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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芙蓉王-第24章

小说: 芙蓉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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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恕!

    这是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家庭伦理悲剧版吗?

    宁棠娇肩膀被刘灵毓轻拍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耳边立刻传来刘灵毓刻意压低的声音,“先找个地方落脚。”

    宁棠娇听到现在哪会不明白许醇香的打算,这是借题发挥打小报告。刘灵毓是怕她救人心切,贸贸然地蹚进这三县的浑水中去。

    她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许醇香,道:“百善孝为先,这三个女儿实在可恶!可惜这只是个故事,若是真人真事,本王定要将她们问罪。”

    “不是……”许醇香想将暗示的内涵歪回来,却被宁棠娇摆手打断,“本王坐了半天的马车,疲乏得很,附近有哪里能歇脚的地方?”

    许醇香道:“和春县就在前方不远,下官斗胆迎驾。”

    宁棠娇本不愿去和春县,以免对外造成她为许醇香撑腰的误解,但一来她的确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以便打听总管的下落,二来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初来乍到,有个本地人指引做事才会事半功倍。因此,她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允了。

    许醇香便让衙役去前面引路,自己徒步跟在马车旁,陪宁棠娇说话。

    宁棠娇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当地人土风情。

    许醇香知不无不言。

    “齐云寨只占着和春县两里地,为何你如此着急?”宁棠娇问道。

    许醇香叹气道:“不瞒殿下。迎夏县和送秋县虽然被占了近十里地,但那都是些无人去的山地,对迎夏送秋两县毫发无伤,而我县被占的却是良田。”

    宁棠娇有点懂了,“你可曾上禀?”

    许醇香迟疑道:“这其中还另有内情。”

    “说。”

    “其实齐云寨现任寨主古坤青原先是易家军的易蓉蓉将军的正夫。”

    宁棠娇一怔。在这个地方听到易蓉蓉的名字实在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许醇香道:“传闻他被易将军休弃,才沦落到齐云寨为寇。”

    宁棠娇道:“好歹夫妻一场,自家正夫落草为寇,难道那个易蓉蓉不曾过问?”

    许醇香道:“听说易将军曾亲自找上门,却被打跑了,从此就再也没去过。”

    这就是家和万事兴的反例吧?自己婚姻不和谐,闹得左邻右舍方圆数十里都不得安生。

    宁棠娇道:“总管落在那个……”

    “古坤青。”

    “嗯,落在他手里可有危险?”

    许醇香道:“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

    “暂时?”听起来不甚可靠的样子。

    许醇香道:“其实,齐云寨都是男子,他们捉女人去,是为了……呃,为了传宗接代。”

    “啊?”宁棠娇刚发出惊呼,左手就突然被刘灵毓抓了去写字。他指尖轻轻地划在掌心,痒得她一下子喷笑出来。

    许醇香叹气道:“此事的确可笑。”

    宁棠娇:“……”她不是笑这个。

    刘灵毓无奈地放开手,低声道:“问问她,易蓉蓉为何夫郎闹翻。”

    宁棠娇干咳一声,以掩饰适才的失态,“你可知易蓉蓉为何与她夫郎闹翻?”

    “下官听过些传闻,但未曾证实,不敢妄言。”

    宁棠娇发现这个和春县的知县挺八卦的,什么都知道。“你说便是。”

    “据说与楚家大公子有些关系。”

    “……”果然是八卦。

    马车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进了和春县。

    宁棠娇掀起车帘打量,发现和春县不负和春之名,果然遍地良田,处处鸟语花香。

    许醇香边走边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面上流露出赞许,才松了两颊。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到县衙门口,顿时把外墙陈旧的县衙比了下去。宁棠娇下车的时候脸上有点烧,自己这一行实在太像受家族庇荫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了。

    许醇香等人并不作如此想,在她们看来堂堂摄政王自该有这样的排场。

    宁棠娇借口疲乏要休息,许醇香立刻将她迎入县衙后堂休息。

    后堂虽然也很陈旧,但看得出厢房都打扫整理过。金花银花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指挥家仆飞快地布置起来。等宁棠娇和刘灵毓下车,里头已经焕然一新。

 惧夫(一)

    这头宁棠娇嘱咐许醇香派人查找总管下落,那头刘灵毓派出单氏四姐妹去齐云寨打探情况,两人各自吩咐完才回屋。宁棠娇关上门,长舒出一口气,扑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趴着。

    刘灵毓走到床边,弯腰帮她捶肩。

    “舒服。”宁棠娇舒服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刘灵毓道:“若累了,不如躺一会儿。”

    宁棠娇打起精神坐起来道:“总管下落不明,睡不着。”

    刘灵毓道:“其实要找回总管并不难。”

    宁棠娇眼睛一亮,“有什么办法?”

