一年中仅有半个时辰瀑流衰竭,此际才可觅至洞穴,除外纵有绝世武功亦难禁万钧瀑势,贤妹寻览书后立即毁去,如有机缘习成绝世武功,代报愚兄之仇,卞谨嘱。」

    这时鲁丽嫦巳走在奚凤啸身后,奚凤啸不禁叹息道:「卞南泰如何知道此书定会落在姑娘手上,万一被妖邪发现,武林情势又将改观了。」

    鲁丽嫦道:「公子有所不知,卞南泰也是心机甚深之人,算准贱妾倘侥幸不死,必来此处相寻,更有书写字迹乃苗疆深山特产墨英所留,三日之后逐渐消褪无迹,不能用作微信,任谁得此,无法用来明告武林。」

    奚凤啸叹息道:「卞南泰师祖恰巧在瀑流衰弱时进入洞径,此乃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大凡一人绝不能在一年三百六十日中不眠不休,注视瀑流变化,在下臆测白阳真人遗画中必有载明,谚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各有因缘莫羡人,姑娘,你我离去吧。」

    ※※※※※※※※※※※※※※※※※※※※※※※※※※※※※※※※※※※※※※

    玄武湖畔柳烟梦,秦淮河上花月圆。金陵台城鸡鸣寺后斜照夕阳,古木郁森,寂静无人,显得异常凄凉,荒径中突现出无名居士,徘徊胭脂井畔,面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不休。只见他猛一回头,向叠翠古木林中沉喝道:「林内那位朋友何不现身出现。」

    蓦闻林中哈哈大笑道:「无名老师好锐敏的耳力。」

    林中突飘然走出岷山逸叟姜兆南,面带笑容道:「无名老师背上那卷画可算是震动武林,传遍天下,但姜某总觉这是一椿诡计。」

    无名居士不禁心神大震,厉声道:「姜老师,你也是武林知名人物,怎能颠倒黑白,不论是非。」

    姜兆南捋须微笑道:「白阳真人尊称武圣,生前为人极其正派,绝不能在死后遗画蕴藏迷性毒药,姜某屈指算来,江湖能手在此伪画下已有卅八人迷失本性,为无名教师所控┅┅」无名居士目中突泛杀机,面色森厉,掌心蓄劲俟机出手一击。

    岷山逸叟姜兆南似察觉无名成士已萌杀机,却置若无睹,淡淡一笑道:「姜某还知道一点呢。」

    无名居士腹内如巨石重击,咯的猛跳,不禁退后一步,厉声道:「你还知什麽?」

    姜兆南笑道:「表面上无名老师是独来独往,其实受太极双环刘文杰指使,更有一点,刘文杰亦为你所愚,事实上无名老师却是为那铁翅蝙蝠主者效力。」

    无名居士冷笑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姜老师,你知道太多了,有什麽遗言趁早说出来。」

    姜兆南似有恃无惧,微微一笑道:「死的并非姜某,而是无名老师你。」突然又高声道:「刘大侠请现身。」语音未落,从姜兆南身后林中疾掠出太极双剑刘文杰,迅如电射,距姜兆南未及三尺尚未沾地,右臂倏伸,一掌按向姜兆南胸后。

    姜兆南乃武林名手察觉风声有异,忙身形一偏,大喝道:「你这是┅┅」他身躯虽挪得快,却未能逃出一掌之罹,掌力击在左肩上,只觉眼前一黑,仰身倒下。

    刘文杰亦未审视姜兆南是否已死,急抓起掷入胭脂井内,忙道:「青城掌门转眼即至,你我还是照原定计施行。」说着身形一闪而隐。

    胭脂并右侧通往鸡鸣寺石坡小径中人影晃动,须臾慢步走出七个背剑道人,神态肃穆。七道走下石坡雁翅般一列散开,跟着现出一个银须鹤发,面如古月的青城掌门人。无名居士仔细打量青城掌门一眼,只见青城掌门两道霜眉拂两颊,目光炯炯有神,手执一柄银丝拂尘,仙风道骨,望之令人肃然起敬。

    只见青城掌门拂尘一横左臂,合掌稽首道:「无名施主遣使约贫道来此相晤,不知有何指教。」

    无名居士合掌还礼道:「风闻掌门自贵派纯阳道长为上官相掳去后,反而置之不问,武林中人均互相惊诧贵派冷漠无情,前日在下友人突发现常门人行踪,才知掌门胸有神算,故而恳请移驾来此有所商榷。」

