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与乙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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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这种社交软件，老头儿们都不会玩。别担心。”
☆、影响
蒋志远口中的老头其实并没有那么老，五十出头，心态还是很年轻，对蒋志远这个年轻人也很赏识。老头是S集团下饮品公司的老总，一直致力于把旗下品牌打造成年轻化的健康饮品代表，蒋志远年轻，有冲劲，执行力强，他原打算年底就破格升他做分管副总裁的位置。
MAI那样的社交软件他是不会玩的，但微信朋友圈却也是个无法避开的八卦渠道。这个八卦帖没过多久就传到了他眼前，集团里不少人也都有看到。
当然，帖子内容并没有这么具体，但八卦的乐趣就在于讲得不透、就要靠猜，口口相传，添油加醋，言语间不知传播得有多精彩。
老头对蒋志远还是了解的。私生活是丰富了点，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会乱来。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一点，就是台面上的事儿和台面下的事儿，交给他手上都能办，还分得挺开。在职场上能升到一定高度的人，要么是特别能钻营，也就是俗称的情商高；要么就是业务能力特别强。但两者只具备其一的人都无法走得更长远，只有两者兼备，两方面都能兼顾好的人，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然而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大多数人都扛不起，对于由国字头控股的S集团饮品公司来讲，面子又是一件极大的讲究。这事儿往大了说不是个事儿，往小了说也算不得太小。
老头儿拉着蒋志远喝了回茶，兜来绕去地讲了一堆话，蒋志远大概听明白了这么个意思：“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面子上要给上头做好看咯。”
“老总，多大点儿事儿啊。”蒋志远打着哈哈，“这样吧，下半年的方案评审我不参加，避避嫌，您帮着瞧一眼。哪个是对公司来说更好的，您比我有数。也免得闲话了。”
他主动避让，老头儿点点头，觉得没看错人，忍不住提了一句：“给你往上提这个事儿呢，我是一直有这个意思。上头呢，觉得你太年轻了些，这回这个事儿，我估计他们还得再找借口压压。不过你才刚30，路还长得很，也不用着急。”
蒋志远跟他熟，到底还是抱怨了一句：“上头这些人啊，要我张罗陪玩儿的时候巴不得我样样精通荤素不忌；到了明面上一个个又都冠冕堂皇的，哈。”
“小蒋啊，”老头儿主动给他倒了一杯功夫茶，有意无意地点了他一句，“你年轻能干，机会也多，锋头别太露了。”
曲笙的老板Linda也找他谈话了，风格却很不同。Linda是个性格火爆的，雷厉风行，女强人一个，做事很拎得清。曲笙这组做出的成绩摆在这里，她眼里看得清清楚楚，说白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件事办成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而是这件事曲笙办成了，办得好，那就够了。这事儿在她看来就是Janis胡闹加扯淡，玩不过别人就来人身攻击，太LOW。
她把曲笙安抚一顿，对A组新方案表示肯定，又提了些中肯意见，从头到尾压根没问人家私生活的事儿，表示了一番尊重；又借着B组新方案问题多多的由头把Janis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在公司立下了显而易见的立场：老板是站在曲笙这边的。
回到家听曲笙说起来在公司的情况，两厢对比，蒋志远瘫在沙发上哀怨地叹了口气：“哎，伪国企真没意思啊……”
