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逝的繁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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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不能将母亲气出病来，也没办法继续呆在那个班级。
转不走，留不成，她该怎么办？
☆、第二十八章
转不走，留不住，唯一的结局便是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期末考试。顾采薇出乎所有人意料考了年纪十三名，这对段翠芸的打击如雷炮耳。
“怎么考成这样？”段翠芸看着奖状上的数字，一脸震惊，满目心寒的问道。
“不会”，顾采薇冷冰冰的回应道，边说边蹲下身收拾回家带的东西。
话语间，来接段翠芸母女的顾勋走了进来。他刚进门，段翠芸就扯着奖状怒气冲冲的奔到顾勋身旁，冲着顾勋气愤愤的肆意抖动着奖状，一边抖一边怨声载天的说：“你看，都退步成啥了”。
顾勋低头看了看奖状上的数字，漠然的抬眼看着顾采薇，不解的问道：“怎么考成这样？失误还是不会？”
“不会”，顾采薇冷冰冰的回应道。
“假期好好学习，没事，你基础没拉下，能补回来”，顾勋心平气和的说道。语毕他转头看着殷虹，和声问道：“虹子，你考了多少？”
“没考好”，殷虹羞涩的回应道。
“好好学，假期让薇薇给你补一补”，顾勋和声嘱托道。
殷虹没有吱声，满目感激的看着顾勋。
“今年的奖状怎么变得这么小？听说是学校自己打印的？”良久之后，殷虹饶有兴趣的问着顾采薇。
“学校没什么事了吧？”顾勋问。
“没事了”，殷虹说，语毕她转头看了看顾采薇。
“你们先收拾，我去趟供销社”，顾勋边说边转身正欲出门。
“去供销社做什么？”段翠芸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大的母亲快不行了，王大让我给他买一百米孝布”。
“这种事你答应他做什么？他回去会给你钱？你现在自己都没钱，还给别人贴什么钱？你有闲工夫、闲钱怎么不给采风买一个好记星，采风要不是因为英语拉分，也能考上神中”，段翠芸瞬间火爆，凶巴巴的吼道。
“别说了，动不动就高吼二叫。村里村外的，别人都托付了我能不帮？”顾勋怒声滔天的辱骂道，转身气愤愤的出了门。
顾采薇一脸漠然的看着父亲渐渐消失的背影，又转头默默凝望着母亲一脸苦痛的表情。
没有哪个子女，愿意看到自己的父母针锋相对。
不就是一百米孝布吗？为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大动肝火？为别人家的事也值得吵来吵去？顾采薇痛心疾首的想着。
“采风怎么没下来？在家监督工人？”殷虹和声问道。
段翠芸没有回应。
顾家现在正在重新装修房舍，要将原来的单层玻璃改装成双层玻璃；要将原来的砖地改装为瓷砖地；要将原来的火炉取暖改装为暖气取暖。还要置换床、衣柜等一些家具，也会在房舍右侧原本打算种温棚的地方建两间新房（留给顾恺和顾老太太居住），也会修建院落。
“薇薇，我们先把收拾好的东西，搬到车里吧？”殷虹和声对顾采薇说道。
顾采薇站起身，抱起一摞书，朝着门外走去。
“你不要拉着脸，你这样搞得我们也很难堪，你父母吵架其实也和你学习退步有关”，殷虹边将书搁到车上，边淡淡的埋怨着顾采薇。
薇薇冷眼一瞟，忧声埋怨道：“你别把什么罪都压在我身上，我受不起”。
“你应该懂得珍惜，你父亲虽然创业失败，但至少现在也有车”，殷虹淡淡的说，随即冷哼了一声，颐指气使的打量着顾采薇，不紧不慢的埋怨道：“你爸当初还说自己开焦化厂赔了钱，根本就没赔钱，对不对？若是真赔了钱，哪里有钱买车？若是真赔了钱，哪里有钱装修房舍？”
顾采薇常舒了口气，顾勋的事情她根本不想理睬。她早已被自己的事情困的一筹莫展，哪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很没礼貌”。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顾采薇生气的埋怨道，她想到了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中看见卢敖和林慧异常亲昵的嬉笑打闹的场景。
“我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殷虹一脸不解的追问道。
“你别老是跟我过不去，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有闲工夫还是看看你家卢敖吧！我刚才还看见他和林慧在一起，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普普通通同学关系”。
殷虹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其实，她早就听说卢敖和林慧、林梅之间的疯言疯语。
“他和林慧没什么”，殷虹摇着头，淡淡的说道。
“随便你”。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殷虹拧着眉问。
“我不觉得自己变了，是你们变了，是我没有办法适应你们的改变罢了”。
“你的变化比我们更大”，殷虹极度肯定的口吻说道。
