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仙尊-第9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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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不是问天。”
问天依旧负手而立，缓缓向前走去，缓缓道：“问天，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只为一诺，不曾虚度一日，至死无休……他，未曾负过一人，未曾负过以往，未曾负过今朝，他的一诺……”
“等等……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萧尘又感到心口一阵奇怪的感觉，往前追了上去，然而却怎样也追不上，问天每走过的一路，满地的花都忽然谢了，身影也逐渐变得透明。
“小子，记住，人世之事，非人力所能尽，我……不知道你师父在哪，问天从未曾告诉过我，想来，他也不愿你找到。但是，最终能否找到，全靠你自己了，你的路，还很长……”
“等等……问天！等等！”萧尘猛地追了上去，然而伸手一触碰，碰着的却是满天飘零的花瓣。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小子，保重。”
问天的身影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彻彻底底消失了……
“问天……问天……”
萧尘四下里环顾，却是空空荡荡的一片，而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生命力……
……
秘殿里面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直到萧尘逐渐恢复气色，心跳越来越快，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静止了。
“问天……问天……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问天！”
萧尘猛地从石台上坐了起来，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生生不息的生命和帝尊力量，但是这股力量，这股力量是……
“萧尘哥哥！你终于醒了！”慕容仙儿奔跑了过来，扑在他身上哽不成声，泪如雨珠。
“仙儿……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萧尘看着满殿的人，白楹，心儿，萧寒，萧婉儿，上官嫣……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才对，那是真真切切的死亡，可为什么又活过来了，难道刚刚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问天……问天……”四下里张望，却再也不见问天的身影，只有那静静摆放在角落的十口青石棺。
“问天……他人呢？”萧尘怔怔向白素素看了去：“白姐……问天呢？”
“问天，他……”白素素声音有些哽咽，双眼红红的，萧尘从未见她何时如此悲伤过，走过去按着她双肩：“白姐……你说啊，怎么了？他人呢？我刚刚还看见他的……”
“不要问了……”白素素声音哽咽，眼中泪水泫然欲滴，却仍是笑了笑，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庞。
这一刻，看着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萧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触摸着胸膛里传来的心跳，脸上神色怔怔的，他心脏里跳动着的，是当年问天的一句承诺。
……
“所以，他死了……”
房间里，只剩下白素素和萧尘两人，白素素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了。
萧尘脸上神色怔怔的，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着梦境里问天的话，他怎样都没想到，问天为自己逆天行事，做了这么多……原来自己，就是甘木。问天复活自己，是受师父之托，夫为一诺，至死不休……
魔，何为魔，问天是魔。圣，何为圣，八荒圣王是圣吗……
“白姐……对不起。”此刻萧尘不知如何安慰，连他自己，都难以释怀。
白素素摇了摇头，说道：“去外面看看他们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外面夜幕将至，熠瞳靠着一棵大树而坐，手里拿着问天留给他的紫金葫芦，两眼呆呆看着远处落叶随风飞动。