曲笙挤过去坐在他旁边问他：“你们老头儿真说这事儿会影响你晋升？不至于吧。”因为自己公司的人际斗争影响到蒋志远的晋升，他虽然没说透，心里也还是有些介意的。
蒋志远听出他的意思，平平淡淡地给他解释：“他说上头呢本来就觉得我太年轻，我估计也是有些地方没谈拢的，正好有这么个借口，就借机拖着呗。”他对这次晋升报的希望本来也不是很大，说白了他路还长，的确不急于一时。而且他还有了些新的想法。“哎，我跟你说个事儿。”他翻身起来，一本正经地问曲笙：“我要现在突然想去创个业，你觉得行吗。”
曲笙有点奇怪地看看他：“有什么不行的？”
蒋志远听完又放松地瘫回去：“嗯，我也觉得。”
曲笙被他逗笑了：“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了？说来听听。”
蒋志远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等有眉目了再告诉你。”
☆、评审会
7月中就是下半年方案的评审，除了曲笙这组还有其他两个组参与竞争，这阵子每天都带着组员加班，忙得没空理会之前那些破事儿。蒋志远这头主动退出了评审，这段时间照理说应该清闲起来，可曲笙发现他一点也没闲着，就知道他之前说的话不是突发奇想，倒是忙里偷闲地有些期待他所说的“眉目”。
曲笙的父母这个7月也回到了B市，蒋志远便主动和他商定，等忙过这阵子一定要上门拜访两老，以便给自己正个名，从此也是上过门的人了。曲笙笑着答应了。
评审那两天曲笙准备十足，倒还没有平常忙了，结果蒋志远却不见人影，居然出差去了。不过人在外地还特意给曲笙发了个微信：“加油，怼死你们那个发帖的心机女，给你家宝宝我出出气。”
整个人幼稚得不行。
“哎，我搞定啦！可以出发啦！”Vivian抱着一大沓文件跑上他的车，转头看见自己组长对着手机笑得挺甜，瞬间就明白了：“哎哟，别看了，咱们赶时间哎我的老大！”
曲笙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她笑得自信又张扬：“走，看你老大带你大杀四方。”
Vivian还留意到，她老大今天特意戴了那枚戒指。
不小心又被甜了一脸啊……
评审会很顺利，曲笙的方案翔实可靠、充满创意又有很强可行性，再加上他的讲述自信、淡定，基本上没什么悬念的得到了青睐。
结束时Vivian看旁边的Janis脸色明显不太好，有些小得意的跟曲笙耳语，曲笙却随意地笑笑，理都没有理会对方。
原本Linda打算直接从公司内部就cut掉Janis一组的方案，但曲笙反而提出再给她些修改时间，让她也能参与到评审中。他自信得很，要的就是对方输得心服口服。现在达到就够了，跟她真较劲也没什么意思。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看蒋志远不在，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吃过饭有些无聊，突然想起7、8月热起来了，蒋志远有些衣服还在原先房子那边，闲着没事儿就准备过去帮他收拾一下。
他那边房子装修好后再没管过，说是放着散味儿，其实就是赖在曲笙这儿不想走，曲笙也懒得管他。这边房子相对小，放不下那么多东西，蒋志远偶尔会回去取些衣服物件，给曲笙也备了一套钥匙。
他给蒋志远发了个微信说了一声，就开着车去了他那儿。
刚装修好时两人一起回来看过，比原先那样板房一样的装修多了几分情趣，很多细节都是按照曲笙的口味来的。当初选方案时蒋志远就推说自己没什么审美，好多细节都要曲笙帮着定。
房子早已经打扫干净，有些家具用布盖着挡灰，卧室和储物间的柜子里放了不少衣服和鞋子，足以见得蒋总是个闷骚又讲究的人。曲笙按自己喜好帮他挑了些应季的衣物，正收拾着，就看到柜子下面放着一套睡衣——正是他第一次来蒋志远家，蒋志远翻出来给他穿的那套。结果后来那一晚上，睡衣就没穿上过。
曲笙觉得好笑，拿起那件睡衣来，结果睡衣底下还乱七八糟地塞着几盒套子和没用完的润滑剂。
当时蒋志远特意买了一大堆，结果后来基本上都待在曲笙那儿，这边的东西也没拿过去。曲笙秉着绝不浪费的持家好心态，一股脑儿全塞回包里准备带回家了。
正收拾着，窗外天色骤变，瞬间竟然下起了挺大的雨。正在此时，电话也响了，屏幕上那两个逆光戴墨镜的大头跳出来，只能是蒋志远了。
