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8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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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乃江湖巨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面色转和,微笑道:「兹事重大,老朽得郑重考虑,目前老朽正赶返壶口,阁下倘推诚相异,老朽在壶口候驾。」
庞镇寰沉吟一下,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在下一月之内必专诚访谒,不过上官令主途中必须隐蔽形踪,风闻柏树庄伍维岳四出侦骑,伍维岳怨恨上官令主入骨,已安排毒计诱令主入伏。」
上官相道:「这个老朽知道,承蒙见告,心感不已,相见有期,恕老朽就此告辞。」说着抱拳一拱,振吭发出一声长啸,率着九人疾奔而去。庞镇寰目送上官相远去即将消失的人影,口角涌出一丝耐人寻味的阴森险笑。
高俊保诧道:「庞兄,你与他结盟是真的麽?」
庞镇寰转目望着高俊保朗笑道:「我这是欲擒故纵之策,纯阳子被他故布疑阵迁走,此时与他结怨反为无益,据手下密报,伍维岳现迹在闽浙道上,如我所料不差,上官相定取道北雁荡山,沿途探觅白阳图解藏处,伍维岳也料到这点,无疑亦在北雁荡山布伏,我再略施巧计,使上官相走投无路,情急求我。」
高俊保道:「庞兄睿智无匹,小弟自愧不如。」庞镇寰哈哈大笑,与高俊保冲霄飞起,去势如电,瞬眼身影俱杳。奚凤啸与卢迪身形疾现,如飞而去。
「第二十一章」雁荡群豪风起波涌
雁荡山属括苍山脉,在乐清县境,东连温岭,西接白岩,南跨玉环,北控苍岭,盘曲数百里,其峰一百有二,谷十、洞八、岩三十,争奇竞胜,不可言宣,绝顶有湖,水常不涸,雁之春归者,留归於此,故曰雁荡。而雁荡有南雁、中雁、北雁之分,以北雁最胜,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尤以大龙湫瀑布着称,高三百八十尺,飞瀑悬空,如倾万斗,谷中风起,朦朦如雨。故雁荡山水之奇,华夏神州无出其右。
奚凤啸与卢迪一夜飞奔,曙光初现,已自抵达乐清县城,城门大开,肩挑负贩,行人络绎不绝。卢迪道:「庞镇寰与上官相因身形必须隐蔽,谅尚在途中,一夜劳累,老偷儿须喝上两盅,还须找个客栈歇足易容一番,因老偷儿昔年与伍老儿结过不算小的过节,万一目睹老偷儿激起前仇,那时老偷儿吃不了兜着走,后悔莫及。」
奚凤啸笑道:「依你就是,不过天色过早,酒店尚未夜市,不如先往客栈。」
卢迪道:「老弟之言是极。」
两人迳往大街走去,经行人指引之下,只见横衢左侧,有家茂利客栈,门首吊悬着两支斗大的油纸灯笼迎风摇晃着。店伙立在店外正惺忪着两眼,呵欠连天,送走昨晚投宿的旅客,准备走入店内,目睹两人走来,忙哈腰笑道:「两位要住店麽?」
卢迪道:「正要住店,劳驾选一清静里间,我们一夜奔波,想要睡一会。」
店伙忙道:「有,有,有,小的头前带路。」正说之际,忽有一双带刀黑衣人疾行如风而至,四道森森的目光狠狠盯了奚凤啸与卢迪一眼。
一个麻面腿髯大汉喝道:「咱们要住店,店家,领咱们进去。」一口浓重豫音。
店伙目睹一双大汉凶神恶煞模样,不禁胆寒,领着一双大汉走去。卢迪大笑道:「老弟,脚长在腿上,不用带路,我们也会进去的,走。」一把牵着奚凤啸快步迈入。
一双大汉闻言不禁均回过面来,目光森厉更甚於前,却不料奚凤啸二人身形奇快,旋风似地掠过他们身侧,顿时面色大变。奚凤啸二人头也不回,迳自望内^
择了一幽静住房。卢迪忽噗嗤一笑,舒掌现出两面竹牌。这两面竹牌长宽不及三寸,上镌柏叶一枝,表裹黄泽熟亮,分明摩娑年夕,竹质坚硬,纹理细密,与普通竹干迥异。
奚凤啸诧道:「就是方才两人身上的麽?」
卢迪冷笑道:「他们误认为我们为上官相党羽,竟暗随跟来,稍时定要让他们吃苦头的┅┅」说时倏然止口,只听急促步声走来。
