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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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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而我苦苦挣扎,刚才由飞灰变成草木”,写“闵行是唯一沉重的事物,但好不过死”。我写了我内心所有美好的一切,尽管我知道可能任何人只要打开搜索引擎,查一下“闵行卡门”就能毁灭这脆弱的梦幻。



 



这种让我内心一动的名字,之前还有宜山路上的“蔡朗饭店”。那是个标准的苍蝇馆子,但蔡朗这两个字,让人几乎能越过千年的光阴找到一丝清灵的古意,能让“我想起南方、温泉,成片成片的竹子,深夜的乌鸦,想起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微不足道,却令我神迷。”



 



我也常常藉由《百年孤独》想起所有开天辟地的初民,他们用新奇而缓慢的目光扫过山川河岳,草木走兽,按着日月星辰的位置,阴阳四时的顺序,为这大地上的一切命名。



 



我甚至会想起49年夺取了天下的那群南方人,我想起他们按着自己的想法,给这个国家制造了那么多良莠不齐的省份,城市和街道。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命名该是个只属于农业时代和政治人物的能力,就像我永远也不想真的知道闵行卡门里卖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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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14 致岁月:你终于对我下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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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小君



 



岁月,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能否暂且放下手里的杀猪刀,少在我脸上留一道疤,慢慢地听我把这些话说完?



这么多年,你已经把我从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变成了略有些猥琐的猛大叔,还美其名曰:成长。



你看,你长圆了我的脸,搞大了我的肚子,带走了我身边的姑娘,就连跟着我的狗都被你整死了两条。



咱俩不是有言在先吗?人生在世,八九十年,你缓缓来,我慢慢老。可现在我发现你的脚步越来越快,胃口越来越大,有事儿没事儿就爱砍我一刀。我招你惹你了啊?



是,我承认,青春期那会我压根不把你放在眼里,总是忽略你,好像你跟我完全没关系似的。十八岁的时候,我从来不想自己什么时候老去,也从来不觉得你有什么矜贵。时间嘛,多得是,就跟太阳光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据说太阳能燃烧五十亿年,我就想你应该也可以陪我五十亿年吧。既然这么久我们都在一起,我才不管你是黑是白,是快是慢呢。



所以后来你就像一个得不到关心的姑娘一样,一脸傲娇地来报复我了是吧?



你先是把我从学校带到社会上,把我的同学分隔到天涯海角,然后像个上帝一样,开始左右我的生活,磨砺我的性格,折腾我的人格。我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来到了陌生的大城市,你搞得我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怀旧,想念女生宿舍的楼管大妈和图书馆的看门大爷。最后,终于对我的爱情下毒手,把我拿命喜欢的姑娘变成别人孩子的妈。



上个礼拜天,我去参加了花小姐的婚礼,花小姐穿着长长的拖地婚纱,把酒店的地板擦得锃光瓦亮。新郎没我长得帅,可看起来比我稳重靠谱。



花小姐作为我少年时期的女朋友,跟我分手的最初三个月里,我差点没绝望致死。那段时间,我看见所有的雌性动物都会想到她,经过女厕所的时候都忍不住一阵阵伤感。可那天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不伤心,甚至还跟着其他宾客开了新郎的玩笑,说新郎看起来比新娘的爸爸还老。



我想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我们有过不成文的约定,年轻的时候尽管谈恋爱,我负责受伤,你负责疗伤。你说甭管你是被姑娘踹了、被情敌蹬了,还是被老爸老妈棒打鸳鸯了,这些感情留下的伤口你都能治,不但能治好,还能顺便提升我的气质,强大我的内心。我当时不相信,觉得你他妈就会说风凉话敷衍我,什么“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种屁话,骗鬼呢吧?



可是现在,我相信你了,你确实不动声色地治愈了我。爱情有保质期,伤心有衰退期,伤心衰退到零的时候,开心终于屁颠屁颠地赶来了。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心里比新郎还高兴。还有什么比看着爱过的女孩身心都有所属更让人想喝酒的?