    青城掌门人微笑道:「贫道嵩阳子自接掌青城掌门人,已卅年不涉江湖恩怨了,武林是是非非,却因贪念作祟,敝派纯阳道长被掳,无非是因定风珠而起,现定风珠仍不知行踪,纯阳道长虽有惊而无险,并非贫道坐视不问,但却不能因一人而肇祸武林大劫。」

    无名居士冷冷一笑道:「掌门慈悲心肠,令人钦佩,殊不知武林已是多事之秋,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嵩阳子肃容道:「所以贫道清施主指教?」

    「不敢。」无名居士道:「请问掌门人来江南为了何事?」

    「传闻上官相已来江南,施主谅已与他晤面,贫道来须向他索讨纯阳子带回山去。」

    无名居士道:「上官相目前确在金陵,但纯阳道长已送回壶口总坛,恐掌门心劳力拙。」

    嵩阳子不禁大愕,道:「施主此话当真。」

    无名居士正色道:「在下句句是实,上官相现在栖霞,他为防人追踪,形踪异常隐秘,大概两三日内就要转回壶口。」

    嵩阳子略一沉吟道:「道听途说,谓施主在庞镇寰府中与上官相订盟,共图谋白阳图解,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即因此故,在下才得以与上官相会面,道长知在下身怀白阳真人遗墨,但不得移墨珠难知真假,又鉴於日下各名门正派均袖手观望,在下独力难成大事,不得已与上官相结盟,明知饮鸠止渴,但总觉上官相在黑道人物中较为正派,不得不尔。」

    嵩阳子长叹一声道:「施主过於偏见,致铸大错,各大门派并非袖手观望,在真像未水落石出之前即伸手过问,难免节外生枝,引起事端。」

    无名居士摇首答道:「据在下所知,铁翅蝙蝠主者意欲霸尊武林,诸大门派中均派有卧底之人,若时机成熟,诸大门派必一夕易帜,在下不忍坐视,是以与上官相结盟本有难言苦衷。上官相返回壶口后,即普发绿林帖,举行一场英雄大会,道长去壶口后,便可证实在下言之不虚的。」

    嵩阳子愕然道:「有此事麽?请问铁翅蝙蝠主者是谁?」

    无名居士道:「在下不知,但离闽北区返时,在下险遭毒手,也是此人大意被在下擒住,询问之下自承是铁翅蝙蝠主者属下,获知内情,他亦不知主人是何形貌,言未及半便自毒发身死。」

    话音略顿,又道:「只要诸大名派不袖手旁观,在下愿与上官相废盟,尽在下所知,未雨绸缪,挽回武林劫运。」

    嵩阳子道:「贫道不能允证名大门派,至少敝派巳涉身是非中,目前急务端在救出纯阳子,请施主领路前往栖霞一晤上官相,不知可否。」

    无名居士长叹一声道:「并非在下不允,而是道长此去无异自投虎口,定风珠用法仅掌门人及纯阳道长仅知,纯阳子坚不吐露,道长难免坠入上官相诡计,在下亦涉嫌与上官相表里为奸,共设圈套,传扬开去,在下百词莫辩。」

    嵩阳子只觉无名居士之言甚有道理,不禁霜眉浓皱,答道:「看来贫道须往壶口一趟不可了。」

    「势所难免。」无名成士道:「但在去壶口之前,掌门人┅┅」说此突面色微变,道:「不知掌门此来鸡鸣寺形踪是否隐秘。」

    嵩阳子不禁愕然讷讷出声:「这个┅┅」

    无名居士神色又是一变,道:「在下为着白阳真人之画已成众矢之的,铁翅蝙蝠主者非欲置在下於死不可,故在下一夕之迁,睡难安枕,掌门人谙晓定风珠用法,亦难免追踪。」说时两眼朝四外一瞥,神色忧虑。

    突由嵩阳子身后走出一个高大道人,道:「邪不胜正,贫道不信铁翅蝙蝠主者就如此厉害。」

    忽面色大变,栽仆於地,背上赫然嵌着一支铁翅蝙蝠,泛出蓝汪汪光华。无名居士面色惨变,显然这於刘文杰原定之计相反,奇兵天降,使他手足无措。嵩阳子等不禁大惊,那铁翅蝙蝠由何方射来?以他一派之尊均未曾察觉,可以此人功力之高。