顾采薇冷哼了一声，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殷虹，冷声质问道：“你怎么不坐卢水沼的车回去？他不是也换了新车？卢敖没有主动邀请你？你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殷虹的脸上瞬间多了几重阴沉。
顾采薇警觉性的问道：“怎么了？”
殷虹一脸哀伤的说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他提分手”，说道这里，她做了短暂的停顿，随即抬眼一脸茫然的看着顾采薇，不顾顾采薇如何诧异，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觉得我和他真的不合适，他根本不再爱我。有个周末，路过初三四班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和林梅坐在同一张凳子上。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痛，你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对我一直不闻不问。上个周，我也很难过，因为我父亲进过监狱的事情突然在班上闹得沸沸扬扬。这事谁知道？只有你和卢敖。肯定不是你说的，我知道卢敖肯定是为了讨好林梅，在诋毁我的同时出卖了我，林梅为了彻彻底底的将我从卢敖身边赶走，就把我父亲进过监狱的事情告诉了我班同学。我觉得我真的输了，输了一切！”
顾采薇痴痴的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按理说她应该安慰殷虹，可是，她心存疑虑，疑惑这很可能又是殷虹的阴谋诡计。
“那你爱他吗？你还爱他吗？你以前爱过他吗？”顾采薇拧着眉，一脸愁容的问道。
虽然，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对卢敖的心动，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殷虹对于这个问题的*。
殷虹没有吱声，默默垂着头，像在深思。
“你为什么不说话？感情的事情，思考太久就会被理性牵绊，参合太多的理性，感情就不再是高纯度的感情”，顾采薇和声默默的解释道。
“爱过，我曾经想过要嫁给他。我知道，嫁给他，我就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可是，我好像错了，因为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娶我。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无情无义、无心无痛之人；或许，他根本不配有爱；或许，他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殷虹若有所思，闷闷不乐的口吻说道。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顾采薇饶有兴趣的问道。
殷虹默默摇着头。
“以后呢？”顾采薇追问道，此时此刻，她心底莫名多了几分舒适，好似又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若隐若现的爱情的希望！只是这一次，想要拥有这份爱情的决心很虚弱！
“应该不会，谁知道呢？未来的事，还能预测？”殷虹咧着嘴，语调平和的说道。
听到这话，顾采薇的心再次进入默默沉落的步伐。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是会被他牵动？他已经将我伤的遍体鳞伤，为什么我还要爱他？他不值得我爱，他根本不爱我！
正在此时，顾勋的身影进入她的视野。她看着父亲从供销社出来后，转身朝紫火店走去。
“看来王大不止托我父亲买孝布，这个人可真讨厌。去年大年三十，突然来我家，让我爸帮他写对子，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来了之后还要吃烟，吃的屋子乌烟瘴气，害得我咳嗽将近半个月。半个月里，我每天都要吃十八颗胶囊药，那个医生是个庸医，将所有治咳嗽的药，都给我配了”，顾采薇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殷虹顺着顾采薇的目光，转头看了看，之后又转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顾采薇，和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殷虹心底明白，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顾采薇一清二楚。
“我的确很生你的气”，顾采薇摇着头说，她短暂的停顿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殷虹，淡淡的说道：“不过看着你现在这样，我根本恨不起你。何况，你们是你们，相爱是你们的事情”。
“真的？”
