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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圆不破:帝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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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道:“最要紧地是能筹到银子。”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去了乾清宫等顺治下朝。等了好久。眼看时已过午,他这才姗姗而回,面色颇为不善,我连忙迎上询问。顺治朝屋内的宫人挥了挥手,待她们全部退下后。才重重地坐在暖炕上,恼怒道:“气死我了!” “怎么了?”我轻声道:“筹款地事情不顺利?” 顺治朝常喜勾了勾手指头,常喜连忙奉上一本帐册,顺治道:“看看。” 我上前拿起,一翻之下不禁有种哭笑不得之感,“弄了一早上,就弄回这个?”这哪里还是什么筹款的帐册,分明就是一本白条册。一条一款全是某某大人赊欠太和殿修缮款银某某两。 顺治在一旁气道:“除了这个,还有他们一个月地俸禄!”见我不解,他又道:“最开始说要修缮太和殿,他们倒也大方,都说这个月的月傣不领了,可他们的月俸加起来才多少银子?我刚一说不够,他们倒好,都跟我哭起穷来了,后来见我逼得急了,就一个个地签了欠单,让我先从国库中调银子,他们再慢慢还上这笔款项。哼!若国库的银子能动,我还找他们干什么!” 我将帐册轻轻地放到几上,坐到他身旁道:“也就是说,此次筹款行动彻底失败了,一纹银子也没见着。” 他地脸色红了红,恼得紧盯着那本账册,“明日我就派人各家去要,看他们谁敢不给!” 我一时无语,“这会不会太不讲理了?” 他看了我一眼,“他们想蒙混过关,我偏偏不如了他们地愿,我是皇上,他们能奈我何?”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一声厉喝:“正回你是皇上,更不能如此胡闹!” 声一入耳,我与顺治皆是一惊,这个声音竟是太后! 朝门口看去,果然,太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柳眉倒竖,粉面含怒,我二人连忙起身,上前两步给太后请安。 太后是什么时候回宫的?为什么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正当我惊疑之时,顺治开口道:“皇额娘是何时回来的?也不知会儿子一声,儿子好去接您。” 太后冷哼一声,“知会你?你有时间搭理我么?不是得去文武百官家要银子么?” 太后不愧是后宫中的大姐头,她这一发火,就连脾气向来不怎么好地顺治都讪讪得不知说什么好。 太后怒道:“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合起来胡闹!硬逼着官员写借据,传出去成何体统!” 顺治皱眉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又关皇后什么事了?” “不关她地事?”太后瞟了我一眼,“那皇后集齐后宫捐银子又是怎么回事?”太后缓了口气,“想修太和殿,国库中没有钱么?内务府没有钱么?非得拉下脸来跟人要?皇室的脸面都快让你们丢尽了!” 这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太后身上的怒气,低着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顺治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将我挡在身后,也口气不佳地道:“现时边关战事吃紧,国库库银岂可随便动用?他们是国之臣子,理应为朕分忧!” “这是分忧么?这是让人笑话!”太后指着顺治气道:“修个太和殿,你准备修进去多少银子?四十万两还不够用么?” 顺治脸色急变,我心中暗忖,太后的消息真是灵通,这几日我与顺治筹集的银子可不正是近四十万两么。 太后盯着顺治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也不能让史官和百姓记你一个贪奢好欲之名!” 对着太后的目光,顺治没有丝毫退缩,“儿子想做什么,后额娘还不知道么?” 太后的瞳孔缩缩,“身为皇帝,做事要审时视度,不可随心而为。” 顺治大声道:“不可随心,更不能违背良心!” 太后脸色渐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万代基业,有时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 我呆呆的看着这对母子你来我往的打着哑谜,心中一阵迷茫,难道说顺治想用这些钱做什么,太后全都知道么?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子 

听了太后的话,顺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果然知道”    太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偏过脸去,“我知道不知道,一点也不重要!”    顺治的脸上染上一丝愤然之色,他大声道:“不!对我来说相当重要!”他的双眸中闪动着受伤的光芒,“你为何也合着他们骗我!”    见着顺治的样子,太后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她狠心的扭过头,“告诉你又怎么样?让你知道后再像现在这样由着性子胡来么?”    顺治盯着太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呵呵”他自嘲地笑了两声,慢慢的朝门口走去,经过太后身边时,他微顿了一下,似是希望太后将他叫住,知识太后脸色铁青,双唇禁闭,并无开口之意,顺治面上嘲弄之色更浓,大步走出殿门。  “福临!”我连忙叫住他。    他停了停,“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他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消沉。    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时,我转向太后急道:“皇额娘,您”    太后抬眼看着我,她眼中莫名的哀伤之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语气不自觉的放缓,“您为什么”  “为什么不叫住他?”太后反问。    我点点头,他有机会的,不是么?    太后看着我,神色显得有些漠然,“因为我每做一件事前,都会好好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愣在原地。他要走了,你叫住他,这么简单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我又何尝不想叫住他?我又合唱想我母子离心?”太后地嗓音略带了一丝颤抖,“只是”她迟疑了一下。仿佛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再跟我说下去,终于,她轻叹一声。“只是我若叫住他,便是对他认了输了。”    我困惑的摇摇头。她在说什么?什么认输?    太后淡淡地道:“知道我为何出宫么?    呃不是养病去了么?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这个答案是不正确的。我选择沉默,听太后说下去,太后长叹道:“我就是怕会与他闹成这副样子。”    我皱了皱眉,“皇额娘既然早知道这件事,就应先告诉他,两人一起想办法,芑不必现在要好得多?”  “那那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太后盯了我半天,才道:“不明白么?这件事若是早让他知道,他便会闹着要与我站在同一阵营,动用库银了。现在他自己查出来,也明白了朝臣们的意思,没人支持他不敢轻易动那些库银,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这才有些明白,原来太后出宫,就是想避过与顺治的正面冲突。“那”我呐呐地开口,“向大臣们筹些银子,又可以不动库银,芑不是一条解决之道?”  “的确是一条解决之道。”太后道:“不过一次行了,两次呢?三次呢?