青儿靠在他肩膀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傀儡人偶，呢喃道：“臭蛮蛮，你说姐夫这次还会回来吗……刚刚我梦见他了，我看见满地的花儿都谢了，姐夫说他走了……”
“熠兄……青儿……”
后边，萧尘走了出来，这一刻只觉得脚步有些沉重，熠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落叶飘散，两眼无神道：“萧兄弟，不怪你……不必自责。”
青儿转过身去，两眼泪汪汪看着他，哽咽道：“喂……那个人，你把姐夫还给我……”
熠瞳叹了声气，看着远处落叶，缓缓道：“大哥常说，世人总是妄想长生不死，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亘古长存的，神仙妖魔，皆不外如是……萧兄弟，去外面看看吧，他们在等你。”
“好……”
……
外面房间里，白楹等人都在等他，此刻见到他进来了，各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不知如何与他说。
“怎么了？”
“你……来了。”
白楹看着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将李慕雪盗取六神器一事告诉了他，萧尘听完后全身一震：“慕雪她……她……不，她绝对想不到这样做，一定是有人唆使她，为了解开五岳山神魔渊的封印，是魔族的人……”
羽逸风叹了声气，道：“她……她那天被一个自称魔帝的人，带去了无妄界，现在应是很安全，你不必担心。”
“魔帝……无妄界……”
萧尘只感到一阵阵眩晕，想不到他昏睡的这些时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白楹皱眉道：“五岳山那边……神魔渊可能已经封不住了，神器拿回来也没用，萧宁和古风已经过去了。”
“不……等等。”
萧尘努力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神魔渊的封印一旦解开，恐怕不止是人魔两界连通，这件事很不寻常，人界乃是六界之隙的枢纽，难道是有人妄图……”
话到此处，萧尘停了下来，凝神细思着所有事情的关联，噬魂妖花，神魔渊封印，六界之隙，天衢里面的神秘空间，三皇大阵……
白楹见他凝神不语，许久才道：“那……你现在要过去看看吗？”就在话说完之际，外面青鸾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主上，有人求见。”
萧尘回过神来，向她凝视过去：“什么人？”
“是……罗刹宫的人。”
第1404章 闯罗刹宫
“罗刹宫的人？”
萧尘眉心一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素怜月，但若是素怜月的话，青鸾应当认识才对，问道：“她在何处？”
“此刻在偏殿。”
“好，我现在过去。”萧尘看了看屋内众人，便与青鸾往外面去了。到了会客的偏殿，只见一个青衫女子在殿里来回踱步，显得神色不安。见到萧尘来了，那青衫女子立即走了过来，颤声道：“萧城主……”
这女子萧尘见过，是素怜月的手下，见她此刻神色慌张，魂不守舍，萧尘凝眉问道：“怎么了？”
那青衫女子浑身一颤，脸色煞白，颤声道：“请萧城主……救救坛主。”话一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萧尘着实一惊，见此情形，料必是素怜月出了大事，当下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你莫慌，怎么回事？”
碧水坛现如今已被红瑶的人封锁了起来，这青衫女子显然是冒着性命危险潜出来的，颤声道：“十天前，坛主被女帝带走了，马上就要送到幽冥鬼帝那里去，还有红瑶，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越往后说，青衫女子声音越是颤抖，到最后直是浑身抖若筛糠，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了。
“糟了……”
萧尘也意识到了什么，这时皇甫心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凝眉道：“怎么了？”
皇甫心儿此刻脸色也不大好，前些日问天回来之前，一直是她在消耗灵力为萧尘续命，现在灵力大耗还未恢复过来。
萧尘转过身去，皱眉看着她道：“素怜月被罗刹女帝带走了，恐怕是之前的事情让罗刹女帝发现了，现在我要去救她出来。”
“哦……”
皇甫心儿脸上似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之前在天界，是素怜月拼命帮萧尘拿到神器，才能成功将自己从千年泪湖里救出来，既是如此，又岂能不去救，说道：“那要我和你一起吗？”
