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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花间浪子-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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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髯大汉怔得一怔,继而放声大笑道:「尊驾与那位道长同行,向未见得,试想我两人离得这远何从贝过,这不是问道於盲麽?」

    红巾扎额汉子摇首道:「阁下误会了,我指的鼠辈就是方才在酒楼中,那面色腊黄庄稼蠢汉,喷出一口酒后趁机暗算,含光道长当时未曾发觉,途中猛感「期门」穴下真气受阻,呆滞不能运行,阁下出来时,定然见得那鼠辈,故而动问?」

    腿髯大汉暗暗心惊,面上不露形色,笑道:「这个麽?

    在下实在不信粗蠢病汉有此功力,暗算崆峒含光道长,不过病汉先我们离开,却无法瞥见他向何方走去。」说时,双手一抱拳道:「在下还要赶赴云梦友人之约,容再相见?」与那少年掠向道旁嚼草的两骑之前,一提欧绳,便要纵身上马。

    忽见矮胖老者双肩一振,捷逾飘风般在马前落下,口中喝道:「且慢。」

    少年不由气往上冲,迈前两步,剑眉一扬,厉声喝道:「你这是做甚麽?一再相阻,有心故意生事不成?」

    矮胖老者目光摄人望了那少年一眼,满脸鄙视之色,冷冷说道:「娃娃,老夫向你大人说话,站开些。」右手一拂而出,一股猛烈无伦的潜劲,望少年逼去。

    少年微一错步闪身,让开掌力,左手两指一式「流星奔月」,迅如电光石火般向矮胖老者拂来腕脉戳去,非但快绝无伦,而且拿穴奇准。矮胖老者不禁暗暗吃惊,猛撤右掌,不料腿髯大汉见他无礼欺人,一掌振腕飞出,口中怒喝道:「好个狂妄无礼的老贼,竟敢出手欺人。」那矮胖老者撤回右掌,又出两股潜劲,一卷两人齐皆退出两步。

    红巾扎额大汉飞窜上前,大叫道:「唐老师┅┅」

    矮胖老者哼了一声,接口道:「魏香主无须劲阻,今日老夫要教训教训这两眼高於顶的人。」红中扎额汉子不禁受形於色,闪在一旁。

    矮胖老者目泛怨毒,狞笑道:「老夫有生之日,今天才有人敢面叱老夫老贼,事虽无知,也需残去一肢一腿,略予薄愆。」语言森冷,听来不寒而栗。

    少年望了腿髯大汉一眼,朗声大笑道:「韩二叔,今日可算长了见识啦,居然撞上了这大言不惭的人。」

    矮胖老者气得一脸发赤,目涌杀机,暴喝了一声道:「娃娃,你也不知老夫是谁?老夫是白步拘魂唐泰,向例手下无全尸之辈,念在事出无知,自残一肢好了。」这一自报姓名,少年与腿髯大汉面色倏变,要知西川唐门善使百毒,着称武林,这唐泰不仅是毒器出手奇绝,无法可避,而且一身武学也渊博浩繁。

    两人心中凛骇之际,忽闻不远处随风传来一朗朗笑声道:「连台好戏,不可不瞧,反正四川后门今日塌台丢脸已经丢定了,娃儿,这有什麽迟疑的,以你那是武功,还怕唐泰不成。」

    众人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红葛色长衫,短山羊须老者倒悬在一株白杨树枝上,露出两截毛茸茸的胫骨,荡秋千般来回晃动着,脸上带出诡秘的笑容。少年与腿髯大汉眼露喜色,百步拘魂唐泰与红巾扎额汉子心头大大一震。这红葛色老叟既不见其来,又未听出半点声息,来人轻功超绝可知。

    百步拘魂唐泰几曾受过奚落,目光一转,趁着身形微晃之际,两臂蓄凝真力,突然迅快绝伦地遥遥推出,一股猛烈潜力向红葛衣老叟直击过去。那红葛衣老叟视若无观,嘴角含笑,仍是倒悬来回晃动着。唐泰顿感推出掌力被卸於无形,不禁微微一怔,却听红葛衣老叟朗声大笑道:「唐泰,你要与我老人家交手还差得远咧,眼前的娃儿你就对付不了,你身旁那些弹、针、镖、梭零活儿,自以为是绝毒无伦,其实是无用之物,你如不信,便与那娃儿试试,看我老人家说话是否是虚?」百步拘魂康泰也不答话,只目光闪烁,脑中掠起千百个念头,毒计丛生。

    这时三道如飞行至,长须及腹的含光道人经他同伴以真气打通阻滞穴道。三道眼见这种场面,惊愕小已,红巾扎额汉子飞步窜在他们身前悄语数句,六道目光同时移注在红葛衣老叟的面上。红葛衣老叟侃侃说道:「三个牛鼻子,不要在我老人家身上起歪念头,沼泽内那座三清道观就是崆峒多年隐患,你们来此,正好自动送上虎口。」

