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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骆氏女-第20章

小说: 骆氏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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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宜的腿几乎要发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一世的嘉懋与前世的嘉懋相比,有了很多不同的地方。前世的嘉懋温柔,又稍微有些软弱,没有现在的嘉懋这般做事果断。若是前世的嘉懋,听到自己说没有准备礼物,最多是失望的叹口气,幽幽的看她一眼,转身怏怏的走开。可自己面前这个容嘉懋,却不由分说,直接从自己的双鬟上取走了一朵珠花,这种举动,真是让她目瞪口呆。

    嘉懋拿着珠花在相宜眼前晃了晃:“怎么?舍不得?若是舍不得,那你去金玉坊再挑一朵好的便是,就说我的名字便够了。”

    宝柱在一旁捶了嘉懋一拳:“你以为你的名字这般值钱?”

    “在金玉坊,我的名字就值钱!”嘉懋深深的看了一眼相宜,唇边带笑:“相宜,以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写信告诉我。”

    相宜抿嘴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宝柱自以为是道:“相宜,你是没银子寄信?你将信给我,我写信给嘉懋的时候,一道捎带过去。”

    翠芝捧着那方砚台拉了拉相宜的手:“姑娘,该进去了,第二堂课要开始了。”

    周围嬉笑的少爷小姐们已经不见了踪影,相宜这才醒悟过来。赶忙跟宝柱与嘉懋道了一声别:“我去念书了。”她不敢再看嘉懋,由翠芝牵着手,飞快的走到了书房那边去,雪地上小小的脚印一路蜿蜒着,白色的地面上露出了几个黑色的印子。

    嘉懋瞧着相宜那慌慌张张的背影,撇嘴笑了笑:“宝柱,走罢。”

    宝柱望了望嘉懋手中的珠花,有些不服气:“你下手可真快,我还没来得及问相宜要节礼,你这边就把她的珠花拿去了。”

    “先下手为强。”嘉懋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服气?”

    “珠花拿着作甚,又不能簪到头发里边,我才不要呐。”宝柱咧嘴笑了笑:“看在你送了我一把宝剑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你和你母亲说了那件事情没有?”嘉懋快步朝前边走了去,寒风吹着树上的雪不住的往脸上扑扑的过来,凉得他缩了缩脖子,伸手将披风的带子系得紧了些,这才觉得没那么冷,都正月十四了,这雪还没融,今天的天气可真是有些奇怪。

    “什么事情?”宝柱被嘉懋没头没脑的问话弄懵了:“什么事情要和我母亲说?”

    嘉懋停住脚,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相宜托付你的那件事情,给她那丫鬟找个好夫婿,你难道给忘记了?”

    “原来是这事!我记着呢,前日回去就跟我母亲说过了,她说会替翠芝留心!”宝柱伸手拍了拍嘉懋的肩膀:“你怎么便这般着急?”他瞅了嘉懋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嘉懋,我觉得你怎么对相宜的事情格外上心一些?”

    “还不是觉得她可怜。”嘉懋将那珠花捏紧了些,圆润的珠子几乎要硌到他的掌心里去。这珠花片刻前还在她头上,青鸦鸦的发丝里闪着银白色的光泽,而现在却已经到了他的手掌里头,被他握得紧紧。

    “唉,相宜是个可怜人。”宝柱叹了一口气:“只愿以后她少吃些苦便好。”

    两人走出了杨氏族学,杨府的车夫迎了过来:“两位少爷,赶紧回去罢,姑奶奶等着要回江陵去了呢。”

    嘉懋有些怅怅然,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杨氏族学,黑色的瓦片上有着斑驳的白色积雪,与那粉白的墙壁似乎在交相辉映。周围静悄悄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再也见不到那粉嫩的脸孔与黝黑的大眼睛。

    “嘉懋,上车上车。”宝柱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来,毫不客气揪住了嘉懋的肩膀:“还愣着作甚?你母亲肯定等得着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等到六点才开文,好心急,又遇着jj大抽,好多基友说不能来捧场,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生怕菇凉们会弃我而去啊……好不容易才弄好了~~结果已经是晚上八点,~~~~(》_

