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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花间浪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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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天麟听后,心中不禁冷冷一笑,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他深知各大门派在向疤面人下手围攻之前,必先在武林中,造成黑白两道对疤面人的无比仇恨,他们再名正言顺地向疤面人下手。饭后,天麟又要了一壶好茶,慢慢饮着。一壶茶尽,起身下楼,那名店伙早牵着宝马立在楼下。

    天麟见宝马精神焕发,马汗已干,心中甚是高兴,向着店伙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马来,飘身飞上马背,丝欧一抖,如飞驰出镇外。饥餐渴饮,昼行夜宿,第三天的薄暮时分,已到了干州县城。城内街道宽大,商店林立,行贾客旅,纷纷找店住宿。卫天麟到一家颇具信誉的五福客栈,挑了一间上房住下。

    第二天,风暖日丽。卫天麟将马鞍银两交给帐房保管,又至后院马厩,看了看宝马骅骝,并赏给喂马的店伙一两银子。卫天麟徒步走出店门,直向北关走去。出了北关,巍峨峻拨的终南山,已遥遥在望。只见山岭衔接,主峰入云,一片浓绿。

    卫天麟大步前进,间在无人之处,施展轻功,不到两个时辰,已达终南山麓。进入山区,只见苍松翠竹,古树叁天,怪石狰狞,飞瀑流泉。半山上,浓荫葱郁之间,隐约现出不少寺庙观院。卫天麟到一座雄伟的道观前,问清了太华峰,仰头一看,不禁剑眉微皱。

    只见太华绝峰,云雾深锁,高耸入云,峰势崎险无比。卫天麟看罢,立展轻功,直向太华峰驰去。只见一道亮影,捷如脱箭,快如惊虹,飞掠在苍翠云雾之间。飞行一阵,峰势愈来愈惊险,周围尽是蒙蒙白气,卫天麟已升至半峰云层中。这时,已听到野禽唳啼,猛兽吼声。

    再飞升片刻,卫天麟眼睛一亮,已穿出云层。云上又是一番景象,晴空万里,丝云皆无,巨松斜伸绝壁,奇花遍生酿间,隆隆瀑布,潺潺流泉,令人看来,有超尘脱俗之感。卫天麟捡一凸出怪石,身坐其上,略事休息,进些乾粮,仰首一看,峰巅尚高有数丈馀。升至巅顶,太阳已隐入万里无垠的云海中,但峰上依然明亮。

    卫天麟举目一看,前面果然有一座广大茂密的松林,天风凌厉,涛声如雷,天麟的长衫被吹得剧烈飞舞,发出啪啪响声。峰上果然鸟兽绝迹,再也听不到鸟鸣兽吼。卫天麟掠身来至林前,林内漆黑,根枝腿结,地上松针松子,积深数尺,举目前看,深不可测,不知究竟有多远。

    经过一阵艰苦飞掠,片刻已至林边,尽头即是一道宽约数十丈的绝壑。低头一看,漆黑一片,但听飘上阵阵惊人的风啸。两则峭壁,牙石凸出,斜松悬空,奇粗野酿,如网腿生,愈看愈险峻,愈看愈惊心。看了一阵,不知这样崎险绝地,应该如何前进?

    举目缓缓看向对崖,不禁惊呆了。只见对崖,一片油绿,林木掩映中,竟露出红亭一角。卫天麟心头狂喜,再往深处看,只见绮楼飞阁,画栋雕梁,在暮色苍茫中,似有一层薄薄飞雾,笼罩其间,隐约可见。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在这座绝峰顶巅上,竟然隐藏着一片超绝尘俗的世外桃源,看了这种奇绝佳境,谁还想到烟火人间?

    卫天麟顿时想到衡山紫盖峰下,东海神君的那座神秘庄院,一个峰下,一个顶巅,两相比较,实有天渊之别。但目前这片隐约可见的亭阁,较之神君庄院,建来确要难上又难。渐渐,卫天麟心中的一股热望,又凉了。因为,他想到南召老尼,乃是世外之人,淡薄尘间,岂能住在这种堂皇美奂,仙境难拟的奇丽院落内?继而一想,蓝天丽凤曾谈过,南召老前辈是隐居在昔年一个极端厉害魔头的潜修之处。如此一想,又觉得不会错了。

    但如何过去呢?卫天麟一阵踌躇,心想,既然珊珠女侠和娟妹妹能过去,深信自己也能过去,说不定有绝壑较窄之处可过。於是,沿着壑边,向右飞驰绕去。果然绝壑渐窄,数十丈外,有一座横越绝壑的索挢。来至近前一看,索挢极窄,仅容一人通行,且年事已久,多处板挢已腐,但对一个身怀绝世轻功的武林高手来讲,通过依然丝毫不难。

