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难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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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莫发现，毕业短短5年，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成家，这次聚会，也有一部分人带来了自己的另一半。
　　这让孑然一身的程莫表示压力山大。
　　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张迪将话题扯到了程莫身上：“喂，程莫，你还单着呢？”
　　“对啊，”程莫摊手做苦恼状，“哥哥太优秀了，一般人都不敢追。”
　　“你也别太挑剔了。大学你就没谈过恋爱，转眼就快3字开头的人了。怎么着，打算和你的右手共度余生了呗。“
　　程莫嘿嘿笑了几声，没在就这个问题继续回答下去，转移了话题。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程莫和一众人嘻嘻哈哈地从饭店里走出来，然后一个个的与他们道别。
　　看着大家都甜甜蜜蜜的夫妻双双把家还，程莫心里涌出了一点小羡慕，单身二十九年，按道理自己要求也不算高，条件也不算差，但是就是一直迷之单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一直找不到另一半。
　　但是这种事情，没道理可讲，没公平可言，全靠缘分。
　　“程小莫。”
　　正在胡思乱想，程莫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他看到兰宁正站在车前冲他兴奋的招手。
　　程莫：“……”
　　什么鬼。
　　兰宁见程莫不仅没有理他，反而一脸“我不认识他”的表情准备迈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立马小跑到程莫身边，一拍程莫的肩膀，叫道：“程小莫，怎么不理我啊？”
　　虽然程莫的同学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但是还有一小部分正站在饭店前面等车等人，兰宁这么大的动静，将大家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兰宁和程莫这边。
　　程莫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柯乔告诉我的啊，我看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就出来接一下你。”
　　“……”
　　见程莫没有反应，兰宁也不气馁，他用眼光扫了一下周围好奇的人群，微微一笑，冲着那些同学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程小莫的朋友。我叫兰宁。”
　　当然也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回应。
　　张迪更是夸张地跑到程莫和兰宁身边，一惊一乍道：“程莫，你男朋友啊？”
　　“噗，”程莫凭空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说什么呢，就普通朋友。”
　　“哦~~~”张迪拖长尾音，表示了对“普通朋友”的理解，然后热情地冲兰宁伸手，“你好，我是程莫的大学室友，以后我们家程莫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兰宁也回握住张迪的手：“客气客气，拜托这词就不用了，以后程莫就交给我吧。”
　　被“交给兰宁”的程莫感觉这场误会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兰宁还有顺水推舟不打算解释的意思，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兰总，我们走吧。”
　　说罢，和张迪又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兰宁的车子走去。
　　兰宁见状赶紧跟上，同时嘴里还在反驳：“叫阿宁。再叫兰总我扣你工资啊。”
　　“好的兰总，知道了兰总，快点兰总。”
　　“程莫！“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张迪咂咂嘴：“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回家路上，程莫看着外面的夜景，酝酿了半响，然后扭头问兰宁道：“你今天真的是来接我的啊？”
　　兰宁点点头：“当然，我骗你干嘛？”
　　“怎么突然想起来接我了？”程莫嘟囔。
　　兰宁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注意到这一举动的程莫疑惑道：“你要干嘛？”
　　兰宁望向程莫，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犹豫：“程小莫，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
　　“但是我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那就别说了。”