“或许，你比我更可怜，更需要安慰。毕竟我们一起长大，而且身上流着相似的血缘，我怎么可能一直怪你？倒是卢敖，你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说抛弃就抛弃？你除了家世没他好，哪一点不如他？他这般不懂珍惜，上天不会在让他得到真正的幸福。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一味的偏袒同一个人”，顾采薇心平气和的说道。
殷虹如释重负的笑了，虽然失去了卢敖，却再次得到了顾采薇！
☆、第二十九章
回到家后，顾采薇除了要忙碌家庭作业，也承担起一个临时监工的活。
从头到尾，整整两个月，房舍终于修建完成。
为庆祝乔迁之喜，顾勋特地杀了一只羊。
参加乔迁宴的除了顾家六人，还有殷箔夫妇、殷虹。
殷虹竟然春风满面？
顾采薇看到此，一脸诧异、甚是不解。难道她和卢敖破镜重圆了？想到这里，顾采薇的心沉落到谷底。
“破镜重圆了？”顾采薇牵强的笑着，和声问着殷虹。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殷虹满脸生辉的说道。这个时候，她对顾采薇除了姐妹情，除了一起长大的舒适，没有别的。嫉妒、情敌统统烟消云散！
交了一个男朋友？交了一个男朋友？顾采薇一脸错愕，惊愕的连连眨着眼。殷虹和卢敖已经成为过去式？殷虹和卢敖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为什么会这样？这段爱还没有进入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步履，怎么就烟消云散？
“是矿上开装载机的”，殷虹和声说道，
矿上开装载机的？矿上开装载机的？矿上开装载机的？矿上开装载机的能有什么作为？殷虹若是和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这一生不就等于画上了休止符？顾采薇震惊的眼圈硬生生放大了好几圈。
“我不是每天去老曹渠煤矿替我父母挡矿嘛。他就住在矿上，专门给拉煤车装车的”，殷虹和声解释道，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尬尴，或许她自己也发觉这压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顾采薇还处在震惊之中，这事来的太突然，她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在她看来，学生和学生谈恋爱，正常；社会上人士跟社会上人士谈恋爱，正常。可是，学生怎么和社会上的人谈起恋爱呢？何况，还是一个初中生。
初中、高中、大学，和一个还有九年才能步入社会上的人谈恋爱？对于这个社会上人士来说，岂不也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顾采薇听听也就罢了。不过，此时此刻，这样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表姐殷虹身上，她没有办法不觉得不可思议。
“你只是玩玩吧？玩也不能找一个开装载机的吧？”顾采薇拧着眉，忧声埋怨道。就算之前她真的很憎恨殷虹，可是殷虹的幸福她不能不管。
殷虹能不能幸福，会牵动她一辈子。
“当然是真的”，殷虹大声大气的说道。
顾采薇不知所措的愣了好一会，随后，她像意识到什么似得，一本正经的问着殷虹：“你是不是被卢敖打击成这样的？”顾采薇听说，有些女人会选择通过新的恋情来忘却旧的恋情。
可是，就算想要通过新恋情忘却旧恋情，也不能没有底线的选择一个开装载机的吧？在顾采薇的认知里，开装载机的都是些没读过几年书，早早辍学就混迹于社会中的家境贫寒之人。这些人，粗俗野蛮、霸道无理、没有人生规划、没有人生追求；这些人，无钱无势、无学识、以凑凑合合讨个老婆过日子为主；这些人，只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只能靠体力来维持生计。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仅现在没有幸福，将来也如此。
“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顾采薇生气的质问道。
“他已经正式拜见过我父母了，而是，他们之前就认识。他对我父母态度很好，我父母对他也很满意”，殷虹满脸生辉的说道。
顾采薇痴痴的愣住了，顾绮夫妇怎么会同意殷虹和一个开装载机的交往？殷虹还只是一个初中生。等她大学毕业之时，她和一个开装载机的就是天壤之别！
怪不得子女如此傻，原来父母都是半脑子，顾采薇生气的咒骂着！
“那你哥知道吗？你哥肯定还不知道吧？你哥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允许你和一个开装载机的谈恋爱”，顾采薇很不客气的说道。
“我哥是想让我嫁给有钱人，可是，有钱人怎么会看上我呢？有钱人只不过玩玩我罢了。与其被玩的遍体鳞伤之后被无情无义的抛弃，我还不如保持完整的自己与一个靠谱之人在一起”，殷虹语调平和的说道。
顾采薇觉得殷虹的话有道理，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殷虹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