店伙探首进入,连声致歉。卢迪从怀中取出散碎纹银,递与店伙道:「暂交柜上以后再算,我们要安睡一会,不用你招呼。」店伙喏喏退出房外。
卢迪道:「这两人从腰牌上悬示无疑为柏树庄霹雳掌伍维岳门下,看来庞镇寰所料不差,伍维岳必在北雁荡引上官相自动入伏,咱们竟赶上了这场连台好戏。」
奚凤啸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何况鹬蚌相争,渔翁坐收其利,在下不胜杞忧。」
卢迪诧道:「莫非老弟意图阻止这场纷争?」
奚凤啸摇首叹息道:「见机行事,目前还难拿准主意。」说着忙将门窗栓上。
不到片刻,两人易容已毕,突然,门外忽起了一阵击指敲门声。卢迪不禁一怔道:「谁?」
只闻门外传来苍老语声道:「两位可容老朽晋见麽?」
卢迪面露惊容,低声道:「不好,是伍老儿。」
奚凤啸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立着一个身长七尺,方面大耳,虎目狮鼻的老者,一部花白长须垂拂胸前,两手过膝,穿着一袭腰系丝绦的皂袍,貌像威严。老者不待奚凤啸出声,已自含笑道:「老朽豫南伍维岳。」说着跨步迈入,接道:「方才两名手下无知冒犯,老朽特末赔罪。」把目光突移在卢迪脸上,微微一笑道:「卢老偷儿,望赐还两手下腰牌为盼。」
妙手如来卢迪呵呵大笑道:「伍老儿不愧神目如电怎知就是我老偷儿。」
伍维岳笑道:「两位易容维妙维肖,老朽实难瞧出破绽,但从一双无知手下失去腰牌推测,除了你这妙手如来还有谁?」
卢迪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老偷儿只道你真神目如电咧。」说着将两面竹牌递与伍维岳。
伍维岳接过称谢,望了奚凤啸一眼,道:「这位朋友来历老偷儿可否为老朽引见。」
卢迪道:「是老偷儿忘年之交闵肃。」
奚凤啸与伍维岳互道幸会,只见伍维岳长叹一声道:「老朽为了营救犬子,此行极是慎密,不欲人知,所以不愿在一双无知手下误了老朽的大事┅┅」
卢迪冷冷一笑道:「莫非你察知是老偷儿所为,此来存心戮杀老偷儿与闵老弟,打算毁尸灭迹,以除后患,其实你的行迹早为人探悉。」
伍维岳闻言不禁神色大变,惊道:「什麽?何人已知老朽行踪。」卢迪将偷听庞镇寰与高俊保对话详细说出。
伍维岳神色又是一变,忙抱拳道:「承蒙见告,老朽须赶回北雁荡从作布置,二位如去雁荡,还望相助。」说着身形疾闪而杳。
奚凤啸道:「时机不可失,咱们也走。」两人翻墙外出,离了乐清,取道虹挢及芙蓉村入山,迳望雁荡,云蒸如烟,似有若无。
奚凤啸道:「书载雁荡诸峰峭拨险怪,皆涵於谷中,自岭外望之,均无所见,一入其内,则森然列峙,不逊於桂林阳朔,奇不可名状,故宋人沈括谓天下奇秀,无逾此山,但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此行不虚。」
卢迪道:「老弟才资文武,冠绝群伦,无怪狂傲奇僻的铁面锺馗杜长龄对老弟不胜钦佩┅┅」说着,目光一怔,突指向前途一条迅快人影,道:「老弟,你看此人是谁?」
奚凤啸凝眼望去,也是一怔,道:「无名居士。」
北雁荡第一奇景大龙湫,源自山顶天池,池水灌入涧流,至谷口储为大龙湫,喧声如雷,声震山谷,五里以外,可闻其声。一近瀑前,只见洪流从天坠地,竟不挂附石壁,或盘桓久久不下,忽进落如雷霆,遥望苍烟郁勃上浮,凌空飞泻,落决银河而下,一片迷蒙,飞沫溅身,极为壮观。
一条疾如流星的人影飞掠落在大龙湫瀑前,徘徊无定,似寻失物般,喃喃自语不止,有时抬起面来,目光四巡,显出面目,正是那无名居士。他肩上仍然斜搭着一具蓝布长囊,无疑是武林中人梦寐难忘,均欲攘得之白阳图解藏迹真笔。
究竟他肩上所背是真?是假?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但他竟明目昭彰携至大龙湫前,不惧凶邪觊觎,如非心怀诡谋,堪称胆大妄为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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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瀑源之上掠起一具身形,施展龙回九天身法,盘旋飞坠,身法美妙绝伦。身未沾地,无名居士已自瞥见,诧道:「上官令主也来了。」
