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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花间浪子-第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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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闪烁,钩月黯昏,夜风劲拂白杨沙沙作响,不时飘送一声枭鸣,墓地中凭添了浓重恐怖,阴森气氛,履入其境,令人毛骨耸然。

    蓦地──夜空中飘扬一声刺耳异啸,啸声尚自回荡不绝,三条人影已自流星曳空落在墓地上。星月微光映射之下,来人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丰都鬼王滕文星三人。

    原来刘文杰发现两具为铁翅蝙蝠毙命尸体后,防是非缠身急急离去,才奔出数十丈,疾然起念道:「此事无法隐秘,尚有奚凤啸窥见,若口风泄露,武林中必诬我刘文杰所为。」灵机一动,朝上官相、滕文星生死拚搏林中掠去。

    双凶仍自舍死猛拚,难分难解,巨飚激荡,木叶溅飞漫空,威势骇猛之极。只听一阵朗朗大笑道:「两位有何宿怨如此猛拚?」

    双凶不禁一怔,停手不攻,只见太极双环刘文杰含笑走来道:「天下没有不可解的仇怨,老朽愿为调解,决不偏袒,清问两位何事动手?」

    这就是刘文杰老奸巨滑处,使双凶不疑他已目击,待双凶各执一词言毕,刘文杰故作沉吟道:「老朽认为大有可疑,晋北三鹰名震关中,武功自非泛泛,滕老师武功虽然卓绝,但三鹰岂是不堪一击之辈。」

    太极双环刘文杰原就心疑三鹰废命之由并非滕文星拂空掌力所致,及见池畔两具尸体证明了心中疑点。双凶闻言不禁一怔跃至三鹰尸前脱衣检视,只见一鹰右乳之上现出一粟米大小青紫伤痕,四周晕瘢蔓延至巴掌大不。

    刘文杰失声呼道;「此乃内家「飞花摘叶、粟米打穴」,绝乘手法。」继而叹息一声道:「老朽方才路经陶然亭池畔,发现两具尸体为铁翅蝙蝠致命,看来必是同为一人所为。」

    上官相、腾文星同声大惊道:「死者何人?」

    刘文杰摇首答道:「老朽不识?」

    上官相道:「有劳老师同行。」

    刘文杰面色凝肃,道:「这个理所当然,不过老朽发现两具尸体之前,有一黑影奔空而起,似往另一方向掠去,可见其中尚有疑虑。」

    上官相道:「且察看两具尸体后再为推测。」於是一双盖世凶邪及武林名宿,流星股奔往陶然亭畔一泓池水处。老龙神上官相目睹池两具尸体,不禁面色大变,目露骇然光芒。

    刘文杰辩色知情,诧道:「死者可是上宫老师门下麽?」

    上官相点点头,察视两尸致死之由,检视之下,判明为内家重手法击断胸骨,插入肚脏毙命,铁翅蝙蝠已无踪影,不禁顿足怨毒已极,恨声骂道:「若抓住此人,非碎尸万段,也难消此恨。」忽又诧道:「老朽在此周围布下伏桩,为何一丝警兆均无?」

    刘文杰道:「老朽之来,并无丝毫阻拦,上宫老师手下恐怕┅┅」

    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上官兄何不询问你的手下有关发现可疑的踪迹。」

    上官相同言立即发出一声长啸,随风向四外播散开去。须臾,四外忽起了一片应和啸声,只见人影纷纷疾射而至,目光瞥及两具尸体上,均不由面现骇容。上官相严词询问有无发现可疑之人。一个黑衣中年汉子答道:「半个时辰前属下发现一条迅速人影朝东掠去,属下传警截阻,只因此人身法奇快,属下等又不敢远离,中途折回。」

    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依死者两种不同伤痕判断,必不止一人所为,老朽臆测凶手尚潜伏在附近。」

    上官相只觉滕文星之言不无道理,但疑心刘文杰、滕文星就是自己属下追踪那人时趁虚而入,暗道:「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哼,一双老贼难脱罪嫌。」心中虽是这麽想,但天下事往往有出乎意料之外,当下立即传命属下展开搜索。

    三人也往东奔去,星月迷蒙下,滕文星等人身在一处巨墓之中。上官相两道目光凝注在墓碑下,久久不移。刘文杰道:「上官老师是否瞧出这墓碑有什麽蹊跷?」

    上官相道:「刘兄你瞧。」手指着碑旁一双足印,其中是纤纤莲足,接道:「这一男一女脚底垫劲升空而去,并非寻常。」

    刘文杰摇摇首道:「老朽瞧不出有什麽可异之处,天子脚下,龙蛇离处,江湖人物,往来频频,尤其是陶然亭乃赏游胜地,武材中不乏附庸风雅之辈,难免来此一游,何况一对爱侣。」

