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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妄[反穿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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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句调侃,剩下几块碎银也嗖嗖飞起。蚺婆恶狠狠呸了一声,木杖一旋,几枚碎银登时被撞出老远。然而还未等她继续攻来,后腰突然一痛,内息登时凝滞。原来第一枚暗器不过是个噱头引子,后发几枚撞击回旋,才是真正的暗照。
  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一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浪子就是使了阴招,第一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辰,第二次更是腿上挨了一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如今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居然还敢顽抗不休!
  然而蚺婆并不害怕,就算内力一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恶的浪子阴上几回,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像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次沈雁居然都没乘势追击,反而急退两步,脚上刚一站定,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蚺婆面上一喜,以为侵入骨髓的剧毒再次发作,让沈雁失了战力,谁知还未等她裂开那张涂了脂膏的干瘪嘴巴,一道寒光就朝她背心处射来。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自己何等耳力,怎么就没听到有人近身呢?蚺婆也不迟疑,咕噜噜就地一滚,手上木杖一拧,一对翅翼漆黑,背上生着斑斓骷髅图案的蛾子从杖中扑了出去。虽不如儿子喂养的虎头蜂王厉害,但是这种鬼头蝶行动迅捷,还能扇翅迷魂,用来阻敌最好不过。
  只是这一阻,着实太过短暂。只见面前银光闪了几闪,两只毒蛾就变成了几片,被斩落的翅膀轻飘飘落在地上,像是枯萎的花瓣。直到这时,蚺婆昏花的老眼才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是怎样一人。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黑衣雪刃,面貌俊秀到难以形容,在融融斜阳的照射下简直就如同一尊玉石塑就的雕像,若不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冷峻,身上的杀气太过凌冽,怕是年轻女子碰上了,便要心生爱慕。只可惜蚺婆如今已经不年轻了,看到这么一位俊美杀神,她只觉得胆颤,且疑惑的要命。
  “姚浪?怎么是你,你不是去了踏雪山庄……”蚺婆的嗓音本就难听,如今大惊大怒,更是像破锣一般沙哑不堪。
  “你认错人了。”严漠手上长剑一晃,剑尖直刺而来。
  蚺婆毕竟也追了沈雁两日有余,身上带着伤,腿脚也不怎么灵便,对付沈雁这个囊中之物还不算什么,跟面前这位黑衣杀神交手却实实在在有点力不从心。不过蚺婆并未退却,反而把手中木杖舞得虎虎生风,像是要跟对方拼死一搏,实则从杖端溢出的无色无味毒雾,已经慢慢笼罩了周身一尺范围,只要敌人挨得太近,总能让他着了道去。
  谁知这阴毒手法尚未生效,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心蚺婆使毒。”
  像是跟那声音心有灵犀似得,黑衣男子突然急退,也不知脚上使得什么功夫,身形登时诡异难测,已经侵染了剧毒的剑尖如同开屏孔雀,爆出一道乌色剑幕。只是他的每次攻击都风驰电掣,几乎不跟蚺婆的木杖格挡,中之则退,根本不受毒雾侵扰。
  短短一瞬间,蚺婆身上已经中了四剑,虽然为了避毒那些剑伤都刺的不深,但是她的体力总有耗尽之时,如若挥不动手中木杖,那柄魔剑怕是就要刺入自己胸膛。而另一侧,沈雁也终于擦干了嘴角血渍,手中短剑一晃,像是也要攻上来。
  蚺婆脸色不由大变,厉声喝道:“你难道想要沈雁的性命吗?”
  如此诘问却未得到回复,黑衣男子的剑锋反而更加锐利了几分,一道剑光嗖的一声切入蚺婆胸膛,若不是她略略闪开了些,怕是就要伤了心肺。
  蚺婆眼中惧色渐浓,也不敢再卖关子,狼狈的左支右挡:“沈雁那小子身上有我种下的子母蛊,你杀了我,子蛊便要随母蛊身亡,沈雁也要给我赔命!你难道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一剑又中,严漠收剑回身,眼中戾气犹若实物:“那又与我何干。”
  什么?!蚺婆难以置信的望向沈雁,他不是前来救人的吗?
