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皇天下(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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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街霸肯定打不过我！”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显然对我的逃避深怀不满。
“哈……”我不置可否，“你街霸玩得还可以，怎么其他游戏好象很菜？”
“靠，我玩的第一个游戏就是街霸，强有什么奇怪的。”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第一个游戏？你……什么时候开始玩电游的？”
“……两个月前，”他停了停，又补充说明，“以前是看别人玩。”
两个月前？小学毕业后开始玩的？
跑到学校时，即将上课。
我有些喘不过气，他却面色如常。自然，看个头就知道，他的运动神经比我发达许多。
一整节课，我都没有听进去。我总在想，世上是否真有天才这种东东。
一个只玩了两个月游戏的家伙，水平至少相当于我玩两年。而街霸，恐怕我玩上十年都赶不上了。
又或者，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水平，唯独我特别迟钝？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直到快下课时才定了定神，把老师的板书拣重要的抄了下来。
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眼前似乎特别开阔。
李辉煌坐得比较放松，脖子和腰似乎都比上午短了一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同道中人，惺惺相惜？
对于老师排座位的制度，我必须提出严正抗议：按学号排座位，这算什么？完全不从实际出发嘛……
下了课，我向老师提出换座位，被一句话噎个半死：“黑板那么大，拦得住吗？”
放学，好比节日。尤其是下午的放学。
李辉煌和我，再次取向同一目标。
个人估计，班上的男生，至少有五分之四放学后不是直接回家的，至少有四分之三是去电游室，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去玩街霸。
但作为新学期的第一天，同学们彼此还不大熟悉，也就很难结成团伙。象我们这样，能有两人同行已经算是不错了。
“枫，你到底会不会打街霸的？”进入游戏室前，他又问了一句。
“还用说，你见过不会打街霸的吗！”我反问。
“那咱们就来两局呀！”他再次发起挑战。
“算了咯，今天我想把《双截龙》通关。”
“靠，那么原始的游戏你还玩……”
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他还是玩街霸，而我真的躲到一边角落里去玩《双截龙》了。
说起《双截龙》，应该是家谕户晓，名声直追两万年前的《魂斗罗》。论风格，它和快打一样，属于横版打架模式，但是打起架来没有《名将》那般利落，所以无法归入快打一类。
不管是对付小兵还是BOSS，都是一个方法，倒肘攻击。一下一下打，敌人就一次一次倒地。从头到尾可以就用这么一招，近乎无敌。
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弱智的游戏，却曾经很流行了一把。
当然，弱智并不等于超容易通关。而且我说的只是《双截龙》一代，二、三代我们这没有街机，三代据说难度还相当大。
敌人虽然没什么反抗能力，我却不小心掉下悬崖，挂了一条命，通关大计蒙上了阴影。
正在骂骂咧咧，忽然街霸那边传来骚动。抬头一看，好家伙，里三层外三层，将街霸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那家伙又在抖威风了。
我没有立即凑过去，因为我玩游戏有一个原则，绝不浪费每一个币。既然已经在这台机子里丢了币，不挂完是不会走了。
可以理解，这种原则是和经济状况直接挂钩的。
约莫十分钟后，GAME OVER。我没能通关，挂在了最终BOSS面前。
郁闷了一下，我转过身，看向那厚厚的人群。
忽然众皆哗然：“啊——”一起后仰。我趁机钻了进去。
可惜人群很快合拢，个头小的我立即被夹在中间，仍是看不见屏幕。
第二部 街霸篇 第六章 连胜
妈的，别阻着我……
奋力一挤，在旁人的叫骂声中我看到了一点彩色。
屏幕上面是两个古列，下中腿正点来点去，看来煌碰上了同类型的对手。
如此打了数十秒钟，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场面显得有点沉闷。
总会有一方先打破僵局的。
对手突然跳了过来，翻身一脚下压。煌如果用重拳重脚之类的招数对空，有可能被这一脚所压制。
但是古列有一个很强的对空技，便是扇腿，又称不知火、月亮腿等等。
煌在平时是随时保持下蹲防御姿势的，为的既是防御也是蓄力，以便随时可以施展扇腿或波，而对手也终于忍不住跳了过来。
古列翻身一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双方的HP差距终于拉开了。
接下来煌稳扎稳打，硬是没给对手什么机会，赢得了这一局。
第二局一开始，双方又是下中脚点来点去，可以说，打得很不雅观。
那么这一回，谁先打破僵局？
所谓有样学样，他的对手一边用脚牵制一边注意蓄力。而令人意外的是，煌居然也跳了起来。
这不是找死么？扇腿等着你呢！
不，他是原地起跳，扇腿根本够不着。
落地，向前一点，又是一中脚。
看来对手稍微慌了一下，这一脚没挡住。
然后古列发了个波，并跟着波向前走。
这个招数，难道是……
对手下意识地防御。于是他走到跟前，抓包。
人群又骚动了一下：实在是太BT了。
差距一拉大，就难以挽回。煌很快赢得了第二局。
于是换对手，某人从左边座位上起来，某人坐了上去。
趁着人群松动，我又向前挤进了一些，可以看见的屏幕由原来的一半变成了四分之三个。
这次的对手选了巴西兽人BLANKA，整个街霸形象最差的家伙。
我想如果把这家伙写进小说，只能当召唤兽了。
