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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合租时代的爱情-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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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单设一个库,钥匙归她管,需要喝酒时她来签批。她知道这样很讨人嫌,但认为就算是共产党的钱,也不能随便祸祸。

  桃花这样大刀阔斧地改革,自然容易引起既得利益者的忌恨。还没几天,行里就有人传说她买假酒以次充好从中渔利的消息。不过桃花没把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里,她知道办公室主任袁大头是相信她的。

  可是早上桃花刚进办公室,还没坐稳,袁大头忽然把她叫去,劈头盖脸一顿损,问她那些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桃花自然是一头雾水。袁大头无比痛心地说,别人说是假酒我一直不信,昨天亲自喝了才知道是真事儿。

  桃花一声不吭,等袁大头训得差不多了,她跑到库里去查看,果然这一批货都是假的。桃花上任以后,和燕子一共进了两批货,这是第二批,没想到就出事了。

  这件事当然不是桃花做的,因为进货那天她中途有事,就让燕子一个人去了。按照常理,批发商是银行的老主顾,断断没有以假充真的可能,因此显然是燕子在其中做了手脚。

  桃花伶牙俐齿,很快就给我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颇有些抱不平地说:你问过燕子吗?应该找找她的麻烦,不能这样背黑锅。

  桃花摇摇头说:从库里出来,我在营业大厅逗留了很久,真是完蛋透顶,没有勇气踏进办公室。我在想,应该怎么面对燕子才比较自然。这狗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她难道就不知道,在结算酒款以前她这样的蠢主意早晚是会被拆穿的?又想,如果我是她,也很容易就会这样做吧,我也喜欢发点儿小小的横财啊,有时候都想得抽筋儿了。于是呢,我又回到袁大头的办公室,我说我被批发商骗了,行里又没损失,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点起一支烟,皱着眉问她:那个袁大头怎么说啊?

  桃花得意地一笑:怎么说?当然是好好说呗!他轻易不敢得罪我的。切,我平时帮他多少忙啊,哪个月网讯任务完成不了的时候,他没低声下气地求我多写两篇?

  我想了想说: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放过那个燕子,怎么着也得当面警告一下,否则她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到时你防不胜防,早晚要扫地出门。

  桃花伸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爱卿此言,甚合朕意。明天我就给燕子一个下马威,顺便狠狠敲诈她一顿饭。哦,明儿是星期六吧?你也一起去,这主意是你出的,我得借花献佛地谢谢您老人家。

  我笑了一下,以为她只是顺口说说,就未置可否。我心想,这饭我可不好吃啊,那燕子好歹算是桃花的同事,而我好歹也算是桃花的朋友,如果一块儿吃饭,我怎能让人家埋单呢。

  没想到了次日,桃花兴冲冲地撞开我的房间,生生将我从被窝里拽起。她说:喂,快起来,跟我吃饭去。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燕子了,她表示无条件同意,让我去中粮广场找她,吃完饭还要喝咖啡呢。

  我缩回被窝,把昨晚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桃花轻蹙蛾眉,用赶驴一般的神气说道:这顿饭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别事儿妈似的,快起来!

  在她的淫威之下,我只得跟她打车到了木樨地,然后坐地铁赶到中粮广场,跟那个燕子碰头。

  这个叫燕子的女孩身材适中,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腰身,说起话来也很珠圆玉润。她一见到我们俩,就指着我问桃花:这位帅哥谁啊?介绍介绍。