    刘文杰淡淡一笑道:「那麽滕老师判断又是如何?」其实,滕文星也未瞧出什麽蹊跷,只是不满刘文杰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神态而已,闻言不禁僵住。

    但他是个老奸巨猾,灵机一动,嘿嘿冷笑道:「滕某瞧出这座古墓大有可疑。」

    「什麽?」上官相惊道:「此墓竟是疑家?」

    「不错。」丰都鬼王滕文星毫不思索,斩钉截铁,居然把上官相骗倒信以为真。

    刘文杰冷冷一笑道:「只怕未必,看来是滕兄信口开河之词,此乃兵部侍郎之墓,赐谧瑞武,葬於京畿,岂能有假。」他耿耿难忘在鹿角堡外,为丰都鬼王虚声所惊,不得已纵走欧阳二女,是以怀恨在心,言词酸刻。滕文星被激得凶芒电射,杀机逼露。

    上官相见滕文星神色,暗中亦喜亦忧,喜的是这两人均为眼中之钉,正好坐山观虎斗,谁胜谁败,都与自己无干,但优虑的是,恐铁翅蝙蝠主者在旁窥伺,若趁这两人拚搏正烈时暗向自己猝袭,他孤身无助,后果堪忧。此念一生,只觉弊多利少,心中陡生寒意,忙笑道:「两位休要争执,谁是谁非,破墓而入,立即判明真象。」

    滕文星道:「本国朝法,盗墓者诛,咱们虽是武林人物,总不宜与官斗,传扬出去,贻人笑柄。」话声一顿,又冷笑道:「刘老师虽名震武林,却在滕文星眼中尚不值一顾。」

    刘文杰双眉一剔,一抹杀机倏露即隐,淡淡一笑道:「逞口舌之利,陡损滕老师一派宗师风范,刘某愿请教益,滕老师一身真才实学,也叫刘某开眼界何妨。」

    丰都鬼王滕文星怒火如炽,呼地一掌劈出。他这一掌运足九成功力,巨飚潮涌,力能摧山撼石,掌方出,另一掌又起。瞬眼间,攻出七掌,掌力雄厚,武林罕睹。刘文杰存心让滕文星见识自己非拥虚名之辈,运出内家绝学「小天星」掌迎击,也是快如闪电,连环递出。

    如此硬打硬接之拚搏,武林罕见罕闻,掌掌如同利斧砍山,凌厉雄浑已极。虽然滕文星内力稍逊一筹,二十招过去。逼得滕文星札不住桩,退出四五步,但仍运掌抢攻,使刘文杰无法抢得先机。上官相那有心思观看两人拚搏,目光不时瞥向四外,极为惴惴不安。

    忽见一条人影飞掠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及至临近,判明是自己手下,方始把一颗惊恐的心下来。那人身形一定,立即禀道:「玉虎帮主展天行率众出了**,似向此处赶来,谅为了樊潜之故,还有岷山逸叟姜兆南及太白棋圣芮宝麟另途亦向此而来,请令主定夺。」

    上官相不禁一凛,忙道:「两位即速住手?」刘文杰与滕文星双双翻出丈外。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两条身影先后电泻落地,现出岷山逸叟姜兆南,太白棋圣芮宝麟。滕文星忽冷笑一声,身形倏地拨起,穿空如电而杳。上官相手掌一摆,道:「刘兄知己相逢,必有一番契阔,兄弟尚有要事,恕不奉陪。」话落人起,与属下瞬眼杳入夜色苍茫中。

    芮宝麟道:「刘兄为何与膝文星动起手来?」

    刘文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你我三人不如找上一处飞觞醉月,把臂痛饮的所在,细述其故。」姜、芮两人连声道好,联袂寓去。

    墓后突冒起何湘君、春梅、崔星五、奚凤啸四人。奚凤啸此时巳扮作彭天辚形象,道:「在龙泉驿客店中伤小姐的黑衣蒙面老叟就是滕文星?」

    何湘君摇首道:「看来不是的了,他武功虽高,还不易伤得了我,因此可证我料测无误,此人必隐在玉虎帮中┅┅」

    蓦地,何湘君忽又道:「展天行来啦。」与春梅,崔星五迅即离去,留下彭天麟一人。

    彭天麟转面望去,果见七条人影如飞而至,为首两人联袂飘身落地。正是那展天行及玉面张良茅焕两人,随后六人中因有庞镇寰在内,使彭天麟骇目怵心。展天行一见彭天麟,不禁喜形於色,道:「原来贤弟在此处。」

