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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鸢回前堂-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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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在书房悠哉悠哉地看着公文,外面的动静传进他的耳中,他还会故作高深地牵起嘴角。
  晏存继狠辣有余,谋划不足。和北堂朝比起来,还是嫩了些。季华鸢叹一口气,也不去主院寻北堂朝,而是自己回到飞鸢楼,关紧门,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将天蛊毒方一字不落地誊抄下来。
  飞鸢楼向来少闲杂人等,静谧的书房,季华鸢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自己的笔上,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仿佛屋里愈是安静,季华鸢就愈是心虚似的。外面一片细微的落叶声,他都好几次惊得几乎要将纸团起来扔出去。
  所幸季华鸢走笔很快,不过片刻就将方子誊好了,他细细地吹干墨迹,将纸折成巴掌大小,然后弯下腰塞进桌子与地面的空隙中。
  直到现在,季华鸢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与季华鸢不同的,北堂朝更愿意相信事实。翟墨暂离帝都,朱雀暂时接管了东门的大小事务。这人总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高兴事。按理说,北堂朝是不喜下属没有正形的,但大概是由于朱雀当年就是在危机之时笑眯眯地带他逃出生天,北堂朝对朱雀倒一直比其他下属多几分纵容。
  “王爷,墨哥一路快马加鞭,后日就可到洛川了。”朱雀大喇喇地杵在北堂朝桌子前,笑道,“这一趟不仅不必偷偷摸摸,而且还好吃好住,一路抖着威风,哪里像是一趟差事。以后有这种好活,王爷千万想着点我。”
  北堂朝手上利索地批着公文,头也不抬一下,“好啊,手头上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朱雀一拍腿,“好啊,王爷,什么活啊?”
  “突袭,正好拉风营那群小狼崽子们出去遛一遛。”
  朱雀笑了,“王爷可别和属下开玩笑了,在这帝都里,突袭?袭谁?打进皇宫里刺杀晏存继吗?”
  北堂朝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还能有谁。”
  “不、不会吧……王爷,您来真的?”朱雀瞪圆了眼睛,北堂朝顺手掀开手边的盒子,将装订好的一小沓纸丢给朱雀,“自己看。”
  这竟然真的是一个认真严肃的、计划严密的突袭计划。风营一队突袭,风营余部后援,侍卫局拦截,总兵台包抄。刺杀对象,晏存继。地点,雨岚山。时间……朱雀睁大了眼睛,反反复复看了最后那一行字好几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明晚?”
  北堂朝点头,“事实上,今晚就会有动作。这是机密行动,我本来是叫花豹和长蛇带队,现在想来,既然你有心做事,机动灵活性又高,干脆,你也加入他们。”
  “不是吧……”朱雀目瞪口呆地翻着手中轻飘飘的纸册子,结结巴巴道:“王爷,这么周密的刺杀行动,我竟然一点信都没听到。您筹划了多久?”
  “你回去仔细看看,其实只是东门的应急任务方案,略作了些调整。唯一比较大的不同之处也只是东门与总兵台、侍卫局二司联合行动,不过,主力还是我们。昨晚翟墨离开帝都前,这事就已经敲定了。”北堂朝说到这里,轻轻勾起嘴角,道:“所以,其实你刚才说得不对。翟墨后日到不了洛川,明晚的刺杀行动,他会带着人折返支援的。”
  有那么一瞬间,朱雀心里是认真的有那么点委屈。四位武师,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能够获准加入行动,保不齐都还真的是北堂朝的一时兴起。朱雀心中幽怨不止,却不由得担忧道:“王爷,晏存继在帝都呆的好好的,明晚怎么就会在雨岚山了?”
  “不知道。”北堂朝直白地答道,“但是这几日,西亭的动作也太大了。翟墨关注了两日,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北堂朝说着,看了看朱雀一脸呆呆的表情,又勾了勾嘴角——“晏存继手下最得力的晏阿九,最近似乎在忙一些特别的事。若不是帝关局刚好有东门的人,我们怕是现在还不知道,谢司浥出入帝都的记录,都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了。”
  “晏存继这是在干什么?”朱雀闷闷地问道。
  “很简单,送人出关——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也没什么必要知道。”北堂朝说着,却不知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一阵被季华鸢要走的珊瑚簪子,他在心中叹道,希望季华鸢与这事没什么关联才好。
  “送人出关,一个谢司浥,他会亲自跟吗?”