  我笑眯眯的冲燕子点点头,同时很矜持地等着桃花推介我这道名菜。心想,虽然不指望从她嘴里说出男朋友三个字,但朋友那是肯定的。

  不料桃花撇撇嘴说:此人名叫老灭,是我的房东,小气巴拉的。这不,我仅仅拖了一个月的房租,他就满大街追杀我。燕子,你得帮我想想辙,怎么摆脱这个可恶的讨债鬼。

  燕子圆圆的眼珠上下左右地转了两圈,嘻嘻的笑,说:这事儿我没法管,管不了,今儿个我就管你们俩的饭。

  燕子领着我们俩进了一家中档的餐厅。这女孩看来是职场老手,特别会来事儿,我们刚一落座,她就把菜谱绕过桃花,推到我的面前,让我随便点菜。

  我象征性地点了一荤一素,就把菜谱推回燕子面前。我和她萍水相逢,人家只是看桃花的佛面,而非我这僧面,如果点多了,未免有些狗仗人势,非我辈所能为。

  桃花却呼地抓过菜谱,哗哗地点了满满一桌菜。我知道她是借题发挥,倒是声色不动;燕子的脸色却有些变了,连声问桃花怎么了,是不是跟谁赌气。

  桃花叹了一口气说:燕子你不知道,批发商给咱们假酒呢,我昨儿个被袁大头训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我得暴饮暴食一下,请见谅。

  燕子的脸噌地红了,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是低下头一个劲儿地给我和桃花夹菜,让我们多吃菜。

  吃完饭我们仨去附近咖啡馆喝咖啡。

  直到我们俩和燕子分道扬镳,桃花只是跟她说些不痛不痒的题外话,丝毫没提假酒的事情。站在冷冰的街头,我目送燕子消失在人流当中,回过头问桃花为什么不当面戳穿她。

  桃花说:饭也吃了,咖啡也喝了,我还要怎么样呢?

  我心里蓦地涌上一阵感动。职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冷酷无情我也耳闻目睹了一些,能彼此保持一份宽容和温情的确实不多。桃花,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做到了,也被我看到和遇到了。

  初冬的街头撒满冰冷的阳光,桃花裹了裹身上的米色风衣。我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温言说道:我们回家吧。

  桃花想抽出手来,却被我紧紧捂住。她翻着白眼说:我知道我的手珠圆玉润,可也不是大米啊,你说抓就抓,还放到口袋里去!

  我一本正经地说:为什么要联想到大米上去?是不是想让我老鼠爱大米?

  桃花那只被我收藏进口袋的手不安分了,残无人道地隔着衣服掐我一下:烦你烦你,快烦死了!

  我忍着皮肉之苦,故作潇洒地说:别烦了,我本来是讨债鬼,刚才你自己说的。

  桃花骂道:真不要脸儿,你讨什么债,我真欠你一个月房租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情债。

  桃花白晳光洁的脸颊渗出红潮,低下头去不再吭声。那只手也变成守法良民,在我口袋里安居乐业了。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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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78)
桃花对别人可谓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对我,却另外一个级别,是刀子嘴石头心。咱是俗人,有时晚上喝了酒,或听了靡靡之乐,面对她这百年一遇的可人儿,心里难免生起非非之念。难受的是,不管我怎么跟她套瓷,总占不到便宜,吃不着豆腐。说轻薄的话,甚至动手动脚的小打小闹,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一动真格,就完全没门儿。

  什么意思啊,我百思不得其解。都说日久生情,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是最难煮的牛头也煮烂了,为啥她跟我还搞得中英街似的,难以跨雷池半步呢。是我魅力不够大吗?为了验证这一点,接连几天我进出卫生间的次数大幅攀升,对着里面的镜子顾影自怜。桃花为此还挺纳闷,很关心地问我是否尿频尿急,并劝我不要讳疾忌医,应该趁早去正规医院检查。我没好气地对她说,我肾功能正常,太正常了,只是牙疼得要命。

  让我气愤的是,这雷池似乎差点儿就让一个毫不相干人给跨过去了。

  天气转冷以后,特别刮风的日子,那个混进小区的乞丐在自行车棚里呆不住,居然跑到我们楼道来取暖。先是到了最顶层的21楼,让女主人一盆冷水泼到了20楼。这楼有个男主人比较狠,揪着她一顿狂踢,结果把他踹到我们住的19楼。漫漫长夜,他似乎一直都在坐着吸白天捡来的烟头儿。烟味儿顺着门缝飘进室内,桃花只好打开排风扇。

  桃花对我说,真奇怪,我能忍受你的烟味儿,却受不了外面飘进来的烟味。我几次提出把那乞丐撵走,桃花总是叹着气说,人家也没闯进咱们屋里,天气暖和了他自然就会走开的。

  我这人有时心肠挺软,就不忍拂了她的善意,再说那乞丐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看上去确实很凄惨。