    卫天麟一提真气,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掠,直向挢中扑去。双脚微踏挢面,脚尖一点,身形再升数丈,腰身一挺,一招「大鹏栖枝」,直向对崖落去。就在卫天麟双脚刚刚踏上崖边之际。蓦地,掠空飘来一声清脆惊喜的娇呼:「麟哥哥┅┅」卫天麟心头一震,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紫竹中的小红亭,一道娇小鹅黄身影疾扑面来。

    卫天麟不须细看,已知是谁,立即惊喜疾呼:「娟妹妹┅┅」呼声中,身形如烟,已迎向疾飞而来的鹅黄身影。孙兰娟神色幽怨,杏目蕴泪,伸张双臂,已扑进天麟的怀里。

    卫天麟立顿身形,将娟妹妹的娇躯抱住,并急声问:「娟妹妹,你怎知我今天来?」孙兰娟扑进天麟怀里,螓首伏在胸上,像受了无限委屈似的,已泣不成声了。

    卫天麟一手揽着娟妹妹的纤腰,一手轻抚着秀发,星目也有些模糊了。於是,轻轻吻了一下娟妹妹的鬓角,安慰着说:「娟妹妹,不要哭,你看我不是来了吗?」

    孙兰娟仍抽噎着说:「为什麽到现在才来?」

    卫天麟立即歉然说:「因途中有事,耽误了几天。」

    孙兰娟仰起粉面,幽怨地望着天麟,诉苦似地说:「麟哥哥,你可知道我每天由朝至暮,甚至直到夜阑更深,都坐在小红亭上,望着索挢,等着你来吗?」

    卫天麟见娟妹妹憔悴多了,加之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酸,星目中立即落下两滴泪珠。於是,歉然点点头,轻轻吻着娟妹妹的晶莹大眼和她的玲珑琼鼻。孙兰娟闭上眼睛,仰面承受着,睫毛中缓缓流着泪水。她轻声讷讷地说:「我每日期待着你,又担心你找不到此地,当初我自己也没想到,师祖是住在如此奇险的绝峰上。」说着一动,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即睁眼急声问:「麟哥哥,你怎会知道师祖住在此地?」

    卫天麟不虑兰娟有此一问,心中不禁一愣,因此微微一阵犹豫。孙兰娟见天麟迟疑,立即又追问了一句,说:「是谁告诉你的?」

    卫天麟立即笑着说:「是蓝天丽凤告诉我的,不然我一定找不到┅┅」

    孙兰娟未待天麟说完,两眼望着蓝天,梦呓似地喃喃说:「丽凤┅┅丽凤?」说着一定神,娇靥微带怒意,立即嗔声问:「丽凤?丽凤不是女的吗?」

    卫天麟俊面一红,赶紧解释说:「蓝天丽凤是位大姊姊,她是势力庞大的蓝凤帮的帮主。」

    孙兰娟扭在天麟怀里不依,连连嗔声说:「我不听,我不听,你看你的脸红了。」

    卫天麟紧紧搂着娟妹妹,急声说:「娟妹,你别闹,回头我再仔细跟你说,你呀,真是一个小醋坛子。」

    孙兰娟粉脸一红,绽唇笑了,笑得甜、美、纯真。於是一拉天麟的手,娇声说:「麟哥哥,我们到花园里坐。」说着,两人急步向前走去。天麟这才发觉,地下绿草茸茸,生满艳丽奇花,前面一片紫竹,粗约数寸,光可鉴人,确是人间异种。

    这时,夜已降临,冰轮高悬,似水月华,照着深处红漆绿瓦的绮楼飞阁,愈发显得绝俗、神秘。在这片似仙境的绝顶,夜风徐吹,到处飘着花香。方才林外的凌厉天风,竟吹不进林内来,即是如雷的涛声,也仅隐约可闻。

    两人走进紫竹林,便是那座小红亭,一道长廊,婉汩曲折,直通深处。孙兰娟转首含笑,望着天麟,一指小亭,两人腾空而起,飞身掠进。卫天麟发觉娟妹妹非但身法轻灵,姿势也极美妙,知道她的轻功,较之以前,又进步了不少。

    两人掠进小亭,里面便是一座花园。亭下一个极大荷池,荷叶银灰,莲花血红,在皎洁月光下,银叶闪闪,红花晶莹,看来美极、艳极,端的是绝世奇品。兰娟执着天麟,神情愉快已极,沿廊前进数丈,便是一个通往花园的圆门。

    两人走下台阶,步入花园,在一条彩色卵石铺成的甬道上漫步。兰娟领着天麟,一面漫游,一面指点着满园的奇花异草。卫天麟只觉满园五彩缤纷,阵阵异香扑鼻,已有些目不暇接了。蓦地,孙兰娟停止不走了,纤手一指左右,笑着问:「麟哥哥,你看这儿美不美?」卫天麟举目环视,果然美极了。