“不。”萧尘摇了摇头：“罗刹宫远在数万里之外的西境，你灵力大耗尚未恢复，此时不宜长途跋涉，放心，我不会有事。”
尽管之前他确实十分忌惮罗刹女帝，但如今已有问天的力量，再加十二尊吞天魔将，岂还会惧一个女帝，只是罗刹女帝的身份，确实十分神秘，至于玄阴殿的幽冥鬼帝，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何况是如今，相比之下，玄阴殿的大护法风幽都更加令他忌惮一些。
“哦，好吧……明天我也正好回趟绝情宫，好久没回去看她们了，那你……现在就去吗？”
“恩，今夜就动身。”
萧尘眉宇微锁，现在五岳山那边有万仙盟主持着，李慕雪被那红衣男子带去无妄界了，想必很是安全，眼下最危险的是素怜月，他必须去救。
去到外面时，白楹忽然过来将他叫住了：“你……这次小心一些。”
当然，她并非担心萧尘斗不过罗刹宫的女帝，以如今萧尘的实力，整个紫府都难再找出对手来。而是眼下时局，萧尘着实不宜再去与魔教中人有过多牵扯，如今李慕雪盗神器一事正乱，他若再去与魔教纠缠不清，即使万仙盟观沧海等人能够理解，但天下人却不会理解，所谓人言可畏，不无道理。
“我知道。”萧尘点了点头，又道：“白姐和熠兄那边……你帮我说说。”
“恩，放心，去吧。”
……
当晚，萧尘便离开了风云不动城，罗刹宫远在北洲的西境，距此地数万里之遥，即使以他的速度，也花了一夜的时间，到第二天下午时才抵达。
罗刹宫所在的地方叫做凤鸣山，与玄阴殿、炼尸宗、血煞门那些总是阴森恐怖的魔宗不同，罗刹宫景致清幽，尤其是后山曼荼山谷，每每夏季花开一片时，便是美轮美奂，建筑也十分华美，倘若不是与正道玄门对立，且罗刹宫弟子修炼魔功和毒蛊之术，那么即便说这里是修仙胜地也并非不可。
萧尘一路破开凤鸣山的阵法禁制，来到了凤鸣殿的广场上，不到片刻，广场便聚满了罗刹宫的弟子。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罗刹宫！”
罗刹宫立教已久，且不说整座凤鸣山凶阵无数，光是凭着罗刹女帝的名号，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人敢硬闯，哪怕是昔日正魔两道交战不断时，万仙盟那些高手也绝不敢贸然踏入凤鸣山地界一步，一踏入，必定有来无回。
此刻闻声赶来的罗刹宫弟子越来越多了，清一色全是女弟子，并无一个男子，萧尘没有伤人之意，看着她们道：“罗刹女帝何在。”
就在话音甫落之际，远处忽然飘来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正是玄姬，她自然认得出萧尘，冷冰冰道：“萧城主，今日何故来闯我罗刹宫。”
众弟子一听竟然是那风云不动城的城主，此刻均是一颤，怪不得今日敢只身前来闯罗刹宫，整个紫府恐怕也就只有这个萧尘了。
“沧溟坛主既然知晓萧某今日来的目的，何必再多此一问，女帝在哪。”
萧尘目视着远处的玄姬，尽管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势力，根本无须再这般客气，但他终归不是那些正道玄门之人，不能正魔一见面就喊打喊杀，何况当初风云城成立时宴请四方，罗刹宫也曾派人来过，若是他今日在此大开杀戒，反而失道了。
玄姬此刻也看着他，即便知道他如今修为已远在自己之上，但她身为沧溟坛主，也显得不卑不亢：“女帝近日闭关修炼，恕不见客，萧城主若有事，不如还是改日再说，请吧。”
“我是说，她在哪……”
萧尘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冰冷了，说话时往前走了几步，咄咄逼人的气势，立时令许多罗刹宫弟子一颤，纷纷阻了上来：“大胆！还不退下！”
然而话一说完，萧尘身上忽然透出一股隐隐约约的气息，令她们浑身一颤，仿佛快要窒息了一样，光是这股气息，便已然超出人间限制，已然非她们所能想象。
而即便是身经百战，修为不低的玄姬，这一刻也不禁感到一颤，如今萧尘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她已想象不到，但她曾与万仙盟的人交过手，萧尘此刻透出来的气息，明显已远在观沧海那些地仙祖之上，难道竟已到了天界中的帝尊之境，若是如此，此人未免成长得太可怕了一些……
“让他进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凤鸣大殿里忽然传来个慵懒的女子声音，那声音听来柔软动人，像是有着勾魂摄魄的本事一样，若非萧尘如今修为高深了许多，还未必受得住。
进到大殿里，只见殿上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便是离境那些修真大国的皇宫，也未必如此华丽，墙面由天山白玉雕刻而成，地面铺着金丝软毯，空气里透着一股淡淡女子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