 第26章 24|5。21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回到骆家时,屋子上已经袅袅的升起了白色的烟雾,青莲色的暮霭将骆府笼住,云山雾罩一般。天色空濛,四周尽是淡淡的烟灰色。树梢上头笼着雪雾,远远的瞧着,灰色里透出白色来,有压不住的沉。

    翠芝将琉璃绣球灯点亮,拎在手中,那绣球不住的团团的转,灯影投在地上,映出了四时花卉的模样,就如黑色的剪贴,在地上不住的舞动。

    相宜坐在走廊下,托腮望着那盏灯笼,暖黄的灯影里,照出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他伸手从鬓边拔走珠花的一瞬间,竟然让她的心跳得有些厉害。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骆相宜,你这盏灯笼哪里来的?”一抬头,骆相钰叉着腰站在她面前,一双黑如弹珠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露出了一丝羡艳的神色:“给我瞧瞧!”

    相宜知道这“给她瞧瞧”,实际上是可以省略了后边两个字的。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买的,才不给你。”

    骆相钰跳了起来,一双小脚在地上乱蹬:“骆相宜,你竟然敢不给我?”她一伸手就往翠芝身上扑了过去,一只手牢牢的攀着翠芝的胳膊,一只手去抢那绣球灯。

    翠芝如何会让她抢到?轻轻一甩手,便骆相钰扒拉到一旁去了。她将绣球灯往相宜手中一放:“大小姐,你仔细收好了。”这可是容家大少爷送给自家姑娘的上元节礼,怎么能让骆相钰夺了去?

    “好哇好哇,你这该死的奴婢,竟然敢推我!”骆相钰气得眼泪珠子都弹了出来,恶狠狠的望着翠芝:“你等着瞧!”转脸冲跟在身后的福气与喜气吼了一嗓子:“你们两人还不赶紧给我来打她!”伸手指了指那绣球灯笼:“把那灯笼给我抢过来!”

    福气喜气见着自家姑娘吃亏了,赶紧踏上前来与翠芝扭打,这边刘妈妈拎了个笤帚赶了出来:“都欺负到我们家姑娘头上了不是?一个二个的来撒野,别不长眼睛!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见你们欺负我们家姑娘!”

    笤帚一动,漫天的灰尘扬了起来,福气惊叫了一声,赶紧往后退,一不留神滑了脚,从那台阶上滚了下去,骆相钰正站在后头指手画脚,被福气一幢,也摔在了地上,小小的身子团在一处,就像一只小小的虾米。

    “呜呜呜……”骆相钰大声哭了起来,在雪地里拍手踢脚,雪花碎末溅得到处都是:“骆相宜你这个没娘的货,还不快些把那个灯笼给我,给我!要是你不给我,我就去告诉母亲,告诉祖母!”

    相宜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拎着灯笼往屋子里走了去:“你想向谁告状就向谁告状便是,不用来告诉我。”

    骆相钰惊愕的抬起头来,照着以往的经验,相宜此时该扑了过来打她,这样她便好支使着福气喜气伸手去将绣球灯笼夺了过来,没想到相宜竟然不理睬她,这让骆相钰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伸手抹了抹眼珠子,一缕头发从额前落下,湿漉漉的一绺,贴在了脸颊上,显得十分狼狈。

    “不过是一盏灯笼了,眼皮子怎么这样浅!母亲给你去买十盏二十盏来,让那些不开眼的看看,还将那灯笼当宝贝了呢!”门外传来骆大奶奶的喊叫声,似乎是在安慰骆相钰,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有人生没人养的,就是这样小家子气,一盏灯笼也舍不得撒手!”

    翠芝的脸涨得通红,实在有些忍不住:“姑娘,她才是小家子气!她东大街高家,不知道有多少嫁妆,偏偏要来跟你抢这绣球灯!”