    三道不由神色大变,心中忖道:「他怎麽会知道?」

    忽闻悬在树枝上老叟大喝道:「娃儿,怎不招呼唐老贼,等个什麽?哼哼,早知道你是这般胆小无用,我老人家就该撤手不管了。」

    少年早就蓄势以待,闻言倏地欺身进掌,一式「犀牛望月」五指斜伸,向唐泰「玄极穴」,迅快无伦地扫去。百步拘魂唐泰未曾预料到这少年不出声息,说打就打,而且迅如鬼魅,出手凌厉异常,心巾暗暗一惊,大喝一声,双掌迥旅劈出,狂风飞涌。

    那少年身手显然是高人传授,心知本身功力火候均远逊於对方,打定以抢制先机及诡奇手法,不让百步拘魂唐泰有缓手之机。唐泰掌力一出,少年滴溜溜身形_闪,已到了唐泰身后,右手两指疾点胸后「心俞」穴,左掌快如电火般望「精促」穴按去。

    只听唐泰一声大喝,身形一鹤冲天而起,蓦然掉首,双手平胸疾突打下。那知唐泰身形腾起之时,少年两招本是虚着,如影随形地跟着腾起,拾指箕张望唐泰胸后数重穴点去。唐泰凌空扑下,对方身形已沓,心里说了句:「不好。」

    蓦然劲风袭向胸后,不禁大骇,身形疾往下沉,两臂旋力,身形「怒龙翻江」而起,呼地双掌劈出。唐泰真气得须发怒张,颜面如赤,暗道:「老夫今日如不令这乳臭未乾小子丧命,那就枉称百步拘魂了。」足尖一滑,登时滑开少年飞来拾指,疾出左掌攻向少年「肩井」穴又在同时右腿飞起,迳望「会阴」穴踢去。

    这一腿一掌堪称唐门绝技,疾逾闪电,劲道奇猛,使少年无法闪避。少年哼得一声,不退反进,视攻掌腿如无物,戟步而指,向唐泰「心俞」重穴猛戳而下。这一来,唐泰心头大震,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少年使出这两败俱伤的险招,想也来不及,一掌一腿硬往回撤,疾飘后一丈。

    腿髯大汉一面欣悦之色,崆峒二道及红巾扎额汉子眼中露出惊愕光来。悬在枝上的红衣葛巾老叟呵呵大笑道:「好娃儿,这一招用得奇绝,当心唐老贼恼羞成怒,谨防他身旁的零碎儿。」

    只见唐泰大喝一声,双掌迅快绝个地攻出三掌,劲力奇猛,气流旋涌。少年心知有红衣葛巾老叟在此自己准保不吃亏,胆气豪勇顿生,身形连晃,双掌连续攻出,击走偏锋。两人打得激烈,但见石飞沙走,气流旋荡,两人衣袂飘飞,一片尘沙漫涌中身形倏隐倏见。

    此刻红巾扎额汉子对崆峒三道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麽?一阵悄语了后,突然四人身形疾展,往云罗方向驰奔而去,将唐泰置至不顾。腿髯大汉见这情形,崆峒三道等扬长离去,有违武林道义,心中大是气愤,张口欲待叫出,忽瞥见树上老叟摇手制止,於是强行忍住。

    百步拘魂唐泰专心一意应付少年,崆峒三道等人悄然离去,竟未发觉,招式更自愈发凌厉。忽地一声哈哈长笑声起,在距红衣葛巾老叟悬身那株白杨树处不远处,疾窜出来一条迅快无论的身影,往路中落下。身形定处,只是是一位面色病黄庄稼汉子,寒着一张脸,冷冷说道:「唐泰,我看你还是自刎的好,一个小娃儿都打不过,算得什麽成名露脸人物?」

    庄稼汉子不闪不避,修地手掌一翻,指风射出,罩向唐泰肘间「曲池穴」,百步拘魂唐泰突喝一声,一掌逼开少年,身形往庄稼汉子面前落下,右掌「毒蛇出穴」穿出。唐泰不禁心神一凛,只觉这种手法奇党绝伦,毕生罕见,疾撤右臂,陡闪三尺。谁知那汉子手影犹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但却未向自己「曲池」穴抓下,相距三寸之处,突然收回。

    唐泰不明其故,一时怔了怔,只见面色病黄汉子笑了笑,说道:「唐泰,你无自知之明,笨若木牛,你虽受宇文雷邀约,但红旗帮却不看重你,仅聊备一格而已,你不见他们都置你於不顾离去了麽?」