个人认为他不如隆和肯好用，但是他确实也有自己的特点。一是速度较快，野兽本色嘛；二是拳脚（或称腿爪）比较长，也是野兽本色。
一开始他就给古列来了个下马威：操纵杆后蓄力推前，俗称“狮子滚绣球”的招数，整个身体蜷成一团飞速撞击对手！
不巧的是，这个古列早就在向下蓄力，此时看也不看猛然推上，一记月亮扇腿将送上门来的狮子踢得远远的。
可以说这一脚就分出了整局的胜负。在古列的猛攻面前，狮子能做的只有拼命防守，然而那也防不住，差距越拉越大，最后在跳的时候被古列一记重拳击溃。
第二局狮子大约想改头换面，有攻有守，打得整然有序，充分发挥了腿脚长的优势，竟然占据了上风。
“阿里斯固。”古列发了个波，然后跟着走了上来。
这对对手是一场考验，处理不好就会被抓包。
狮子跳过了波，飞快地一爪抓向古列。此时煌并未向下蓄力，发不出扇腿。
“砰”！古列一记下重拳，将狮子打了回去。
现在说明一下下重拳的性质。很多角色蹲下的重拳都是对空打出的，可以用来防空，肯和隆，还有古列都是这样。下重拳防空能力适中，关键还是要看得准，否则有可能被对手的飞腿（拳）压制。
这一关于下重拳的设定也被后来很多格斗游戏所效仿。
狮子尚未落地，古列已经逼上，乘胜追击。
“呜呜哇呜！”狮子一落地就发了个滚绣球，狠狠撞上了古列。
这一下显然是有些出乎煌的意料之外，他摇了一下头，让古列向后退了几步。
狮子逼了上来。古列发波。
狮子又跳起，古列又是一记重拳——站着的重拳，将对手打了回去。
那么来说明一下站重拳的性质。通常情况下重拳是对前击出，但是一旦靠近对手，就会变成上挑式，完全可以用来对空。不只是拳头，腿脚也有类似效果。大部分角色的拳脚在近身时都会发生变形，巧妙利用的话往往能产生令人赞叹的效果。
这一关于近身拳脚变形的设定也被其他许多格斗游戏所效仿。
当然，象刚才那种情况，古列也可以用下重拳对付，谈不上什么巧妙利用。
“呜呜哇呜！”狮子一落地又飞撞过来。
这不是太白痴了么？古列不耐烦地一轻拳，正中他的头部，并追加一个波。
狮子刚落地，波已经到了跟前。他能做的，便是防御。
波打在身上会产生硬直时间，就会被古列抓包——不过这一回，古列似乎启动晚了一点，应该抓不到。
铲腿。看准了对手下盘空虚，古列偷袭得手。
狮子翻倒，在起身的时候，一个波已经飞到了跟前。
那么就挡吧。
古列走上来，投技。
几番攻守下来，双方的血都剩了不多。煌一开始处于劣势，但是也逐渐追平了。
此时古列又发了个波。
狮子学乖了，原地起跳。
几乎是同时，古列也跳了起来，扑向对手。
空摔！胜负分晓。
某人站了起来，某人接班。旁观者皆叹惋不已。
我又向前挤了一点。这样，通过三个步骤，挤到了最里面。
煌看了我一眼，咂吧了一下厚嘴唇，吞一口口水，又看向屏幕。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中没有激动，没有得意，没有炫耀，那表情似乎特认真，好象在渴望着什么。
他在渴望什么？
古列神勇无敌，再次击败对手。
他放下操纵杆，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迎接下一轮挑战。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看着他的战斗，有时候又看一看他的表情。
对手换了又换，只有他岿然不动。如同一个千人斩的武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鲜血漫天，蕴涵着壮烈的美感。
有时候他会瞟我一眼，但是马上又投入到战斗中去，仿佛把那当成了自己的使命。
只能说，他真的很认真。这和平时所说的全力以赴并不相同，应该叫做“全身心投入”。
为何要这样？这不过也是个游戏吧？
我玩电游时，就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看一看周围谈笑风生的观众，以及他的对手们，又有哪一个是这样认真的？
于是我明白他在渴望什么了。
胜利，以及下一次的胜利。
第二部 街霸篇 第七章 蓝领子
我无法评断，这样的认真态度是否值得赞许。但是我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他能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飞速成长。
街霸也只是个游戏，但是与寻常游戏不同。你的对手经常不是电脑，而是和你一样的万千生物中最狡猾的人类。赢了的人继续玩，输了的走人。也就是说，带有一种竞技体育的残酷性。
你，也不过是个寻常人而已。既然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赢。你总得在某方面付出比别人更多吧？
高手们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金钱来磨练自己的技术；菜鸟们则付出无数次失败来换取一次幸运；那么煌呢？煌应该已经算是高手，常胜，却付出的很少？
因为他付出了容易被忽略的东西，那就是对游戏的情感。我想他玩游戏时一定是把自己代进去了，游戏里面的角色每挨一下打，自己身上都会痛的。
这已经是……第几个对手了呢？
我，看不下去了。
能够如此享受游戏……煌，真让人羡慕……
我向外面挤去。是出来而不是进去，旁人自然纷纷让道。
忽然听到有人在小声讨论：“高手嘞，好厉害啊。”
“看来只有那个人能打赢他……”
那个人？
出了人群，我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继续听他们说话。
“哪个咯，我看见过没？”
“看见过的，就是上次我们一起来的时候，那个蓝色领子的家伙呀。”
“……哦，你是讲他……他好象来得不多呀。”
“他以前经常在这里混的，现在可能参加工作了罢……”
蓝色领子的家伙。看来是这一带公认的街霸第一高手。
必须说明，这个电游室我以前是来得很少的。现在换了学校，便决定将根据地转移到这里。
所以我对这里的杰出人物并不了解，“蓝领子”之名，还是第一次听闻。
我到了另一边，在《忍者神龟》里投了币。身后的喧闹声不停传来，那已经和我无关。
在那里战斗的是煌，在这边战斗的是我。我们同样热爱游戏，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属于街霸，我属于其他所有游戏。
《忍者神龟》这游戏，基本按照动画片改编，我想剧�
