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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花间浪子-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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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以武会友二字。」

    雷啸天轩眉方欲作答,谢云岳已抢先答道:「金老师这番襟怀,令老朽颇为感动。」说到老朽二字,两女吃吃窃笑不止。

    谢云岳略皱眉头接道:「只是金老师未免捕风捉影,帅出无名了点,老朽等实未暗算偷袭,两位老师落水,不过是真气受阻,适逢其会而已,要知练武人最难者就是任督二脉不能打通,气血便未能循穴全部通行,偶有气血交逆时,老朽臆测,落水两位老师一定是飞身掠空时,心浮气燥才有此事。」这番话言简意精,深含内功要诀,固然对事有意椎说,然而确是至理。

    赖朝元与王吉互望了一眼,忖道:「理虽至确,但也不至於这麽凑巧。」雷啸天腹中明白谢云岳不欲多事结怨,故说此话。

    突然,狮鼻广颔道人冷冷地说道:「此话骗不倒贫道,千百年来就未闻有此事发生,倘均依施主所言,武林中未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谁敢在江湖上奔走,予人毙命之机,你们这种鬼域技俩,贫道不胜替你们羞惭。」

    这番讥讽之言,谢云岳听来心中平和,微微一笑,但江瑶红那能忍得下去,娇叱道:「丑老道,别自命不凡,只道我们怕你们不成,讲实在的,我们这方任谁一人就远非你们所能敌对的。」

    狮鼻广额道人眼中突露寒芒,冷冷说道:「女施主竟大言不惭,贫道武功虽不敢自诩天下第一,但武林中堪与贫道匹敌的寥寥可数,真是井蛙之见,贫道尚不屑教训女施主,自会有人让女施主吃吃苦头的。」说着用眼望望赖朝元。

    石峰居士赖朝元是木龙子师侄,立时大踏步出来,笑笑道:「大嫂通名,赖某不伤无名之辈。」

    江瑶红暗中面色一红,叱道:「暂难奉告,等你再落水时告诉你也不迟。」

    赖朝元由不得怒气上涌,冷笑一声:「你是找死,怨我不得。」左手一翻,五指疾张,迅如流星奔电一般,向姑娘右臂曲地穴抓来,右掌同时向姑娘「心俞」穴疾按而去,出手端的疾党无比,阴柔凌厉。

    江瑶红轻叱了声,不闪不避,左右两手「分花拂柳」而出,一上一下,骈指若剪,沉肘扬腕而出,指风迎向赖朝元一只「腕脉」穴划去,奇奥难测。「**玲珑」手法中暗含「截筋斩脉」绝招,赖朝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飘身疾返五尺。

    雷啸天笑向谢云岳道:「想不到瑶姑娘领悟天分极高,半日间居然运用得天衣无缝。」此时对方齐齐现出惊诧之色,尤其是本龙子目光低垂,心中思索这奇奥手法出自何人门下。

    赖朝元眼中尽是狠毒之色,一飘身后退,倏又疾纵向前,快速无伦攻出了四掌,掌影纷纷,劲风四涌,跟着将一套奇门掌式施展开来,漫天掌影将江瑶红笼罩其中。江瑶红一招得手,心中暗喜胆壮,亦将一套奥蕴不测的奇学展开,右掌左指,相辅相生,掌化封粘引闭,指出扣拿戳斩,疾如电光石火。

    二十招以外,赖朝元不禁手忙脚乱,姑娘所攻方位却是杂乱无章,又快得令人眼花综乱,虚实互用,一招未满,一招又到,逼得赖朝元左飘右闪,四下逃避。潇洒神态立变寒冰青白。狮鼻广颔道人不由眉梢浓皱,这时姑娘左指用了一式「流星奔月」直截赖朝元「腹结」穴,飞快凌厉。

    赖朝元疾向左侧横飘三尺,可是姑娘一掌「金豹露爪」已按向赖朝元胸隔而去。掌未按实,劲风潜力已然及身。赖朝元吸了一口冷气,横移之势尚未定住,又忙向后翻了出去。闪避更快,但姑娘出掌若电,劲力已击实了赖朝元,但闻他低哼一声,脚步不稳一连进退三步,只感气血一阵翻涌。

    狮鼻道人一声桀桀怪笑,身形一晃,如离弩之矢般向姑娘面前电射而去。他这一动,谢云岳比他更快,只见两条人影一合一分,狮鼻道人已自倒纵丈外,双目中尽是惊异之色。原来狮鼻道人一见赖朝元落了败着,那飞身而去,暗中以太乙奇门法扣拿姑娘右掌,找回颜面。

    他虽然瞧出姑娘武功上乘却比赖朝元高不了多少,满以为手到成功,忽眼前一条外影电闪而来,心中一惊,右手变扣为拿,迎着撞来人影打去。哪知撞来人影势未稍停,自己右掌遽出,只觉手腕突然一软,劲道全泄,忙身形一沉,点足倒掠在在丈外。