我猛然发现,我必须得辩证地看待你。



你看,在生理上,你无疑是伤害我的,你不光伤害我,还伤害我身边的人。



你带走了邻居张大爷,张大妈哭了三天三夜,见到人就说起张大爷曾经怎么怎么坏,怎么怎么好。



我小学同学小梅你还记得吧?小时候多标致的萝莉。现在呢?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身宽体胖,横向发展,一张大脸像草原,当着我们的面给孩子喂奶,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花小姐就更不用说了。花小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拉拉手都全身发抖,亲她一下要跟我生气半天,那天在婚礼上说荤段子说得花枝乱颤,我听了都有生理反应。



但是,在感情里,你确实又是保护我的。



我的感情史是一部血泪史:花小姐给了我一砍刀,王小姐给了我一棒子,还有不知道什么小姐正在人生路上的拐角处等着要给我一记飞踹,要是没有你这个医生,不惜花几年时间为我运功疗伤,我早就对世界失去信心、决心叫东方不败一声师傅了。



我对你的感情真的非常复杂。



一来,我恨你恨得牙痒痒。你手里拿把杀猪刀,冒充杀猪的,照着我的容貌下狠手。你模糊了我清澈的眼神,double了我瘦削的下巴,害得我一天不刮胡子就像山顶洞人。就连我脸上的青春痘你都一颗一颗带走,搞得我每次长一颗痘痘都要赶紧拍下来发微博作纪念。



你用大把大把的时间磨平了我的棱角,让我对年轻时无比兴奋的很多事物无痛无感无反应。紧接着,你又对我的精力动刀,我变得又胖又懒,下班回家只想对着电脑卖萌发呆,周末整天在家死宅。晚上熬个夜第二天没精打采、见到沙发就想自动睡成一个“太”。要知道,几年前,通宵上网唱歌看电影,第二天裹着羽绒服看日出,中午吹着口哨滑旱冰,晚上还能召集兄弟们组队打cs。



二来,我又怕你怕得哆嗦。怕你来得太快,不由分说地带走我的青春,我怕还来不及做好喜欢做的事情,错过了年少时的爱情,错过了在小树林等着我对她做坏事的姑娘。



三来,我又心甘情愿地对你感恩戴德,你把沿途经过的人和事变成我的记忆,连第一次和女同学玩过家家摸了人家屁股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第一次解开女朋友的红肚带,撒一床雪花白”的那个情人节了。



这些记忆经过你的打磨,糟粕尽去,只留下最好的、最干净的,激励我向前,鞭策我努力,去寻找新的理想,遇上更好的姑娘。



你拓宽了我的眼界,让我知道翻过这座山还有一座山,蹚过这条河还有一条河。你把我变成乐观主义者,让我知道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吃不着橙子还可以吃西瓜。



你真他妈好,你真他妈坏。



你好起来让人五迷三道,你坏起来让人咬牙切齿。



我离不开你,你也不会放过我,你在我身上留下烙印或者疤痕,我一天天长大,一年年变老,虽然中途可能变得更坏,但慢慢都会变得更好。



我们都是时间的函数,人生这个方程式,不求结果,只要有意义而又欢喜地度过,这就很好。



所以,你不用有所顾忌,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等着你把我变成更好的人。



书短意长,我不废话了。



你忠诚的宋小君。


wW w。xia oshuotxT。



VOL。215 老无所依

t…xt…小;说……天。堂

作者陈小日



 



再过几天,我就六十七了。这个年纪,除了显得老点儿,没什么别的意义。



人到中年再逐渐步入老年,这种顺流而下的游戏慢慢开始变得无趣起来。但有一点总是好的,人老了之后,会觉得很多事情变得不再有边界,不需要妥协,同样也不用去争取。这是年轻时不会有的感受,年少轻狂那会儿,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心气,自认无双心高气傲。等到垂暮之年,心气都死了,留下的只剩经验。



孩子们从来不这么想。他们不怎么喜欢现在的我,就好像他们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年轻时候的我。甚至越是伴着血缘关系,这种最基本的认同也就越是困难。



