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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莫家阿宝-今生误-第40章

小说: 莫家阿宝-今生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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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慌道:“你只怕误会了我,我是一片好心…大吼如今已是我的相公了,我岂有祸害相公,使自己变成寡妇的道理?”
  她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奚好女更是伤心怨毒,上前一把揪住她头发,大拇指的尖长指甲深深掐入她的脸颊,破口大骂:“狐媚子!狐狸精!贱人!我杀了你!”
  阿宝动弹不得,强自镇定,道:“你杀我容易,只是大吼今后会如何看你?你杀了他的新婚娘子,他会轻易放过你?”
  奚好女愣了一愣,随即阴笑道:“不杀你也可,只是我实在看不惯你这张脸,我大吼哥便是被你这张脸迷得掉了魂,若是你变成丑八怪——”
  “奚好女,你给我住手!”不知何时,施大吼进了屋子,手里还托着清粥小菜,看样子是送与他的压寨夫人的。
  奚好女眼圈红了一红,道:“你怎知她不是害你?大吼哥,咱们占山为王,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山高皇帝远,这里的县令又无能,咱们一帮子兄弟在一处,何等的快活!何等的自由自在!你为何非要听这狐狸精的话?那护国将军岂是好惹的?他那玉面修罗的名头岂是白捡来的?只怕咱们将来都要被这贱人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你不听我的劝,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你、你将来莫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我恨你!我恨你!”一抬手,将施大吼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擦着眼泪拧身跑出去了。
  施大吼凝视奚好女的背影,久久不语,面色阴沉不定,阿宝觑了觑施大吼的脸,心便慢慢地往下沉,正盘算着说些什么话为好,忽有喽啰来报,说有要事相告,施大吼忙撇下阿宝,走到外间去。
  阿宝竖起耳朵,只隐约听到“围猎……府中无人……”等片言只语。半响施大吼满带喜色进来,向阿宝笑道:“好娘子,你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样子,施大吼早已对那五万两银子垂涎不已,已连夜派了人下山打探过消息了。
  阿宝心下一松,却又挽起袖子,露出前两日被奚好女故意打翻饭菜烫出来的小水泡,眼泪汪汪地问:“相公,我又不曾去勾引过他,他却为何口口声声骂我是狐狸精?”
  皇帝年前的那一病,却是缠绵了许久,直至次年二月里才稍有起色。到了三月里,皇帝想要舒展僵硬许多的身子骨,便驾临京郊的猎场,带了一众臣子们安寨扎营,围猎数日。锦延自然也伴驾左右。皇帝因久病初愈,动辄气短胸闷,不敢劳累,每日里只是骑在马上转悠,或是看众臣子们骑射。
  这日,众人骑射半日,各有斩获。锦延也射中一只白狐,正要前往查看,却又忽然调转马头,策马退出猎场。猎场门口,他的一个近身侍卫正一脸肃然地候着。不知那侍卫向他禀报了何事,锦延便变了变脸色,先是愣怔了一瞬,随即扬起嘴角,露出意味莫测的笑容来。
  皇帝骑在马上正看得无聊,便将锦延召来,笑问:“何事?”
  锦延微微出神,笑道:“说来好笑,昨晚臣的府中竟捉住个蟊贼,那蟊贼意欲到臣的书房中偷盗财物。捉住后被拷打吓唬一通后,便供出头领及前些日子在永清县所犯的几起案子来。不知那贼人听了哪里的传言,传言说臣的府中人少银子多,最是容易下手的。”
  皇帝不由得失笑了一回,又问:“怕不是永清县令前几日上报的那些山贼罢?可笑那永清县令怕耽误自己的仕途,只报喜不报忧,竟纵容得这些山贼越来越放肆了!”又摇头苦笑,“这几年间,不论是东海倭寇,还是西北匈奴,俱被朕打得落花流水,闻风丧胆,谁料区区几个山贼竟也敢到朕的家门口撒泼!”
  三月廿二,这日是施大吼原定得手回来的日子。直等到晌午,却迟迟未见他回转,阿宝一阵忧来一阵喜,与桑果叹息道:“我只怕是在劫难逃了。你若能存活下来,今后便跟着四姐,代我多照顾她。”
  桑果见她一脸正经,便知不是玩笑,便哭了出来,道:“这话从何说起?你如今不是压寨夫人了么?虽然说出去是有些不好听……”
  阿宝叹了口气,道:“自我家败了以后,所遇到的人无不打着腌臜主意,这次却是我害了小八哥的叔父一家……我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难道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
  桑果开解她道:“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姿色还是有几分的……我猜大约是因为你年纪正好是十七、八岁的缘故,若是七老八十,哪里会遇着这样的事,咳咳,今后咱们再伺机逃走便是,如何轻易就说到死?”