  对上了老妪惊愕的目光,沈雁笑着摇了摇头:“萍水相逢,他确实没必要保我性命。”
  浪子的声音里满是真诚,但是手上刀刃却不那么友好,随着这话,他也挥剑冲了上来。一个黑衣杀神就让人无法抵御,再加上个不要命的狂徒,今日怕是没法善了。蚺婆再也不敢正面迎敌,宽大袍袖轻轻一抖,一条银色大蛇悄无声息的窜了出来。
  此蛇名唤虬褫,相传乃是贯通阴阳的凶物,浑身银白,面上无目,每过十载才蜕一次蛇皮,每褪一层皮,便要缩上一寸,若是身长只有尺余,便是神仙也能一口毒死,最过狡诈狠毒。蚺婆寻得这条凶物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可惜虬褫尚未成型,不通灵智,被她一直养在袖中。如今为了活命,居然也不管不顾的扔了出来。
  沈雁不认识虬褫,但是严漠却识得此獠,手上剑花轻挽,便与银蛇战在了一处。蚺婆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向后退去,边走还边用木杖引出更多毒虫,掩住了自家后路。天边的斜阳已经慢慢坠下,树林开始变得阴郁狰狞,两人哪里还肯追去,专心斩杀起手边的毒虫。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严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剑身直直碎成九段,封住了虬褫退路,还未等凶蛇反应过来,一根竹枝就扎入了蛇身七寸。银蛇像似不可置信的狠狠摆了摆尾,终于僵直不动,插在蛇身上的翠竹也瞬间干枯腐朽,变成了一抹飞灰。斩了虬褫,严漠脸上的表情也无甚变化,满溢戾气的眸子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浪子。
  这时沈雁也斩除了那杂七杂八的毒虫,正半倚在树上喘着粗气。像是察觉了严漠的目光,他抬头微微一笑:“严兄,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啦,下来奏可以刷亲密值啦XD
  感谢黑吉同学投喂滴地雷,还有千里快哉和遇见百分百两位投喂滴营养液,欢喜蹭蹭》3《
  还有是说剑修的封面终于快好啦,也许下周就能开,艾玛有点小激动呢》_《


☆、第十五章

    浪子的脸色很糟,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看起来还有几分将死之人的青乌。但是他的笑容如此真挚,就连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都蕴满笑意,像是面前站着的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而非萍水相逢的路人。
  看到沈雁脸上的笑容,严漠眼中的戾气也不由一缓,开口问道:“不追吗?”
  严漠问的自然是逃走的蚺婆,如果那老虔婆所说属实,怕是要从她身上寻找解蛊之法。
  沈雁却摇了摇头:“子母蛊歹毒无比,蚺婆又铁了心要我性命,捉她也没什么用。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中蛊毒,去找蚺婆也不过落得投鼠忌器。这次吓退了她,下次就未必会如此容易了,沈雁并没有连累严漠入局的打算,因此他轻巧的岔开了话题。
  “碰上点事情,无意中路过此地。”严漠也不打算说自己身后尚有追兵,第一次相见时,沈雁身后跟的也有追兵,不也为了不牵连他而匆匆离去。
  然而严漠不说,沈雁却轻轻抽了抽鼻子,露出点讶色:“追魂散?也有人在追你?对不住,耽误了你的时间。”
  有个精通药理的友人,沈雁对这些用于追踪药剂也烂熟于心,但是他并没有忧心跟在严漠身后的敌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也没有帮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共同御敌的打算——就他现下的情势,对付蚺婆就已吃力万分,留下来怕也只是个累赘——他只是诚恳无比的道歉,为自己耽误这一时半刻。
  “也不算耽误。”面对沈雁的歉意,严漠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了过来。
  浪子顺手接过,身形就是一滞。握住掌中的是一封血书,字迹已经变得暗红污浊,还残留着丁点血腥味儿。这两天睡的太少,又中毒太深,他的眼睛其实已经不好使了,定睛看了许久,才看清血书上的文字。
  轻轻合了下眼,他叹息道:“都怪我误了大师性命。”
  “智信托我把遗书和证物一起交给少林方丈,还让我给方丈带一句话,说凶手并非沈雁。”严漠随口接到。
  听到这话,浪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变成了难言的苦涩,良久之后,他郑重回道:“多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包含着重逾千金的分量,甚至连刚刚严漠救他性命时都未曾说出。浪子从不怕丢了性命,他只怕死得太过冤枉。然而这个江湖中已经没多少人肯信浪子的为人,更别提千里奔驰,只为还他一个清名。
  这两字的重量任谁都能听出,严漠却未放在心上,反而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渡河,去云台山找个朋友,治治身上的蛊毒。”站都站不稳了,沈雁依旧未曾求救,只是淡淡笑着,说着自己的打算。
  严漠点了点头:“我送你过河。”
  沈雁不求,严漠同样也没有征询的意思,干脆说出了结果,好似他们要渡的并非天堑黄河,要寻的也非太行奇峰,更不用提还有追在两人身后的敌人。
  沈雁愣了片刻,终于也笑了出来,“可惜今日未曾带酒,不然必与严兄痛饮一杯。”
  前路迷茫,后路凶险,浪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但是他的笑容依旧那么具有感染力,像是这些艰难险阻只配做佐酒小菜,阻不得他足下脚步。
  严漠唇边不由也滑出星点笑容:“还能走吗?”