    刘灵毓道:“若总管真的落在齐云寨手中,只要将王府总管失踪的消息散播出去,总管自然就会回来了。”

    宁棠娇道:“你是说齐云寨会主动将总管放回来?”

    “从齐云寨的地形,便可看出寨主并非无能之辈。”刘灵毓道,“方圆二十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使他们立于不败之地。可见寨主善于拿捏人心,又懂得适可而止,这样的人自然不会甘冒风险与摄政王为敌。”他言辞之中颇有赞赏之意。

    宁棠娇道:“好,我即刻让许醇香贴告示。”

    “且慢。”刘灵毓沉吟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去龙虎城?”

    宁棠娇道:“不妥吗?”

    刘灵毓犹豫须臾才道:“若易蓉蓉真有反意,怕不会轻易束手就擒。若易蓉蓉无辜,你就会背上残害忠良的骂名。”

    宁棠娇听得胆战心惊,“可是我已经接了圣旨,反悔不得。”

    “这个齐云寨正是拖延的天机良机。”刘灵毓道,“我原本打算到了龙虎城再另想办法,不过现在有了现成的。”

    宁棠娇不是笨人,想了想道:“你是让我呆在这里,为总管的事奔走?”

    刘灵毓道:“要救总管不难,但你是摄政王又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代天巡守,怎能只顾己身,不顾三县百姓的安危?”

    宁棠娇道:“那是要我……剿匪?”她瞪大眼睛。剿匪的故事电视看过,小说也没少读,可亲自来做还是有些胆颤。

    刘灵毓道:“你只需下一道令,让三县知县去办即可。”

    宁棠娇道:“她们会去?”不是三个和尚没水喝吗?

    “那更好。”刘灵毓微微一笑。

    宁棠娇看着他的笑容,终于有自己正在算计别人的觉悟,“你是说逼她们去?”

    刘灵毓道:“既然要拖延,自然是将这里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宁棠娇道:“如何收场?”

    “自会有人帮忙收场。”刘灵毓道,“此事本就是三位知县玩忽职守在先,又有王府总管受难在后,你于公于私都该大发雷霆。”

    宁棠娇道:“发多久?”

    刘灵毓道:“发到抵达龙虎城的钦差等不及宣读圣旨。”

    宁棠妍似乎不大信任宁棠娇的办事能力,特地将一件事分成两半,宁棠娇和先行一步的另一位钦差各承担一半,好似军队中主管作战的将军与督军。宁棠娇所担任的便是督军的角色。

    宁棠娇皱眉道:“皇上下了圣旨让我从旁监督,接收易家军,若她宣读圣旨而我不在,岂非也成了玩忽职守?”

    刘灵毓道:“这件事便见仁见智了。”

    “怎么说?”

    “一来,是钦差等不及先宣读圣旨的。二来,圣旨上的确让你从旁监督,却未言明如何监督。至于接收易家军,早晚之事,无需急于一时。”

    宁棠娇听他说得老神在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吊桶渐渐平稳下来,“可万一那个钦差迟迟不宣读圣旨呢?”

    “不会。”刘灵毓道,“龙虎城水深,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风险。何况延误圣旨,是死罪。”

    宁棠娇听得咋舌,暗暗同情钦差,“那钦差事后不会被弹劾吧?”简直进是错,退也是错。

    刘灵毓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眉头,笑道:“这样的事,水仙王又怎么会让其他人来做。”言下之意,来做的必定是她的亲信。

    宁棠娇道:“我心里好受多了。”

    刘灵毓道:“你若是不愿,也可按第一条路走,大张旗鼓地发出告示寻找总管便可。至于易蓉蓉之事,可另作计议。”

    宁棠娇道:“我只担心总管的安危。”

    “无论哪一种,总管都会安然无恙。”刘灵毓道,“区别只是当礼物还是当人质罢了。何况我已让单氏四姐妹埋伏在齐云寨附近,但有风吹草动,立即出手救人。”

    宁棠娇低头沉思道:“那你觉得哪一种……”

    “第二种。”刘灵毓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化被动为主动,金蝉脱壳,反将一军。”

    宁棠娇一咬牙,下决心道:“好,便第二种!”