  正说话间,门口一阵踢踏脚步声传来,随即房门被一脚踢开,奚好女拎刀入内,向几个喽啰喝道:“快些把这个小狐狸精给我绑起来!”
  阿宝早知会如此,却还是故作慌张地问道:“二当家的,我相公呢?”
  奚好女将刀架到阿宝脖子上,冷笑:“你相公?贱人!我叫你还装!你以为我像你相公一般好骗?我大吼哥已被捉住,官兵已经杀到山脚下了。若不是你,我大吼哥与狮吼寨岂会落到这般地步?”说着话,他已红了眼圈,泪淌了满脸,“我大吼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千刀万剐了你!”
  阿宝侧耳倾听,山下似乎有奔跑呼号及马蹄声远远地传来,山上的众山贼们一窝蜂地往后山方向跑去。
  阿宝遂放了心,笑了笑,点头道,“不错。你的大吼哥一旦落入那个人的手里…就别想再活着回来了……你大吼哥的狮吼寨也即将不复存在了。”言罢,阖上双目,缓缓道,“你给我个痛快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六点多,脸没洗牙没刷,先开机发了一篇文,作者君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啊!?也未免太可歌可泣了吧?
  收藏数+评论数=所发章数…呃…这是一个另人绝望却也堪称完美的巧合…
  作者君去疗疗伤先…

  ☆、莫家阿宝(四十二)

  桑果扑上来要护着阿宝,被奚好女身旁的小喽啰一脚踢开。
  奚好女双眼通红,骂道:“臭女人!狐狸精!你想得美!我要先划破你这张害人不浅的脸皮;再在你身上剁一万刀才解恨!”
  奚好女身旁的一个小喽啰看不下去了,发急道:“二当家的,你好生啰嗦!给她来个一刀穿心不就行了?!再不然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咱们逃命要紧!哪里还有工夫去划她的脸、剁她一万刀?”
  奚好女不依,跺脚嚷道:“我偏要慢慢折磨她!我要把她带到大吼哥的坟前千刀万剐!让她痛快死了只能遂她的心,如她的意!”
  外头马蹄声呼号声愈来愈响,窗外也有小喽啰催道:“二当家的,快些逃吧!再耽误下去,连后山的路也要被堵上啦!”
  喽啰们三两下将阿宝及桑果的双手捆住,一众山贼将她两个拖起来往后山方向逃去。
  还未到半山腰,却见先逃下去的山贼们又惊慌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官兵喊打喊杀地追过来,却原来是后山的路也被官兵堵住了。
  奚好女痛哭流涕,大叫一声:“大吼哥,你等我——”一脚将阿宝踢倒在地,提刀就往阿宝脖颈上砍去,阿宝闭了眼,双手捂住脸,一动不动,耳边忽听“嗖”地一声,一支流矢飞来,正中奚好女举刀的那只手腕。
  官兵队伍中的一名武将上前,给阿宝主仆两个松了绑,问:“你可要紧?”
