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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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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得很。

仪嘉是打那天晚上和龄的一句话,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约莫是对萧泽有好感。

他两个年幼时也是经常见面的,只是见了面三回里头两回在吵嘴,过往从未往男女情爱上联想,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迟钝了。

仪嘉也不似往常似的捉住和龄一点小错就不放,她忽视了她的穿着,讥讽的话是对萧泽说的,“跟我说几句话就脸红脖子粗,见着你心上人了怎么就变了脸?苍蝇碰见有缝隙的蛋,臭味相投。”

萧泽立马拧起了两道剑眉,不悦道:“你若是回回同我说话能换个语气,我也不至于和你一个姑娘家呛声,显得我小气。”

“切,好像你不小气似的。”仪嘉哼道。

他们就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起来,外人插不进嘴。和龄摸了摸后脑勺,得,她还是趁机走吧,瞧他们两个小夫妻俩似的,还吵嘴了呢,不若直接男婚女嫁罢。

和龄默默地退离了他们的视野,果然萧泽也没再追过来,她吁出一口气,心下倒是敞亮开来。只是觉得女人果然善变,仪嘉先前多喜欢泊熹啊,又转念一想,只觉仪嘉不知道平广王就是泊熹真是太好了。

转过一道弯,迎面已然坤宁宫了,和龄一摸自己身上这身衣裳,便把适才昂首挺胸的模样收了起来,低着头小碎步往前。

不妨仪嘉追了上来,她把和龄拉住了,竟是笑脸满面,“淳则妹妹回宫啊,可巧,我正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问好呢!”

和龄心下腹诽:你倒是去啊,你拽着我说你要去见皇后娘娘,你当我傻是怎么的?便回以一笑,道:“姐姐先请,先请。你瞧我身上这身实在不适宜见娘娘的……”

仪嘉帝姬完全换了个人一样,态度热络而亲切,“不碍事,咱们一道儿走一小会儿路就成。”

她清楚是萧泽一心要求娶淳则,只是不晓得淳则对萧泽有没有意思,若是有,她和他定是不能够了。

怀着探口风的心思,两人说不几句话话题就会扯到萧泽身上来的,和龄低眉敛目在仪嘉边上猫进了坤宁宫,守门的宫人只道是仪嘉帝姬的宫女,便也未有多留意。

仪嘉勉强地扯了一会儿闲篇,这才言归正传道:“。。。说起来,英国公府委实是不错的,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么,阿淳妹妹深得娘娘喜爱,萧泽的心意也那么明晃晃的,却不知你对他,当真半点想头也没有么———?”

和龄乜了眼仪嘉,她就知道她突然变得这样好的态度是为了萧泽,果然就打听起来了。这样的发展也真是正中心窝,和龄轻咳一声,正色道:“你我是姐妹,有些话我也就不拐弯摸角儿了,姐姐想想,喜欢一个人是能够轻易就更改的么,人最重要是要瞧清楚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

她说着,想到了第一眼见到的泊熹,那时候他身上都是血口子,吓人得紧,她却不觉得怕,就这么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回家去了,其实也是冒着风险的。倘若泊熹是个歹人,农夫和蛇的故事不就是变成他们了么,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我心里装着权泊熹,别人家世人才再好,那也和我没干系了。”

这“别人”指代的便是萧泽,和龄微微笑着望向仪嘉,“姐姐当初口口声声爱慕泊熹,如今呢,依旧如此么?”

仪嘉脸上一红,转过脸道:“昔日权大人处处皆比别人强,我心生仰慕也是寻常。只是……”她终究没有放下戒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与她,忖了忖,却是道:“他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你还是要等着他?”

她后来也看出来,若论深情,自己是及不上淳则的。从去年秋日她听说了权泊熹了无音讯,整个人都蔫蔫儿的,自己虽也很是不快了一段时日,可时过境迁也是很快就想开了,究竟也只有她让她瞧见了颇有形单影只之感,是以后来她才不与她处处争锋,两个人也算是能平和地说说话儿了。

走到岔路口,她们要分开了,便都停了下来。

和龄弯着嘴角,对着亮闪闪的日光眯了眯眼睛,容光潋滟无匹,仪嘉怔了怔神,忽听她语意含糊地道:“没有永恒的等待……我现下,已然遇见他了。”

仪嘉显然没听懂她这意思,然而再要细问,她却已经作别走远了。

和龄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嘴里又哼起了小曲儿,一路回到住处,不想院子里却静悄悄的。她跨过门槛,沿着抄手游廊向明间走,安侬倏地端着雕漆托盘打明间里出来,一看见她稍一愣,随即小跑过来,急道:“您怎么才回来,宁王殿下都等了好一时了———!”