  “确实是没什么道理的。不过昨天听说,晏存继昨夜送华鸢回府后直接折进了玉庭湘阁,今晨才出来。今日下午还和皇兄盛赞那里的绝色佳人,说是今夜,还要宿在花柳街。”
  “晏存继扮猪吃虎也不是一两日了,他自己演得开心,未必当真是要借幌亲自送人出关。”
  北堂朝笑得格外揶揄:“但是昨夜,我收到的报告却是——他在玉庭湘阁点去的人,委实没有什么绝色。”
  朱雀抬头看了北堂朝一眼,拖着调子道:“噢,属下倒是忘了,王爷这两年来与玉庭湘阁来往密切,看样子,朱雀今后去找个姑娘都要多加小心,保不齐床上的娇美娘子,其实就是属下的同僚呢。”
  北堂朝一哂,气得笑出来:“平日纵着你胡言乱语惯了,你这话若是叫不该听见的人听见了,就等着吃板子吧。”
  不该听见的人?朱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您这样说,我就更不敢给十四号当老师了。”
  北堂朝闻言只是瞪他一眼,随即正色道:“按照晏存继的打算,应该是将人送进雨岚山关就折返,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明天一天,雨岚山关全面封锁,叫他出去了就回不来。晏存继对外宣称人在帝都,不敢露面,定会躲进山里。到了晚上,我们就行动。你要记住,这关一定要封死,无论是谁,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放进来。”
  “封关,总要一个原因吧。”
  北堂朝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原因——翟墨此行,不就是给我们捏一个原因出来吗?”
  朱雀瞬间便明白了,他惊愕地看着北堂朝:“您可真是……属下是不是今晚就能听到消息,洛川云氏替云寄造假身份,眼见事将败露,暗遣一众杀手入帝都欲行刺?”
  北堂朝笑,笑得格外坦诚:“差不多。这道通缉令,明早便会贴遍关里关外的大街小巷。以本王十几年来的积威和这两日的造势来看,南怀的子民,应该也是会对封关一事多些体谅的。”
  朱雀忍不住地咂着舌,心道:是谁说的晏存继像狐狸来着?眼前这位向来端重的北堂王,那才真真正正是万年的狐王。
  这一次,若是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晏存继,对日后的西南战局,确实是大利。至于给西亭的交代——暗杀一事,两边国家都心知肚明,南怀需要做的也只是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想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北堂朝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交代好了朱雀,将整个行动细细在脑海中理了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这次行动虽然安排匆急,但是布置周密。若是他运气好,真能功成,当然是南怀之幸。若是他运气背一些,也委实没有什么损失。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北堂朝终于倒出空闲踏进飞鸢楼的时候,季华鸢还坐在桌边发呆,瞧着北堂朝进来了,只是轻轻一颔首:“忙完了?”
  北堂朝嗯了一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揽住季华鸢,问道:“晏存继这几日是发了善心了,又这么早就放你回来。”
  “突然被晏阿九叫走,谁知道他又在密谋什么,我还不是乐得清闲。”
  北堂朝心知肚明晏存继在密谋什么,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让他折腾去吧,回头把自己的命折腾进去,我们也可消停了。”
  季华鸢嗯了一声,北堂朝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道:“华鸢,东门明晚有刺杀行动,你也是东门人,虽然这次行动里用不到你,但我想,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让你知道。”
  季华鸢闻言一震,皱眉:“明晚?刺杀谁?不会是晏存继吧?”