    相宜摆了摆手:“不理睬她,越是理睬她,就越上脸了。”

    骆大奶奶在外头牵了骆相钰的手骂了一阵,也不见相宜出来,只觉没味道,本来想走到相宜屋子里头去斥责她一顿,顺便将那灯笼夺过来,却又怕像上次抢哆罗呢斗篷一般不落好,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屋子里头去,这时黄妈妈从那边走了过来:“大奶奶,老夫人喊你过去议事。”

    骆相钰嘟起嘴:“母亲,我要那绣球灯,可好看了。”

    “走,那灯笼有什么好的,母亲明日带你回府见外祖母的时候,顺便到外头买几盏好看的灯笼来!”骆大奶奶拉着骆相钰就往外边走:“不过是一盏灯笼罢了。”

    “不是不是,那灯笼跟外头的灯笼不同,通体都是翠绿的!”骆相钰扯了扯喜气的衣裳角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喜气点了点头:“是琉璃做的灯笼罩子呢,大奶奶。”

    “什么?琉璃做的?”骆大奶奶惊诧的停住了脚:“真是琉璃做的?你可看清了?”

    这琉璃虽然不算顶顶出奇的东西,可谁家做灯笼会用琉璃来做?一盏灯笼再贵也不过几十文大钱,上了一百文的就算是用了好的纱罩子,可是用琉璃做镜面儿,少不得要十几两银子一盏了。这骆相宜每个月的月例都收在她这里,哪里来的银子去买这么华贵的灯笼?即便那李妈妈与翠芝忠心,想哄她高兴,可从哪里来这么些银子?

    “真是琉璃的,而且那琉璃是顶好的,又脆又薄,都能见着里边的灯托座子。”福气急急忙忙的插嘴:“真是上品琉璃!”

    骆大奶奶的眉头皱了起来:“上品琉璃?”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相宜的屋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好好好,我倒想知道,她这琉璃灯是从哪里来的。”

    骆相钰眨巴眨巴了眼睛,不解的望着骆大奶奶:“肯定是她买的,现儿她去杨氏族学念书,有的是时间到外头逛呢。母亲,我也想去念书!”骆相钰抓紧了骆大奶奶的衣裳,撇了撇嘴儿:“每日里关到这院子里,我都快要被闷死了!”

    “等到明年你也可以去族学念书了。”骆大奶奶牵着骆相钰的手往主院走:“现在咱们去主院。”她步履轻快,走得很急,不多时就已经穿过了那道抄手游廊,与漫漫暮色混在了一处,再也寻不见她的影子。

    一球小小的灯笼在慢慢的走着,照得几寸之类淡淡的暖黄色影子。相宜跟着那团灯影慢慢的往前边走着,一边低声与翠芝说着话,两人从主院的大门里走了进去,就见着雪地上有几行脚印。

    “正月过了一半,还是没融雪,今年可真是奇怪。”上台阶的时候,翠芝一手扶住了相宜,免得她滑倒:“姑娘小心些。”

    相宜抱紧了怀中的一幅字,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青梅见着她过来,弯腰将门帘掀了起来:“大小姐来了。”

    眼神中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色。

    相宜愣了愣,青梅是个见风使舵的,这些日子里头,每次见着她,脸上好看了几分,今日为何她忽然又神气起来了?抬头看了一眼青梅,那张脸依旧是面色蜡黄,粘着几点麻子,就像是烧饼上粘着的芝麻。

    是骆大奶奶向骆老夫人告了状?相宜抱紧了那幅字画,望了望走在前边的青箬,刚刚她过来送信:“大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呢。”

    相宜心中已经起疑,骆大奶奶拉着骆相钰才走了这么一阵子,即刻就有人过来喊她,这应当与骆大奶奶脱不了干系。现儿见着青梅眼里的这神色,自然更是明了,她略略想了下,抱起刚刚写好的那幅字,这才与翠芝过来玉彦堂。

    慢慢走了进去,玉彦堂里已经坐了好些个人,不仅是骆大奶奶,即便是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都赶着来了,倒是来得齐整,相宜心中冷笑,眼睛一扫,就见骆相钰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里,一脸看好戏的神色,骆相珲正坐在骆大奶奶的左侧,手里捧着一块糕点在吃。

    “咦,你这灯好看,快些给我!”骆相珲眼睛落到了翠芝拎着的那琉璃绣球灯上边,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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