安侬边说边不待和龄发问,推搡着她往寝屋去换回帝姬常服,哪想两人才走了几步宁王的声音就从背后传将过来,“阿淳既回来了,怎么还有躲着不见人的道理?”

“哥哥……”

和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她这一身实在说不过去,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一面也疑心哥哥的来意。

盼朝斜了安侬一眼,她便识相地端着托盘退下去,和龄觉得不对劲,心里敲起了鼓,凑过去笑微微道:“哥哥要来怎的不事先知会一句,也省的在这儿空等这样久的,多耽误工夫啊……”

他不和她绕弯弯,直截了当问道:“去哪儿了?”

和龄眨了眨眼,“最近天气多好呀,我原本想去钓鱼呢!”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力图把表情做得极为真挚,还卷了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看着怪乖巧的,娇娇俏俏地嘟囔道:“真没去哪儿呀,就一个人在外头走了走。”

“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和龄你不要以为盼盼哥对你不上心,他知道的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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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灵犀通

和龄想大大方方地给与哥哥肯定的回答;奈何他瞧她的眼神委实和往日不大相同;就好像…就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有这个可能么?

事关泊熹的安危;她错过一回了;不敢再错第二回;哪怕是一丁点的马脚也不敢暴露出来。哥哥那次在城外村子里虽说看上去是对泊熹和她的事勉强同意了;可归根究底他们之间有些私人恩怨,泊熹且不说,单说哥哥;他瞧着没那么大方,没准儿知道泊熹回来又要从中作梗。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龄知道自己不好过多怨怼哥哥的,他考虑的和她不尽相同,他或许不把她和泊熹的感情放在第一位,也不见得就相信,所以她什么也不会再告诉他,她和泊熹都承担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和龄寻思了下,就抱住了哥哥的胳膊左右摇撼,撒娇似的道:“哥哥怎么有空来,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才顺道儿来看我的,抑或是专程来的么?”

她试图扯开话题,做兄长的怎么看不出来,盼朝只作未觉,任由和龄撒娇卖呆,带着她往明间里走去,边走边道:“我同太子并萧泽一同入宫的……”他留意到自己提到萧泽时她的眉毛短暂地纠了起来,但是想到什么似的,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盼朝暗暗叹气,接着道:“哥哥来瞧阿淳,阿淳不高兴么?上次来看你还是五日前,你现今儿倒烦起我来了。”

“哪有———我就是太高兴了才会不知道怎生表达自己的,”和龄脸上笑得一朵花儿似的,继续把话题往远了扯,道:“哥哥,你也这个岁数了,别个哥哥们这时候都或是订了亲事或是早已成亲了呢,哥哥却还没个着落,长此以往可不成。

嗐,也就是咱们是血亲我才为你发愁,你说这到了冬天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过去还有个念绣呢,现在么…我怎么听说哥哥房里通房丫头也不摆上一个。哥哥,你是喜欢姑娘的吧……是吧?”

盼朝脸上七荤八素的,握拳在和龄脑门砸了个暴栗,“你仔细叫人听了去,这是身为帝姬信口就来的话么?也学的人什么都敢说了。”

和龄想说自己早就是什么都能说的一张嘴了,只不过在这宫里收敛了不叫人发现罢了,她偷偷弯起嘴角,窃喜不已,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刚从哪儿回来上了。

只是还没欢喜太久,她就被哥哥一句话弄成了霜打的茄子。盼朝在太师椅里坐下来,朝边儿上点了点,和龄便也跟着坐下,她还没意识到哥哥表情的变化。

盼朝端起茶盏,往碧绿的茶汤上吹出一缕缕波纹,悠然道:“陪着阿淳说了这么些许闲话,该也尽够了。你却还不曾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原来她扯皮了这半日他都不在意,根本就是耍着她玩呢,他还惦记着开始的问题。

和龄的表情凝了凝,哥哥这样在意她去了哪里,莫非他果真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不成?否则没道理啊,问了又问的,她总归是在皇宫里就是了,还能上天入地么,往日不见他这么样死心眼儿刨根究底的。