  “怕是要借一点力。”
  沈雁一哂,大大方方上前两步,严漠也不介怀,伸手揽住他那条尚且完好的臂膀,足下轻点,两人一起朝河边奔去。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足轮的明月慢吞吞爬上天顶,雪涟般的银光挥洒而下,让宽广河面尽染月色,也让那白天看起来汹涌危险的大河,显出了几分恬静柔美。
  然而任何人站在黄河岸边,都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十几里的河面宽广如同海面,站在河畔,似乎漫山遍野都是这条雄厚浩瀚的河流,一眼望不到边际。哗哗的东逝水带走了无数的沧桑和岁月,也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原子民,只是无论这河表现的如何厚重婉约,它仍旧是只不折不扣的凶兽,河床中堆积的淤泥让黄河每年都要泛滥成灾,改道夺路,动辄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黄色的浊流中隐藏着数之不尽的暗流漩涡,也席卷过难以计数的财宝人命,若是有人胆敢轻视它,就必将被这无情的河水吞没。
  今夜,就有两个胆大妄为的男子,想冒然探一探这条浊流的根底。
  草棚里,满脸皱纹的老船家哆哆嗦嗦的哀求道:“客官,这段河口是不能夜渡的啊!老汉在河边撑了四十年的船,这规矩就没人敢破。咱们这河里可是住着龙王爷的,夜里吸口气,便能把船吞没,我这真是……”
  啪的一声,一块羊脂白玉龙凤佩甩在了老汉面前,看看雕工就知道是块值上百两银子的好货。眼睛猛然一亮,那张核桃老脸上顿时绽开了笑纹:“客官您放心!这渡口就没比我更熟河路的人了,两个时辰内,我必把你们送到对岸!”
  严漠看了眼甩出玉佩的浪子:“都要用玉了?”
  “买命钱,不嫌贵的。”沈雁咧嘴一笑,“更别说我身上的银子都当暗器扔掉了,现在想找锭银子怕都困难。”
  摇了摇头,严漠也不再废话,搀起浪子就向河边的小船走去。
  老汉的船是半载人半载货的乌蓬船,也不知攒了多少年的老垢未曾打理,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但是两位公子哥都没有嫌弃,齐齐坐在了甲板上。看客人落座,老汉把船头的火把又绑高了些,走到船边撑起竹蒿,长长的杆子一点河岸,船儿就轻飘飘滑入了河中。
  夜晚的黄河上是有雾的,像是经久不衰的浑浊水汽没了日头的压制,肆意冲出河面。在水雾的笼罩下,浊流显得愈发宁静,就像一条沉睡中的巨龙,偶有风声刮过耳畔,也像那恶龙在睡梦中发出的轻轻鼻鼾。
  又是轻功飞掠,又是搏命战斗,沈、严二人早就疲惫不堪,如今上了船,自然要盘膝运功。在这宁静的水雾和风声包裹下,连入定都变得犹如陷入沉眠。撑船的老汉最开始还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但是船越往河心滑去,他的话也就越少,像是怕打断恶龙的美梦。
  不知过了多久,严漠突然抬起了头,直直瞪着水雾中的某处。过了片刻,他突然站起身,飞快除去身上的衣衫和鞋袜,只着一条裈裤站在船头,温柔的月光洒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似乎散发出隐隐光晕,每一寸肌理都显得如此恰到好处。这是具理当让人着迷的身躯,但是身躯的主人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严兄。”一个低哑温柔的声音唤住了他,浪子手上轻轻一挥,“不嫌弃的话,用它吧。”
  一抬手,严漠抓住了沈雁扔过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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