    许醇香原本就不想大张旗鼓地找王府总管,在宁棠娇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她不想走漏风声让另外两名知县有所防范,所以查找之事她一直暗中进行。若是宁棠娇问起,她也想好了说辞,就说怕打草惊动,反倒害了总管性命。因此,后来宁棠娇让她暂时按兵不动时,她立刻把人手撤了回来。等拿到芙蓉王的请柬去请那两位知县时,许醇香知道,事情成了。

    看来这位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次铁了心不叫那二人推脱,不但亲自唤来马车,还叫了六名衙役骑上马,一同去迎夏县和送秋县请人。

    刘灵毓听说她的排场,立刻招来十二个王府侍卫追了上去。

    这等阵仗,人还未进县城,已令对方知县心中忐忑。

    从这里到两个县来回即便骑马也要两三个时辰,因此等迎夏县送秋县知县与许醇香一同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宁棠娇用过膳,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听金花念书,听到她们三个到了,老大不情愿地皱了皱眉道:“正听到要紧关头呢。”

    金花道:“不如我直接翻到后面念个结局?”

    “不要不要,正精彩呢。”宁棠娇道,“难得遇到一本好书,等我回来再听。”

    金花从房间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笑道:“好。”

    宁棠娇抖了抖披风道:“灵毓呢?”

    她正说着,刘灵毓就从临时做成书房的侧厢房里出来了,“花厅有内堂,我去那里坐。”

    宁棠娇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银花嘻嘻笑道:“殿下不怕传出去,让人当成惧夫娘子?”

    金花赶忙咳嗽一声。

    刘灵毓望着宁棠娇,波澜不惊,仿若未闻,但这样的平静正说明他心中介怀。他倒不是介怀自己成了悍夫,而是介怀宁棠娇介怀。

    昨日为宁棠娇出谋划策虽是他心甘情愿,但心底到底有几分不安。听过太多成亲前智勇双全成亲后韬晦养光的故事,妻主们似乎更喜欢平凡温顺的夫郎,太过聪明的男子总是如昙花一般,开时极艳,却转瞬即逝。但他并不后悔,宁棠娇既然愿与他商量,那么作为王夫的自己便该承担起出谋划策的责任来。至于结果,他只能听天由命。

    银花自知失言,惊惧地缩了缩肩膀。

    宁棠娇想:这惧夫娘子多半是姝朝的气管炎了。她对着失神的刘灵毓灿烂一笑道:“我是啊。因爱故生惧,我只惧怕夫郎生气气坏了身子。”

    金花和银花同时扑哧一笑。

    刘灵毓回神,看到宁棠娇大咧咧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耳根一下子红起来,直到进了内堂,仍觉得两颊火辣辣地烧。

 惧夫(二)

    宁棠娇坐在椅子上悠悠然地喝着茶,垂眸打量着堂中跪着的三个知县。

    迎夏县的知县略胖,官袍裹着肩膀的线条毫无棱角,是个纯圆弧。比起她来,送秋县知县又太瘦,官袍穿在她身上跟顶着一根细竹竿上似的,连肩膀在哪儿都找不到。和这么两人跪在一起,越发衬得许醇香年轻端庄,赏心悦目。

    “知道本王为何在此落脚吗?”她问道。

    一定是许醇香使了什么厉害的拍马屁手段。迎夏送秋两位知县如是想,嘴上却一个劲儿地称赞和春县风景优美,令人流连忘返云云。

    宁棠娇想:看来许醇香当真是一点风声都不露,打算看戏看到底。她道:“可本王听闻附近有一处的风景更胜和春县。”

    迎夏送秋的知县对视一眼,心想:看来这个摄政王还有些眼光。她们心底都认为这更胜一处的风景必是自己县,嘴上还虚伪地吹捧着对方县。

    宁棠娇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得头晕脑胀,干脆直言道:“本王是说齐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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