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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隔壁家的那点事儿-第50章

小说: 隔壁家的那点事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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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柏君一直沉默,文舟稍觉不安,他想着似乎是诗的问题,但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毕竟那只是一首诗,他问柏君怎么了,后者只是笑一笑不答。
  晚上吃饭时,柏秩的马车又停在客栈外,这次是护卫前来唤人。
  文舟刚准备放下碗筷起身,柏君轻轻按住他,“你既答应了我,便不必去见了。”
  文舟一愣,柏君已经随护卫出门,马车如上次一样,拐个弯儿到街边僻静处去,他目力所不及。
  马车中好一阵静默。
  柏秩道:“我查过了,今日那情诗是你写的,那边塞诗是文舟写的,你如何想?”
  柏君淡淡回答:“我知道。”
  柏秩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那种人写首诗尚知吐露胸中抱负,你倒好,净是些小儿女心思,连他都比不得,好生丢脸!”
  柏君垂眸,片刻后才说:“我早知自己本就是无甚抱负的人,他若有,那是他为人敬重之处,为何非要两相比较,一争高低?我倒是不明白,父亲缘何认为他是哪种人,我又是哪种人?”
  “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你自己做些伤风败俗之事,还句句为你们两个开脱,我问你,”柏秩指着他鼻子道,“他明年考不考恩科?他若来年高中,还能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可问过他家里?你可问过他会不会一直待在莫武轩、待在你身边!”
  柏君轻笑,“父亲是问,抱负与情人相比?”
  柏秩重重地冷哼。
  “抱负与情人如何相比才公平?”柏君走下马车,站在门边,冷漠道,“父亲于我栽培养育有恩,逆子无以为报,今后如果柏家还认我,我自会尽孝,至于我与以木的事——”
  柏秩端坐在马车中央,铁青着一张脸,目光愤恨。
  “孰轻孰重,轮不到你来说。”
  言罢,他转身离开。
  文舟坐在客栈房间里等着,柏君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怎么样?”他关切道。
  柏君没回答,手放在他头顶上。
  文舟握住他的手,无声地询问。
  柏君慢慢道:“你明年,会不会去考恩科?”                    
作者有话要说:  诗都我自己写的,千万表细究QVQ……我脚着写得挺白话的,呃,俗了点【捂脸】柏君的诗写的是一只春归的大雁跟一棵树好上了,秋天来也不飞走,冬天冻死了,树请人烧了自己化为尘土守护它的身躯,并认为虽然没有承诺,但相伴这一世就足够……嗷嗷,看到的表砸我【“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是李白的】诗会的题目,左边是写“边塞”,右边是写“秋”

☆、文舟(十)

  文舟往后仰着头看柏君,柏君亦低头看他,两双眼睛,同时染上烛火微亮。
  从何时起,这人的眼神就如此专注了?
  文舟默默地想,他总是看不透柏君,然而真正离得近了,近在咫尺,他又不想看透此人了。
  “恩科么?”他呲牙,“反正考不上,既已有你,我还凑那个热闹作甚。”
  柏君仿佛释然般地笑了笑。
  论诗茶会上最终夺魁的诗是什么,为何人所作,等诗会结束时已然没有谁记得,倒是那一首佚名诗并一首情诗引起不少学生议论,可惜的是,谭华书院并未将柏君的落款示人,也不公布诗作者。
  诗会第三日联句,第四日猜诗谜……文舟次次领着学生往那一坐,然后自己大摇大摆找个地方歇着去了,至于柏君,被柏老先生强拉着与文人们应酬,他冷着脸不说话,柏秩也不怎么理他,父子间相看两厌。
  学生们才是最有苦说不出的,人生地不熟又没有老师罩着,诗会上不论联句、作诗还是品文,十句里总有一句听个半懂,剩下九句全靠猜,尤其越到后面各家拿出真本事较上劲来,越是听不懂,他们平日里一个个小霸王似的,锤炼了几日生生磨出几分深沉来。
  “哟,看看,年轻人要有朝气。”文舟拍拍其中一人肩膀,提点道,“故作老成太假了。”
  学生:“老师,我只是坐了一整天,有点直不起腰。”
  文舟恍然大悟,继而动动脖子,“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也有点……睡了一天浑身僵硬。”
  学生们竟是一脸深沉地撑住了。
  柏君喝着茶,翻过一页书,“嗯,没事早点歇下,明日一早回莫武轩。”
  学生们鼻子一酸,几乎落泪。
  文舟想了想道:“也该回去了,节假将尽,后天开学。”
  满腔喜悦瞬间不翼而飞。
  学生们用逼人的目光注视自家老师片刻,悻悻地走开。
  晚上,客栈里另外三家书院再次火拼,吵得不可开交,直到楼上不知何处飞来一只臭鞋,从大堂穿过,险些砸着人,争吵方才止歇。
  竖日清早,掌柜的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送走了莫武轩一行人。
  “诸位走好,有空再来啊!”