  阿宝摇了摇头。桑果也神志清醒,竟没有晕倒在地。想来是跟着阿宝走南闯北,较之从前,已眼界大开、见多识广的缘故。
  被掳上山的女子及做苦力的无辜杂工们都被官兵驱赶往一间空屋子中,数一数,竟也有二三十人。四姐与小宝儿也在其中。阿宝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四姐跟前,抱着四姐痛哭。四姐却还如前几日一般,眼睛无神,沉默不语。
  一堆女子们在屋子内叫喊哭嚷,外头的众山贼或跪降或四处乱窜躲藏。山脚下的大批官兵也杀到山上,与后山的小股官兵汇合,将山上躲藏于各处的众山贼找出来一一斩杀。 
  外头呼号声渐息,一阵马匹嘶鸣及马蹄声渐近。阿宝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往外觑了一觑。山下一群武将疾驰而来,为首的一人一身银甲,手持一把长剑,他身下的马匹通体赤红,四只铁蹄疾驰如风,所经之处,掀起阵阵尘雾。此时夕阳正好,将天底下都染了个金黄,那马上之人在夕阳的映照之下,凛然如天神降临人间,周围诸人俱被他衬得黯然失色。
  众将领一阵风也似地疾驰至山顶,忽然间风平尘落,为首的那人勒缰持剑,人马立在一群武将正中。
  阿宝心中一忽儿狂喜,一忽儿惊慌,一颗心几乎要跳到腔子外。忽然觉得脸庞所依的窗棂处有一片水痕,忙伸手摸了摸脸上,却原来不知何时已淌了满脸的热泪。
  众女子也纷纷围过来,扒着窗子往外觑。阿宝退后,在土墙上抠了一把黄土,和着热泪将自己抹了个花脸,想想还不放心,又趁乱在屋内的箱笼中翻出一身山贼的衣裳胡乱套在身上,再将头发解下,草草地用手指梳理成男子的发式。所幸众人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也无人留意到她。
  山贼们被杀光后,官兵便分乘三股,一股清点尸首,挖坑埋葬;一股清点山贼抢来的财物;一股将掳来的无辜女子及杂工们带到外头,问了姓名家乡,一一登记在册,发放盘缠,体健者自行回乡,体弱者、伤者及女子们则由官兵护送回乡。
  众女子吵吵嚷嚷,欣喜者有之,担忧者有之,既喜又悲者也有之,被救的杂工们则个个欢天喜地。有一女子趁周围人不注意,一头撞到身边的老槐树上,顿时头破血流,被救醒后又垂泪不已,众人不问也都心知肚明,必是与山贼做了夫妻,担心回家无脸见人。
  阿宝垂了头,紧紧地贴着四姐,桑果则躲在阿宝身后。
  桑果今日却没有打嗝,阿宝倒觉得奇怪,不时地回头去看她。
  桑果便将手伸到阿宝面前,她右手手指用力地掐着手腕内侧,悄声道:“我也才学会的,这样便不会再打嗝了。”
  小宝儿甚胖,四姐抱得手酸,阿宝便忙去替她抱,四姐却躲开了,口中冷冷道:“你走开些,莫要与我站在一处!”
  阿宝呆了一呆,道:“我要与你一起回家,为何不能站在一起?”
  四姐看着她的花脸,面上无悲无喜:“我家早已被一把火烧掉,人也是死的死,亡的亡,哪里还有家?”
  阿宝嗫嚅道:“小八哥定然还在寻我……我要回去叫他放心。”
  四姐喟叹:“你当真是厚脸皮,将我一家子害得家破人亡,你以为小八还会要你么?”
  阿宝便又掉了泪,将脸上的泥土冲出几条印子来:“四姐为何要怪我?”
  四姐再也忍耐不住,嘿嘿冷笑道:“不怪你怪谁?我爹虽不是死在你手里,但祸害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我爹好好的如何会死?我好好的一个家如何会散?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我姜家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
  阿宝无话可说,呆楞在原地。四姐前头的女子名字家乡报好了,四姐快步上前,也报了自家的姓名与家乡。阿宝咬咬牙,上前几步,指指四姐及身后的桑果,跟那正提笔写字的兵差道:“我们三个是一道的,她是我姐姐,后面的这个是我表姐。”
  四姐咬牙,想要向兵差揭穿阿宝,阿宝见状,忙抹了一把泪,上前可怜巴巴地拉住四姐的衣襟不放。桑果看了看两人的神色,便也哈巴狗儿似的从四姐怀里接过小宝儿抱着。
  这主仆二人只恨自己怎么就没生根尾巴出来好摇给四姐看。
  “狐狸精!狐狸精!”几名官兵拖着中箭的奚好女从这一群女子队伍旁经过时,奚好女向这边瞥了一眼,忽然就发了狂,口中狂喊乱叫。
  一众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闪。阿宝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口上去,觉得身上粘了许多目光,甩也甩不掉。
  奚好女因为是头目,没有被当场斩杀,胸口及身上却也中了好几箭,早已奄奄一息,被带到众将领面前,摔倒在众将领的马下,却还是不住扭头看往一堆女子这边,口中“狐狸精,狐狸精”地嘶吼叫骂个不住。
  阿宝汗出个不停,偏那提笔写字的兵差动作奇慢,三个人的名字写了许久,期间写错两个字,又划掉重写。阿宝差点忍不住要去抢他手中的毛笔替他写。
  那群将领中的一个人便顺着奚好女的目光,直直地来到阿宝身旁,对着阿宝勾了勾手指。
  奚好女此时便不叫狐狸精了,又哭又笑了起来,其状甚是可怖,胆小些的都纷纷扭了头,不敢再看他。
  阿宝垂着头,强自镇定,压着嗓子与那将领道:“军爷怕是看错人了!小的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如何会是他口中的狐狸精?”
  那将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她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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