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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朱门嫡杀-第134章

小说: 朱门嫡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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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便探入了她层层封闭的心房,触得她心头一片酸软。

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说道:“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姬祟云毫不犹豫地答道。

见明华容久久没有言语,他又轻声说道:“小小容,我知道你一时还放不下心结,暂时没有办法给我回答。不如这样,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爱慕追求者,先看看我的表现,如何?”

这分明对姬祟云很不公平,并且也违背了她原本的决心。但再一次地,身体背叛了意识,先一步做出决定。她无声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得到她的允可,姬祟云整个人刹那间容光焕发起来,姿华卓绝,几乎教人不敢直视。他含笑看了明华容半晌,然后重新拉起她的手:“这处地方虽然少有人来,但难保不会被人发现。我们先去你房间说话。”

明华容房内并无侍女值守,但当两人进了房间后,却是默然无言,许久没有说话。可空气中流转的却绝非尴尬,而是于默契之中,隐隐流动着几分甜意。

静坐片刻,还是明华容先打破了沉默:“你是怎么进宫来的?”

“像上次那样,悄悄溜进来的。”姬祟云答得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这深宫大院同外头的菜场也没什么区别,任由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明华容道:“你对这里似乎非常熟悉,在宫内甚至还有落脚藏身的院子。”

见她直言不讳地问自己这些,姬祟云却是心上一暖:从前这丫头就算再好奇也绝不肯多问一句自己的隐秘,一副不想知道得太多的模样。现在肯开这个口,证明她潜意识里已经没将自己当做外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姬祟云笑得像一只刚刚叼到小鸡的狐狸,又是得意,又是满足:“我这次到昭庆来,本就是为打听一桩与我干系重大的旧事的。但在帝京却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上次到陪都才打听到了关键。我似乎还没对你说过我的来历吧?其实我是——”

正说到这里,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宫女恭敬的声音:“明小姐,公主殿下请您过去一起用晚膳。”

明华容略略抬高了声音,答应道:“多谢姐姐。我刚刚小睡了会儿,有些衣裳不整,等我整理一下便马上过去。”

“好的,明小姐,奴婢先行告退。”

眼见得再没有时间细说,姬祟云只得说道:“罢了,下次再慢慢和你说。”

说罢,他从袖内取出一只小小的包裹,递到明华容面前:“别的东西你不要也就罢了,但这两件,我希望你再看一看,重新再做决定。”

“这是……”

“我先走了,你务必要看啊。”姬祟云又强调了一句,见明华容点头允诺,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去,像来时一样展开身法,红衣身影迅如精魅一般,也不知怎么一动,瞬间便自虚掩的门扉间消失了踪迹。

——这家伙,还真是将皇宫禁内当做无人之地,来去自如啊。

明华容浅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锦布包起的物件,随即目光微凝。这里面包着的丙件东西,她都再熟悉不过。一件是盟约初订时姬祟云做为信物交给自己的短剑。剑鞉古朴无华,只以古铜雕凿出的阴纹为饰,端方凝重,大气质朴。

当日姬祟云将它将给自己时,曾说过是做为信物,以后再行收回,可见这柄短剑对他很重要。上次离开明府时,她特地交待青玉,将它与东珠等其他姬祟云送给自己的东西一起留下,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了,没想到短短数日的功夫,姬祟云又重新珍而重之地将它将回自己手上。

回想起适才他再三叮嘱的情形,明华容纤长的手指在剑柄末端处镶嵌的纯色宝石上轻轻一抚,决定今后定会好好收藏。

这时,她的视线又落到锦袱内静静躺着的黄铜织棱上,心中蓦然一动,突然便明白了姬祟云一定要将这两件东西再度交给自己的意思。

短剑是他的信物,又代表他曾经的承诺,自然不能轻忽。而这支织棱,却是他揣摩自己的心意,精心准备的礼物。撇开他某次随手送过来的东珠不提,认真说来,这才是他真正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也难怪他会让自己重做决定。

意识到这一点,明华容心头生同几丝微惘的甜意。将织棱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她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先将短剑收在被褥下,又拿好织棱,走出了房间。

看着数步之外的宫女,她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姐姐,刚刚拿东西时我找到了常用的织棱,我原本以为忘了带进宫来,没想到是收得太仔细了,一时没有找到。能否麻烦姐姐帮我拿到织房,将它换到公主殿下为我准备的织机上?”