  学生们暗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打死自家老师也不要来了。
  文舟暗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宁可被自家学生打死也不要来了。
  秋天很快过去,转眼就到立冬。
  莫武轩新买了近百盆寒菊,多为雪青色,所有教室、书斋、楼阁的窗台上都摆了数盆花,孙先生乐呵呵地捋捋胡子,分发给讲师们装点屋舍。
  唐先生收到后转送给柳先生,言明自己不喜欢这花。柳先生收到后赏给几个学生,张济华去讨教文舟时便顺手放在了他的案上,后来柏君看到,放回郑监院案头。
  佟先生收到后没地方放,于是没管,径自去上课。
  毛先生回乡探亲还未销假,他的那两盆便被搬花的学生摆在了文舟的座位旁。
  文舟又染风寒,告假在屋里睡懒觉。那两个内学学生正抱着花盆发愁就被柏君拉来熬药,只得听话。
  郑监院指派完最后一盆寒菊后出去如厕一趟,回来看到桌上赫然又多出现一盆,顿时火起,直接还给孙先生让他老人家解决。
  孙先生听说文舟生病,就把郑监院还回来的那盆花找学生送给文舟。
  佟先生下课之后发现文舟的桌椅边都摆满了,赶紧让几个学生给搬到他的院子里去。
  柏君放学前进来,看见自己桌上的寒菊,是郑监院分发的,想着文舟今天没来估计没有,就抱着自己这盆回去。
  黄昏时红云漫天,学塾里安静下来,萧瑟寒风拂过树梢,空荡荡的枝头唯剩几片枯叶颤动。
  袅袅炊烟从膳堂的屋顶处消散,素色的墙壁泥灰剥落,触手冰凉而粗粝。
  柏君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抱着个花盆,站在院门前便唤道:“以木,开门。”
  文舟打开门,表情冷冷的。
  “我不过养个病,院里不必这等体恤我吧?”
  他脚边的地上摆了九盆花。
  “你是回来凑个‘十恶不赦’的?”
  柏君与他对视片刻,把手上的寒菊摆过去,“不如‘十全十美’罢。”
  文舟抱起胳膊,“美在哪里?粉嫩嫩娇俏可人?”
  “……明日摘了泡茶。”
  文舟眉梢一扬。
  柏君只好道:“我摘。”
  随行的四个学生回来后见到同班同学倍感亲切,大肆渲染诗会上种种以及诗文鉴赏的重要之处,宣称往后必定万分尊敬文先生,同窗听闻后心有戚戚,传言甚多。
  文舟再次上课便笑道:“经此诗会,我深感受益匪浅,往后如果有哪位同学在诗文一课上学绩优异,表现出众,我一定为他多多争取与讲师同往出行的机会。”
  学生们大惊失色,从此痛定思痛,再不敢造次。
  文先生的严师之威也与日俱增。
  寒冬腊月,屋子里生了炭火,但还是有些冷,文舟夜里被冻醒,起身去翻出一床被子,轻轻咳了咳。
  隔壁传来“笃笃”两声,是柏君用手轻敲木板,“冻着了?”
  文舟刚想回答,没忍住又咳嗽起来,过了少顷,门就被稍稍推开。
  屋里很黑,柏君披着大氅,端着一盏烛灯,“没事吧?”
  文舟摇摇头,缩在被子里。
  柏君放下灯,吹熄了,过去搂着他拍了拍,“我暖着你,睡吧。”
  文舟昏昏沉沉地睡了,第二日起来虽然有些头疼,好在没伤寒。
  孙先生惊奇地打量眼前人一番,“你与文舟要出去住?”
  柏君点头。
  孙先生皱眉,“啊这……你为何要与他……不,我是说为何你们一起……你们何时一起了?!”