她开始心虚害怕了,又不敢在面上露出端倪,眼角居然抽了两下,蜷在锦袖里的手心都濡湿开来,几乎把事情往最差的方向预想了一遭———假使这一回又是哥哥发现了泊熹的身份,他再领人把泊熹给关押起来…他们见不着面还是其次,要紧的是泊熹……

他定是要以为她再一次背叛了他。

想到那样悲绝的境况,和龄打了个机灵,分明是春光明盛的春日,她却连脚指头都冰凉起来。

“怎么了,冷么?”盼朝问道,他的声音叫她听不出多少异常。

和龄拨浪鼓一样摇头,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扬起一抹笑来,软声软气地开口道:“哥哥,你老问这个做什么呢?横竖我也不能到皇宫以外玩儿去的,再说了,宫里头规矩重,哥哥别瞧我现下穿的是这身宫女的服饰,其实我不是成心的,我就是闹着玩儿———”

“有人瞧见你同平广王在一道。”

他突然开口截断了她絮絮没有重心的话,把茶盅放了下来,语意里似有深意。

和龄微张着嘴巴,脑中嗡鸣不息,她无法不去揣测哥哥的言下之意,她惴惴不安,甚至在这样强烈的情绪下催生出一些恼意来。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她先前是和谁在一道儿,却还故意问了这半日,逗猫儿呢?况且她好歹也是帝姬,他凭什么叫人暗下里跟着她,若不是跟着她,怎会知道她和“平广王”在一起?

和龄恼羞成怒,她不知道哥哥究竟知道多少,是只是得知她和平广王一块儿游湖,还是干脆连平广王就是泊熹也被他洞悉,如果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杀了亲哥哥灭口么?

她“噌”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眉头蹙得死死的,如临大敌,须臾又忽然泄气一般,不甘愿地责备道:“哥哥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说……”

盼朝的心情也不像和龄想象中的优哉游哉,他的视线穿过门首上垂着的水晶帘子,杳杳望见天幕上流水一般的流云,话出口声音沉甸甸的,“那阿淳又是怎么一回事,如何要欺瞒于我。”

推三阻四打谎骗他,何异于不信任他。

他是她嫡亲的哥哥,难道会害她不成?想到这一层,盼朝难免气闷。

“我哪有。”

和龄嘟囔着,她诈他的那句“哥哥既然知道”没能起作用,她仍是不确定哥哥都知道些什么,这感觉极不好,生怕自己说错话,却又不得不开口将这场对话维持下去,便胡扯道:“我…我那晚上,一眼就相看上了平广王,他生得极是俊美,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众人里头可着他最打眼了……”

盼朝的眸光微不可见地沉暗下去,提着嘴角,“然后呢。”

然后?

和龄琢磨了下,模糊觉得哥哥应该只是生气她私下和男子会面罢了,并不关联到泊熹,这个发现让她振奋起来,仰脸嘟了嘟唇,又嘿嘿一笑,道:“哥哥也知道仪嘉总是和我唱对台戏的嘛,我怕她再和我喜欢上同一个人,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就同江离私下幽会?”他扬高了嗓音。

“嗯…是这么的不错……”

“这合乎常理么,先头妹妹不是还对权泊熹念念不忘,”盼朝微垂下眼睑,眸色掩在眼睫垂下的阴影里,“你不爱他了么,万一,他突然回来却怎么好,阿淳莫非都不曾考虑过?”

他这话一说她才真正放下心来,想来哥哥是不晓得平广王的真实身份的,要不然现下哪里还会问出这些话来,可见他只是对她不待见萧泽反而对这陌生的平广王生出情愫不大理解罢了。

不过他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谈及泊熹,她也是有几分意外。

和龄露出惆怅的表情,怏怏地道:“泊熹现今却在哪里呢?我从秋天等到春天,还有多少时候可以等……他眼下逃出生天了,我就不能扯他的后腿,这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兴许,天各一方才是于我们而言最好的归宿。”

“你能想通这点…很好,权泊熹不知身在何处,你总不能一辈子为他守着的。这平广王我眼下接触不多,想来,他面貌俊秀,一身正气,品性必不会差至哪里去———”

盼朝从太师椅里站起身来,往门边跺了几步,倏地踅过身道:“将你托付于他,我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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