    狮鼻道人不由大都惊愕,定了定神,才冷冷说道:「贫道此次出山就是为了会晤高人,今日有幸,得见阁下,敢请高姓大名见告。」

    谢云岳微笑道:「尘俗之名,不敢有辱清闻,你我既无仇隙,何必徒事结怨。」

    武林之人本是好胜好名,就此收手,心有未甘,赖朝元见狮鼻道人垂目沉吟,有退让之意,方才被江瑶红一掌击得气血浮荡,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暗中招呼荆门一怪,暴袭出手。荆门一怪「潜龙升天」而起,半空中一旋身,蓦然掉首,双掌猛出,挟着一片凌厉劲气,向江瑶红凌头压下。

    江瑶红料不到荆门一怪云和会突然出手,赶忙撤出一步,也是一鹤冲天而起,欲施展「截筋断脉」手法拂扣荆门一怪双腕。正在姑娘腾身而起之际,那石峰秀士赖朝元倏然平射而出,左掌抖腕猛出,右手打出九枚制钱,疾如闪电,这样一来,江瑶红齐胸以下俱露在掌风暗器之下。两人配合得巧,江瑶红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避过突袭之厄。

    狮鼻道人大喝道:「赖朝元,休得伤人。」

    只见一团风砂卷起,尘雾满天,两条人影在尘砂中撒射而出,叭哒两声,摔在地上久久不起,跟着一条娇小身形掠出,盈盈含笑偎在罗湘梅身旁。谢云岳心知江瑶红必是展峨嵋镇山之学「风云廿八掌」,夹以自己所授的「却」、「震」二诀,虽未得其中神髓,但也威力倍增,暗暗赞佩江瑶红天资灵慧聪颖再一瞧出赖朝元与云和被制住穴道,暗说道:「这丫头好辣手,拿指并施,看来两人必拂中「三元穴」。」

    狮鼻道人心中人感诧异,走在赖云两人身前,举手一拍两人「气海」穴,只听两个哼得一声,双双腾身跃起,赖朝元望着江瑶红目露怨毒。江瑶红暗哼得一声,忖道:「我不是云哥坚嘱途中不得出手伤人,你还有命在。」

    狮鼻道人瞪了赖朝元一眼,缓缓地转过身躯,面向着谢云岳道:「贫道木龙子此次在内方山作客一月,两日前金老师为友人传来相邀求助,承金老师转邀贫道,贫道情面难却,这才慨允,但贫道避免行踪暴露,故云老师提议乘舟,却不料诸位施主盛气凌人┅┅」

    索命八掌桑禄插口冷冷说道:「谁盛气凌人,木龙道长可曾详细询问云老师麽?」

    木龙子微微一怔,转眼向荆门一怪望去,云和不由面露愧赧之色,木龙子见状心料云和必先出言伤人,才引起此无谓的恩怨。这时谢云岳微笑道:「老朽方才说过,姑无论谁是谁非,应该彼此消释才是,请问木龙道长避免形踪暴露,可是畏忌一人麽?」

    木龙子闻言狮鼻一掀,朗声大笑道:「贫道有生之日,尚未畏惧过一人,只因邀请金老师的人也是贫道多年至交,贫道岂能坏地大事┅┅」言未了忽见不远处畦畛之上,一中年大汉挟着一人飞奔而来,木龙子倏然住口。

    只见来人奔在金荔青面前,将挟着那人放下。谢云岳已瞧出被挟那人是杨州丐帮头追风刺绯钱宁,心中暗暗诧异,雷啸天望了谢云岳一眼,谢云岳眼色示意雷啸天不要轻举妄动,但看得钱宁面色,不由剑眉紧皱。追风刺绯钱宁面如金纸,两眼发直,已是半僵,形若危殆垂死。

    但闻奔来中年大汉向金荔青道:「这位钱老师经木龙老师辈悉心疗治,本已略见好转,目今晨山主等离山,钱老师恢复更生醒,挣扎爬起说走还要赶赴他处,小弟阻止不住,钱老师才不过奔出山口,突然仆地不起,小弟急扶钱老师脉象,只觉散乱微弱,小弟无计可施,才奔来此处,看着山主走未,天幸还未离去。」

    金荔青点点头道:「有劳周贤弟了。」

    木龙子已走了过去,用手一扶钱宁脉象,叹息道:「此人过不了午的,强提真力,那是不死。」忽然谢云岳如电闪向钱宁身前掠去。

    木龙子一声大喝道:「你这是怎麽?」一掌疾拍而去。

    谢云岳其去若矢,毫不对木龙子所拍来掌有所顾忌,左掌望外一移后,竟蹲下扶起追风刺绯钱宁右脉,心中不觉大惊。木龙子拍去掌力,强劲无伦,谁知被谢云岳左掌反手一牵,竟将自己掌力迫得望外引了过去,不禁随势纵前数步,心内大感诧异,只觉谢云岳随手一击居然奇奥难测,不由投目向谢云岳望去。