　　“不说会憋死的。”
　　程莫：“…”
　　程莫：“那你就憋死吧。”
　　“不要啊，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不许不理我啊。”
　　“快说！！！”
　　“那我说了啊，”兰宁清了清嗓子，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咳咳，那个啥，程小莫，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啊？”
　　程莫：“……”
　　程莫：“我刚刚好像出现幻听了可能今晚聚会喝了点酒现在脑子里有点不清楚我先下车醒醒酒。”
　　兰宁拖住程莫，双手放在程莫的肩上，直视着程莫的双眼，又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你没有出现幻听，我刚刚说，我喜欢你，兰宁喜欢程莫。”
　　程莫：“……”
　　程莫：“可是我是男的！”
　　兰宁点点头：“我知道。”
　　“你也是男的！”
　　“再清楚不过。“
　　“你喜欢男的？”
　　“碰到你之前，我好像是喜欢妹子的。但是，碰到你之后，我觉得汉子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
　　“……”
　　见程莫低头不语，兰宁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程小莫？”
　　程莫抬起头，一脸冷静：“那个，我今天有点累了，这个问题可以先搁置吗，我们先回家睡觉吧。”
　　“好。我等着你的回答。”
　　兰宁也一脸淡定地发动了车子，仿佛刚刚告白的不是他。
　　只是发动车子的时候，略微有点颤抖的双手才暴露出主人紧张的心情。
　　不过其实同样很紧张的程莫没有注意到。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到了住处，程莫和兰宁说了晚安，然后继续一脸冷静的回到自己的家，淡定地开门、关门、换鞋，然后——
　　疯狂地冲进了柯乔的房间，将人摇醒，然后用磕磕巴巴的语言组织出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所以，”柯乔打了个呵欠清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用一句话总结出了程莫的意思，“宁哥跟你告白了？”
　　程莫捣蒜般点头。
　　“你是什么感觉呢？”
　　“感觉很怪，”程莫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所以我都是默认自己是异性恋哒。直到今天兰宁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有另外一种选择。而且，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对象是兰宁的话，我竟然不排斥这种选择。”
　　“那你，就是应该也对宁哥有点感觉吧…“
　　“是吗？可是我以为我应该是讨厌他的。“
　　柯乔拍了拍程莫的肩膀：“爱之深恨之切嘛。要不你就答应了他？反正你也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当一次积累经验的机会呗。”
　　程莫浑身一抖，站起身来：“你接着睡吧，我再自己想想。”
　　说罢走出去，给柯乔关上了门，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开始思考人生。

　　☆、第一次约会（？）

　　周末剩下的时间，程莫都用来思考这个问题，而兰宁居然也很难得没有再来找他。
　　只是，平静是短暂的，周一一早，程莫打开门，便看到兰宁站在门口冲他笑：“早上好，准备好出发上班了吗？”
　　程莫一愣，然后看看兰宁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得点点头：“恩。”
　　一切看上去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等真正开了车上了路，程莫还是感觉出了不同。往往兰宁在车上都是喋喋不休的，话题内容十分广泛，能从中美关系的现有状况及未来预测扯到他昨晚做的一个梦。
　　而今天，兰宁却异常的安静。
　　这让程莫有点忐忑。
　　很快，他们便到了办公室楼下，看着示意他下车的兰宁，程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全部的勇气说道：“那个，我想过了——”
　　“恩？”
　　“关于周六晚上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觉得我不能答应你。”
　　“哦。”
　　兰宁的反应十分平淡，这完全在程莫的意料之外。周末坐在家里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拒绝兰宁后对方会怎么样，但是至少不应该这样冷静。
　　这让程莫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见程莫愣在座位上不动，兰宁又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赶快下车吧。要迟到了。”
　　程莫这才回过神来：“哦。”
　　接下来的一周都是这样，兰宁正常与程莫一起上下班，也正常在他这边蹭晚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与正常，就好像先前告白又被拒绝的不是他一样。