入宫以来,她深得长公主喜爱,并且平日又是出手大方,待人和气,宫女自然不会刁难,立即答允下来。

但宫女伸手想要接过织棱的时候,明华容却又倏然缩回了手,歉然说道:“算了,还是等下我自己去换吧,不麻烦姐姐了。”

宫女连声说不必客气,但见明华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也罢了,只在心中暗怪,为何她突然又改了口?瞧那织棱也非纯金打造的,看着普通得紧,怎么这素来大方的明小姐却将它看得这么宝贝?

打量这宫女的神情,明华容猜到了几分她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淡笑着,将织棱又仔细收回了屋中,这才前往长公主处。

待到用过晚膳,她独自去了摆放织机的厢房,亲手将织棱换上。

摆弄好这些,站起身来,明华容打量着那看似寻常的织棱,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翘。

端详片刻,她刚待离开,视线无意一掠,却发现有一名锦衣宫女,正在清梵殿宫女的陪同下离开。再打量她过来的方向,却正是自己目下所居之处。

见状,明华容立即想起了刚入宫那日见到的那个形迹可疑的宫女,不觉眉心一跳。等她匆匆赶回下处,四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异样,才稍稍放心。她刚准备去查看藏在床褥下的短剑是否还在时,却发现枕头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角纸张,抽出一看,竟是一封用火漆封起的密信,并无抬头,亦无落款。

------题外话------

上班摸鱼发文,忐忑ING

正文 133 瑾王猜忌

乍然看到这封不知来历的密信,明华容眼神微凝,略一沉吟,才将之拿起。不管是谁放在这里的,用意不就是想让自己看见么,那就且如对方所愿,看一看这上面究竟说了什么。

抽出信纸之后她首先看向落款,看清左下角龙飞凤舞的元宝二字后,她再度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瞬息之间便想通了:元宝在宫内侍奉故太子多年,纵然新君继位,却并没有清理过以前的宫人,让昔日旧部悄悄送封信什么的再简单不过。只是这小子却有点可恶,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倒是让自己白白奇怪了一下。也罢,且先看看他传来的是什么消息。

元宝的信也同他的人一样,言简意骇,直截了当。当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明华容便将信看完,对外间的事情又多了解了几分。长公主虽然已经着人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于她,但终究都只是浮于表面、众人皆知的事情,而那些隐于暗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还是得依靠元宝。

原来,那日在府内带头起哄疯抢的下人却是管家李福生的侄子。说起来这人还和明华容打过交道,当初正是他运送药材时路经别庄,明华容才得以制造机会逼迫他带自己回京。这人虽然不够聪明,但很有眼色,眼见李福生被老夫人揪着不放,便想出了这条围魏救赵的妙计,先挑起府内混乱,让其他下人吸引老夫人的注意力,自己则再带了叔叔和家人一起趁机溜走。此计果然甚好,不但李福生与侄子阖家带着多年搜刮的细软从明府安然离开,甚至还趁乱多摸了不少东西,小赚了一笔。

而世人都以为是被家丁里应外合勾结了强盗掳走、现在说不定已经丧命的明守靖,实际却是被元宝所救,另寻地方将之藏了起来。就在明府内乱的当晚,明守靖便遭人刺杀。但因为有元宝暗中看护,那杀手并未得逞,可惜元宝未料到他身手如此不济,出手过重,一下便要了那刺客的性命,乃至于无法再追问幕后指使者。懊恼之余,元宝仍旧遵照明华容之前的安排,将明守靖连夜带走,悄悄转移到别的地方软禁起来。

这些事当中,却又有一点小插曲:明守靖革职失踪之后,白家原本打发了人到明府,想将白氏与明卓然接回去,但白氏只让他们带走了重伤的儿子,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坚持要继续留在明家。白家人苦劝许久也不见她回转,无奈之下只好先带着明卓然回去复命。但奇怪的是,白孟连得知大女儿不肯回家后并未说什么,也再未打发人过去相劝。