老龙神上官相微笑道:「兄台已知白阳图解真正藏处麽?」
无名居士摇首答道:「无移墨珠移去画中泼墨,怎能得知,区区不过凭武林传说盲目摸索而已,较之按图索骥其难如上青天。」
上官相目露真挚之色,道:「如此兄台未免胆大已极。」
无名居士大笑道:「上官令主是指区区背上之物?武林中人知道此时攫夺徒贻杀身之祸,即是区区也无法确知背上之物是真是假,何况他人,否则,上官令主早就伸手了。」
上官相面色一红,嘿嘿笑了两声,道:「兄台之言确属一针见血之词,但盲目摸索徒然心劳力拙,唉,老朽每每午夜梦回,辗转难安,忖不出一个良策找出白阳图解藏处,老朽并非有图霸武林之念,取而毁去,可消弭一场弭天大浩劫,老朽苦心惟有自知。」
无名居士大笑道:「上官令主用心与区区不谋而合,然而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移墨珠既落在武林人物手中,不论是谁,他非追觅区区形踪,金饵约鳌,那怕他不上钓。」
上官相微微一笑道:「兄台请勿自恃过甚,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也许向兄台攫夺此图之人,其实他并无移墨珠。」
无名居士冷笑道:「那是他自找死路,区区不信有此胆大之人。」
忽闻一个阴沉的语音冲破如雷瀑声随风入耳:「真的麽?」无名居士镇定如恒。
上官相却大吃一惊,转面过去,只见是丰都鬼王滕文星及江湖上极具盛名的黑道高手六人缓缓走来。滕文星向无名居士道:「阁下口出大言,想必阁下武学登峰造极。」
无名居士望了滕文星一眼,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双手解开胸前搭结,在囊中取出一轴图卷,道:「图就在此,哪位如欲取走尽可拿去,区区决不出手拦阻就是。」说着手一伸,五指仅捏住轴端。
滕文星等人不禁一怔,谁也不知无名居士安的什麽鬼计,那有将此重宝,甘心献与他人,不禁面面相觑,竟无人走前取图。无名居士不禁放声大笑道:「上官令主,方才区区曾说过,谁要自找死路,谁就攫夺这幅图卷,更又说过世上无此胆大任性之人,眼前令主亲目所睹,当知区区之言不虚。」
上官相暗道:「瞧他这付有恃无恐神情,其中必有蹊跷,哼,不如隔岸观火,静观其变。」滕文星等人纷纷大怒,一人冷笑一声,大步朝无名居士身前走去。
无名居士见来人是湘西白马岭独行大盗九绝桃花夏百泉,不禁微微一笑,道:「夏老师真个不愧大义当前,视死如归,区区就最钦佩如此英雄人物。」说着将图轴向夏百泉胸前一送。
九绝桃花夏百泉鼻中冷哼一声,右手接过图轴,左手三指缓缓展开图幅。只见图中满是浓墨所泼,乍睹之下,只是一片乌黑,瞧不出有何可异之处,但就墨汁光泽如漆而言,其墨质之良,非百年古墨不可。九绝桃花夏百泉但觉泼墨光彩幻变陆离,不禁目眩头晕,大叫一声,仰面翻倒,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滕文星大惊,怒喝道:「你在老夫面前竟敢弄鬼,速实话实说,不然,休怨老夫心狠。」
无名居士冷笑道:「白阳真人乃武林数百年前来独一无二,才华盖世,博学通玄的奇人,其行事神奇莫测,仙去之前所遗白阳图解不欲误传匪类使荼毒武林而作种种妥善安排,其远虑周详委实令人钦佩。
区区在陆曼玲处窃来此图前,已探悉图中蕴有极厉害的禁制,非移墨珠逐寸移去泼墨可使禁制消失,所以区区到手甚久亦不敢妄展此图,夏老师胆大狂妄,致罹此祸,焉能怪得区区在下。」
滕文星闻言不禁心神一凛,暗道:「听他语气坚定,似是不假,但有生之年,却从未耳闻能在图上安有禁制之说。」心中疑信叁半。
但闻一人狞笑道:「在下却不信有此怪事。」一个箭步跃在夏百泉身前,拾起图卷道:「在下与诸位共观─此图,但诸位须屏住呼吸。」五黑道高手均都狂傲悍鸷,偏不信邪,十道目光投望图上泼墨而去。
丰都鬼王滕文星卓立不动,望着上官相说道:「上官令主对此图也有所畏怯是麽?」
上官相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