  那天晚上,桃花发短信告诉我,她要跟几个同事在外面吃,问我是自己做饭吃呢,还是让她捎份饭菜回来。我有些失落,懒懒的回信说我自己可以搞定,不用麻烦你了。胡乱吃了些,我坐在客厅里发呆。看来我已习惯跟她粘乎在一起,哪怕少了一天也不行。这确实有些可怕,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跟谈了3年恋爱的燕姿。

  大约9点钟左右,门孔响起钥匙转动声,桃花回来了。我马上中止手机里的游戏,注意力集中在门外,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然后是桃花的惊叫。

  我嗖地站起身,门已被打开,桃花连蹦带跳地闪了进来,随即呯地一声关上,然后靠在门上,轻拍自己的胸口,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

  我皱着眉问她怎么回事。她喘了几口气说:那个乞丐瞪圆眼睛盯着我看,还要过来跟我搭讪,真是吓死我了!

  我轻轻拽她一把,拉开房门。果然,那个乞丐立在门外一步之遥的地方,木木的发愣,仿佛被高压电烧过一般。见我开门出来,他这才灵魂归窍,往后退开两步。

  我大声喝问他想干什么,是否意图不轨。那乞丐连连摇头,大舌头郎当地说:她对我很好的,我只是想跟她说两句话。

  他一手拎个塑料袋,里面装满污秽不堪、根本看不出原色的衣服,一手夹着个烟蒂,明明已经烧到过滤嘴部位了,仍然每隔两秒钟的放到嘴里拼命吮吸。我心里一阵恶心,吼着让他滚蛋。

  在我的吆喝下,他拖拖拉拉的向楼下走去,还时不时的回头朝我这道房门看来,似乎很意犹未尽的。我心里怒气陡增,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让警察将他带走,以绝后患。

  刚拔通号码放到耳边,桃花出来了,关掉我的手机,说:老灭,算了,也许他真没什么恶意,再说我也没事儿啊。他要落到警察手里,会更惨的。

  桃花的话,我颇不以为然,我说防微杜渐你懂吗,那个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如果哪天他对你见色起意,你就哭去吧。 

  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盖,准备继续报警。桃花跺跺脚说:随你便吧,你这么不听话,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她说完这话就气冲冲的甩门进屋。这么一来,我只得默默阖上手机,暂且作罢。那乞丐已往楼下走远,楼道一团漆黑。在我内心,莫名其妙地掠过一抹阴霾,隐隐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不知怎的,我心情有些抑郁,就没再跟桃花搭讪,一个人回到卧室,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少,隔壁忽然响起桃花的哭声。

  我慌忙跃起身来,过去敲她虚掩的房门。她在屋里还是顾着哭,根本就不搭理我。犹豫半刻,我还是推门闯了进去。

  桃花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我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她失声说道:老灭,小娟死了,喝药死的!

  原来桃花刚才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号码是小娟的,就关切地问她被放出来没有。那边先是沉默,过了半天才传来一个抽泣的声音。那人告诉桃花,她是小娟的妹妹。小娟反抗包办的婚姻,被父亲锁在柴房里,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做她思想工作。今天下午,小娟终于想通了,就答应大家,说她愿意嫁给那个老光棍。她父亲看她服软,就开锁放她出来。大家始料不到的是,小娟一出柴房,就冲到厢房,拿起农药张口就喝。被发现后,家人将她送到镇医院洗胃,忙乱半天,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我目瞪口呆的听桃花说完,心里仿佛被压上一块巨石,堵得发慌。走到窗台上,掏出香烟点上,大口大口地吸。

  窗外是冰冷的钢筋水泥浇就的高楼,到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夜已渐深,这个城市却依然热闹。我知道,这份热闹永远与小娟无关了,她已走远,已经走到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希望在那里,她能快乐,能收割一份梦中的爱情!

  虽然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针刺一样的痛,眼角涩涩的。我拼命抽烟,强忍着不让泪水滚出来。

  桃花慢慢的走过来,倚着门对我说道:小娟妹妹在电话里说,她姐姐临死前还记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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