  柏君面无表情。
  孙先生哼了哼,“他要是块牛皮糖,你就是块木头……也罢,文舟这样三天两头生病,倒不如你寻个暖和些的宅子养他,我看我家那一带就挺不错,平常时还可多看顾你们。”
  柏君道:“嗯,已经买下了,正在收拾。”
  “……你动作倒快。”
  “不必称羡。”柏君淡淡道。
  “……”这话听着隐约有哪里不太对。
  孙先生疑惑,但仅是交代了两句,没再深究,柏君回去就看到文舟翘着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神情无比得意。
  “高兴什么?”
  文舟扬一扬下巴,“我把那些花全送出去了。”
  柏君意外道:“他们肯收?”
  “误会,不是送给讲师,”文舟慢吞吞地纠正,“是送给学生,我说这是柏先生最喜欢的花,他们一听都上来哄抢。”
  柏君:“……”
  “尤其是王珣,眼疾手快,仗着成绩好别人让她,一口气抢了两盆。”文舟啧啧感叹。
  新宅子收拾妥当,准备要搬过去,孙先生给挑了个好日子,用自家马车帮忙运行李。
  文舟要坐上去一起走,被柏君挡住。
  “怎么?”
  柏君道:“你太沉,载不动,我跟过去,再回来接你。”
  文舟袖子一卷要拼命,张济华赶紧劝道:“先生别气,一会儿再去就是。”
  车夫甩甩鞭子,喝道:“走——”
  马车扬长而去。
  文舟搬把椅子坐在大门口,明显气不忿儿,张济华看他这样子,心下好笑,温声道:“先生,柳先生已经结束我的课业,明年开春我要进京赶考,到了年关恐怕再见不到了。”
  内学学生一般于十六七岁结业,具体时间由内学讲师斟酌,学生跟着哪个老师的时候多些,便认为亲传弟子,柳先生放他去考试,应该是觉得他学成了。
  文舟惊讶道:“这么快?你学得如何了?”
  张济华笑道:“正是不知学得如何才要去考一考,乡试已过,我中了解元,想来会试也许不难吧。”
  原来这还是个青年才俊啊。
  文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他还老来问我,我不过是个秀才,比不得柳先生有学识,好像也没教过什么有用的。
  张济华看他不说话,十分失落,但他掩饰着,又强笑道:“这半年来先生教我良多,将来不论是否及第,我始终是莫武轩的学生,倘若名落孙山回来,先生可别不认啊。”
  文舟毫无所觉,咧咧嘴,“怎会不认,我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送你个碗教你蹲在膳堂门口等人投喂还是做得到的。”
  张济华温柔地笑笑,不应声。半年过去,他不知不觉中已学会收敛那些不成熟——不成熟的话,不成熟的意气,不成熟的心思。
  文舟斥道:“你这小子,在先生面前还学会笑而不语了。”
  张济华摇头,“先生,日后你与柏先生在一起,丢人时可千万悠着点儿,柏先生好面子。”
  文舟呲牙:“找打啊你——”
  街道拐角忽然冲出一匹黑毛骏马,如风般奔至莫武轩大门,扬蹄清啸,蓦地停住。
  柏君翻身下马,文舟与张济华俱是一愣。
  “走吧。”
  文舟为难道:“这……我不会骑。”
  柏君不以为然,“我会便可,上去吧。”
  文舟顶着两人的目光憋屈地折腾半晌,总算坐上去了。
  柏君看也不看张济华,随后坐在他身后,缰绳一扯——
  “驾。”
  文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骑马,而且是这么高大的良驹,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喂喂,别把我摔下去了啊。”
  柏君勾起唇角,“这是我在家时常骑的北疆狼骥,不畏寒冬,可于大雪中疾驰百里,父亲前日给我送来了,往后养在家,天气好时可到城外兜风。”
  “哦,挺好的。”文舟拍拍马头,黑马从鼻子里喷出口热气,哼了哼。
  柏君道:“它叫白瓜。”
  “……”文舟的手顿了顿,“柏先生,你起名的根据在哪?”
  “我用半车白瓜跟牧民换的马。”
  名叫白瓜的黑马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寒冬薄日将二人一马的影子扯得长长的,随着他们走过这一段回家的路。
  闲谈几句,耳语几声。
  也许就这样,还能走上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注意过伤寒和风寒的区别嘛?QVQ其实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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