  北堂朝点头:“太平盛世,除了晏存继,还会刺杀谁呢。”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可是季华鸢看北堂朝神色认真,知道他必是做了周密打算的,便也不再多质疑。他心中想道,如果顺利,晏存继今晚就会将谢司浥送走。既然晏存继已经决心将谢司浥完全洗白,这一行护送的西亭人,途中应该是不与晏存继联系的。既然如此,晏存继明晚遇刺,那几个西亭人不知情,应该也不会伤到谢司浥。若是北堂朝得了手,晏存继身死之前对谢司浥的最后一道旨意是保全,那么,他的属下若要反扑,应该也不会反扑到谢司浥身上。
  其实说实在话,季华鸢对晏存继,心中是没有什么强烈的恨意的。即便两年前他与北堂朝深受其害,但他能理解,毕竟谢司浥总归是西亭人,他们生来的立场就是要针锋相对的。这个人平日里虽然狡猾任性,背后又心狠手辣,但是对季华鸢,委实不错。但是,不恨是不恨,家国大义,孰轻孰重,季华鸢心中当然拿得稳。晏存继帮了他很多次,但他也救过晏存继的命,至少也算是两不相欠。北堂朝如今要动他,季华鸢没有任何立场阻止。
  因此,季华鸢点头:“好。只是这次行动筹备得急,你也不要太焦躁。若是此次不成,我们再觅他机。”
  季华鸢不阻止,甚至没有露出任何质疑的意思,北堂朝心下不知为何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伸手过去隔着衣服摸了摸季华鸢胸口的玉佩,道:“你放心,毕竟算是临时决定,我也没抱太多指望。”
  季华鸢点头,随口问道:“不是在帝都城内吧?”
  “当然不。我们的人会先将他逼至城外山上去,山间动手。”
  季华鸢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安,他嗯了一声,心中却是想着今晚和晏存继的约定,他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北堂朝,几次想开口,却终归将话咽回肚里去了。
  若是当日讨珊瑚簪子是为了替谢司浥“赎身”勉强还能说得通,如今已经达成所愿了还非要半夜相送,便当真有些说不通了。北堂朝在他对谢司浥的态度上,已经不能更宽容了,季华鸢终归还是不愿去挑他的底线。
  只希望这次过去,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为了谢司浥被迫无奈地委屈北堂朝才好。季华鸢在心底低低祈祷一句,开口道:“北堂朝,这两天民间传你和云寄的事太甚,我倒不是避讳什么,但总觉得怪怪的。这个节骨眼,我就先住在飞鸢楼吧。今晚先住一晚,若你觉得实在不好,我明天就搬回主院。”
  这个搬出来的理由着实有些矫情,其实是不太符合季华鸢向来的风格的。按照他的脾气,若当真因为外界的风言风语生气,反而会嚣张地霸着主院。但是北堂朝并没有想太多,他心里想的,却是今晚还要通宵等翟墨的消息,让季华鸢回飞鸢楼,也正好不打扰他休息,便直接点头答应。
  这一次行动,北堂朝没有瞒季华鸢,眼下,他已经没有什么瞒着季华鸢的事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却还是阴错阳差,险些走上了岔路。
作者有话要说:  
  

  ☆、自此长别(一)

  约定的时间是子时,北堂王府主灯火熄灭是在亥时三刻。季华鸢知道若是北堂朝夜里突然过来,那是怎样也瞒不住的,但他还是在床上铺好了被子,又在被子下塞进鼓鼓囊囊的枕头。
  今夜飞鸢楼早早便熄了所有的灯火,季华鸢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在心中默数时辰。亥时三刻整,季华鸢推开房门,一路走到院外,对守夜的两名侍卫道:“你们去主院告诉王爷,我今天很乏,这就歇下了。他若是有事,明早再说吧。”
  侍卫低头应是,季华鸢又道:“不必回禀,我这就睡了。”
  “是。”
  季华鸢看着两个侍卫走远,转身走回屋里,关死房门。漆黑的房间,季华鸢的眼睛格外地亮。虽然此番是送行,但深更半夜与西亭人混在一起,他总是不得不防。季华鸢拿出北堂朝为他准备的夜行衣换上,将常用的匕首缠在右脚踝外侧,左脚靴子里如常插了三道锋利的飞刃,长发用特殊材质的发带束起,这发带非常柔韧,关键时刻也能用作一件武器。季华鸢打点好了自己,将换下的衣服如常搭在床边的架子上,想了想,又折回身去揣了一包钢针、一块北堂王府的腰牌。
  如遇不测,若是撞了大运能向地方官兵求救,这腰牌也是证明身份必然用到的。
  准备好了一切,季华鸢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飞鸢楼的院子。
  王府的侍卫素来精锐,但是季华鸢并不怕,这里的夜岗,他熟得很。真正让季华鸢担忧的,是王府内潜伏的东门暗卫。季华鸢刚进东门,这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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