    唐泰目光一楞,赶紧四外一瞄,那里有崆峒三道及红巾扎额汉子的身影,不由大叫一声:「气死我了。」

    这时红葛衣老叟见得面色病黄汉子手法甚奇,身形一荡已自飘下树来,立在丈外,凝目观察那庄稼粗汉毫无可异之处,不由大为惊异。那面色病黄汉子冷冷说道:「你气又有什麽用,红旗帮已礼邀岷山二毒,使毒手法较你四川唐门高明百倍,故而他们想法是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百步拘魂唐泰一脸愤怒之容,道:「岷山二毒有什麽比唐门高明之处,你不要信口诬蔑┅┅」

    病黄汉子朗笑一声,截住他的话道:「你如果使出无形剧毒,将萨多和陀及宇文雷毒倒,命岷山二毒无药可解,我就见信,你若有胆,我也是受字文雷礼邀之人,我们不访同去如何?

 【第二十四章】 察微知渐 为鬼为域

    ——「第二十四章」察微知渐为鬼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消弭浩劫端在人谋

    江上烟波点点愁,霎时间,他被一种无由的愁郁笼罩全身,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突然,松柏道人语声起自身后道:「承蒙施主援手之德,贫道们不胜感激。」

    青衣老者缓缓背过面去,只见武当七道叁差立在身前不远处,毒性虽然逼除,真元却亏耗不少,在银月光辉下,更显得惨白无神。武当七道一见青衣老者转身,同时弯腰稽首。青衣老者身形一晃,让开大礼,口中连道:「不敢,不敢,我与七位有过一面之雅,想必七位道长是为了护「无相金刚掌经」共赴少室?少林数位禅师可好?」

    松伯道人等顿现惊讶之色,因为青衣老者形象陌生得紧,穷思苦索之下,迄未想起在何处见过。青衣老者微微一笑道:「一元居士及胡若兰姑娘尚在少林否?」

    松伯道人顿时霍然而悟,知道面前青衣老者就时威望武林,负誉海内的怪手书生谢云岳乔装,忙稽首含笑道:「原来是谢少侠,贫道先就疑惑当今之世还有何人具此深厚功力,一元居士胡老前辈与兰姑娘在贫道之前先一日离山,大概也是望夏口而来。」说时一顿又道:「鄙派遭劫,金顶义救鄙门三长老的人,想必也是谢少侠了?」青衣老者只微笑了笑,突面容一整,似乎在凝耳静听。

    武当七道见谢云岳这种神色,知有所发现,但他们丝毫未曾察觉有异。须臾,松伯道人耳中渐听得夜风悠悠中渗着轻微衣袂带动及足尖点地之音疾飘而来,不禁心中凛骇不已,忖道:「无怪此人年才弱冠,武林震惊,仅就耳目听力而言,我们就望尘莫及。」忖念之间,夜月星光之下,只见傍江悬崖之上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迅过飘风。

    这人来在近前,忽然身形放缓下来,在众人面前一站,不声不语,双目慑人寒电不停地打量着众人。谢云岳只瞥了来人一眼,即刻面眺望大江茫茫月色,一副无动於衷,闲情逸致的神态。那人蟹面腿髯,生像威猛之极,哼得一声,双肩疾晃,竟由众人头顶飞掠而去。

    松伯道人面有惊容道:「万晓沧。」

    「寒月神刀。」立在松柏道人身旁的野云道人吃了一惊,跟着叫了起来。

    只见寒月神刀万晓沧掠出五六丈外,一点地,身形再度腾出时,迎而飞撞过来一条高大身形,挟着一片狂飚气劲,潜涌而至。万晓沧怒喝了声,两足一踹,在袭来的掌劲中,弹起半空,犹若风刮杨絮般飘落在七八丈外。

    飞袭来人亦身形落地,哈哈大笑道:「万晓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吧,雷老二在这里遇上了你。」来人却是诙谐百世的乾坤手雷啸天。

    万晓沧冷哼了声道:「雷狮子,你慢得意,七年前侥幸不死在万某寒月神刀之下,让你偷生多年,如今不消万某动手,你也难活数天了。」

    雷啸天满不在乎,嘻嘻直笑道:「我雷老二受命於夭,阎王老子他不要我,又待如何、又岂是你能算计得到的,以你成名江湖怪杰,遁隐多年,竟托身红旗帮下,而纣为虐,我雷啸天未免替你可惜。」

    万晓沧大怒道:「胡说,万某岂是如此的人,这不过是武林雄长之争,万某是受魔尊者邀约助阵。嘿嘿!但愿在红旗主坛见得雷啸天能活着进来就好了。」

    雷啸天还未说话,谢云岳电闪而至,冷冷接口道:「阁下此话有何涵意?但愿见告。」

    万晓沧眼见谢云岳身法快得出奇,心中一震,但面色仍保持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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