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谁还肯为朝廷尽心尽力办事?况且向朝臣索捐,谁能捐得多?谁又敢捐得多?一年的俸禄不过那么点儿银子,若是捐得多了,不是摆明着告诉众人他贪了银子么?”    太后说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但我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么些人死于疫症?”  “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后看着我,“治国也是如此,想要得到更多,必然会有放弃。他始终看不透这一点。”    我怔在原地,细细地思索太后的话,突然间,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得打个冷战,身体也不能自抑地微微颤抖。身为帝王,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意气用事,要冷静的看待每一件事情,权衡利弊,再作出最终决定。太后说,他始终看不透这一点,那么太后竟是要用这十万条性命老教会福临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吗?所以太后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朝臣们合起来瞒着他,让他气急败坏,让他无能为力,最终让他明白,皇帝不是那么还做的,不是想什么是什么,要懂得取舍,相信这十万百姓,是矣铸就一副衬得上帝王地铁石心肠了。    这就是他要走的路么?这就是他要学习地帝王之术么?不嫌太过残忍么?惊恐之余,对他又是深深的疼惜,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他每日所学的,就是这些!  “你不必替他抱屈。”太后仿似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你所想的,他一早就明白!”    我心中惊讶至极,是了,他定然是明白的,所以他才会在太和殿烧毁时那般模样,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怕百姓恨他,更怕他将来要面队的路!    看着我一脸的怜惜,太后冷哼一声:“你真的不明白。”    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她的脸上蒙着一层寒霜,“他正是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做这种抗争,你道他是真想去朝臣家收银子么?他是想逼我向他回来,你道他刚刚真是在痛惜我们间的母子亲情么?他是在引着我向他低头。这么些年来,我们之间还剩下多少亲情,我们自个儿最清楚!”太后的脸上夹杂着一丝痛苦,眼中现出点点莹光,“你,真的了解他么?”    太后的话惊得我一阵失神,就连太后何时离去都未曾发觉,怎么会?我的脑中不停的响起太后所说的,试问世间有哪对母子会用这种相互试探的方式相处?他们之间的隔阂竟然深到这种地步?    回过神来,殿上只剩我与袭人,袭人道:“主子可要去找皇上?”    我轻轻摇了摇头。“让他静一静吧。”不只他要静,我也要静一静,他们母子斗法。我又要怎么做呢?    出乎意料的,回到坤宁宫。顺治竟然等在那里,见了他,我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他盯了我半天,缓缓地开口道:“她都说了什么了?”  “她说了什么你真的想知道么?”我说道:“还是你只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还问什么。她的态度一早就摆在了。”他自嘲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她心中会有一点地位的,谁道”  “福临!”不知为何,他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生气,“你这是什么话,他始终是你额娘。”  “是么?”他嗤笑一声,“若是她也这么想便好了。”  “那你就没有错的地方呢?”我气道:“你故意在她的面前做出那副样子,你可知她见了心中有多难受!”    顺治不予置否的笑了笑,我急道:“你为何这么做?”  “我这些都是向她学来的。”他看进我的眼中,“若说故意,也不尽然,我是真的难过,只是她将这些权当作是故意,只因这些都是她曾用过的招术,她难受?”顺治冷笑一声,“她这样对我时,怎么不想想我多难受!”    我错愕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顺治嘲讽地笑脸,我讪讪地道:“她还是很看重你的。”    顺治摇摇头,“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大清’二字,这两个字,比我这个儿子重要得多!”    我怔忡的看着他,他与太后平日里尚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一旦遇到事情,便会有这样的冲突么?大清?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说对。”我面对太后时,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无奈而又哀伤的情绪,断然不会是假的,“你想没想过,她为何要对大清这么尽心尽力?只因大清的皇上是她的儿子,她想让她的儿子流芳百事,她想让人人都说她的儿子是个得道的明君!”    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半晌才低声道:“我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她可以不去争,多尔滚要做皇帝,让他做好了,为何偏叫我来做!”    我摇摇头,“当时是种什么状况我不清楚,但你一定清楚,绝不会是谁想做便做了,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推上皇位,定是当时最折中的办法。”  “况且,”见他又要反驳,我接着道:“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当这个机会放在眼前,有哪个母亲会不心动?就算是我”  “你怎么样?”  “若是我,我也会做相同的选择。”看着顺治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旁,我轻叹了一声,“你怪她,是因为多尔滚?”    顺治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我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当初你孤儿寡母,她若不与人虚以委蛇,你母子如何能安然过到今天?”    他挣开我的手道:“什么虚以委蛇,我看她倒快活地很!”    我长叹一声,“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是你们两个都把自己的内心封得死死的,不肯让对方看到,如果你们能好好坐下来聊聊,互相倾听一下对方的心声,你们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顺治哼笑道:“她痛苦过么?”    我严肃的望着他,“如果太后与多尔滚真的像你想的那样,那太后就太可怜了。”    我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猛的铁青,我不顾他的恼怒,径自道:“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嫁给他,偏偏还嫁给了他的哥哥,这种痛苦你能明白么?一边是自己心仪之人,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取舍之间的痛苦你能明白么?当自己的儿子要将他挫骨扬灰时,她的痛苦你能明白么?”  “够了!”他大喝一声,恼怒得青筋暴起,“他们之间如何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看着他这副气恼至极的样子,我番然醒悟,我真是笨,太后与多尔滚之间真真假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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