“宝贝儿，快过来接我呗。”听声音是在外面的雨中。
“你回来了？你在哪儿呢？”曲笙有些惊讶。
“就我家附近那个超市那儿，我跟门口避雨呢。”他那边听起来有些吵。
“你去超市那儿地下车库，我进去接你，免得淋雨。”曲笙交待完，赶紧收拾了东西开着车去接他，想着正好两人一块儿回家。
到车库里停好又给蒋志远去电话，折腾了半天两人才碰上头。蒋志远一上车就跟他抱怨：“我今天提前把事儿办完回来，下飞机看到你微信说在我家这边，本来想跑过来给你个惊喜的。结果打的车在附近居然和别的车刮蹭了。我想着离得不远干脆走过来得了，结果没走两步还他妈下雨了。”
夏天雨下得又急又大，蒋志远身上都湿了，好在曲笙这儿拎着一包衣服，赶紧让他从后面包里翻套干的来换上，又念叨他：“多大人了你，还天天惊喜惊喜的……跟我说一声今晚回来我去接你多好。”
“我不是怕你累吗……哎？哎呦我们家蛐蛐儿还随身备着这些？”蒋志远翻衣服翻出来一堆润滑剂和套儿，顿时乐了。
他上身湿衣服都脱了，头发也润润地搭在脸上，裤子扣都解开了，趁着四周没人就欺身上去亲了曲笙一下，手也不规矩地往曲笙两腿间伸，被曲笙冷静地拍掉了。
“别闹，赶紧换衣服免得感冒了。”
蒋志远有些委屈地缩回来：“哎，还以为你想跟我玩车震呢。”
“玩个屁！”曲笙笑骂：“这都是第一次在你家时你买的！搁柜子底下发霉呢。你都给忘了吧你。”
蒋志远夸张地叹口气：“我家蛐蛐儿真好，特别持家有道，连套儿都这么省。没事儿，为了不浪费，今晚上我发挥发挥余热，陪你多消灭几盒，怎么样？”
“滚蛋吧你！”
笑笑闹闹了半天，蒋志远终于换好了衣服，雨也没那么大了，两人开着车回到家，蒋志远才终于勉强挤出个正经样子，要给曲笙讲一讲他的“眉目”。
☆、眉目
要说蒋志远的这个“眉目”，多少还跟游悠悠有点儿关系。以前游悠悠还在B市上学时，交过一个同院系的男朋友，也是搞设计的，后来也去了欧洲留学，专业能力很强，但性格上基本是个逗比。
“彭凯当年为了追悠悠，居然找了我来取经——当时他见我和悠悠是老乡，去过他们学校几次给悠悠送东西，以为我俩就好朋友关系，还让我给他出出主意，怎么追悠悠。其实那时候我跟悠悠才刚分手！”蒋志远回想起来就觉得挺好笑：“不过他这个人挺有创意又有想法，做朋友也有意思，虽然后来跟悠悠分手了，但我们三个都去了欧洲留学，所以关系还保持得不错。他毕业后就成天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什么事儿都喜欢尝试一点，做过珠宝设计也做过服装设计，就是都没太长性。这两年回了中国，给一个独立服装品牌做设计总监，前不久来B市参加一个酒会，正好我也在，居然撞上了。”
老朋友见面天南海北的聊，彭凯对蒋志远一直在做的品牌营销很感兴趣，一直跟他吐槽给别人的品牌打工没意思，想要做一个自己的品牌，可是自己对品牌经营丝毫不懂，就需要蒋志远在这方面的技能帮助。蒋志远当时也没放心上，当他是一时兴起，便随口答应他如果他真做了自己的品牌，可以过来帮帮忙，没想到彭凯这个鸡血星人十分迅速的成型了自己的想要做的产品，没过多长时间就又找上蒋志远了。
起初蒋志远只是本着帮他看看的意思，如果他的想法真的靠谱，自己可以帮老朋友提提意见，再推荐两个做品牌靠得住的经理人选；如果不靠谱，敷衍他两句便算了，反正彭凯这人点子多变化也快。
没想到不怎么靠谱的彭凯，这回真提出了一个让蒋志远眼前一亮的点子。所以蒋志远和他一起投入到了前期打样工作中，这段时间认真地规划了一下一起创建这个新品牌的事儿。
他有些兴奋地催促曲笙去打开他带回来的一个纸盒，说是最新的产品打样，又卖关子不告诉曲笙到底是什么。
曲笙十分配合地表现出十足好奇，可在打开纸盒的瞬间却是真心的目瞪口呆了。
“这是……内裤？！”
纸盒里是一条被精心包装的男士内裤，如果不是蒋志远事先煞有介事地跟他说了这么多，他恐怕要以为这是对方带回来给自己的情趣礼物。
“你的尺寸。试试？”蒋志远对着他笑。
“……你确定是跟我说正事儿？要我换上这条内裤跟你聊？！”曲笙感觉无力吐槽。
“我保证……真是正事儿。你得试试才知道。”蒋志远一边推着曲笙进卧室一边给他解释这条内裤的设计。
原来，彭凯在意大利时参与过一个女士内衣品牌的设计，该品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