　　反倒是程莫，拒绝了兰宁以后，内心极度的忐忑不安，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兰宁又在什么地方给他弄出幺蛾子。
　　或者说，他反倒有点希望兰宁给他弄出点幺蛾子。
　　不然，程莫老觉得，兰宁就用了一分钟告白，而他却花了一天两夜的时间去思考衡量然后拒绝了兰宁这个行为显得有点傻X。
　　转眼又到周末，柯乔现在一有时间就和毕秦晨混在一块儿，所以只留下程莫一个人在家，程莫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开始满房间的转悠觅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伴随着兰宁的嘶吼：“程小莫！开门！”
　　程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随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边喝边趿拉着拖鞋去给兰宁开门。
　　打开门，喝到一半的酸奶却全部都喷了出去。
　　兰宁捧着一大串火红的玫瑰，戴着墨镜，嬉皮笑脸地望着他：“英俊的程莫先生，请问，你有兴趣和我出门约会吗？”
　　程莫擦干净嘴上的酸奶，将酸奶盒扔到兰宁的身上，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留下兰宁在门外敲门哀嚎：“程小莫，开门啊，开门啊，不要把我拒之于门外啊——”
　　那声音，那动静，程莫怀疑自己再不放他进来，下一秒就会有邻居因为他们扰邻而报警了。
　　无奈地重新打开门，兰宁趁机溜了进来，将玫瑰花放在茶几上，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在了沙发上：“快去换衣服吧。”
　　这句话是对着程莫说的。
　　程莫扶额：“你要干嘛？”
　　“约会。”
　　“约你妹，”程莫简直哭笑不得，我记得我那天是拒绝了你的吧。“
　　兰宁点点头：“对啊，你是拒绝了我。但是，没有规定说你拒绝了我就必须放弃啊，我还可以选择继续追求你啊。“
　　程莫：“。。。“
　　“所以，”兰宁坐直身体，双眼直视程莫，“你愿意和我出去约会吗？”
　　看着眼前的游乐场，程莫抽抽嘴角，突然好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和兰宁出门。
　　只是当时，当兰宁用那样的眼神直视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还没反应过来，“好”字便已出口。
　　“程小莫，不要发呆呀，走，我们去玩那个大摆锤。”
　　超龄儿童兰宁倒是适应性很快，刚到游乐场便给自己买了一个动物头饰戴在了头上，同时保留着对每一项游乐项目的好奇性。
　　程莫略带嫌弃地甩开兰宁的手：“怎么跟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似的？”
　　“是真的没有来过啊，”兰宁半真半假的委屈，“小时候没有人带我来过，长大了之后一个人我又不想来，所以，今天，是我的第一次哦。”
　　程莫瞬间想起兰宁母亲的事情，便不再言语，认命地让兰宁拖着到处跑。
　　第一次来游乐园，兰宁对每个项目都感兴趣，什么项目都想玩一玩，偏偏是周末，所以每个项目排队的人都很多。
　　所以到中午的时候，排队排到脚软的程莫拉住刚从过山车上下来正准备兴冲冲奔往下一个项目的兰宁，说道：“不行了，好累，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
　　“这就累了啊，”兰宁宝宝表示很不高兴，“程小莫，你这体力严重的不行啊，我看啊，你就是平时锻炼的太少，老是宅在家里玩游戏——”
　　一边唠叨，兰宁一边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哎，那边是传说中的4D电影院。程小莫，我们去那边吧，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程莫点头表示同意，兰宁便拖着他往那边走：“你就应该多锻炼锻炼。阿乔最近不是老和楼上的毕先生去健身房吗？我觉得你也应该和他们一起办一张卡，不瞒你说，我都觉得阿乔最近身上能看到肌肉了呢。”
　　“阿嚏！“身上能看到肌肉的柯乔同学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他嘟囔了一句，然后拿起手上的水与药丸，转身走进了毕秦晨的卧室。
　　他今天本来是照例与毕秦晨约好去健身房的，结果，到点了毕秦晨也没有来找他，电话也没人接，不放心的柯乔便自己来到了毕秦晨的门外，发现来给他开门的人面部弥漫着不正常的潮红。
　　柯乔赶紧将人重新扶回床上，然后确认毕秦晨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以后，出门给他买了退烧药。
　　轻轻地叫醒正在沉睡的毕秦晨，手把手地喂他吃了药后，柯乔便坐在床边，看着重新入睡的毕秦晨的脸发呆。
　　好帅啊，柯乔心想。
　　沉睡中的毕秦晨看上去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没有刻意向后梳的头发软软地趴在前额，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看着看着，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