所以,关于这个坐在你们面前的老家伙,“老无所依”似乎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命题,没人觉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但,你也知道,凡事就怕个“理所当然”。



在你感到孤独的时候,多半会渴望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羊入虎口那般和你亲近。事实上,我和你一样,始终张着大大的嘴,偶尔有些动静,也都不过是带药的汤匙。



这些年我看过很多医生,就好比我是医生那样,坐在一间间医院里频繁地接触他们。年老体弱从来都没什么新意,有些关于心肝脾的单据给了我,有些单据则留在了别人手里。我从来不主动关心这些,在我看来,老年人是不需要隐私的,随他们去吧。



到了这个年纪,病例卡上填的数字容易作为他人眼中消化不掉的信息。在马路上无所事事,会被扣上老来得闲的帽子,就连兴冲冲去菜市场买个菜也会成为街坊邻居眼中的励志榜样。当然了,我也就顺嘴这么一说,连儿女都嫌的老家伙哪有什么邻居可言。似乎医院才是我理当回归的本位,从60开头,每年都填上最新的数字,一直填到67。



我开始定期收到鲜花和水果。我很反对这种做法,把任何品种的鲜花和水果轻手轻脚地放在我的床头都是不礼貌的,这和那些逢年过节去扫墓的人有什么两样。这个举动在我看来极其讨厌,我的两男一女迅速反驳了我,并拿它当笑话一样分享给了照料我的护士。这同样让人讨厌。



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能病怏怏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我总是记不清他们多大了,除了病人家属之外还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就像横空出世的生日礼物,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让你无法拒绝——就像我忘在角落的蒜头,除非等到哪天突然想开火做饭,才会意识到这些早已发芽的家伙。



我最常见的还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现在想来,如果能回过头去让世事颠倒就好了——让我年轻那会儿生完现在的病?那样的话我还能像大多数小痞子一样叫她们护士姐姐,碰到秀色可人的小天使隔着被子打个飞机?或者在花篮里变个小魔术,让她们尝尝别人带来的新鲜果子?想来想去,我都觉得即将六十七是个不忍成立的命题,荒唐了满生,最终却不得不将不苟言笑作为孝敬光阴的赠品。赠品也就算了,还不能打折扣,稍微放宽心,都会被扣上老不正经的罪状。



“在医院的日子应该是极其无聊的”,我的三个孩子对此没有任何疑义,尽管他们一直很健康。孩子们偶尔想要和我聊点轻松的话题,无关病症的,可是聊天从来都不应当刻意为之啊,等到冷了场他们就拍拍床问我待在医院无聊吧。呵,那可不嘛。考虑到孩子们还是孩子,我就顺水推舟告诉了大多数人觉得应该的答案。可千万别去问照顾我的护士呐,她会告诉你们,留院观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没有了检查,也不用吃几瓶盖的药,我能望着天花板能高高兴兴一下午。那个痴呆样在大多数人眼里应该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吧。应该、应该,“大多数人”真不是个好对象,不值得你来我往,更不值得推心置腹。



冲着“应该”我和身边的好几个女人闹过矛盾,从年轻到老,这个坏脾气一直没舍得改。她们总是像照顾你们(孩子们)一样照顾我,告诉我路应当怎样走,饭应该怎样吃……我烦透了这些,让你们成为单亲之子很大程度上因为这些琐碎之事。撇开这点,我毫无保留深爱着她们,论及深浅必定甚于你们,这点我深信不疑。这是我想对孩子们讲的话,虽然没头没尾也不怎么重要,但我就是想记下来,立不了传权当疯人自语好了。



前些时候,陈路来看我,她说她能看得出来我很高兴。我没告诉她,她一个人来我就高兴。我不是不喜欢两个儿子,只是觉得我好像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不是他们眼中的英雄,也不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不具备和成年男子打交道的基本要素。亲情这回事,有时必须双方都对此缄口不言,不然其实也很脆弱,反正我是觉得有点牵强。陈路就不一样了,她是我乖巧的小女儿,每次来看我都兴冲冲的从不扭捏。在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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