    他武功甚是博杂,无一不晓,却无法瞧出谢云岳手法来历,以此苍苍老者形像,也未听江湖中有人说起过,当着内方二杰等人面前两次猝袭无功,不觉动了好名好胜之念,竟疾如飘风向前扑去,一招「散花缤纷」朝谢云岳胸后按下。

    只见木龙子这一招居然高奥无比,幻成无数掌影,谢云岳胸后四十八重穴全被罩在他那掌势之下。谢云岳只细心诊察追风刺绯钱宁脉象,当然不曾料到木龙子会猝施暗袭。就在木龙子出手之际,只听两声娇叱腾起,立时又见两道银虹从天而下,突然震起朵朵银花,迎向木龙子掌影而去。

    原来两女见木龙子暗袭谢云岳,不禁芳心恼怒,双双跃起出剑,各起一招「星叁斗横」,这一招也是谢云岳私授的「玄天七星剑」法之一绝招,尚幸二女未领略其中神髓,不然木龙子立时就得掌心戳穿。这时谢云岳缓缓立起,转面喝阻二女进袭后,面目深沉望着木龙子道:「老朽与道长并未结下深仇大怨,为何屡次暗袭出手,如若道长定欲找回颜面,且待治好这人再说。」

    木龙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此人伤体沉重,纵然华陀再世,也难望回生,施主倘有手下成春之力,贫道当自承落了败着,交手之事暂撇开不谈,否则┅┅」

    谢云岳对木龙子这好胜好名之念,心中万分厌恶,剑眉皱了皱,接口道:「无论如何,先救了人再说,老朽知道此人伤势沉重,好与不好只求尽人事而已,稍时老朽一定要讨教道长绝世武学,免得道长秘技不炫。」

    木龙子不由面红耳赤,谢云岳又道:「钱宁为何来在内方山,可为老朽一说麽?」说着,又伸手扣住在钱宁腕脉上,暗输本身其气逼使伤毒聚於「少阳」穴。

    木龙子冷笑一声道:「施主治好了他,还怕他不会说麽?」

    谢云岳见他气度如此狭窄,只笑得一笑,也不再说,凝运菩提禅功为钱宁疗伤。他已诊出钱宇在未上得内方山时,途中已受了旁人阴手所伤,尚懵若无觉,然被他提气疾驰,遂今猝发,经木龙子悉心疗治后,把伤毒逼在几处空穴上。

    这本是治标之法,但钱宁一苏醒,又强行奔驰,将逼住伤毒又迸窜,脏腑糜蚀。木龙子说得并不错,纵有药物仙丹,此刻也挽救不了钱宁生命,却不知谢云岳身蕴菩提禅功,只要,一息尚存,也能苟延残喘三年五载。谢云臣不声不语,将本身纯阳真气凝输。

    江风悠悠,朝阳泛彩,江岸之上诸人都是凝肃而立,默默无声,木龙子双眸转动,扫掠了对方五人一眼,暗暗忖道:「这五人竟是何来历,年岁俱已不轻,江湖道上颇负名的高手,除了后起之秀,大都知道,而且他们武功俱属上乘绝高,怎麽未听传闻武林中有这麽几个人?」不禁偏首悄声询问摸天哪叱金荔青。

    金荔青五年前才在内方山安舵立窑,足迹履遍南七北六十三省,结交满天下,可是金荔青也茫然地摇摇头。木龙子大为纳闷,仔细推想谢云岳方才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学,越想路觉得奇奥莫测,连江瑶红罗湘梅展出剑招,也居然离幻超绝,不由想起从前一段往事,暗叹一声。

    只见追风刺绯钱宁面色渐现红晕,两眼亦将睁开,张口欲言,心中大是凛骇,暗道:「此人怎麽能有此起死回生之功力,莫非是我脉象扶错了。」

    钱宁苏醒过来,只觉三阳尾间诸穴火焚如灼,睁目一瞧,但见一位老者五指拿着自己腕脉穴上,一股阳和之气由他五指透入体内,跳跃交窜,这滋味实在是难受已极,然而却知道这老者是在运功治疗自己,不禁张口欲言,却被谢云岳眼色制止。片刻之后,钱宁感觉火焚灼痛愈来愈烫,忍不住呻吟出声。

    半个时辰过去,谢云岳吁立起,向桑禄微笑道:「有劳兄台将钱宁扶进舱中躺下静养,只可略用一些米汁,切忌动弹。」说后,向罗湘梅借用长剑,随手一晃,泛起一片金虹银星。

    随意一动,居然奇奥绝伦,立时使得木龙子等人大感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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