    蓦闻林中飘腾起一声低沉桀桀怪笑,宛如夜枭悲呜,这时暮霭四垂,林木飕飕,如置鬼域,令人寒懔恐怖。悠长怪笑不绝,四面林中冉冉晃出十数条黑影,看似缓慢,其实极快,逐渐束拢,将嵩阳子、无名居士等人团团围住。

    嵩阳子镇定如恒,发觉来人均面目蒙住,无法察知何人居首,不禁沉声道:「贫道属下何辜,竟遭毒手?」

    一个蒙面人阴恻侧笑道:「那位道长不信铁翅蝙蝠厉害,故遭此罹。」

    嵩阳子目吐威棱,沉声道:「施主无疑是翅蝙蝠主者?」

    蒙面人答道:「不是。」

    嵩阳子不禁一怔,道:「施主为何不敢承认?」

    蒙面人答道:「是则是,非则非,道长等已成网中之鱼,转眼成擒,有何不敢之有。」

    无名居士暗中察看形势,欲伺隙逃逸,暗道:「刘文杰为何不见现身。」心内忧急如焚。

    只听嵩阳子沉声道:「那麽施主无疑是此行之首,请问来意。」

    蒙面人微一抱拳笑道:「奉命请道长同行一往?」语音虽婉转,但极具威胁气氛。

    嵩阳子无论涵养有多深,也不禁沉不住气,怒道:「施主把贫道视作网中鱼麽?」

    蒙面人道:「在下未说此话,但青城掌门人宜权衡轻重,毋自蹈杀身之祸。」

    嵩阳子鼻中冷哼一声道:「贫道碍难从命。」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恐怕由不得你。」狂傲凌人,青城诸道闻言均都按耐不住。

    一个五旬道人突从嵩阳子身后掠出,扬腕挥剑,洒出一抹寒星。剑芒所指,均是人身制命死穴,势疾力猛,逼起一片风啸之声,而且诡幻绝伦。蒙面人冷笑道:「你这是自找死路。」

    右掌斜腕一刁,一股无形潜劲吐出,逼开道人剑势。身如电欺,左手两指疾如电光石火划胸一掷,朝「期门穴」急点而下。嵩阳子不料这蒙面人功力高不可测,心知门下不测,正待出手相救,已自不及,门下道人「期门穴」被点了一个正着。只见道人面色一变,倒退了开去,张嘴喷出一股泉涌鲜血,仰身倒地气绝。

    嵩阳子大喝道:「施主委实心狠手辣,恕贫道开杀戒了。」说时拂尘扬腕击出,帚丝乌云爆射宛如千万飞针翠袭而去。

    蒙面人尖声怪笑道:「在下有幸领教青城绝学。」双掌交错,劈出无形潜劲逼得嵩阳子帚势缓了一缓,趁机抢攻出手。

    他那手法竟博杂奇诡,令人难测其下一招攻向何处部位,手法如风,错非嵩阳子封守谨严,守中寓攻,几乎被他所乘。嵩阳子不愧一派宗师,招势如长江大河般,浩荡雄浑,转眼十数照面过去,四外风声尘荡拚搏激烈,无分轩轾。

    那蒙面匪徒立时涌出六人,攻向嵩阳子身后六道而去,六道大喝出身,并肩联手,六支长剑挥出一牌剑潮寒飚。六道深知如不联争必致各个击破,这一着立时生效,将蒙面匪党攻势阻遏。此刻无名居士喝道:「刘文杰此时还不见来,必遇强敌受阻,眼前防守蒙面的匪徒薄弱,不逃走还待何时。」

    身形一动,冲霄奔空而起,只听一声断喝起自耳后道:「你逃得了麽?」

    原来蒙面匪徒早已戒备无名居士伺机逃逸,无名居士身形甫动,四个蒙面人已窜空而起,分由四面遏阻。无名居士不禁大惊,扬掌一挥,身形疾沉而下。等他身形落实,四蒙面匪徒亦跟着疾泻沾地,守定环周,伸臂可及,却不出手伤他,冷笑道:「阁下趁早断了逃走之念,不可自误。」

    无名居士冷笑一声道:「你们总瓢把子也是枉费心机。」四蒙面匪徒冷冷一笑不答。

    陡听一声大喝道:「嵩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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