    只见前面有一水池,水清见底,深约数尺。周围植有无数桃树,桃花盛开,倒映水中,景色似画,美如仙境。左侧一座高约近十丈的天然假山,斜斜伸出,遮住下面一排汉玉长椅。卫天麟看罢,连连赞声说:「美极了,美极了。」兰娟轻睇天麟,不禁娇美地笑了。

    两人坐在光洁的汉玉长椅上,天麟轻揽兰娟纤腰,相互偎依,默默凝视,月华似水,奇香阵阵,两人几疑置身虚幻中。兰娟轻轻一叹,问:「麟哥哥,我们是在真实中,还是在梦境里?」

    卫天麟一收心神,漫声说:「我想不会是梦。」

    兰娟侧身望着天麟问:「麟哥哥,你真的永远喜欢我?」

    卫天麟毫不犹疑地说:「当然永远喜欢你。」

    孙兰娟愉快地笑了,晶莹的大眼中,闪着幸福的光辉。她仰首望着夜空,对着皎月疏星,呐呐地说:「但愿我俩永远相依,永远厮守,永远不分离┅┅」卫天麟这时也不禁神情恍惚,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否是在梦中。

    两人相依相偎,俱都沉浸在甜蜜幸福中。蓦地,一声极轻蔑的不屑冷哼,由两人身后响起。天麟兰娟立即由沉思中惊醒,同时立起,倏然转身。孙兰娟一看,不禁忿怒发出一声冷哼。卫天麟一看,完全愣了。身后两丈以外,立着的竟是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绛衣少女雪梅姑娘。

    只见雪梅姑娘柳眉微扬,樱唇下弯,凤目不屑地望着兰娟,一脸冷漠神色。卫天麟心情激动,面现惊容,伸手指着雪梅,促声问:「你┅┅你┅┅你┅┅」

    孙兰娟看了天麟神情,粉面倏变,立即颤声问:「你┅┅你认识她?」

    卫天麟心头一震,顿时想起那时在紫盖峰时的身份,立即改口怒声问:「你┅┅你是谁?」

    雪梅姑娘看了英挺俊逸的天麟之后,神色一愣,但瞬即又恢复了冷漠神色。於是冷冷一哼,对着兰娟不屑地说:「谁认识你的臭男人,不要脸,竟胆敢把臭男人引进师祖清修静地。」

    卫天麟在紫盖峰第一次听到「臭男人」三字时,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这次是第二次了。於是剑眉一竖,怒声问道:「你是谁,你骂谁是臭男人?」

    雪梅狠狠瞪了天麟一眼,突然厉声说:「骂的是你,骂的是你,你是臭男人,你是臭男人。」说着一顿,冷哼一声,继续说:「你管我是谁,要你多问。」卫天麟见这位人比花娇的姑娘,说起话来,声似黄莺呖语,发起威来,宛如一只母老虎,经她一骂,只气得俊面铁青,浑身微抖。

    雪梅粉面上,又掠过一丝轻蔑神色,冷冷一笑,对着兰娟讥讽地说:「真不害臊,每天坐在小亭上,望着索挢,佯装观看山景,结果是等待这个漂亮的臭男人。」兰娟姑娘粉面苍白,娇躯颤抖,只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卫天麟不由勃然大怒,厉喝一声,说:「闭嘴,你要再胡言乱语,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雪梅仰面哈哈一阵大笑,突然尖声大嚷:「我要说,我偏要说,又怎麽样?」卫天麟傻了,想不到这位美丽姑娘,竟是如此蛮横无理。

    孙兰娟一拉天麟,怒声说:「麟哥哥,坐下来,不要理她。」说着,首先坐在长椅上。

    卫天麟一面就座,一面忿忿地说:「简直是个疯婆子。」

    雪梅一听,粉面飞红,厉声问:「臭男人,你说谁是疯婆子?」

    卫天麟的确被雪梅逼得光火了,於是再度倏然立起,转身厉声说:「说的是你,说的是你,又怎样?」雪梅见天麟用她的话来对付她,不禁气得粉面苍白,娇躯直抖。於是冷哼一声,狠狠蹬了天麟兰娟一眼,转身飞走了。

    卫天麟见雪梅转身的一瞬间,娇靥掠过一丝愤恨怨毒神色,心头不禁一震,竟然愣在那里。兰娟见雪梅走了,一拉天麟,柔声说:「麟哥哥,不要生气,坐下来。」

    待天麟坐下后,兰娟继续说:「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她是受了她师父银钗圣女偏激性格的影响,以致形成了她对男人的特异成见,因此心中蕴藏着极端仇视男人的心理。」

    说着一顿,粉脸微红,娇媚一笑,又说:「我与妈初来几天,雪梅每日对我说,你们男人如何脏,如何臭,如何坏。」天麟听了,也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怪事。

    正在这时,假山顶上突然响起一阵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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