元宝字里行间依稀可见想不通的疑惑。透过薄薄的信纸,明华容仿佛看到了他明明苦恼却偏又要装得没有兴趣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按说白氏已与明守靖形同反目,现在明家又已势败,白孟连肯打发人来接她,她该是求之不得才是,但她却竟然不肯离开。这事看似反常,其实细细想去却也有迹可循:当年的事情白氏既然有参与,说不定也知道内幕。眼见明守承的死因刚被翻出一点浪花,白家便如临大敌般痛下杀手,她肯定颇为心惊胆战。加上白孟连在明霜月出嫁那天分毫不留余地地发作了她,她现在应该是对白孟连既畏且惧,害怕回家之后父亲连自己也下狠手除掉,所以才不肯回家,只让不明内情的明卓然回去。

白氏若当真知道内情,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明华容出了一会儿神,又继续往下看去。

因为诸般事情都只有元宝一个人在奔走,又要安排明守靖,又要看顾青玉她们,所以直到老夫人带着白氏搬离了老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有空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写明,交给宫内旧识转交到明华容手上。

当看到信中说到在那刺客身上翻找出了有白家徽记的物件后,明华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急急出手,看来白家和当年明守承之死果然脱不了干系!也许他们本打算再等上一阵子,待众人注意力从明家身上转移开去时再动手,但李福生引起的内乱却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就算此时下手,在世人眼中也不会疑心是有人灭口,只会觉得是有心怀不轨的下人勾结了贼子,潜入府内行窃时顺势将明守靖掳走,或者预备索要赎金,或者悄悄杀了以泄平日积愤。

但很可惜,白家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点:他们的瑾王殿下绝非一个轻信好相与的人物,此人思虑周密,疑心甚重,加上明家出事时他也在场,岂会察觉不到当中的异样。一旦想透个中关窍,势必就会对白家生出诸多疑惑猜测。看来,白家要么是太过忙乱别无选择,要么是笃定与瑾王的秘密盟约十分牢固,绝不会生出嫌隙。但根据白文启那天在瑾王面前急于掩饰的神情,以及后来暗中做下的种种手脚,明华容相信,原因只会是前者。

明守承的死,究竟牵涉到什么秘密,以致让白家一改平日的沉稳作派,两次慌张行事?

明华容沉吟许久,只可惜线索太少,仍是不得要领。看来只有等哪日伺机出宫,去找白氏敲打一番了。想到这里,她便先将这事暂且放着,转而去考虑该如何利用这件事将瑾王与白家之间的裂痕再扩大几分。先前她已在宣长昊面前说过自己的分析,以他的手段,想来定会做点什么的。当瑾王有心与白家疏远时,势必会急于另找有力的支持者。自来野心家成事,或权或钱,二者总要占上一边,白家的权势在昭庆无人能及,那么,瑾王就只有寻找一个财大气粗的新盟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届时只要稍加引导,挑起矛盾,就很容易让瑾王彻底对“旧爱”失望,转而信用“新欢”。而这个“新欢”的人选,还会有谁比“那个人”更适合呢?以那个人的野心与心机,一旦对上骄傲得从不肯退让的白家人,必定是一场好戏哪。

想到这里,明华容眸中异彩连连。

她想得分毫不差,此时,瑾王府内,向来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瑾王,在心腹幕僚面前彻底褪去了伪装,像只笼中困兽一般,神情烦燥,反复在屋内走来走去。

“洛先生,你说皇兄对本王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心绪不佳,瑾王对着面前之人时,口吻依旧相当敬重,足见此人在他心内地位甚高。

这位文人打扮,其貌不扬,面黧长须,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的中年文士在刚才听瑾王说过入宫面圣的情形后,已在心内盘算了许久。此时见主上发问,便斟酌着答道:“众所周知,陛下向来与白丞相面和心不合。上次丞相身感风寒,足有个把月没去上朝,陛下也是不闻不问,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由此可见陛下对丞相成见之深。但这次丞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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