    彭天麟抱拳笑道:「帮主可是为了上官相而来麽?上官相就在片刻之前离去。」

    展天行怒道:「上官相未免欺人太甚,展某亦不是什麽怕事之辈。」

    庞镇寰朗笑道:「其实帮主确用不着外驰内紧,玉虎信符只须易换一面,宵小奸宄必无法再逞。」

    展天行道:「庞少侠说得正是,不过老朽硬要斗斗上官相,瞧他究竟有何惊人武学,老朽之见如欲稳定帮内涣散人心,须保持玉虎帮威望不衰,何况有庞少侠相助,老朽更是有恃无恐。」

    庞镇寰赧然一笑道:「岂敢,在下微开技艺,怎当帮主谬奖。」

    茅焕道:「属下之见正与帮主不谋而合,但应从长计议,不妨先听取彭堂主说明此行经过,属下料彭堂主所见必多。」彭天麟便把此行经过说出。

    展天行听得心头一震,道:「铁翅蝙蝠又现麽?倏忽之间又在尸体上失踪,此事太离奇怪异,彭贤弟,你对此有何见解。」彭天麟故作沉吟苦苦思索之状。

    庞镇寰目中连连闪出异芒,但一闪即逝。彭天麟沉吟良久,答道:「属下不能无凭妄断,但属下总觉太极双环刘文杰似有可疑,属下意欲立即追踪一探,他现与姜兆南、芮宝麟一处,酒后或能露出一丝口风。」

    展天行道:「贤弟宜速去速回,展某现去陶然亭池畔一行即回总坛。」

    彭天麟道:「如此属下告辞了。」身形一弓,疾逾急弩离弦,远去身影如豆,转眼无踪。

    庞镇寰目送远去的彭天麟笑道:「久闻展帮主左右臂助之名,茅堂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建树良多,为此武林中茅焕之遐迩远震,但彭堂主除执法如山,耿介刚直外其名不彰,其理因何?」

    展天行淡淡一笑道:「老朽这位彭贤弟,夙性恬淡,恶名厌争,多年来无为而治,是以其名局限在玉虎之内,其实他武学渊博精深,不在老朽之下,此次敝帮数遭困厄,他自感不能置身事外,一反过去行径挺身而出。」

    庞镇寰剑眉微剔,道:「彭堂主一身绝学,深藏不露,在帮主口中道出,顾然非虚。」

    展天行朗笑道:「当然不能与少侠武学旷绝可比,但不在老朽之下,决非虚词。」说着身形微晃,向陶然亭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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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虎帮一行身形消失后,彭天麟突迅疾掠回,翻向墓后进入暗穴中。何湘君三人巳在入口处相候,嫣然微笑道:「公子聪颖过人,居然瞒过展天行及茅焕,但庞镇寰已动了仇嫉之念。」说着已步下石级,迳入一间客室中。

    奚凤啸诧道:「彭天麟与庞镇寰无冤无仇,他为何如此?」

    何湘君道:「庞镇寰天性阴险,枭獍其心,不欲见人之长,除非其人恭顺迁就┅┅」说着嫣然一笑,接道:「公子日后即知,但愿公子善体贱妾之愿,小不忍则乱大谋,凡事总宜权衡利害才是。」笑容如花,妩媚丽绝,似盛开百合一般,但却有一种高贵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奚凤啸与何湘君目光一接,只觉心弦猛震,忙垂首肃容道:「小姐金言,在下不忘。」

    何湘君晶澈眼神望了奚凤啸一眼,道:「公子尚须留此三日,尽此三日之期,使请熟彭天麟经历,以及神态,癖嗜,交往种种,免露破绽,至於展天行处应一个故事瞒过。」

    奚凤啸道:「茅焕足智多谋,察事入微,恐怕不易令他置信。」

    崔星五大笑道:「奚公子智慧不在茅焕之下,此事何必忧虑。」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在下身入玉虎帮中,恐怕身难由已,此后相见非易,因此在下有点放心不下。」

    春梅娇笑道:「奚公子放心不下什麽?」

    奚凤啸心无邪念,毫不思索道:「自然是对小姐放心不下。」何湘君玉靥上不禁涌上两朵红霞,娇羞不胜。

    春梅不禁吃吃窃笑不绝,奚凤啸警觉语焉不详,遭春梅误会别有用心,忙道:「在下是说小姐伤体未复,衷心难安,在下意欲临去之前,为小姐稍尽绵薄,试为一治。」

    何湘君低垂粉颈,默然须臾,柔声答道:「公子心意可感,不过┅┅」

    奚凤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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